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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笑了:“小子自然不会让三位前辈送死。等礼器们被运入珍库,锁上门之后,三位前辈就从礼器中出来,各自寻好藏身之处,然后,弄出些声响来。我就故意说皇库中进入了小偷,让他们将分库一一打开搜寻。皇库深埋地下,三位前辈弄出的声响只要稍微分散一些,就很难判断声响是来自哪里的,稳妥的办法就是一个一个分库分别搜一遍。搜到古库时,我会故意制造些慌乱出来,三位前辈就可以趁机逃出去。当然,逃之前,先要将九龙杯及其它想偷的珍宝全都偷到手才行。我相信以三位前辈的身手,在他们眼皮底下做这件事并不难。”
三人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他们三人久负神偷的盛名,在众人的耳目下来去自如而不被发现,此事对常人来说极难,但对他们来说,却不是不能做到的。
吴天:“然后,在搜查‘珍’‘武’‘道’三库时,三位前辈可趁机在混进去,潜伏下来,等搜查完关上库门之后,前辈们想怎么偷,还不就是怎么偷?”
三人大喜!
这个办法还真不错,用此方法,四座分库里的珍宝,几乎全都是三人的囊中之物了!前面金银两库虽然偷不到,但这两库中的黄白之物,拿也拿不了多少,又没有后面四库的藏品值钱,所以不去也就罢了,三人都不觉得可惜。
马芎突然惊道:“不好!就算我们进入这四库,但怎么出去呢?”
吴天微笑:“这个好办,我可以谎称一件御赐的珍宝在方才的搜查中丢失了,让他们打开分库再搜查一遍,三位前辈就可以相机出来了。只是再如何混出皇库,我还没想好。”
三位神偷却一齐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不劳你费心。只要你能带着三位亲兵进去,事先将亲兵的衣服给我们,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亲兵打昏,装扮成他们的样子,不被别人发现。若是长时间难免不露马脚,但若仅仅只是混出皇库,这点自信我们还是有的。”
吴天抚掌大笑:“这样一来,这皇库我们盗定了!我也不要别的,只要能将武库中的镜铠跟千柔雪箮给我就可以了。”
三位神偷却比他谨慎多了,全都不答,仔细地思索着。就算是以此计划,无论藏身在礼器中还是几次皇库中开门混进混出,都难度极大。就算是他们,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成功。但虽有难度,比起之前要偷七枚钥匙及打开那千斤铁门来说,却不啻有天壤之别。偷钥匙开铁门对他们来说是不可能成功的,而混进混出则是有可能成功的。他们想来想去,终于,缓缓抬起头来,彼此望了一眼。
“老伙计们,敢不敢干这一票?”
“当然敢了!你这老猴子才不敢呢!”
“好,咱就干这一票!鼠王老前辈都没盗到的九龙杯,若是被我们盗得了,还有谁敢小瞧我们?这可是我们唯一可能超过鼠王的机会,岂能不把握?”
“干他娘的!”
三人齐声骂了一句粗话,都一拍大腿,下定了决心。
吴天的笑容更加灿烂。他之所以一直找不到机会,就是因为孤掌难鸣。有了这三位盗界中的前辈之助,他才为他们量身定制了这一计划。
这是他唯一能取得镜铠与千柔雪箮,使之能硬接侯君集一击的可能了,他一定要抓住。
一定抓住。
晚上三位神偷就藏在吴天屋内过夜。好在太子宫够大,能让三人存身的地方不少,倒不用跟吴天挤在一张床上。
吴天顺便让三人演练了一下如何在别人眼皮地下进进出出而不被发现。令他惊奇的是,三位神偷的技术都极高,好几次从他眼皮底下晃过来晃过去,他愣是没有发现!吴天觉得神奇之极,三位神偷呵呵笑着说:“我们这隐匿藏踪之法,可是能瞒过炼骨跟修真界高手的,你一个普通人,发现不了,有什么稀奇的?此前我们初入皇宫时,连黑袍人跟天鸦上人都没有发现我们,我们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潜入地宫而不被发现,现在又算得了什么?”
吴天一想,的确如此!守卫皇库的侍卫,修为不可能强于玄曜与天鸦上人的,甚至差了几十倍都不止。三位前辈能瞒得过他们带着他进入藏巽的地宫,想来在皇库中隐匿出入不是什么难事。
他充满仰慕地看着三位前辈,计划的成功,就指望他们了!
三位神偷望着他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惊奇。吴天的聪明,他们早就领教过了,曾经将他们耍的团团转。此次盗取皇库,他们三人束手无策,哪知吴天却侃侃道来,另辟蹊径,竟制定出了能成功盗皇库的计划。虽然他们早就不敢小瞧吴天,此次仍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难道,聪明真的比盗术还重要吗?
这一观点,以前他们一定会嗤之以鼻,但此刻,他们不由得有些相信了!
第二天,吴天写了封情辞恳切情义殷殷的奏章,痛陈自听说皇帝陛下染疾后自己如何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皇帝乃社稷之宗主,国家之柱梁,梁国岂可一日无皇帝?自己受皇帝之深恩,享受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不感念皇恩?药石之效,自有太医院戮力,身为太子,他愿意赤身披发,举行祀天祈福仪式,以苦行希望感动上天,早日让皇帝痊愈。如皇帝不答应,他就绝食以死,到阴间再为皇帝向阎罗王们求情。
这封信写的泣血锥心,只差没有蘸着血写成血书了。听说元朗拜读此奏章之后,感动得眼泪哗哗的,连说此孝心可动天,此祈福仪式一举行,皇帝的病立即就会痊愈。
果然,皇帝准奏,并对太子大加嘉勉,说其孝心甚让朕及皇后感动。
一接到圣旨,元朗立即大加操办起来。在吴天的“无心”的建议下,祈福仪式选在了离太子宫不远的群玉殿前。群玉殿前是一片很大的广场,距离太子宫仅有一墙之隔,墙两侧绿树成荫,翠盖相接,就算是白天,三位神偷也可以轻易从太子宫潜过去。
天才亮,一件件礼器就从皇库中搬运出来,将群玉殿前摆的满满的。文武百官从宫外赶来,一一列席。因为人太多,侍卫们都被赶到了外面。这当然也是吴天的“无心”建议,方便三位神偷藏身礼器之中。那些礼器有高一两丈的青铜鼎,乃是从西周传承下来的,极为神圣,这些熟读圣贤书的官员们对之恭敬之极,哪敢向里查看?三神偷藏在里面,可称安全之极。还有个原因是因为此地乃是皇宫深处,元朗跟侍卫们哪里想到会有人混进来?警戒之心不免就降低了。
吴天耗费了半个时辰将冠冕穿戴整齐,然后将铁头召了进来,命他选出十名亲兵,寸步不离地保护自己。铁头当然照办。吴天亲自接见了这十名亲兵,一见之后,就勃然大怒,责骂铁头苛待士兵,这几名亲兵的铠甲穿戴怎么如此陈旧?今天是为皇帝祈福的大日子,他的随身亲兵怎能穿戴不整?元朗见太子发怒,吓得魂不附体,立即亲自监督着从内务府领了十套崭新的铠甲过来,亲自送到太子宫中,吴天的怒气才稍微消了点。但他对铁头选出来的士兵不满意,按他的说法是,此次祈福,要上天垂怜,所以,一定要选福大命大的士兵一起去。元朗跟铁头一听都晕了,急忙恭请福大命大的太子亲自挑选。吴天也不客气,挑挑拣拣了半天,才选出三名来。
这三名,当然是无论个头跟外形都跟三神偷相差不大的了。元朗跟铁头见吴天挑选出的人都相貌出奇与众不同,纷纷啧啧称奇,原来福命竟是如此不可捉摸,当真人不可貌相,除了太子之外,可谁都选不出来。
吴天心中偷笑,却命三名亲兵紧紧跟随自己,向群玉殿走去。文武百官都已经等候多时,吴天一到,祈福仪式就开始了。吴天有心拖的时间长一些,最好是拖到天黑,更利于三位神偷潜入礼器中,混入皇库后,光线昏暗潜入潜出也更不易觉察,因此,痛哭陈情、赤身披发、滚火炭、踏钉板等手段全都用了一遍。看在百官眼中,自然是孝心可以动天,称赞不已。元朗看一会抹一会眼泪,心想太子如此孝顺,皇帝还能不将皇位传给他?这样一想,不由得对太子的忠心更盛,对攻过来的唐兵更加切齿痛恨。
直到太阳落山之后,吴天才徐徐收了各项表演。元朗急忙敦请太子回宫休息。吴天哪里肯?执意要善始善终,要亲送礼器归库,将孝行完满结束。元朗听他这么说,哪敢阻止?慌忙亲自搀着他向皇库走去。
吴天唯一担心的是三位神偷是否已经顺利潜入礼器了?祈福仪式进行时,可丝毫异样都没有。万一三位没有潜入,那自己这番做作可都白费了。
皇库之门顺利打开,几百号人抬着礼器放回去。场面吵吵闹闹的,倒是就算有人潜踪出入,也没有人会发现。古库之门再度轰然关上之后,吴天的心仍然悬着。元朗等人再度敦请吴天回宫,吴天突然装出头晕乏力之状,慌得元朗急忙请他坐下来休息。过不多时,突然一阵极细微的声响传了过来。吴天一听大喜!
听到这声音,就说明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三位神偷已如约通过礼器潜入古库,并弄出声响通知他进行下一步。
计划之顺利,比吴天想的还要好。他实在不该怀疑三位前辈的能力的。吴天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装出一惊的样子,竖指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听,什么声音?”
元朗等人见太子如此说,哪敢不遵从?只认真一听,他们立即发现了一些古怪之极的声音,从分库中传出来!似乎,是什么东西轻轻地碰触着,声音很小,不仔细倾听,还真听不出来。
元朗脸色立即一变:“不好,皇库中进了贼了!”
吴天惊诧之极:“皇库守卫如此严密,难道还能进贼?”
元朗:“太子有所不知,有些贼的手段实在太高明,神鬼难测。多么难以进入之处,他们都能来去自如。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这些人整天琢磨着怎么去偷别人,天下又岂有永恒不破之地?给他们早琢磨碗琢磨,说不定就琢磨出办法来了。实不相瞒,三年之前,皇库曾经被盗过一次。那时皇库的道库跟其它五库一样,藏满了修真界中的奇珍异宝,光是上等法宝就有好几件,就算是修真界的高手,都会垂涎三尺。当时的皇库防守没有现在这么严密,但也可以说是飞鸟难进。但就在某天,却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侵入,将道库中的藏品几乎洗劫一空。我皇震怒,下了海捕文书,但也没捉到此贼。后来专门聘请西域高人,大兴土木,将皇库修成现在这样子,坚固了许多。但就算如此,我总觉得,既然贼人能盗得了三年前的皇库,就能盗得了今日之皇库。皇库虽坚固,能防得了普通人,但修真界中的那些结丹期以上的高手可以上青冥下黄泉出入无迹瞬息千里,皇库哪能防得住?三年来我一直提心吊胆惴惴不安,生怕皇库再度失盗,没想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吴天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故事,怪不得他上次进入道库时,觉得里面的藏品少的出奇呢,原来是被洗劫过一次了啊!
元朗脸色阴晴不定:“快快将各库打开,详细搜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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