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天色难得的有所好转,阳光从乌云分裂的缝隙中透射下来,一缕一缕的淡淡的金色的光芒,像锋利的刀子般割裂厚重沉闷的乌云。穿过宽敞明亮的窗户照在鹤嘴型的青铜香炉上,袅袅的烟雾就从展翅欲飞的白鹤昂起的嘴上缠绕而出,慢慢的飘散在空气里,淡淡的檀香萦绕在四周。
“你真不该放走俘获的‘弯二’,落话柄于人,这下向时财对你的戒备又将加重了。丹仙门向帮主本就心胸狭窄,又听信小人馋言,早就想夺取这王位。这次,只怕他就要亲自出马了,唉……”宽大古朴的红木桌子角上,是一把锋利厚重的刀,刀口向天的摆放于铁铸的架子上面,前朝兵马大元帅端坐在镂花的红木椅上,对着百灵宫将军,也就是他的儿子马超担忧的说道。
马超的目光看着窗外不远处的训练场上,那边,一个女神兵燕飞一次又一次的将急冲而来的男神兵革修打翻在地,鼻青脸肿喘着粗气的革修却一次次顽强的从地上爬起来,围着燕飞打转,寻找突破攻击的机会。
“呵呵……!”马超禁不住笑了笑,回头看着马大帅说道:“父亲大人,您有所不知,那‘弯二’实在不是万恶之辈,只因迫于生活无奈,才投奔到丹仙门,向时财想取百灵宫江山,他得到一片繁衍喘息之地,这几年势力有所增大。况且我俘获的那‘弯二’也就十几岁年纪,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啊,让我如何忍心将他推入火坑。”说着目光又望向窗外。那边,燕飞弯腰一肘,将抱着她右腿的革修打翻,又飞起一脚踢了出去。
“这兵荒马乱的,实在不行,你就回到神龙谷吧,不要再来百灵宫了。”马元帅面带忧色的对马超说道。
“料他向时财不会对我怎样,毕竟我手握重兵,又扼守要塞。”马超的目光看向马元帅身后,在十字形的衣架上挂着马元帅的盔甲、刀箭和一支短枪,当年伴随马元帅驰骋疆场、所向披靡的盔甲刀剑,如今都陈放在这里,马元帅说不出的莫名的暗自感伤,仿佛在追忆当年的金戈铁马、峥嵘往昔。马超感觉自己的父亲真的老了,老将老矣。“没事的,父亲大人,我自己会处理好的。”马超安慰着马元帅。
窗外,被革修的执着纠缠的早已疲惫的燕飞,一个不慎,被革修抱住双腿掀翻在地。兴奋的革修高兴的在训练场欢呼跳跃,手舞足蹈。
百灵宫大总管安福颠着他那花白的山羊胡,从拱形的中门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大腹便便身着紫色宫服的中年宦官,在他身后又有数几名青色宫服手执拂尘的宦官和鹅黄色宫服手捧摇扇的宫娥,排成两列纵队,迈着细碎的步子,跟着前行。
马超看见他们从训练场穿过,向书房而来,便和马元帅迎了出去。安福则紧走两步,跑到书房门口,向二人喊道:“宫里有话要带给舅爷!”言罢,用衣袖拭了拭额角,靠着门边站着。
安福见过二人,脸上的笑容立即就像鲜花般盛放开来。“马老将军可好啊,身体还硬朗着哪,圣上前些日子还跟哀家念叨起老将军呢,您老有功夫也多到宫里走动走动,让哀家跟身后的这帮小子们也多听听老将军的教诲训诫不是。”安福公鸭般的嗓子尖细刺耳难听之极。
马元帅谦和的笑着对安福回道:“是有些日子没见过安大人了,这次还烦劳您亲自跑一趟,真是罪过,让手底下的人过来就可以了,何必亲自劳烦安大人呢?”
“这不是马将军去玉山城了吗,哀家心里惦念着,老早的就想出来探望了。正巧了,圣上让哀家给马将军带道圣谕,哀家就赶忙过来了,一年多没见过将军了,心里啊,还真是惦念的慌呢。”说着用手掩口而笑,望着马超的目光娇柔暧昧。
“有劳安大人挂念,马超愧不敢当!”马超不自在的神情看的身后的安福想笑却又不敢,一时间憋得难受,只得转过身去努力干咳了一会儿。
“不了,哀家也就是带个话儿,传圣上口谕:今儿晚上在御花园里的百丈楼上设宴席,有请马将军一家人一并前往。”
百丈的皇城,也称之为百灵宫,而都城的百姓则称它为:莲花城。因其王宫建在莲花洞内而得名。百灵宫处于百丈最中心的位置,正东方最为宽阔的两道城门叫龙门,乃是莲花王家眷及王室贵族,进出而用。而正南面一道宽大的城门,称之为玄武门,乃是文官武将们出入宫城而用。北面则是一遍宽阔的水域在西面却是三道小门,供内城的宦官、宫娥、杂役出入办事而设。北面则是一遍宽阔的水域。莲花城最大的缺陷是没有设文昌门,也许是因为北面是水域的原故。百丈楼建在王宫御花园北面湖泊的一个上,湖中有常年盛开的各色莲花,岛上有苗族进献而来的五彩珊瑚,终年盛放的鲜花把百丈楼妆扮得格外艳丽。
马将军一家在引路的宦官的带领下,入玄武门一路而来,所见所感,均大开眼界,湖边早有等候的美丽的神兵女将静茹和心茹二人迎上前来,将马将军一家带上月亮船,静茹和心茹分别挥动着绕桨,荡漾着驶向百丈楼。
马将军一家在百丈楼二楼宽阔的大厅等候不多时,月亮船再次漂来,一队宫娥手捧宫灯前排开路,中间便是身着龙袍的莲花王和凤冠的皇后马莲英了。年不过四十五六的莲花王威风凛凛的站在秀美的月亮船上破浪而来,顾盼之间,一股隐隐的威严表露无形,而皇后马莲英则端庄华贵,俨然一派国母风范。
“赐国丈马元帅上坐,有请!”安福拖着长长的声音喊道。
“微臣马超携夫人及孩儿马真叩见陛下、皇后,愿我王万寿无疆,皇后凤体安康!”马超上前几步跪下施礼道。
“爱卿平身,今儿晚上朕设私宴,想与将军叙旧闲话,因此不必拘泥于俗礼,赐座!”莲花王同皇后迈上大殿中高高的龙椅凤座上,坐下之后,才出声让马超平身。早有宫娥将一众桌椅餐具摆放整齐,之后便是鱼贯而入,手捧精致菜肴的宫女将食物送上。
“将军,边关情势如何了?”莲花王放下青花瓷酒杯,转身询问道。
“回陛下,‘弯二’被我神兵击退,躲入林中,至今未见有所动静,想来不会甘休,但……”马超正愁不知如何交代呢,就被皇后出声打断了。“好了,好了,国事明儿个早朝再议,今儿个晚上只是品茶赏月。对了,陛下,何不让高山先生过来献艺,以助酒兴呢!”皇后含笑向九灵说道。莲花王微微点头,看向马超说道:“将军,给你引荐一位能人,此人来自雪域,技艺高绝,神鬼莫测,驭傀儡之术天下无双,更精通音律,天籁之音,实在难得。呵呵……,来人,有请高山先生。”
一会儿,便有一体型干瘦高大,着一身黑袍之人背着一口硕大的黑色符咒箱子,自殿外走了进来,本就干瘦的身躯被巨大的箱子压得略微佝偻,头低低的垂着,被黑袍连带的帽子遮住头脸,只露出两只眼睛,望着地下。
“天籁师高山叩见陛下,皇后。”那黑袍人放下符箱,长揖到地,低沉的嗓子发出沉闷的声音。
“先生免礼,素闻先生吹簫抚琴驭傀儡之术,天下无双,今日得幸,还望高山先生不吝,让朕跟诸位也开开眼界。”莲花王看着台阶下的天籁师有些迫不及待。
那高山也不答话,转身朝向马将军等人施然一礼,便席地而坐,自黑色的符箱中取出一年代久远却油光发亮的簫和琴来,琴横放于桌上,调了下弦,便开始弹奏起来。瞬间,那悠扬低缓的琴音便从高山舞动的指间流淌出来,如山涧缓缓流淌的山泉,抑或如女子低低的哀诉,婉转而缠绵,轻缓而舒畅。突然间,高山抚琴的双手腾出来,一只手握住竹簫吹奏起来,一只手伸入了身旁黑色的符箱中,迅速地从箱中一拽一抛,众人直觉眼前一花,便看到天籁师头顶上方两米左右的上空,一轻纱妙曼、婀娜多姿的绝色女子,光着脚跟随流淌的琴声,独自舞蹈,动作流畅自然,如云里的仙子翩翩起舞,轻轻的踮起脚尖踩在雨后的彩虹上,那般轻盈出尘,舞姿优美柔媚,好似人间的女子于繁花深处,轻叹落花,慢慢的伸手接住散落的花瓣,那般轻柔惆怅。
随着天籁师的手一次又一次的从箱中抛出,竹簫也不用靠在嘴唇,一股气流直钻簫筒。此时,天空中随之而舞的女子也越来越多,在逐渐高昂清越的琴声中,天籁师的头顶共有七名神态各异,姿色艳丽的女子飘然而舞。一时间,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像花园里追逐嬉戏的少女,有的好似追逐蝴蝶般轻轻踮脚而舞,有的仿佛低头弄花般手指上下翻绕。一时间,观望的众人只觉刚刚看清了这边的繁花似锦,却又怕错过那旁的昙花一现,都恨不得多生几只眼睛出来。只有细心的马超凝神之间,突然发现那天籁师抚琴执簫的双手上细细的丝线连接*控着天上的仙女。
“傀儡之术。”马超心中骇然,能将此术运用到如此颠峰,此人不可小视,心下不由警惕起来,遂看着那黑袍的高山,发觉根本无法看清那黑袍笼罩的脸庞,只有两只闪闪发亮的眼睛,不时的闪过兴奋贪婪的光彩。
猛然间,琴簫混沌,如万马奔腾,沙尘漫天的急促,又如江海横流,波涛汹涌般澎湃。此时再看那空中飘然而舞的一队女子,早已没有了刚才的优雅轻飘。神色肃穆,面容冷峻,动作也不知不觉间变得急促而猛烈,辗转腾挪间隐隐的伴有风雷之音。随着愈来愈快的琴音,众女旋转舞蹈的动作也跟着越来越快。突然,一声凄厉的长啸从高山口中发出,十指愈加运用如飞。铮铮的琴簫声中,天上舞动的女子,个个睁圆了双眼,大张着黑洞洞的嘴巴,似深山老林中千年的妖精,十指齐张,阴森恐怖;又仿佛九幽深渊跑出的修罗,疯狂凶狠,择人而嗜。
马超骇然地看着高山那因为极度兴奋而变得通红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仿佛似邪恶的妖怪般充满着贪婪的欲望和嗜血的冲动。旁观的众人一时间无法适应如此强烈的反差,全都感觉到一瞬间的窒息。
“铮……铮……”高山抚琴执簫的双手突然离开古琴竹簫,分左右向身旁地下一按,那天上疯了的一路修罗好似得到命令般,化作流光飞进了那口硕大的符箱中。而此时,众人还未从刚才强烈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都静静的发呆。只有喘着粗气的高山,从坐着的地方默默地站起来,轻轻抚摸着那口漆黑硕大的箱子。
过了一会儿,高山便再次背起符箱,从大殿里走回了黑暗中去。突然间一道黑影闪过,对着莲花王飞去,紧接着莲花王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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