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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朽木
朽木不可雕也!
徐贤达的脑袋很疼、非常的疼,看着手中的字帖气的脸色潮红、鼻息粗重,一阵阵的火气直往上冲,真是越看越恼火、越恼火头越疼!
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粗细不匀、长短不齐、缺笔少画,说是‘狗爬’都已经是夸赞的话了,实在是没有见过这么难看的字!
“怎么回事?”
望着站在面前一脸不以为然的徐宗智,徐贤达实在是想不明白,一开始徐宗智写了一个‘佛’字,还算是比较不错的,但是没想到其他的字就写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天壤之别啊,实在是让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父亲,您别生气!”
俊俏聪明的徐宗礼很是懂事的端上茶水,柔声细语的劝解道,徐贤达深吸几口气、强自压制了几次火气,方才将心中的怒火给压了下来,但是仍然一脸不悦的看着徐宗智,那眼神恨不得把徐宗智开膛破肚看个明白!
“没什么,我写字就这样,我师父也常说我写字像‘狗爬’的!”
徐宗智倒是一脸的毫不在乎,大大咧咧的解释着,对于满脸怒火的徐贤达根本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关键是他已经领教过徐贤达的棍棒教育了,就跟蚊子咬似得一点不疼,所以心里才根本一点不害怕!
“这个字怎么写的这么好?”
徐贤达就这一张字帖斗着,正是一开始徐宗智写的那个‘佛’字,徐宗智看了一眼,大大咧咧的解释道:“我写的最好的就是这个‘佛’字!”
“你、、、、、、”
徐贤达真的是有些无语了,不过想一想也确实合情合理,自己让他写字,那肯定是写个写得最好的字了,不过人再笨也不可能只会写好一个字啊,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
“父亲,四弟没有撒谎!”
徐宗礼在一旁解释道:“四弟脾气急躁,常与寺中师兄弟发生争吵,每次师父都会罚他写这个‘佛’字,时间长了这个‘佛’字写的就好了,其他的字写的相对就差一些!”
“什么争吵,明明就是打架!”
徐贤达没好气的指着徐宗智,骂道:“你说你整天喝酒吃肉、打架斗殴,佛门清规戒律全不当回事,你说你那点像出家人,这个一个酒肉和尚,难怪被人当做冒充出家人的贼人骗子!”
“南无阿弥陀佛!”
徐宗智双手合十神色肃穆的宣了一声佛号,说了一句佛偈,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放屁,谁教你的混账话?”
徐贤达压下去的怒火再次蹦了出来,伸手抓过书桌上的戒尺就丢了过去,怒不可及的骂道,徐宗智伸手将徐贤达丢过来的戒尺接住,轻轻地放回书桌之上,理直气壮的回答道:“我师父说的,你要不信可以问三哥!”
“恩!”
徐贤达看着徐宗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实在是很无语,但是对于他的话却已相信几分,扭头看了徐宗礼一眼,徐宗礼苦涩的笑着解释道:“弟子怎敢妄论长者是非,只是四弟的师傅妙心师祖确实是修心不修口,对于酒肉荤腥是毫无忌讳的!”
“妙心!”
徐贤达心中不由得一惊,万没想到这个毫不出众的四子徐宗智的师父竟然是舍利寺的妙心禅师!这舍利寺的妙心禅师可是一尊大人物,原是本朝开国大将军,跟随先帝周太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官封‘太保’位列三公,封爵异姓王爷‘靠山王’,统领十二府兵马之中的左右武侯府两府兵马,可以说是深得帝心、手握重兵、权势显赫,但是三十年前不知何故突然舍弃官职投身空门之中,据说是当年南征北战之时杀戮过重断绝子嗣从而心灰意冷遁入空门!
“字如其人,字如脸面,一笔好字是非常重要的!”
徐贤达一直徐宗智,道:“你过来,看好了,我教你‘永字八法’!宗礼,你也学着点!”
“这‘永字八法’其实就是‘永’这个字的八个笔画,代表书法中笔画的大体,分别是“侧、勒、努、趯、策、掠、啄、磔”八划!所谓‘一法通、万法通’,只要这个‘永’字写好了,其他的字也就写好了!”
徐贤达铺开一张宣纸,拿起一支狼毫笔蘸饱墨,一边写一边解释道:“第一笔:侧,笔锋着纸后向右,慢慢加重力道下压再慢慢上收转向,回笔藏锋视情形改变其角度;第二笔:勒,笔锋触纸向右下压再横画而慢慢收起,作一横向笔画;第三笔:努,为一直向笔画,以直笔之法作开头,竖笔慢慢向下写,向左微偏作一曲度后返回,其笔画不宜直,否则无力;第四笔:趯,当竖直笔画完后,趁其势顿笔再向左上偏,一出即收笔向上;第五笔:策,笔锋触纸向右压再转右上斜画而慢慢收起,要点是需轻抬而进;第六笔:掠,向左下的笔画,必须快而准,取之中的险劲为要节,出锋需乾净俐落,利而不墬;第七笔:啄,为一向左下之笔画,如同鸟啄树般的力道和气势;第八笔:磔,向右下之笔画,徐徐而有劲,收尾时下压再向右横画而慢慢收起。”
“这就像是拳法中的基本招式一样,只要基本招式练熟了,把基本招式变化连接起来就是一整套拳法,明白了吗?”
徐贤达又看了一眼有些茫然的徐宗智,换了一种说法解释了一句,徐宗智便明白过来,使劲的点点头道:“明白了!”
“每日描写五十遍!”
徐贤达将刚写好的字递给徐宗智吩咐了一句,徐宗智苦着脸接了过来放到一边,因为今天的学业刚刚开始!
“把昨日的学业背诵一遍,宗礼,你先来!”
徐贤达将徐宗智写的如同狗爬一般的字团成一团扔到一旁,手持戒尺冲着徐宗礼说道,徐宗礼赶紧规规矩矩的在书桌前站好,倒背着双手摇头晃脑的背诵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君子乎?人不知而不、、、、、、”
“不错!”
直到徐宗礼流畅的背完《论语》学而篇、为政篇,徐贤达张开微闭的双眼一脸欣慰的夸奖了一句,又冲徐宗智一指说道:“宗智,你来背!”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君子乎?人不知而不、、、、、、”
徐宗智照样倒背着双手,摇头晃脑的背了起来,架势上看起来跟徐宗礼一模一样,但是背了没几句就卡住了壳,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背不下去,听到徐宗智卡壳的声音徐贤达睁开微闭的的双眼,严厉的说道:“继续!”
“忘了!”
徐宗智恬不知耻的理直气壮的大声回答了一句,徐贤达都被徐宗智的理直气壮都气笑了,拿起厚重结实的戒尺,板着脸冷冷道:“把手伸出来!”
“啪啪!”
徐宗智毫无畏惧的将右手伸了出来亮出掌心,徐贤达握着戒尺狠狠地打着徐宗智的掌心发出‘啪啪’的响声,而徐宗智则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脸漠然的抬头望着天,好像被打得掌心并不是自己的一样!
“朽木不可雕也!”
徐贤达一连击打了数十下之后便微喘着停了下来,恨恨的训斥了一句回到椅子上坐下,手中戒尺随手扔到书桌上!
“回去继续背,明天在背不出来,责罚加倍!”
徐贤达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徐宗智一眼,然后无奈的挥挥手,徐宗智便拿着徐贤达给写的‘永’字范例拿起,抬头挺胸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得意洋洋的出去了,徐贤达看着他的样子有心在训斥几句,酝酿了片刻却无奈的放弃了!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君子乎?人不知而不、、、、、、”
徐贤达简单的讲述了一遍《论语》学而篇、为政篇的含义,让徐贤达欣喜的是徐宗礼相比起徐宗智来讲那就是一个绝世天才,讲一遍就能记得清清楚楚、理解透彻,而且举一反三的提出自己的理解,虽然并不算是特别的深刻,但是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优秀人物了!一个教、一个学,学而忘时,时间就在二人的教学之中慢慢的度过!
“吃点点心!”
小夫人林若曦推门走了进来,端着香气扑鼻的点心走了进来,一脸温馨的笑容,徐贤达闻言又讲了几句,从桌上拿起一本书递给徐宗礼,道:“回去把八俏篇、里仁篇背熟,明日检查!”
“老爷,已经讲了两日了,明日应该休学一天!”
小夫人林若曦笑着提醒了一句,徐贤达拍拍脑门,笑道:“都是被宗智给气糊涂了,那就后日检查!”
“父亲、母亲,孩儿告退!”
徐宗礼微笑着躬身行礼后走了出去,小夫人林若曦走到徐贤达的身旁,拿出一瓶药酒轻轻擦拭着他的手腕,不无埋怨的笑道:“宗智脑子笨了一些,老爷慢慢教就是了,何苦跟他一般见识!他皮粗肉厚的到没什么事,老爷的手腕倒是红肿的像是猪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爷被体罚了呢!”
“这个小子到底练得什么功夫,怎么这么抗揍!我都累得喘不上气来了,他倒好一点事都没有!”
徐贤达不无埋怨的说道,小夫人林若曦不由得掩嘴笑道:“妾身可不懂的这么多,不过听宗智说他练得就是挨打的功夫,号称是‘铜皮铁骨’,别说是你这小小的戒尺,就是那刀剑砍在身上也是一点事情也没有!”
“奥,什么功夫?”
徐贤达也有些好奇的问道,说起来定远侯府也是武术世家,而且徐贤达本身武功也算是不错,所以对于武功路数也是比较了解的,像小夫人林若曦所说的挨打的功夫能达到‘铜皮铁骨’的不少,但是能够达到抵御刀砍这种程度的武功据说只有‘金钟罩’、‘铁布衫’、‘童子功’三种,练到极至可以说是‘缩阳入阴’浑身毫无破绽!
“这个妾身就不知道了!”
小夫人林若曦笑意盈盈的说着,手上的动作轻柔细腻,徐贤达也没有过多的追问,安静的享受着小夫人林若曦的细心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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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宗礼拿着书走出书屋,就看见徐宗智站在外边的廊柱阴影下,伸出大手冲徐宗礼轻轻地挥舞着,显然徐宗智就是特意在此等候着他,所以笑笑就走了过来!
“三哥最好了,这个就麻烦你了!”
徐宗智一脸谄媚的笑着将徐贤达写的‘永’例字塞到徐宗礼的手中,徐宗礼苦涩的笑笑,不解的问道:“四弟,你又不是背不过,为什么要装作背不过呢,平白挨那么多戒尺不冤吗?”
“三哥,你也知道的,我师父每天安排那么多课业就够头疼了,我师父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如果回去之后不能让他满意,那还不得往死里打我啊!我现在哪还有时间学这些‘之乎者也’,只能想办法偷懒了!”
徐宗智也是一脸苦笑的解释道:“相比师父的藤杖来讲,那戒尺打在手上就跟挠痒痒一样,一点都不疼,我怕什么!”
“你呀,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读书!”
徐宗礼对于徐宗智的情况也是了解,徐宗智的师父妙心禅师性格火爆,稍不顺心如意那是‘张嘴就骂、抬手就打’,舍利寺上下近千人没有一个不怕的,而且对于徐宗智这个弟子要求更是格外的严格,练功稍微偷懒那就是藤杖伺候,藤杖基本一个月就要换一条,这也难怪即使离开舍利寺三千里,徐宗智练功仍旧如此刻苦了!
“知道了!”
徐宗智有些不耐的摆摆手就跑走了,徐宗礼看着徐宗智的身影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这一下徐宗智的课业有全部加到自己的头上了,幸亏对于徐宗智的笔迹还是非常熟悉的,至少不会出现露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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