?风吹过来,送了梨花的香气。
我又想起了那首眼儿媚,“海棠未雨,梨花先雪。”
不过这终究是首分手词,现在想来,实在不怎么吉利。
今天天气不错,所以于言于大侠被指使着去街上买甜食。而小七则去领这个月的月银,他自己的。
千叮万嘱之后,两个人终于依依不舍地离我而去,让我饱经瞩目的小心肝异常舒坦。
我抱着琵琶上了树。
今天没人,我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K一把歌。
鼻息间是花的香气,头顶上是温和的阳光,眺望着不远处金碧辉煌的金銮殿,我真觉得杨小受别来了,就让我这么过也挺不错。
手一拂,一串清越的低吟脱弦而出。
我低头慢慢琢磨唱什么好。
琵琶毕竟不是吉他,弹出来的那味还是变得挺厉害。
更何况人坐繁花间,我总得唱点儿比较应景的才对。
将军令?不行,这个正常了点儿。
东风破?不行,这个哀愁了点儿。
来段RAP?那就………明黄步辇?
杨天泽今天就来?
明黄的轿顶子顺着朱红的墙院迤逦而来,于是我又坐在树中间开始琢磨。
这小子还真是越来越不够意思了,也不知事先给我招呼一声。
不会只是路过吧?
不应该,这冷宫再向外就是京城了,他就是出宫也不会这么干。
得,不用猜了,杨美人把步辇停在外面,自己进来了。
杨美人直接走到树下,仰头看我。
我装模作样地侧耳倾听,“于言?”
美人表情复杂,看着我,动了动嘴,没说出话来。
我想了想,先下树。
树大枝繁,我一面装瞎,一面下树,不小心一脚踏空。
枝叶花瓣刮着衣裳嗽嗽作响,我身子一坠,颤了两颤,终于停了下来。
杨天泽把我接了个正着。
真悬。差一点儿就在老婆面前失仪。
擦汗一把,我笑脸相迎,“谢谢。”
杨天泽却没有说话。
为什么?
是想看我真瞎假瞎?
有可能,这狐狸一向自有道理,不会像别人那般好骗。
于是我试探地叫了一声,“于言?”
没有回答,杨美人表情更复杂,扶了我一把。
这算怎么回事?
一年不见,这小子一不招呼二不说话,玩什么深沉,找打!
我抱住琵琶,理了理衣服,然后特纯洁特无辜地装傻,“于言,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买到了什么好东西啊?说说看,让我乐呵乐呵。”
杨天泽的脸色开始难看。
完了,没说到美人的心坎子上。
我再接再励。
“你不说话,是生气我爬树了?我倒觉得挺帅,有没有把你迷了个正着?”
那啥,我又没给你绿帽子戴,你把脸憋得那么绿干啥?
不错,眉毛眼睛都皱到一起了,果然还是这小子最讨我欢心。
再换一招逗他,围魏救赵。
“你一定是看见好玩的事了,想逗我说话问你?好,那你说说,今天遇见什么好事了?看见漂亮姑娘没有?”
还是没声音。杨天泽锁着眉,盯死了我看个没完没了。
我怒!
我扬起琵琶就打,“于言,你给我说话,这冷宫就咱们三人。你好歹给我出个声,你还想憋死我不成?”
杨天泽侧了侧身,躲过琵琶,扶住了我。
手被他制住拗在了身后,和着琵琶落地的声音吓得我一个激灵。
带着茧的手指贴上了我的脸,然后顺着面颊慢慢下滑。
我禁不住皱眉。
手指擦上了嘴角,打着颤,轻轻地划过我的唇面。
“于言,”我沉下脸,“别让我打你。”
手指插进了我的头发,捧住了我的头。
“于言,你再耍我,我可翻……”
柔软的嘴唇堵截住我的话。
吻像蜻蜓掠水般,小心翼翼地落在了唇边。
茶香味充挤在鼻息间,浓烈的眷恋像汁一样从唇舌汇入,包裹得人喘不过气。
杨天泽………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我用力一推,一脚踢中了他的小腿。
杨天泽半跪了下去。我擦了擦嘴唇,“你是不是欠打?看我瞎了好欺负是不是?”
“梁曜寒……”他止住了话头,又开始摸我。
滚,究竟是你瞎还是我瞎?
我不悦地挥开他,“你不是于言?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杨天泽的眉毛锁得更紧了。
我觉得他即将发飙。
于是我变脸,笑着伸出手,“对不起啊,是我不对,我该谢谢你接住了我。那就烦劳你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去吧,我请你喝茶。”
他没动,疑惑地看着我。
我耸耸肩,收回了手。
手收了一半就被拉住,杨天泽打横抱起我,干干脆脆地向殿里走。
人被轻轻地放在了凳子上,我装模作样地伸手去探茶壶,“是雨前,不过炒得不好,你若是嫌弃就去井里自己打水喝吧。“”
他没吱声,我当他是想喝。
翻过两支杯子,我开始挑眉,“这位兄台,我明显是个残障人士,你就不能稍稍自觉一点帮我斟茶么。”
他又没动。
我不悦地说,“我渴了,帮我斟茶。”
估计普天下敢这么支使皇上的就我一人了,这叫破罐子破摔,多听几个响也痛快。
反正我已经装上道了,只能身不由已地继续装。他爱忍就忍,不爱忍就直接把我留在这儿,也挺好。
茶水汩汩注入了茶杯。
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极为剌耳。
然后手被拉起来塞进了杯子。
我暗叹了口气,开始犯愁我怎么向下演。
杨天泽的手没有放开,“小曜寒。”他拖出了一个暧mei的长音。“你连朕的声音都不认识了么?”
我抖,“是你,你怎么来了?”
“你………”他顿了顿,“是不是恨朕?”
怎么可能?想耍你倒是真的。
“梁曜寒,你真就那么恨朕?”
我没吱声。
杨天泽的声音很哀怨,真是谁听着谁内疚,谁听着谁觉得自己伤天害理,愧对天地。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才能占到上风。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竟学了这一手,真该讨教一番。等我下次再惹了什么祸,只要这么叫一声,估计于、言小七都得乖乖投降,还得反过来安慰我向我认错。
正想着,热气扑面而来,下一刻,嘴唇便被重重吮住。
温热的舌探了进来。
他的手熟门熟路地伸进我的衣服。
“梁曜寒。”低哑庸懒的呼唤带着丝丝情意滑入耳朵,耳珠被噬咬拨弄,疼痛轻轻传上来撩得我一片红热。
杨天泽你个王八蛋,居然又来色诱我!
我说,“别碰我。”
他一窒,又贴了上来。
“我说别碰我。”
杨天泽怔了怔,把披风一抄,给我蒙了个罩头罩脑。
“不碰就不碰。”他的声音透过布料传来,闷声闷气,然后就把我提起来扛在肩上。
我大头朝下,黑线加无语。
“别说话,听朕说。”他走了两步,还是良心发现换了个姿势,把我打横抱住。“朕来是要接你回去。虽然还有些事没有做完,但是朕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放在身边。”
“我………”
“别说话,风大。”杨天泽收紧了抱我的手,打断了我的话,“朕知道你恨朕,可朕也有苦衷。”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哽,“你受的苦,朕全知道,从今往后,朕会好好补偿你。”
补偿?
你说的?
那就肉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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