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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在山谷之中夜晚也来得较快。
看着前方远处依旧没有任何人烟的迹象,萧墨只得打消继续下山的念头。
“看样子得在山里过夜了,你先在这等着。”萧墨不等叶沉玉说话,便一个闪身钻进了林子里面。
过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萧墨才从林子里出来,抱着一捆干树枝,一手还提着两只野鸡。在溪边升起火堆,萧墨便寻了个舒适的地方,开始闭目养身,赶了半个月路,今日又在山上走了一天,他也确实感觉有些疲惫了。大概也是因为太过疲惫,萧墨尽然在这深山之中真的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萧墨醒了,他是被饿醒来的,天已经全黑了下来,依稀可见几点繁星,面前的火堆还在燃烧。在另一边,叶沉玉静静的靠在石头上,幂蓠依旧还在头上戴着,看不清是否已经睡着。
“叶娘子,可是睡下了?”
“没有。”
叶沉玉清冷的声音此时格外清晰。
“睡觉也要带着幂蓠?”
“忘记摘了,抱歉,习惯了。”
叶沉玉说着便把幂蓠摘下放在一旁,清丽的脸上很是平静。
萧墨哑然,看向叶沉玉,见她虽有着绝世容颜,但脸上那过分的平静和冷淡却让人无法生出任何念想。
“你不饿?”看到那两只山鸡还在火堆旁边放着。
“饿。”
萧墨将两只山鸡扔到叶沉玉脚边,“正好,我也饿了。”
过了半晌也没见叶沉玉有动静,萧墨便投去询问的目光,叶沉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我不会烤。”
萧墨愕然,“你一个小娘子这都不会?”
“抱歉,恐怕还得劳烦周郎君了。”
看着两只山鸡,萧墨一阵踟躇,最终却也没有动手。
“周郎君很为难么?”
萧墨也是半晌才吐了几个字出来,“我也不会。”
叶沉玉柳眉微微挑起,“堂堂周郎君,这都不会?”
萧墨脸色一黑,“周三会。”
周三?萧墨占用了周平的名字,自然得再给他起一个,叶沉玉倒也明白他说是何人,便淡淡的说道:“落玉也会。”
于是两人就这样相望无言。
半个时辰之后,萧墨手里拿着一支真正意义上外焦里嫩的鸡腿,啃了两口便皱起了眉头,叶沉玉则用匕首从鸡腿上削下一片肉放金嘴里。
“周郎君烤的山鸡,果然是……别有一番风味。”
……
次日傍晚。
萧墨与叶沉玉来到蕲县城中,打听了一下,得知落玉昨天也是到了蕲县,两人这才放心。
城南的一处民宅里面,萧墨看着躺在床上已经陷入昏迷的周平,不由皱了皱眉,问一旁的落玉,“他怎么样?”
落玉还未开口,萧墨便听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断了两条肋骨,这倒无大碍,但是他背上遭重物撞击伤及内脏,颇为严重,幸而送来即使,性命已是无忧,只需多修养一段时日便可复原。”
落玉连忙介绍,“这位是张疾医。”
萧墨朝张疾医行了一礼,诚挚地道谢。
行程必然是要耽误了,此距徐州临淮还有些时日,萧墨怎么也不可能带着重伤的周平继续赶路,但也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广陵之事萧墨虽然不急,可拖延时间太久,也恐有人将此事拿做把柄。
叶沉玉看着萧墨脸上神色,轻声说道:“周郎君可是有要事要办,不知我能否帮得上忙?”
“不劳叶娘子费心,你若有闲,倒不如想法去寻回你那些货物吧。”
“货物自然是要找的,却不急于一时,我曾答应过重谢周郎君,自不会失言。”
萧墨想了想,说道:“替我照顾好他,直至身上的伤痊愈,这便是谢我了。”
叶沉玉点头应下,“他的伤本就因我们而起,照顾他是分内之事,周郎君还有什么要求尽可直言。”
“五千精兵,你有吗?”萧墨倒没在意叶沉玉口中的重谢,广陵郡自然是要设法夺回的,否则他这个内史跟刘机、王旷也没什么区别。
叶沉玉认真的想了一会儿,“五千人我可以想办法,至于精兵,抱歉,现在没有。”
“那就照顾好他便是,伤好了让他到临淮寻我。”
……
次日清晨,萧墨单骑赶赴临淮,第三日午时左右才到盱眙城中。
萧墨直接去了郡府,递了自己的名刺,很快便得到了临淮内史候远接见。
“萧府君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候远四十多岁样子,面颊清瘦,唇边长长的胡须倒颇有几分隐士的意味。
“突然造访,叨扰侯府君,当我请罪才是。”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萧墨才开始进入正题,“我初到徐州,对此地知之甚少,还望侯府君多多指点。”
候远客气的笑了笑,说道:“指点不敢当,我也就能陪萧府君闲聊罢了。”
候远跟萧墨说起了临淮的一些风土人情以及发生的一些趣事,然而说得最多的却是关于琅琊王氏的事情。表面上徐州已经是属于司马越,他甚至将广陵、临淮、下邳、彭城等近半个徐州划为自己封地,但始终做不到独掌这片天,便是因为还有一个琅琊王氏。
琅琊王氏面上是拥戴司马越,实则与司马越不过是互相合作关系,因为整个徐州至少有一半的要职官员都是出自琅琊王氏,司马越也不得不依靠他们。
“广陵现在是何情形?”
对于琅琊王氏,萧墨自然是不会去招惹的,一个王虺就足够他头疼了。萧墨目前关心的就只是如何拿回广陵,总不能天天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这一时半会儿倒还无碍,但时间长了无所作为,只怕到时便会有人来找自己麻烦了。
候远沉吟一番,说道:“陈敏反叛之后,任顾荣为右将军,顾荣领军三万驻守广陵,想来此举便是为了防备主上平乱吧。”
“顾荣此人,侯府君以为如何?”
“领兵多年,极为骁勇,深的陈敏宠信,否则也不会让他镇守广陵了。”
萧墨点了点头,从候远这里恐怕也就只能得到这么多信息了,不过倒是让他对徐州形势大概也解了一些,“越公命我为广陵内史,便是要决心收回广陵,侯府君可以良策,还望赐教。”
候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广陵之事我也是无能为力啊,顾荣骁勇善战,我手下又无强兵良将,能守得临海不失,已是倾尽全力,谈何收回广陵啊。”顿了顿,候远又看向萧墨继续道:“不过,越公让既然让你任广陵内史,想必定然是相信萧府君你有能力收回广陵吧。”
这些人果然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啊,萧墨一脸担忧,“唉!手上无一兵一卒,我又能有何办法?只怕有负越公厚望,还请侯府君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我自当尽力。”候远答应倒也爽快,收复广陵可不只是萧墨一人的事,这关系到司马越,他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但是他能尽多少力就不得而知了。
萧墨也不会奢望候远能借兵给他攻打广陵,但总要得到他明确表示支持自己,以后办事才会方便一些。
“要取广陵现在最缺的还是兵力,侯府君可有法子?”
候远一脸为难,“这……萧府君也知道,临淮与广陵相接,各处兵马都需镇守要处,我也是无能为力啊,萧府君或许可以到其他州郡借调些兵力。”
“也只得如此了。”
“此事日后再议,想来萧府君也会留在临淮一段时日,我便安排一座府邸作为萧府君临时居所吧。”
“多谢侯府君。”
萧墨心中却是知晓,在哪里都不可能借到兵,为今之计怕是只能自己慢慢筹备兵马了。
可是招兵买马,钱粮又从何而来?当年萧墨几乎散尽萧家钱财,换得一时安宁,现在他却又要开始为钱财发愁了。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好的法子,最后萧墨想到的唯有去借了,而且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候远,他不肯出兵,钱财总要出一些吧。
在府里休息了几日,萧墨把所有的计划都细细想了一遍,这才去寻了候远。候远对于萧墨筹备新军之事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先不说所需开销,就算建立起了一支新军,想让他们能真正上战场,最起码也还需一两年,到那时,世事又会变成什么样还不得而知呢。候远心中虽这样想,但却是很支持萧墨,只要他不对自己有影响,想做什么他都没意见。
最后候远给了萧墨三百石粮食以及两百马匹,并将徐县给萧墨作为屯兵之地,另外还打算送几个仆人给萧墨,只是被萧墨婉拒了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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