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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
诺曼家族的继承人看见了我之后,直接喊出了我得名字。
“大人。”我谨慎地对他点头致意。
“喝酒吗?”。他端起了一杯酒,送到了我得面前。
哥白尼学士的脸抽搐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哥白尼是怎么回事,一杯酒又不算什么。我接过了酒,一饮而尽。
**的酒汁沿着我得喉咙一直烧到了的胃里,我感觉这酒比剪狼毛还要烈得多,不禁咳嗽了一下。
“哈哈,”诺曼家族的继承人笑了起来,“呛着了?”
“和漱口的薄荷水差不多。”
“恩,果然是个瓦兰人。”年轻的贵族站了起来,回头对哥白尼说再见,他看起来很瘦削,但是站起来之后却显得很高大,他拍了拍我得肩膀,“不是所有的酒都是有毒的。诺曼家族从不下毒。”
他说完了这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我看见他走到了皇帝身边,对皇帝说了什么话,皇帝开心地搓捏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尖,一边对这个年轻的诺曼笑着挥了挥手,把他打发走。
这个时候,几个鼓手用沉闷的鼓点打断了正在演奏的几个笛手,然后几个贵族就开始用酒杯敲着桌面,唱起了一首献给哈劳斯皇帝的武功歌,有一个男爵还撵走了鼓手,自己当起了鼓手的角色。不一会,几个琴手也加入了进来,大部分贵族都开始唱起了这首武功歌。不时有人高喊‘哈劳斯皇帝万岁’。
我坐到了刚才的那个诺曼贵族落座的地方。扭头对哥白尼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以为诺曼要剥我的皮。没想到他们却准备来帮我。”
“一切皆有缘由。”
“什么?”我问他,“以后不要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诺曼家族如果需要我做什么,最好就摆到明面上来,不要遮遮掩掩的。”
“一切皆有缘由,提米。”哥白尼说,“诺曼家族不需要你做什么。因为已经有人帮你做好了。”
“是谁?”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哥白尼说,“我在贵族之中的朋友不少,但是我说不上谁可以相信。如果一定有这么一个家族的话。那就是诺曼家族。”
“你早该告诉我。那样我会对诺曼家族的产业网开一面。”
他摇了摇头,“维多,你该庆幸你狠狠地打击了那些贵族爪牙——包括诺曼家族的。你如果不这么凶悍的话,诺曼家族是看不上你的。”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事情?”
“怎么说呢。”哥白尼怅然若失地看了看刚才那个陌生人离开的大门。“在未来很长的时间里面,你们会是同路人。”
宴会到了后来就变得非常的无聊。一些城内的女交际花们纷纷上了贵族们的马车,离开了宴会,皇帝在喝完第二轮酒之后,也离开了宴会,他离开的时候,抱怨有几位贵族离开时没有跟他告辞。皇帝离开了之后,宴会仅存的拘谨的气氛完全消失了。一个唱诗班的小孩子们进来为贵族们演唱圣歌。希望贵族们出资维持帕拉汶城内的孤儿院和乞丐收容所,这些小孩子以为贵族们都是温文尔雅的得体男女。结果他们被嘈杂吵闹的宴会吓到了,歌声结结巴巴,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围醉态百出的贵族们。
唱完了歌之后,诺曼家族的继承人给了这些孩子一袋子金币,这些小孩轮流过来亲吻了他的手。莱特公爵的夫人给了这些孩子一人一枚小金币,这些小孩笑逐颜开,纷纷给她拥抱。其他的贵族则把手边的食物和饮料随性的分给这些小孩,或者抱着其中最可爱的小家伙到腿上逗弄。
唱诗班的领班是一个严肃的女人,她对丑态百出的贵族非常不满,很快就拍了拍手,让自己的两个助手把孩子们召集到了一起,行了礼之后退了出去。
这些孩子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一队半裸的萨兰德女孩就在一阵烟萎中从大厅的侧门走了进来。她们每个人都穿着半透明的薄纱,在脸上遮着面巾,从束胸以下到华丽的长裙中间,洁白的躯体就这样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出来。这些女孩的腰部极美,在刚开始扭动的时候,如同水流一样的柔弱,但是在舞蹈的当中,当乐曲声急促起来的时候,她们的腰扭动起来竟然如同战旗在风中翻卷一样的俊美,充满了诱惑的力量。这些姑娘既不像斯瓦迪亚女人那样的端庄,也不像维基亚女人那样的豪放,她们身上的肉很丰盈,但是却似乎没有一丝赘肉,柔嫩的肌肤似乎就要被丰硕的躯体撑破,每一个女孩的胸脯都如同奶浆一样的白皙,眼睛却又深邃漆黑,如同无星的夜晚。
男贵族们都目瞪口呆,发出了阵阵惊叹声,有人在大声地喊道,‘谁去把皇帝叫回来!’惹得剩下的贵族们哈哈大笑。
“这是浴室苏丹留下来的姑娘。”安妮亚在一只盘子里面盛了半块柠檬蛋糕,在杯子里面注满了酸葡萄浆,坐在了我得身边,“怎么样,喜欢哪个,只用跟那个萨兰德老头子说一声,就能赤条条地用地毯卷起来送到你的床上去。”
“不要胡闹,安妮亚。”我对她说,“罗伯特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安妮亚咧嘴笑了一下,“他天天跟我讲他的收藏,禅达时期的帝王石雕啦,青铜剑啦,铜盔啦等等。他能有什么事情告诉我。”
“他对我有什么看法吗?”。我问安妮亚,“我毁了他一个兄弟的产业。”
“他的兄弟那么多,他都认不全。怎么会介意呢。”安妮亚咬了一口蛋糕,“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我们一起去他家的宴会。哥白尼学士已经帮你打理好了。对了。叫那个老骗子杰斐逊滚蛋吧,他拿了你的钱,找的人都是无关紧要的家伙。”说完了这句话,安妮亚看了一眼哥白尼学士,“你该好好的感激一下你的父亲和祖父,给你留下了这么一位了不起的学士,他几天之内办到的事情。那个杰斐逊可是一辈子都不敢想的。”
安妮亚说完了话,看见远处一个青年贵族在对她招手,于是便飘然而去。
“不知道那个主教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她好像变了一个人。”我对哥白尼说。
哥白尼此时对宴会已经失去了兴趣,他拿起了自己的帽子,准备离开,“提米。你的变化也很大。你把她留在伊凡格罗德的时候。何曾考虑过她会变成什么样呢?现在你是最没有资格质疑她的人了。虽然你们名义上是兄妹,但是她并不仰仗你的庇护。由她去吧,如果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就不要管她。不是所有人都按照你的想法来的。”
虽然诺曼家族帮我找了律师,但是麻烦却不会一夜就消除。
第二天一早,就有许多讨债的人找到了我住的地方,对着我的房间丢石头。
这些人在那座小城里面的生意已经彻底完蛋,他们资助的商人不是被杀掉了就是逃跑了。现在他们都损失巨大。贵族们给他的解释就是瓦兰人维克托偷走了所有人的钱,要挽回损失。就去找维克托。他们甚至找来了一个画家,画着野蛮人维克托一脚踹开大门,把女人们脱光了衣服绑在一起的画面,这幅画叫做《酋长的战利品》,很久之后,这幅画都能在帕拉汶的小贩手里买到。
讨债人、讨债人雇佣的流氓、他们的律师、法官派来通知我去接受质询的助手,这些人把我的门口挤得满满的。一个临时来帮我们洗衣服的女人偷偷的借给了我们一架梯子,让我们从后门逃跑。结果我在逃跑的时候,还是被一群市民围住了。
安妮亚和哥白尼退回了房间,我让三个瓦兰士兵留在房间里面保护他们。自己带着克鲁塞德尔翻过了墙准备逃到诺曼家族的府邸上求援。
帕拉汶城非常大,但是道路却一目了然:所有的窄路都会垂直通向一条大道,而大道都会汇集到七个广场上,七个广场分别有一条大理石路通向皇宫。
我们在帕拉汶城里跑得飞快,很快就混入了市民中间。我们的身后半条街的地方,还有许多的债主举着仿照我制作的稻草人焚烧,许多人对着我们这边抛掷石块,还有妇女端着烧红的木炭准备掷到我身上。我和克鲁塞德尔一直没有在白天见识过帕拉汶的景象,没想到今天却得到了这个机会。
我们从一条窄路逃到了一个干枯的喷泉边上,这里坐着许多交换古籍手抄卷的人。在我们到来之前,这些人都在模仿着禅达人的样子,声调高亢地朗诵着自己的抄本,希望和别人兑换。当然,自己没有演讲才能的人,可以花六个铜板,雇佣一个专门在这里朗诵的胖子帮他们读自己抄本的一段,用来吸引别人。
“```禅达人生而统治,吾辈以城邦起于海滨,以野蛮人的头颅,与同盟者的援助,与公民的血汗,共同铸成帝国之基石!”那个胖子的手上下的挥舞,显得非常的有风格,而且他还特意穿着禅达人的长袍,不过他的头上却戴着皇帝的桂冠,显得格格不入,“禅达学者康斯坦丁所著《禅达的基石》,售价十七个金币,或者兑换《卡拉德战记》第二卷,有意者联系大个子提利昂```”
他站在一个高高的木头墩子上面朗诵,我和库吉特人直往人多的地方跑去,没有看见他,于是把他撞了下来。
这个胖子从高台倒地,周围的人纷纷惊恐地散开,正好空出了一片空地任由他倒下,他倒下之后,肥胖的四肢乱伸,如同一直粉色的乌龟在地面挣扎。那个桂冠原来是用铁丝撑起来的,这个时候沿着地面滚到一边的水沟里去了。
我和库吉特人一边逃跑,一边歉意对他举了一下帽子表示歉意。
跑过了这一处小广场。我们找到了那条通向皇宫的大理石道路。不过前面又出现了一批讨债人,我们只能折向另外一个方向逃跑。这个广场本来就是城内最偏远的一个,我们沿着小路跑了一会。惊讶地发现居然跑到了外城周围。这里的房舍已经不是紧密地修筑在一起了,而是隔一段会出现一片长满荒草的空地,空地上面会用木棍竖起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此地出售’。不久之后,我们冲过了两个打盹的卫兵,他们茫然地睁开了满是眼屎的眼睛,看着我和库吉特人一起跑过了这处矮矮的门墙。这里真是破败。因为是面朝着一片沼泽,几乎没有一点防御的压力,周围也没有附属市镇。一天到晚没有几个人从这里进城,这里现在只有十多个士兵看守。
这些士兵惊醒之后,立刻在背后大声地喝问我们,不过我们已经跑远了。这些士兵正准备牵马来追我们的时候。身后四十多个讨债市民蜂拥而至,将这几个老兵冲得东倒西歪,在这些市民的身后,还有许多拿着石头和炭盆的男女气喘吁吁地跟着。看到了这些人,士兵们却反而松了一口气,只揪住了一个老头子,让他和士兵队长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在帕拉汶的市区,天天都有讨债人撵着欠债者追打的情景。士兵对此见怪不怪了。
我们跑到了河边,看见几个萨兰德人跪在毯子上痛哭。说他们的苏丹就是死在这条河边。周围有一些前来参观的市民和外国人围着河边指指点点,说苏丹就是在某块石头上跌入水中,肥大的尸体顺着河流飘到了外海。一群渔夫正驾驶着小舟,向这些游客兜售苏丹遗物,说是他们从水里面捞起来的:石头手镯、狼牙项链、鱼骨头饰、礼拜毯之类之类的,加起来足足能装满三个大仓库,每一条小船上面都堆得满满的,这些渔夫都说自己的遗物是真的,都是苏丹淹死之后漂到河里的,别人的,自然都是假的了。
我和库吉特人从人群中穿过,把几个衣装得体的市民冲进了水里,跌的水花四溅,然后我们跳到了一条小舟上面,飞快地划开了岸边。船的主人正在岸边兜售苏丹掉落的十二条亚麻短裤,回头看见自己的船被人偷跑了,立刻回头跳入了水中追赶我们。眼看他就要追上来的时候,库及特人用船桨拍了那个家伙的脑袋两下,把他打进了水底,冒出了一大团气泡,不一会,他就游到了边上,站在齐腰深的水里面大骂我们两个是恶贼,他在岸边的货物已经被市民们哄抢一空。
我们划着小船沿着这条河逆行,岸边不断地有市民对我们抛掷石块。
不久之后,我们转过了两个修筑在水中的石塔,把这些市民甩在了身后,经过了石塔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铁闸门周围。这里有许多装载着粮食、布匹和蔬菜的小船在等待进城,我们从他们中间穿行而过,惹得排队的船民们大为不满,纷纷诅咒我们。
不过当我亮出了贵族的佩剑之后,这些人就不再咒骂了,只是偶尔趁我不注意丢来一只死鱼到我的船上。我们从铁闸门再一次进入了帕拉汶城区,我和库吉特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花钱雇了一辆马车,匆匆地奔着诺曼家族在皇宫边上的住处跑去了。
进入诺曼家族那硕大的花园之后,就能听见热闹的声响,周围的仆人正在准备第二天的宴会,与市区的混乱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我和库吉特人坐在马车上等待罗伯特的召见。
这时,有两个人经过了我们的身边。
“最近大人家可真倒霉。”一个抱着两只鹅的仆人从我们的身边经过的时候说。
“对啊,”另一个提着一大篮子面包的年轻人说,“听说那个东方人杀了老爷的两个商人,老爷的一个侄子损失了一大笔钱,真是可恨!”
“这算什么?”那个仆人说。“你不知道吗?陛下要拿走诺曼家族一半的土地!这才是老爷头疼的事情呢!那个东方人不过是皇帝的一条恶犬罢了,皇帝才是真的恶棍!”
“哈哈,你再叫大点声,哈劳斯皇帝自己都能听到了!”
“他算哪门子皇帝!”抱着两只鹅的仆人一时之间露出了鄙夷无比的表情,“菲特烈陛下才是真正的皇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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