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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库吉特汗王的使臣终于与帝国的将军签订了合约,然后退出了边境。 看小说就到~
没有人觉得这是一份平等的合约,因为库吉特人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帝国要求库吉特人每年赔偿数万蹄的牛羊以及一千匹以上的战马及耕马,连续赔偿十年以上。对于库吉特来说,这也许算不得什么,这种处罚完全是象征性的,而枯竭已久的边境贸易马上就会恢复,库吉特人将从大大获利。
就在前年冬天的时候,帝国的骑兵在伦迪亚堡前击溃了可汗卫队。那场战役的主角就是来白鸽谷做客的莱特将军,当然,莱特在军队里面并不是一个负责具体调服的将军,他更像是一个图腾,或者说一面旗帜。
在开战之前,如果士兵们看见莱特将军的铠甲和他的二十名骑士扈从挺着龙旗横奔而过的时候,他们的士气就会极度高涨。
莱特将军的魅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敌军也难免被他的光辉所慑服。曾经有这种事情,莱特将军带着一队轻骑兵劝降了上千的敌军士兵。
在诺德人和维基亚人的边境,有一些斯瓦迪亚裔或者禅达裔的族人,这些人被当地的领主视为下等人。在战争到来的时候,北海两国不方便直接出兵帮助库吉特人,所以他们告诉那些斯瓦迪亚人:只要去前线服役一段时间,就可以获得国民地位以及国王赠与的田产。
虽然维基亚和诺德本来就已经开始大力推行平等对待斯瓦迪亚人的政策了,但是政策是一回事,现实则往往是另外一回事了。在北海两国,斯瓦迪亚人与北海人的待遇差别一目了然。在这种条件的诱惑下,很快就有成建制的斯瓦迪亚人的长矛兵和弓箭手组成的胁从军南下,加入了库吉特王的阵营。
这些人抵达战场后对斯瓦迪亚-罗多克联盟的士兵士气打击极大,士兵们在进攻那些人的时候往往不忍拼死杀伤。因为亲手杀死一个同胞---即使他在敌人的阵营里面,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没有人真的会在这种战斗里面得到荣誉的。
莱特的身边就有一个号称‘英雄’的人。他在一次袭击库吉特的斯瓦迪亚仆从军的时候,杀死了七名斯瓦迪亚裔的役夫和两名士兵,这种惊人的战绩让他开心不已。在庆功的宴会上,斯瓦迪亚的军士们默默不语,只有这个战斗英雄兴致盎然,夸夸其谈他怎么扭断一个娘娘腔的脖子,又怎么砸碎了一个傻蛋的脑袋。
人们对这个人的忍耐是有闲,那个家伙会在任何场合下突然开始吹嘘自己的勇敢起来。在战时,士兵们不会做什么事情,毕竟这是战争。但是战争结束之后,士兵们知道他们要做点什么事情了。
行动是在库吉特王最终被赶出斯瓦迪亚的时候,有一天晚上,那个战斗英雄失踪了,后来人们现他溺死在厕所里面。这件事情很离奇,但是似乎没有人愿意细究,毕竟想杀他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他把同胞的血当葡萄酒饮用,他把同胞的骨头当成奏乐的笛子,不杀他,我们无法入睡。”这是士兵们比较一致的口径。
得到了诺德人和维基亚人的支援之后,库吉特人改变了战术,开始采用骑兵配合仆从步兵作战的方式了。这是库吉特人的最后一搏,但是这也证明库吉特人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了---一个游牧民族已经窘迫到需要临时学习配合步兵作战了,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但是不论如何,以斯瓦迪亚裔的仆从军为前导的库吉特人在一段时间里面成功了,前线陷入了僵持。斯瓦迪亚士兵本来毫无压力的要塞作战和堡垒反击作战也面临着挑战,毕竟自己的战术对面的人也同样具备。
这个时候,莱特将军做了一件让人们始料不及的事情。
那天莱特卸下了自己的重甲,他在身上绑上了斯瓦迪亚的雄狮战旗,在莱特的身后,是他那些视死如归的骑士扈从。
这些骑士扈从的长矛上绑着长条的三角旗,每一面旗帜背后都有一个用鲜血写成的故事。
那故事是伦迪亚堡垒不灭的胜利火焰;
那故事是加米奇湾难眠的逃难的夜晚;
那故事是德赫瑞姆高地那个让人热泪盈眶的黎明。
这些故事串成了一条线,这条线把所有的人拴在了一起,那让人们无比清晰的感到:我是斯瓦迪亚人。
那是一个薄雾的早晨,莱特将军轻甲出寨,带着十几名竖着长矛的骑士扈从直奔敌营而去。
他们离去的马蹄声让大地颤抖,士兵们不知道莱特将军为何要单独离开,据说莱特将军是希望前去劝说敌营的同胞投奔回来。
没有人会觉得对面的斯瓦迪亚人会倒戈,虽然那些人是在和祖国作战,可能会有异心,但是更现实的是那些士兵在维基亚和诺德都有家人,如果他们叛变的话,他们的家人会非常的危险。www.YZ u u.com 看小说就到~
人们开着莱特前去,只感觉到这是一种浪漫的英雄诗歌。
在古代的传说里面,这种事情也许会生,但是在现实之,人们却不能期待奇迹。
但是那天下午,奇迹却生了。
莱特将军接连说服了两座营寨的士兵,又领着这些士兵鼓舞了剩下的三座营寨的斯瓦迪亚步兵叛变。在晚间的时候,斯瓦迪亚人的营寨在欢呼的海洋里面迎来了一千九百多名异国归来的士兵,几十年了口音已经变化,但是有时只需要一两个音节,就能让战场上的人知道谁是无法改变的兄弟,谁又是无法共存在敌人。
这些新老斯瓦迪亚的士兵被一个纽带联结了起来,那个纽带就是莱特将军。
士兵们拔出了武器和战旗,燃烧着火把,向着天空呼喊着,“莱特万岁吾王万岁斯瓦迪亚万岁”
库吉特人在得知了斯瓦迪亚仆从军的反叛之后立马做出了反应,他们对还没与可能叛变的仆从步兵开始了大清洗,任何有嫌疑投敌的士兵被纷纷处决。斯瓦迪亚东部军游荡在下游的斥候经常现被剥光的士兵延河流下,尸体曝露,天空飞满了秃鹫。
库吉特人的做法让他们本来就人心浮动的胁从军更加的脆弱,逃兵不断并对友军满腹怀疑---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战斗力了。
在一番交涉之后,维基亚人和诺德人低调的敞开了国门,让这些士兵回了国。那些士兵回到维基亚和诺德之后,两位国王还是不同程度的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很多士兵得到了他们的土地和国民地位---前提是以后这些斯瓦迪亚人要自称为维基亚人或者诺德人,不得以自己是斯瓦迪亚人为荣。
但是那些投奔了斯瓦迪亚祖国的士兵们的家庭就糟糕了,诺德人和维基亚人对这些人疑虑重重,北海的人们认为这些人只要有机会,就还会想着斯瓦迪亚的,这群人对于北海两国来说绝对不是值得依靠的人。
话说回来,莱特将军的行动很快让他的名字再次响彻的战场。
伦迪亚的火焰让莱特成了斯瓦迪亚冉冉升起的少年将星,而那支异国归军则让莱特成了不折不扣的军神。
很多前线的居民都开始传颂着莱特将军的神勇,人们甚至相信那些士兵是莱特将军用神力召唤出来的,人说莱特是天神的使者。
伦迪亚城下的一战已经奠定了整个战局的基调,在那之后,库吉特人再也没有能力组织新的战役了。双方打打停停,有些边境市集甚至已经偷偷恢复了贸易。虽然双方正式的签署和平协议是在去年,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战争已经结束好几年了。
就在东部军队重整完毕、绿色的田野里开始恢复生产、地平线上不再燃烧着烽火、整个东斯瓦迪亚朝气蓬勃的恢复起来时,莱特将军获得去都的机会,谁都知道,莱特要晋升了。
早在莱特将军成为北线雄鹰的时候,菲德烈亲王就开始了对莱特的拉拢行动。在莱特将军参加德赫瑞姆游行后不久,大概一年多后吧,一个皇室的女子就为莱特生下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这个女子是菲德烈亲王的一个远房族妹,家道已落,但是血统高贵无可指摘。当菲德烈告诉那个女孩的父亲,希望他同意女儿和莱特的婚事的时候,那个落魄的老贵族居然希望皇室去仔细的调查一下莱特家族的背景,“我可不希望我的女儿生一个平民的儿子”
但是这个皇室女子的眼光却明显优于她父亲,她知道,嫁给莱特将军可能是自己家族这么多年以来最好的一次机会,不能错过。由于她的表态,她的父亲陷入了被动,最后在皇室的恩威并施之下,他把女儿裹入了羊毛毯,送进了莱特将军的帐篷。
那个女人生下的男孩死于肺热,而女孩活了下来---她就是黛拉。
莱特迎娶皇室女子的婚礼很简单。毕竟这是在战争时期,又是在前线,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哈劳斯爵士对这门婚事很不满意。因为哈劳斯本来有意把自己的一个侄女嫁给莱特的,但是菲德烈亲王已经做出了安排,哈劳斯就只得迁就了。
所以莱特成婚的时候,面对部将们希望给莱特将军庆祝的请求,哈劳斯只是许以国家大义,“先生们,国家处于危难之,我等应该完事以国家为重,心意到了就好,战士的宴会只在战场上”
莱特作为一个奇特的存在,在东军重建的过程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只要莱特出面,那么粮食、武器、人员的调度就会变得非常轻松。而莱特招募来的那支士兵更是一笔无法估量的财富:那些士兵没有背景,没有派系,只忠于斯瓦迪亚或者说只忠于莱特。这让莱特始终能留在东军的权力核心里面。
战争结束了,莱特在东线又呆了两年,然后他得到了一个去都的机会。
这是一个好兆头,莱特将军必定会得到都人士的大家拉拢的,在经过都的路上,莱特特意选择了走一条绕开了苏诺城的路线,这让莱特将军可以路过白鸽谷。
在莱特将军慢慢的日程上,他将在白鸽谷呆上一周。
我对于莱特将军的印象远不及对黛拉的印象深,纵使如此,我还是很惊异于莱特将军那连绵不绝的卫队和奢华的马车。
这支小小的队伍一下子塞满了白鸽城堡空余的房间,有些士兵不得不到木工房和仓库那边临时安歇。据说自从祖父婚礼之后,白鸽谷就再也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祖父拿出了最饱满的麦粒、最鲜嫩的肉品、最甜美的果物和最香醇的美酒去招待着父亲最好的朋友。
那时我惊呆了,我从来没有想象到一百多形态各异的人欢声笑语的欢歌、醉酒后杯盘狼藉是什么样子。似乎每个人都是从神话故事的插图上走下来的,有荷戟肃立的士兵、有快乐娇媚的女仆,当然,还有一个小姑娘。
我当时呆头呆脑的给黛拉递过去了一颗石榴,黛拉的妈妈从背后搂住她,亲吻着她嫩嫩的脸,催促她接下礼物。
我一定显得很傻,因为黛拉的妈妈和几个侍女露出意味深长但是亲切的笑容,黛拉安静的看着我,她的眼睛和莱特将军一样,蓝的如同冬天里的湖水,然后她伸出了手来,我看见她胖胖软软的手指根部胖出了一个个可爱的小坑,她小心翼翼捧走了那颗石榴,“谢谢你。”
我开心的大喊大叫着走了,一转身撞到了莱特伯伯的肚子上。
我不由得抬头去看他,只觉得他在阴翳里如同一位英武的天使骑士。
他穿着亮的晃眼的铠甲---这是出席正式场合时他的正装。他的腰间挂着一柄轻巧的萨兰德铁剑,脚下是一双做工精美的靴子,一看就是斯瓦迪亚人的手艺。
我愣愣的看着他,背后黛拉的妈妈笑着说,“小家伙给黛拉送了一颗石榴,用他自己的衣服擦得亮”
那一刻,我有种被人脱光了衣服丢在人群里的感觉,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人看穿了。
莱特伯伯笑了笑,把我从腋窝夹住,然后轻巧的托了起来。
他的胳膊如此有力,我被他抱起来的时候感觉不到丝毫的颤抖,我低头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看着他和黛拉一样蓝如天空的眼睛。
莱特伯伯笑着用胡子蹭了蹭我的脸说:
“嘿,白鸽谷的未来主人,山那边的领主小子,你可是我家小黛拉的第一个猎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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