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抱歉,上传时,写作软件出现了漏洞,请大家原谅。明天的章节我也会上传到公共章节一份,请大家原谅。)
我忍住疼痛,用船桨顶住岸边的一块石头,将小船撑离了海岸。
女主人发现老船夫的时候,他的肚皮上面插着一根削尖的木棍,木棍深深地刺入他的体内,让他的血流了一地。女主人捧住他的脸安慰他的时候,老船夫懊丧的看了看女主人,好像女主人欺骗了他一样。这个老船夫拒绝我们挪动他,他一定在心底认定是我们把他牵扯到了这样的处境下面。
我和女仆轮流划桨,每一次抬起船桨,我的腹部就疼痛难当。这种船桨是水手惯用的宽面桨,一个熟练的水手可以用这样的工具在海面上面来去如风,但是没有使用过的人,用起来就会非常的吃力。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绕过了一处海岬,燃烧的尤里克城从黑暗中赫然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里。火焰如同从地狱透过岩石的缝隙,吞噬了尤里克城,我们这个角度看上去根本看不清楚有多少房子被烧毁了。火焰的呼啸声在此处清晰可闻。在火焰的背景下,我发现我们与诺德人之间有许多条船停靠在离岸很近的地方,少数几条长船在逡巡往来,不时有几条船会打上一通鼓。
我们调转了船头,朝着外海缓缓地驶去。有一段时间,似乎有一条船发现了我们,朝着我们的方向驶来,这把我们吓得半死,只得死命的摇桨,这让我的腹部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样。好在过了一会,这条船突然掉了个头,沿着海岸线的方向朝左离开了。
黑色的海水,黑色的天空,中间是一片燃烧的地狱。
过了很久之后,除了偶尔听见诺德人的船只发出的号角声,我们确信自己已经安全了,这个时候,空中的星辰已经开始暗淡,再过一段时间,黎明就要来到了。
那时我和女仆已经无力摇动船桨,女主人就过来接替我们的工作,但是船速明显慢了起来。当海面起了一阵风的时候,我们便朝着一边偏离开去。尤里克城的外海有许多的小岛,里面藏着许多的海盗,要是被其中的一艘海盗船盯上,我的结局估计是沉入海底,而女主人和女仆的遭遇,则会糟糕的多。
天空发白的时候,月亮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白色,远处尤里克城升起的黑烟看起来触目惊心,不知道昨夜有多少市民死去了,但为数肯定不少。
女主人命令我挂起风帆。
“去哪里,夫人?”我问她。
“我不会只安排一个渔夫的。”她模棱两可的回答我。
我扬起了风帆,这是一块最简单的三角帆,我蹩脚的调整着角度,让船勉强朝着一处礁石嶙峋的小岛驶去。
太阳很快就让海面变得灼热不堪,清凉的晨风似乎只持续了一小会,我的额头就开始出汗了。
我们被风推进,朝着小岛加速驶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女仆突然开口了,“一条船!”
我抬头看过去的时候,那条船就在我们前面几海里的地方,它一开始被小岛的悬崖遮住了,以至于我们没有发现它。
“是您的船吗?”我问女主人。
“我不知道。”女主人抬头看那艘船,“我看不见上面的旗帜。”
我眯起眼睛看了好一会,“他们没有旗帜。”
“海盗。”女仆惊恐地说。“快收帆。”
“没用的,”我对她说,“这么近,就算我们顺风,也逃不掉的。不如过去看一看。”
女主人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
我们朝着那艘船驶了过去。
那艘船在我们接近的时候,放下了一艘小艇,一个男人站在小艇里面,几个黑人在划桨。
我们之间毫无交流,默默地接近着对方。
等到我们看见了那艘船上每个人的面孔的时候,我的心里放下了心来,那些人的穿着整齐而考究,站着的男人戴着一顶三角帽,看起来很得体。这样的人,即使不是好人,也不会是上来就拔剑相向的海盗船匪。是好人,也不会是上来就拔剑相向的海盗船匪。
两船快要相错的时候,女主人也站了起来,对面的小船也收了桨。
那个男人看了看女主人,然后脱下了帽子,“向西便能来到东方。”
这是什么,暗号吗?
“因为世界是圆的,”我看出来女主人甚至有一点忍俊不禁,她居然还会有笑容,这真是荒唐,我们在天亮之前差点死掉,“就像橘子一般。”
那个男人听闻之后,彬彬有礼的对女主人点了一下头。
那只小艇转了个弯,两个黑人在距离我们很近的地方跳进了我们的小船,接过了我们的船桨,让两艘船并行前进。
“这是什么人?”我好奇的问女主人。
“拓荒者。”女主人的语气,好像在说着某个不起眼的农夫,“我丈夫的朋友。”
拓荒者?我听说过这个团体,似乎是个骑士团,要么就是个传教兄弟会吧?人人都带着斗篷,神秘兮兮的,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有人说拓荒者还是最好的杀手,许多贵族领主就因为得罪了他们,就一命呜呼。这让他们被各国的贵族讨厌,只有罗多克才能抛头露面,在别的地方,都会招来一大群士兵围攻。
“夫人。”那个男人呼唤她,“我猜你们一定饿了。”他用一根棍子挑着一只篮子,送到了我们的船里。
女主人对他报以感谢的一笑,接过了篮子。当她掀开手帕的时候,我闻到了面包的香气,里面躺着三条面包,看起来松软又可口,在面包的旁边,有两只煮蛋,此外还有两只罐子,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饮料,估计是餐酒。这帮该死的拓荒者真是阔气,我记得我在尤里的船上都是吃的硬邦邦的面包,要用刀子切开吃,打起架来比刀子还好用。
我嚼着面包闷闷不乐的看着前面的船,这艘船看起来怪怪的,因为它高出水面非常多,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船,这船有一种古怪的美感,比起诺德人的船要---漂亮得多。尤其是它的风帆,几乎比同样大小的诺德船多出了一倍还要多,我都不清楚那么多风帆究竟是每一片都有用处,还是只是拿来吓唬人的。
接近了大船的时候,在船帆上面的水手从桅杆上面跳来跳去,一个小孩子坐在船舷上看着我们,等到我们靠近的时候,他就一下跳入了海里,溅起了巨大的浪花,弄得我浑身都是,水手们都哈哈大笑起来。那个小孩过了一会探出来了一个脑袋,游到了我的小船边上,他一只收抓住我的小船边缘,另外一只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他眨着眼睛看了看我,然后咧嘴一笑,“你好,独眼龙。”
“你好,落水狗。”我回答他。
他冲我笑了一下,又钻入了水面,游到了大船那里,沿着网子爬上了船,灵活得像是一只猴子。
我们的船终于靠在了大船上面的时候,船上的四个水手吊下来了一个绳索结成的垫子,女主人坐在了上面,那些水手就把她拉了上去。接着是女仆,然后几个水手自己沿着船网爬了上去。自己沿着船网爬了上去。
另外一条小船的男人发现我还没有去爬的意思,就问我,“你这家伙,还准备我们拉你上去?”
女主人在上面探出头来,“他受了伤。昨天夜里,他刺伤了一个小贼,咬掉了另外一个的鼻子。”
那个男人惊讶的说,“这不可能。”
“夫人没有撒谎,”女仆战战兢兢的说,她肥硕的身躯转动的时候,惹来了一阵水手的嘲笑,“这个家伙蛮起来像头牛。”
“你从哪里找来这个家伙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看起来像个兵**。”
“他管自己叫瓦兰人维克托。”女主人扶着船舷,看着水手把我拉了上去。“‘哦,船长,我的船长’。”女主人神秘莫测的一笑,对那个男人说,“你要是知道他是谁,你一定会大吃一惊。”
那个男人托着我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
“这不可能。”那个男人说。
“我也不相信他会来,”女主人说,“我的丈夫的学徒说他会来的时候,我以为那姑娘发了疯。但是他真的自己找到了我的住所,敲响了我的门。我开门的第一眼,比你还要惊讶。这孩子好像是被什么引导,直直地找到了我们。他晚来即使一天,他就会错过我了。”
“我的天。”这个被称为船长的人似乎还在震惊之中,“他的眼睛```”
“你可以自己问他。”女主人离开了船舷,走进了某一间舱室。“他不介意的。”
水手抱怨我是个娘娘腔,我回头看着那个男人,他把帽子攥在手里面,有些感慨地看着我。他一看就是常年呆在水上的人,身材饱满而匀称,但是眼睛被海风侵蚀,有些发红,头发也开始花白了。他看着我的样子,就好像在透过我的脸,看着另外的一个人一样。
我登上了船只,一个水手过来对我说,“去那边的舱室,你们要在那里呆上两天。”刚才女主人和女仆就在里面。
“这是干什么。”我怀疑要被关起来。
“瘟疫。”船长用难以形容的速度爬上了船,跳到了我的身边,“毫无恶意,惯例而已,你要理解。”
“我理解。”我朝着他们指的房间走去,“我想我需要一点绷带和药膏,我的腰上破了一大块皮,连肉被掀开了。”
“你提出的一切要求,我都不会拒绝。”船长戴上了帽子,吩咐一个水手照我的意思办,然后他对我说,“我会来看你的,孩子。”
这个小小的隔离舱室配备齐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架。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有人认真的摆放书籍了,我知道书籍代表着知识,但是知识似乎只是一种无忧无虑的人才能拥有的东西,对于别的人来说,有一堵城墙保卫自己,有一桶面粉养活自己,这才是最需要的。
“这个船长是谁?”我问女主人。
“曾经的罗多克海军,”女主人说,“后来加西亚```后来加西亚大公把海军元帅丢给了一群饥饿的暴民,让他被撕得粉碎,海军就衰败了。罗多克本来雄心勃勃的想要建立一支抗衡斯瓦迪亚的舰队,结果就这样被中断了计划。罗多克人培养的海军精英,要么去了国外,要么加入加西亚,还有一些人,就投奔了拓荒者。”
“这个船长的经历真奇特。”我对女主人说。
“相信我,罗多克的海军有上百个船长。”女主人带着笑容,“我们的船长的经历绝对不是最奇特的一个。”
“哦?”我坐在一张凳子上面,发现了一张油画,油画里面,一个男人举着一柄剑,站在战舰的扶梯上,他的身前,许多水手都举着武器呼应着他,剑刃闪耀,潋滟如同湖水。“还有别的什么故事吗?”
“有,”女主人说,“而且故事至今都还没有结束。”
一个水手递进来了一盒子药,然后匆匆离去。
我掀开了衣服,自己给自己抹药,然后用绷带把伤口绑紧,因为使不上劲,我感觉绷带系得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
“我们这是去哪?”
“找我的丈夫。”女主人露出来一种带着从容的微笑对我说,“他会和你谈一谈。”
我不知道这个哥白尼学士是怎么样的人。最近我的脑海里面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名字,这些名字搅乱了我的脑海,苏米、卡嘉、尤,这些名字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口中,但是我无法记起来我在哪里见过他们,还有黛拉、格里高利、汤姆、弥塞拉,这些人我差不多都记得和他们的故事,但是也不太确定。黛拉和卡嘉,这两个究竟谁是谁?我有点分不清楚,我想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脑海里面出现的是同一张人脸。
“夫人。”我问女主人,“您的丈夫,哥白尼学士,他帮助我会有什么好处吗?”
我的话让女仆抬头惊讶的看着我,女主人则歪着头问我,“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那封信,我从头到尾想了想,他得不到什么好处啊。”我对女主人说,“要么是杀掉仇人,要么是获得我的财产,要么就是别的什么原因。我都没有看出来,究竟是什么,能让他为了我和一个皇帝过不去。”
“什么事情都要问好处吗?”
“群山这端,事事如此。”
女主人审视着我,然后开口说,“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会这么想,这无可诟病。不过,提米,你要知道,也有少数人并非把这个作为处事原则。”
“你在说我的父亲。”
“```。”
“可是他死了。我的祖父,如学士所说,也死了。”
“```。”
舱室内安静了下来。
女主人沉默了。
这个时候,船长推门走近了船舱。
一个水手说,“船长,您最好不要进去,他们还没被证明```”
“我遭过瘟疫,不会再得病。”他走了进来,当他看见我们三个人不同的表情之后,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夫人?”
“他的确是提米,但是身体里面住着瓦兰人维克托。”女主人的声音带着一点失望。
“没关系,没关系,”船长坐到了我的身边,“他还活着,比什么都强。来,小子,给我讲一讲你的故事。”
“你为什么要知道?”
“你父亲年轻的时候,时常找我借钱、又爱与市民斗殴、或者就要和库吉特同学打架、要么就是坑一些书呆子,每一次他干坏事都拉着我一起干。他欠我很多,如果你是个公平的人,就该补偿一下我,”船长说,“我不需要钱,也不需要你帮我干活,我只想听听你的故事作为补偿。你觉得公平吗?”
“很公平。”我回答,“你认识我父亲?”
“这是另一个故事了,想起那些日子的感觉真好啊,那就像昨天发生的故事一样,我改天会说给你听的。”船长微笑着,“我叫西撒,你可以管我叫西撒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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