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胡子柳条沟“追秧子”
杨秀英被压上了欢子的马,欢子左手按住杨秀英,右手一挥马鞭大喊一声:“兄弟们,扯乎!”带着几十个胡子跑出北沟。
梁过子不是来了吗?怎么现在还没到?
梁过子在穿过济沁河的时候遭到了伏击,是邓山提前安排在那里的二十几个胡子打了梁过子的一个措手不及。梁过子身边只剩下五个弟兄,逃回了朝阳山。
欢子在离开北沟的时候也遭到了伏击,是李三店过来的抗联队伍打的。欢子扔下杨秀英和巴彦兀立逃回了石鹰沟,损失也不小。
天亮了,屯子里的乡亲帮助孙大业把杨秀英和巴彦兀立背回了小窝棚,巴彦老头来了,看着遍体鳞伤的孙子心疼的流下了眼泪。
孙大业望着躺在炕上的巴彦兀立,自知身单力孤,很难与胡子周旋。让巴彦老头儿和杨秀英照顾好巴彦兀立,自己回小城子搬兵去了。
孙大业请来了刘建刚.孙大伟和宋国华,几个人白天进山打围,晚上回到小土房做好白天打来的野味儿,偷偷的送到杨秀英的窝棚,巴彦兀立的母亲负责照料杨秀英母子和重伤在炕的儿子。
这样的日子只维持了两天时候,第二天的晚上欢子的线头子就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孙大伟和宋国华给小窝棚送饭的时候,遇到了一只老狼。这老狼相当的狡猾,走走停停,离两个人就几十米的距离。也许是两个人拎着的炖野猪肉太香了,把这个馋狼给吸引住了,这只老狼始终和两个人保持一定距离。这可惹恼了脾气暴躁的孙大伟,他掏出王八盒子“啪啪”就是两枪。距离并不是很远,只是天黑不得眼,他的枪法又很一般,老狼跑了。
正在林子里观察小土屋的欢子的线头子听到了枪声,赶了过来,发现了这个不易被发现的小窝棚。
欢子的线头子走出林子的时候,被站在土房围栏里的孙大业看见了,孙大业提着枪追出来的时候,胡子的线头子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第三天的下午,欢子带人冲出了石鹰沟。
欢子在关门山的岔道口与前来报复的梁过子遭遇了。
梁过子只有六个人,却打的石鹰沟的胡子四分五裂,望风而逃。
梁过子六个人每人手里端着一挺歪把子机枪,“突突突”的离老远就开了火。打的欢子晕头转向,掉转马头就往回跑。手下弟兄一看当家的跑了,没人抵抗,树倒猢狲散,都没影子了。
欢子被梁过子突如其来的打击彻底击溃了,逃回石鹰沟身边就剩下邓山和老根儿了。一直等到晚上,他的弟兄们才陆续的回到了胡子窝。一清点人数,损失了十几个弟兄。
欢子接连几天眯在石鹰沟没敢出去,派出线人打探梁过子的消息。
这天早上,线人回来了。梁过子带着他的五位兄弟,离开朝阳山穿过苇莲河大甸子奔蒙古屯方向去了。
欢子没敢冒然行动,只是派出线人跟着梁过子继续打探他的行踪。
两天以后,欢子终于坐不住了,带着他的五十多个弟兄走出石鹰沟闯进了关门山的柳条沟,围住了柳财主家。
柳财主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大财主,比刘窑的刘财主要大的多。柳财主有五个儿子手里都有枪,个个好枪法。大的三十出头,小的十六七岁,正是好年龄,都是方圆几十里没人敢惹的主儿。欢子和柳财主私下还有些交情,这些年一直没有冒犯柳条沟。
今天不一样,欢子从牙克石死里逃生跑回来,抢的金嘎达被日本鬼子夺走了。自己兜里剩下的这几块也都买枪买马的“活局子”(恢复绺子)了。周围的几个“富贵窑”(有钱人家)也都在很早以前就被他收拾的差不多了,附近没有油水可捞了。眼下弟兄们要吃饭,梁过子要打,李三爷也要对付,没办法,派人进柳条沟找柳财主借钱。结果,柳财主没买他的帐儿。给欢子带去百十斤小米和两麻袋土豆,借钱的事就撂下了。
欢子又气又恨,这些年一直没难为柳财主,今天没给自己留面子,也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柳财主起初没把欢子放在心上,这些年仗着爷几个手里的枪和与欢子的一点交情,一直过着平安的日子。今天没给欢子拿钱以为欢子会念旧情,自己家又有几颗枪,他不会轻易翻脸。
中午的时候,胡子围住了柳财主家。
柳财主真正的意思到了危险的到来,几十个胡子把柳家大院儿围了个严严实实。
柳财主的大儿子是个莽撞汉子,身高体壮,一双小眼睛黑黑的脸膛,浑身腱子肉,一看这人就特结实的。
“老爹不要害怕,我早就想归拢归拢石鹰沟的胡子了,就因为你和欢子有些交情我才没动他。东北沟李三爷几次戏弄欢子如何?欢子见了人家不是怕的像耗子见猫似的!”柳老大拎着猎枪就想往外走,被柳财主一把拽住:“你小子不要命了!欢子是你说的那样窝囊?你也不撒泼尿照照你自己的脸,根人家东北沟李三爷比?你配吗?给我站住,今儿个谁都别出去,老实儿的给我呆在屋子里。”老头儿回手从箱子里拿出五百块大洋走出了房门,老伴儿不放心跟了出来。
“嗨嗨,欢子老弟,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兴师动众的。到了家门也不进屋,快进来,快进来。”柳财主一边喊一边打开了四米多宽的木头大门,往院子里让欢子。
“柳大哥,这些年哥俩交情不错,欢子不是局子败落(绺子有难处)能向大哥张口吗?我不进去了,手头儿方便的话就给弟兄们扔出几吊宽绰宽绰。”欢子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说话的表情冷冰冰的,一看就知道今天是非破财不可了。
柳财主是个有名儿的抠门,想从他身上挤出点油水实属不易。
欢子接过柳财主的大洋没有显出高兴,回身给老根儿使了个眼色。老根儿带人过来就把柳财主给绑了,并给柳老太太扔下一句:“两万大洋,今晚送到石鹰沟鸽子洞。”
胡子走了,柳家哥几个乱套了。怎么办吧!老三和老四主张花钱免灾,老大老儿坚持要进蘑菇气请官方出兵,只有老五呆在那里默不作声。
柳老太太挺有主见,分析了一下眼下的事儿。
官府是请不得的,小日本子几次围剿石鹰沟都没灭了欢子,这条路只能是断送老头子的命。钱也不能给,拿出两万大洋,这些年的积蓄也就所剩无几了。
柳家家大业大资产大,钱的确不是很多。
柳老太太想起一个人,刘窑的刘财主。这人与欢子和柳财主都有些交情,是个做“花舌子”(胡子与被绑票家的中间说合人)的好料儿,何不请他出面给说合一下,少拿些钱。老太太一直以为,欢子只是因为柳财主没借给他钱,一时冲动才做出的事,只要有人出面说合一下,这事也就完了。
然而,柳老太太失算了。刘财主起初根本就不敢去,他更怕欢子。这次欢子没找自己就已经很幸运了,还敢去给别人说情?用现在的话说,那不是耗子舔猫“扎儿”,不要命了吗?怎奈,柳老太太再三祈求,刘财主也就只好勉强答应了。
果然不出刘财主所料,欢子不但没给他面子,还向他要了一千块大洋,今晚一起送到鸽子洞。这下好,卖一个搭一个。
柳老太太这下可慌了神儿,赶紧张罗钱吧!
柳老大和柳老二不干了,不就是一群胡子吗?晚上哥几个偷偷的摸进胡子洞打死欢子,这事儿就完了。
柳老太太上去就给大儿子一个嘴巴:“你小子也太狂妄了,胡子是好惹的?日本鬼子部队都没把人家咋的,你们哥几个就敢进石鹰沟?那是白送死!”
柳老大始终不服,总想拿自己和东北沟李三爷比。
柳家哥几个顶数老五最聪明,父母也最喜欢这个小老嘎达。
柳老五年芳十六岁,眉清目秀,中等身材,十分苗条,像个大姑娘似的,说话细声细语。
“大哥二哥你们不要争吵了,咱们应该坐下来想个万全之策。”柳老五沉思着对大家说。
平时父亲在的时候遇到事也经常和老儿子商量。
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到老五的身上了,直勾勾的瞅着他。
“想救父亲必须做两手准备,一,想办法强行救出父亲。二,给钱,想办法少给,晚给。实在不行就全给,这是下策,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柳老五慢条斯理的讲述着。
柳老五毕竟年纪小见识短,他把胡子想象的太简单了。
强行救父亲是万万不能的,那是死路一条,母亲也坚决反对。往后拖更是不可以的,就在当天晚上,胡子的就送来了柳财主的头发和马褂。这是胡子在催款了,再往后拖会要了父亲的命。
柳老五再一次想出了办法,让大哥带着母亲连夜进鸽子洞,先送去一万块大洋和一壶陈酿老酒。凭借以往和欢子的交情,希望能得到欢子的宽容。如果欢子能网开一面,柳家就能躲过一劫。
然而,柳老五再一次失算了。
第二天一大早,胡子送来了柳财主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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