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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砚的拜帖第二天一早就送到了山庄,孙丹拿着拜帖还在考虑要不要接下来,田嬷嬷却虎躯一抖,整个人燃起了熊熊火焰。
"让外门的那几个丫鬟赶紧进来,秋冬你去让她们好好收拾打扮一下,等会儿让她们进内院来服侍。小桂子,你去挑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和侍卫,让他们站在廊檐底下!"
田嬷嬷一说完,就满怀期待的望着孙丹,孙丹觉得田嬷嬷一把年纪,也就这么一个爱显摆的爱好,自己总不能驳了她,再说若是不见,一则也不知道他们会说出什么难听话来,二则对此,端王也早就有了计量。
孙丹招手叫来田嬷嬷,"你去回了他们吧,让他们下午过来。"田嬷嬷健步如飞的出去,孙丹左右没事,决定去看一看春夏。
从房里出来的田嬷嬷想着做戏做全套,一面叫人去回帖,一面又跑到明和那里,和他商量着,要几个剽悍些的侍卫给她压场。明和知道田嬷嬷的打算后,拨给他几个从军营里提上来的侍卫,因为上过战场杀过人,瞧着更是比别的侍卫不同。估摸好了时间,田嬷嬷领着这几个侍卫亲自去门口接待。
又说接到回帖的孙砚夫妇,欢欢喜喜的只是略做准备,就乘着一辆马车缓缓向华润山驶来,刚一下车,就见那山庄门口蹲着两头栩栩如生的石狮子,三扇红漆的兽头大门,门前站着十几个人,仔细一看,打头的正是往日家里的田嬷嬷,她身后垂手侍立的不是小厮和婆子,却是几个身穿铠甲的红衣侍卫,魏氏一个大宅内妇,只看一眼就不敢再抬头,觉得心里突突直跳。
"请孙大人安,这会子王爷那里离不了王妃,就打发老奴过来接待您,您可别嫌老奴这老脸不够格。"田嬷嬷一福身,笑着说。
孙砚也受不住身前这么多侍卫刻意的杀气,支支吾吾的回道:"说笑了。"
田嬷嬷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夫妇身后的孙菲。她今日也是盛装打扮,头上戴着金丝八宝的珠钗,项上戴着挂白玉的錾字金项圈,身穿桃红撒花的袄裙,就连指甲也涂了凤仙花液,整个人粉光脂艳的。
可在田嬷嬷这里,她就是另一个样子了,戴着那么多金钗也不怕晃了王爷的眼睛;都多大的人了,还戴项圈;桃红色最好,一辈子当不了正妻不能用大红色;指甲弄的和妖怪似的......田嬷嬷你还是承认吧,你就是你家王妃的脑残粉!
田嬷嬷领着三人穿花过树,一路往正院而去,经过的丫鬟小厮都恭谨行礼。进了正院,廊檐下每隔五步就又有一个威武的侍卫,显得庄严贵气无比。转过一个走廊,秋冬身穿华服带着十几个丫鬟迎上来,口里问安。
"王妃还在王爷那里?"田嬷嬷问道。
秋冬掩嘴一笑,说:"王妃倒是想走,可是王爷拉着她的手不让呢。"说完众人皆小声嬉笑。
孙菲一听这话,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强压下来,跟着父母和丫鬟往屋里进去。
时至秋日,华润上比京都的气候要冷一些,所以早早挂上了毡帘,免得冷风吹进里屋。
三人上了石阶,小丫头赶紧打起猩红的毡帘,等入了里屋,一股暖气和香味扑面而来,身子如同在云端一般,孙菲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是何香,在看屋子的摆玩之物,奢华之余更让人头晕目眩。
"孙大人喝茶。"秋冬倒上茶端来给三人,孙菲也接了下来,白玉的茶碗,喝一口,只觉得清香甘洌,让人心静神宁,也不知是什么茶,她不由抬头去看斟茶的秋冬,如今的秋冬早不能与在宛州时比,不仅绫罗绸缎,插金带银的,行事更是有理有退,说是哪家小姐只怕也没人不信,孙菲心下更不是滋味。
就在三人吃茶傻等的时候,孙丹正看着端王喝药,喝完药又和端王说了一会儿闲话,待端王开始午睡后,才出了门往堂屋里去。
孙砚三人正等的不耐烦,听见有丫鬟来说,王妃往屋里来了,赶忙站起身来。又等了好一会儿,才远远听见人声。
田嬷嬷走上去掀开毡帘,孙丹缓步走了进来。
孙菲一见她,刹时觉得自己可笑,孙丹穿着家常衣服,头上只散挽了一个髻儿。可那通身的气派,粉面含春却自有一股威严,削肩蜂腰更有一种韵味。而自己虽是盛装打扮,相较之下却是俗不可耐。
"孙大人前来,未能亲迎,还望别往心里去。"孙丹扶着秋冬的手在首座上坐下,田嬷嬷斟茶递上去。
孙砚听她并不叫自己父亲,就有些不喜,但想到自己有事相求,也就放下了那一点想法。
孙丹自是看见了孙砚眼中的不喜,但却没说什么,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时不时搭上一句话,最终还是孙砚忍不下去了,开口道:"我今天来找你,是关于你二伯的。"
"孙大人说笑了,我哪里来的什么二伯?"孙丹也不抬头,只管拨动杯子里的茶末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砚皱眉说道,"你以为孙家遭殃了你能有什么好处?"
"但于我也没坏处,乘着孙家还没遭殃,孙大人赶紧回去给女儿准备嫁妆吧,不然别人还以为,孙府出嫁的女儿都是没嫁妆的。"孙丹反击道。
说到嫁妆,孙砚也有些尴尬,当时他正和明和在前院,也没想到魏氏竟然一抬嫁妆都没给。他瞪了一眼魏氏,魏氏低着头却不忿的很,那些好东西都是菲菲的,那里轮得到外人。
"是你母亲糊涂了,要是你心里不过活,就让她给你赔个礼。"孙砚说着捅了捅身边的魏氏,魏氏却不为所动。
"我可受不起她的礼。"孙丹冷笑着,与魏氏的目光碰在一起,"我可记得我的母亲已经死了十多年了。"
魏氏一听,脸色马上难看起来,在意孙砚在旁边只能站起身说:"姑娘如今做了王妃自然瞧我们这些人不上眼,只是那毕竟是你二伯,和你流的都是孙家的血。"
孙砚又是感动又是怜惜,扶着她坐下来,又摆出一副为人父的表情对着孙丹说:"你二伯的事,关系着前朝,我也不和你一个妇道人家多说,但还有一桩事,是你做得了主的。"
孙砚拉过一旁的孙菲,说道:"你这妹妹如今也十五了,我想着你在王府也没个帮手,若是她进了府里,你们两姊妹好有个照应。"
"姐姐。"孙菲顺势行了一礼。孙丹被这声姐姐叫的膈应无比,不知道她是当自己是妹妹叫的,还是以妾的身份。
话音落下,屋子里却是静默一片,孙砚打着好主意想让孙菲获得端王宠爱,再帮衬孙家。孙菲则是被田嬷嬷可以弄出来的王府气派迷惑了心智。
"王妃不如问一问王爷的意思。"魏氏怕孙丹故意为难,不让孙菲进府,赶紧插了一嘴。
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孙丹看魏氏那志在必得的嘴脸,只觉得好笑,她肯定不晓得自己给端王吹了多少枕边风,上了多少回眼药。
"去给王爷说一声吧。"孙丹对着一个小丫鬟示意,此话一出,孙菲脸上的喜悦就再也忍不住了,孙砚和魏氏也眯起了眼睛。
到时候可别太伤心,孙丹坐在椅子上,准备看一场好戏。不过半炷香,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奴才明和,奉王爷的令来回话。"明和的声音透过毡帘传了进来,秋冬亲自去打帘。
坐着的孙砚激动的站了起来,端王派了最得信的太监过来,这事十有八九成了。
孙丹的余光把孙砚的表现看在眼里,笑着问道:"王爷怎么说?"
明和先行礼,弓着身子站在那儿,听了孙丹的问话才直起腰来,"王爷是这么说的:‘太子不要的东西往本王这里送,本王就是个收破烂的不成?还说与王妃是什么姊妹,本王的王妃言容有度,哪里来的到处抛头露脸赶着叫男人收下的姊妹,叫他们赶紧滚出去,别脏了本王的庄子。以后也别接孙家的拜帖,本王没有姓孙的亲戚。再叫王妃赶紧过来,别和他们处在一个屋子里。‘"
一番话说的众人脸色各异,丫鬟婆子自然是讥笑一场,孙菲作为重点人物,又羞又气,再被丫鬟婆子们一嘲笑,拿着帕子捂脸,哭了起来,孙砚和魏氏根本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脸色白了青,青了紫,紫了黑,看的孙丹忍俊不禁。
"走吧。"孙砚忍耻说道。
"孙大人慢走。"孙丹端起茶杯,示意下人送客,本人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孙砚见她不起身相送,也不好言劝慰几句,更是怒火中烧,鬼使神差的喝道:"你还有为人子女的样子吗?"
这一喝吓了众人不轻,护主的田嬷嬷首先跳出来,"谁给你的胆子对着王妃大喊大叫!"
"你一个奴才插什么嘴,她是我女儿,我还不能说她。身为子女,不照看母家,不帮助姊妹,交待你的事,一件都做不好,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孙砚眼睛睁的老大,怒火和羞愤全往孙丹身上撒。
奇葩的思维逻辑孙丹可不懂,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面色平和地望向孙砚的眼睛,孙砚被她不含生气的眼神看的一个机灵。
"等你把我这个女儿看在眼里再说吧。"身为父亲,从小不曾教养,出嫁不仅没有嫁妆,也不曾相送,所有父亲的义务都没有尽,如今却拿父亲的身份来索求,孙砚,你这个父亲未免太不要脸了。
后面孙丹未说出口的话,孙砚却已经明白,率先走出门去,魏氏搀着女儿跟在后面,临走还自以为隐晦的打量了孙丹一番,像是看不明白她哪里能得到端王的青睐。
那打量货物一样含着轻视的眼神,实在让人不爽,"田嬷嬷。"孙丹轻声叫着。
田嬷嬷会意,一个耳刮子唬过去,打的魏氏眼睛差点脱眶。
"孙砚不在,你也别摆出一幅贤惠样儿,白的恶心我,我如今也算你的主子,下次再拿那种眼神看我,你的眼珠子也就不必待在脸上了。"也不去看倒在地上的魏氏是什么表情,孙丹越过他往端王那里去了,正所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现在端王宠着她,不趁现在欺负一把,以后还说不定有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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