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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喊大叫是没有用的。
我心里明白。如果有人敢把我关起来,那这个一定是加里宁授意了的,我没有必要明知故问。至于为什么把我关起来,我倒不是很清楚。如果我们在河间地做的事情和冬天训练士兵的事情被伯爵知道了,那么他要关住我的话,在瓦兰科夫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等到了白丹港再这么做。那么是为什么呢?
隔壁的男人又开始咆哮了,他听说伯爵打了胜仗,便说自己作为波雅尔有权利享受胜利者的晚餐——即使作为战俘也一样。对于这样的波雅尔来说,战争永远和上古时期的美好故事一样,充满了骑士精神,还有慢吞吞的礼节。但是这样的战争已经不存在了,即使我都已经看出来了,现在各个国家,甚至是城邦,为了利益的争斗,都可能倾尽全力,并且手段残忍。佣兵的时代已经到来了,古老的规则会慢慢的消失不见的。
男人踢翻了水桶,如同咆哮的牲畜一样在我的旁边来回走动。我隔着墙听得清清楚楚,我估计墙不会太厚。我拍了拍墙壁,那边的咆哮戛然而止。似乎城堡大厅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隔壁的声响停了一小会。
“谁在我隔壁?”那个男人问道。
他的嗓音在咆哮的时候显得有些嘶哑,没想到这个时候发出声音来,却又变得很圆润洪亮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答我是罗曼诺夫家的少爷么?
“听着!”那个男人发现我居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怒气明显的上升了不少,“我不管你是谁,你最好回答我。你是个下溅的佣兵么?还是别的什么?是伯克人还是维基亚人?我们都完蛋了,你到底是谁?”
“维基亚人,”我说。“我们都被关起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总得有个人说话吧!”那个人说,“我不记得我的部下里面有你。你是我的领民吗?”
“你是哪里的领主?”
“废话!你在耍我吗?你肯定知道我就是白丹港的领主。”
“白丹港的领主现在是加里宁伯爵。”
“放屁,他不过暂时住在我家里罢了,这是我的领土。”那个男人稍微的停了一会,“你是谁?你为什么被捉过来。你是为伯克人做事吗?援军什么时候来?”
这个人是个白痴。我在心里这么说。过去乔万尼说各地大大小小的领主都是没有心眼的蠢货,我还觉得乔万尼吹牛。这次我自己看见了,发现果然是这样。他嚷嚷起来就好像恨不得全世界都听见我们的声音一样。
“不,大人。”我说,“我不为伯克人做事。我与伯克人为敌。”
这句话让白丹港的领主愣了好一会,“**,和你说不清楚。”接着他不再找我说话,而是踢着门,让人给他送酒进去。似乎有几个士兵从门前走过,用力的踹了踹他的门,让他老实点。然后有人从我的门前递了一盘子煮熟的牛肉和一小撮盐。
我默默的接过了食物,坐在地上安静的吃。旁边的领主又喊又叫,说这些牛肉给他的狗都不吃。外面的人嘲讽道,“我们已经吃了你的狗啦,难吃的像是木头。”
旁边踢翻了盘子,又捡起了盘子四处乱丢,他安静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吃了一半的肉了。
这个领主真是有无穷的力气,怪不得在战场上面领主们总是大放异彩。他们有力气得多,而对手大多数是吃不饱饭的农夫和市民。
过了一会,有人坐在了我的门前面,丢进来了一皮囊的酒。
“维多?”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我给你弄了点酒。”
是阿列克谢。
在过去,我会高兴的跑过去,求他开门,让我出去,或者带着哭腔问他,为什么把我关起来。
但是现在,我却老老实实的坐着,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在罗曼诺夫家里,他对我是最好的一个,但是罗曼诺夫家对我并不好。
“是,阿列克谢大人。”我含混的回答道。
这个回答让阿列克谢隔着门安静了好一会。
“我现在不能放你出去。”他说。
“我没有这么要求。”我回答他说,“伯爵回来了,让他来审问我吧。我在这里呆的挺好。”
我拿起了酒皮囊,喝了一口,就丢了回去。
阿列克谢什么也没有说,走了。
外面的人群似乎越来越兴奋,他们的欢笑声透过石墙也能感受到。有人呼喊着勇士,有人呼喊着圣徒。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战役里面涌现了什么英雄出来。伯爵一早就出发了,也就是说伯爵很早之前就下命令,一旦发现了我,就要抓捕。为什么呢?莫非他觉得我离开了瓦兰科夫,就能知道乔万尼的下落么?
隔壁终于折腾累了,嘀嘀咕咕的骂着牛肉和外面的士兵,自己从地上捡着东西吃。
“小子,”他在那边问道,“怎么还有人给你送酒,你是波雅尔么?”
“我还不是。”我回答他。
“那你怎么有优待?”那个人问道,“这不公平。你又不是瓦兰人,也不是伯克人。”
我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来,摸着周围的墙。牢房里的墙壁用的是扁平的石块,一块一块的镶嵌在一起,缝隙用灰糊住,只有比我高两个头的高度上面有一条狭长的眺望口。我把桶子搬了过去,泼掉了里面的水,把桶翻过来,站在了桶上面。然后我跳了起来,抓住了眺望孔上面伸出来的木框,我抓着木框把身体抬了起来,想看一看外面的光景,但是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只发现天上有不少的星星,今天晚上是一个晴朗的夜,月亮把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不适合
偷袭,适合庆祝。
“你在干什么?”那边的领主似乎无聊的要命,“为什么不回答?你在玩鸟么?”
“你的城堡修这些没有用的设施干什么?”我反问他。“牢房修的比我在瓦兰科夫的家都好。有石头修的厕所和圆木的窗框。我从外面看见过,用的这些石头本来可以修一个大得多的城堡,装下一百多个士兵都绰绰有余。但是你居然修了一个教堂,还加了三个穹顶。你家的金币多的花不完么?”
那边传来了咯咯的笑声,“算你还有点眼力!这些东西可是伯克的工匠设计的,即使帕拉汶的皇宫,也用的是同样的设计。我用的都是好石头,从森林里新采的石料,我住在工棚里面监督那些工匠,绝对没有一块石头是碰掉了角的!这些木头,都是从河间地运来的,不是在水里面泡过的伊凡哥罗德的烂货,而是用商船运来的,已经阴干好的上等木料```”
“你现在都被关起来了,这个城堡再好,保护不了你又有什么用?”
“你什么意思?”
“你要是把那些钱用来雇佣士兵,可以弄到一支上百人的队伍。这样城堡就不会被攻破了,我没看见城外有投石机,是你们出了叛徒吗?”
“守住这个城堡最多需要五十人。”他纠正我说,“训练得好的话,三十人就足够了。没有地方可以安防梯子,城门外挖成了斜坡。而且城堡的外墙是下宽上窄,同时还修成了弧形,厄```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弧形,反正这样的形状,就算是投石机,也不可能给我弄一个豁口出来。至于叛徒,我家没有叛徒。帮我守城的都是亲信,稍微有点怀疑的,我都赶走了。”
“那你```”
“我是被魔法打败的。”那个男人说,“所以我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当然,加里宁赢得不光彩。”
先是贝拉,又是这个男人。我今天怎么一直遇到疯子。
“魔法?”我顺着他的话说,“天上飞下来一头龙,把你的城墙喷火烧了一个大豁口么?”
“那倒不是。”男人说,“我以为你比我后面进来,已经知道这种东西了。那是一种装在桶里的魔法,一打开就碰碰直响。声音之大,把我的士兵吓得不敢说话,我的两个暖床的姑娘脸白得像是面粉,把床尿得像是池塘。”他吹了一口气,“然后我们就完蛋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在撒谎,“世界上不会有魔法的,估计是火油之类的燃烧桶吧。”
“你见过火油能把石头烧破?声音大得像是打雷吗?”
“按你这么说,加里宁进攻帕拉汶都足够了。”
“嗯,”那个人回答道,“这两天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过去围攻一个两千人把守的城堡,手里没有一万人往上走,根
本就不可能。现在呢?三千多人就可以了。有了那种魔法一样的东西。砰砰砰!**,真带劲!就算是最好的守城术都白搭。估计是哪个维基亚工匠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这么一来,我倒是要考虑重新回维基亚议会了。”
想的倒是轻巧,维基亚议会对于这些波雅尔来说,真的只是一个游戏罢了。加里宁不会让你们这么玩下去了。莱赫会给伯克议会套上绳子,加里宁同样会给东维基亚议会套上绳子,只是时间早晚罢了。要保卫自己的传统,在加里宁越过山口的时候就除掉他是最好的选择。
“祝您成功。”我对他说。
我听见门口有人在打开我的牢房门,于是便站了起来,准备迎接外面的人。
旁边领主以为我要被释放了,大叫着要出去找伯爵尽忠,不过没有人搭理他。
牢房门打开了。
“维多,伯爵要见你。”
“我等候多时了。”我努力沉闷的说,显得自己的声音很平静,用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外面扑哧一笑,弗拉基米尔说,“这个小鬼越来越像个该死的诺曼了!我就说早该把他绞死!”(未完待续。如启蒙书网www.qMs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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