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倚雾安抚好了宋伊霏,便抱着她进了屋。
走进议事偏厅,宋清河约莫也是拿李氏没有办法,坐在主位上闷着嘴不说话。宋伊霏姐妹二人走进来的时候,李氏背对着门没看到她们,便刚好听见李氏还在对着宋清河念叨:
“此事兹事体大,君诺今年已经十一岁,他的学问在学堂是出了挑的,哪个夫子不说他勤奋好学,你就算再愚孝,也应该为……”
宋清河的位置正对着门,看到宋倚雾和宋伊霏进来,连忙咳了数声打断李氏的话,把闷闷的表情收起来,对姐妹二人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道:“雾儿和霏儿来了。”
“父亲、母亲。”
宋倚雾朝宋清河和李氏叫道,因为抱着宋伊霏,便没有施礼,只对双亲露出盈盈浅笑。她还有两年就及笄了,李氏很早已经请了教养嬷嬷来教她礼仪,她小的时候还会对双亲撒娇着喊爹爹和娘亲,学了礼仪之后就跟个大家闺女一样,对双亲见礼也是非常正式的。
宋伊霏眼也不眨地看着宋清和和李氏,濒死之前双亲白头人送黑头人的哀伤哭喊仍恍若在耳边,要不是怕泄露出什么,她多么想要从宋倚雾的怀抱中跳下来,抱紧自己的双亲,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是她不孝,足足连累了他们十年,此刻她才知道,原来她还没生病之前,双亲是那么的年轻,头发没有斑白,脸上光滑得没有一条皱纹,要说他们只有二十多岁也有人会相信。可是自从她病了,双亲操碎了心,明明刚过不惑之年,就已经如同五六十岁一样。
宋伊霏忍住已经到达喉咙的哽咽,好不容易才将酸涩的心绪按捺下去,尽量力持镇定地也喊道:
“爹爹,娘亲!”
“哎。我的小霏儿,今天起得好早。”宋清和眯起眼笑,而看到两位爱女,李氏也收敛了脸上的怒容,转而对她们露出笑容。
宋倚雾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神色。她们走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李氏的一席话,她年纪渐渐长大了,对宋府的风向,自然也能察觉到一些,不过既然双亲不想让她知道,她便故作不知,笑道:“我刚回去接霏儿的时候,霏儿就已经起来了,今天没赖床呢。”
“霏儿这么乖啊?难怪今日好像比以往要早一些。”宋清和呵呵一笑,他很是溺爱女儿,四个儿女,他们更怕说一不二的李氏,对宋清和倒是完全不怕,估计是与他脾性有关。
大概是因为没有其他姨娘和通房的缘故,一家人的感情意外的好,他们不像宋府别房那样平时就各吃各的,只有到了家宴才会聚在一起。而是每天早上,宋氏夫妇都会让儿女们来东厢主房吃饭,大儿子宋君诺和小儿子宋君言因为要去学堂的原因忽略不计,但在家的宋倚雾和宋伊霏必须天天都雷打不动地来陪他们吃饭。
宋清和道:“来得早也好,你们母亲早上特意吩咐厨房炖了你们喜欢吃的燕窝粥,”说完他又对李氏说道:“夫人,让下人摆席罢。”
李氏知道他是不想让两个女儿发现什么,便随他的意点点头,转身吩咐下人摆席了。
宋清和从座位上站起来从宋倚雾的手上抱过宋伊霏,怜惜地摸摸宋伊霏的小脸,语带怜惜道:“霏儿乖乖,实在太瘦了,一会可要吃上两碗燕窝粥才行。”
靠着年轻了二三十岁的爹爹,宋伊霏手臂环上他的颈脖,眨去眼底升起的涩意,声音软糯地应好。
宋倚雾抿嘴笑道:“既然霏儿这么乖,父亲是不是该奖励一下?好让霏儿下次又早起。”说罢她伸出手取笑似地点了点宋伊霏的额头,宋伊霏微微红了脸,心里充满暖意,涨涨得像要溢出来一样。
“好好好。”宋清和迭声叫好,“过两天就是家宴了,这几日我已告了假,明天要去桃园一趟,霏儿便和爹爹一起去好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吵着要去吗?”
此言一出,不止宋倚雾微微一怔,连宋伊霏也愣了一下。
桃园是宋清和的私业,听起来像是个果园庄子,其实是让读书人流连忘返的文人胜地。不仅收藏了许多名人真迹,也有许多当代文人的得意之作。宋清和很宝贝这个桃园,平日就连宋君诺和宋君言都未曾踏足过,小时的宋伊霏闹着要去,是因为听了大哥无数次用向往的语气提及桃园。宋清和虽然疼爱儿女,但任凭宋伊霏如何闹着要去,也不曾带她去过,此刻他自己亲自提出来要带宋伊霏去,难怪宋倚雾会怔住。
宋倚雾不知,宋伊霏不是因为宋清和要带她去桃园才愣住的,她是因为想起了一件往事。本来已经模糊的记忆因为宋清和的话而清晰起来,宋伊霏猛然惊觉这一幕并不陌生!前一世爹爹确实带她去过桃园,她当时欢天喜地随着爹爹去了,结果就是因为那一次,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
她的心猛地一沉。之前还说她先知了一切,说不定可以阻止大姐的悲剧,可是原来一切的方向,都会朝着前世的所有发展而行!
前世她爹爹也是在某一天早上,突然心血来潮带她去桃园,结果导致她迷了路,之后才会遇到……
不,宋伊霏想到这里,暗暗告诫自己,这一次,她不能去。如果她没去桃园,那么接下来的所有事都不会遇到。
“这样不适合吧?老爷……”李氏皱起眉,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无妨。”宋清和摆了摆手。
“父亲偏心霏儿,女儿也想去。”宋倚雾目光一转,笑眯眯地道。她一早就想去桃园见识一下,一来父亲不准,二来她又是女儿身,出入那些文人聚会的场合并不方便,这次说不定有机会见识到,她自然要果断把握机会。
宋清和轻轻一皱眉,摇了摇头道:“你不行。”
“父亲!”宋倚雾以为这次机会是十拿九稳,却不料宋清和还是拒绝了。她有点不解,既然答应了带着小妹去,为什么不能带她去?“为什么女儿不行?”
宋清和一句话就让宋倚雾没了抗议的余地。
“你年纪已经不小了,桃园是你能去的吗?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
宋倚雾对此撅了撅嘴,就算平时待人接物再怎么沉稳,她在双亲的面前也是个会使性子的小姑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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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晚了,抱歉!先去睡一下,等白天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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