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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恍惚间,麦凡好像听见了下雨声……
来到村子里住的这几天,村民们的热情让麦凡体会到了什么叫温暖,村子里的生活很悠闲。
没有林海里的惊心动魄,没有社会上的勾心斗角,热心的村民们纷纷来邀请麦凡到自己家去做客,没办法,麦凡只好一家家跑来跑去,不仅蹭饭,还暂居在别人的家里,不过,热心的村民们倒是很高兴地留下了麦凡。
期间,麦凡也见到了小铃音的父母,只要一到饭点,小铃音的父母便会把饭送拿到岸边给小铃音。
在村子里的每一餐,满桌的美味都将麦凡喂得饱饱的,茶余饭后,一群孩子们倒是兴高采烈的把麦凡拉去玩游戏,种花种树什么的。
当然,睡前也免不了和热心的村民一阵谈天说地。
雨声好像也来也清晰了,甚至,麦凡好像感觉到雨水打到了自己的身上,湿漉漉的感觉,一滴滴水珠从脸颊旁划过。
麦凡似乎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他梦到了自己的身体会不由自主的行动起来,就像一个被控制的傀儡,他缓缓拔出了自己腰后的骨刀,雨珠不停地敲打着骨刀,仿佛是在抗拒着它们。
渐渐地,麦凡听到了村民们的呼叫声,然后就是一阵噪音。
“救命啊~~”仿佛是村民们的呼救声。
“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们对你这几天的招待上放过我们吧。”一阵颤抖的声音传来。
“畜生,你这个畜生,老天,你开开眼吧!”好像是老翁的声音,但是,声音下一刻便嘎然而止了。
“哥哥,哥哥,我是小玲,你昨天还夸小玲聪明呢,你不是要教我们~~”一个带着稚气的童声回荡在麦凡的耳旁。
不知道过了多久,嘈杂声终于停止了,梦里面那种对麦凡的束缚也终于松开了,终于,麦凡“醒了”。
村口,灰茫茫的天空被乌云覆盖着,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终于清晰地传到了麦凡的耳朵里,慢慢的,麦凡睁开了双眼,一瞬间,麦凡便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湿漉漉的衣服黏在了身上,弄得麦凡一下子便打了个冷颤。
刚想开口问他睡觉怎么睡到了外面来了,但是……
遍地的尸体,村民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任由冰冷的雨滴敲打着,再也察觉不到那一份很冷的感觉。
晶莹的雨珠划过麦凡湿润的脸颊,带走一丝温热后从下巴滴落,仿佛一切都变得缓慢了,雨滴落地后带起一阵清脆的回音如惊雷般回荡在麦凡的耳际。
回过神来的麦凡依然感觉得到手里粘稠的鲜血,在雨的冲洗下,骨刀上的鲜血混合着雨水滴落到地面,仿佛是上天对村民的怜悯,用自己的眼泪冲刷着积聚在地上的鲜血。
混着着雨水的鲜血缓缓从麦凡的脚下流过,似乎是那些村民们对麦凡的诅咒,麦凡感到了一丝的眩晕。
“啊~~”麦凡那仿佛野兽般的咆哮在雨中回荡着,可是很快就被淅沥的雨声所掩盖。
低着头,麦凡忽然对着村民们的尸体跪了下去。
“康斯坦丁,是你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麦凡咬着牙说:“那就是温暖,我第一次感受到,你却亲手熄灭了它。”
抬起头,感受着被雨水冲刷着,麦凡渴望一丝救赎,哪怕是再飘渺无望也好,至少,能让我感受到你的存在……好吗?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敲打着麦凡的脸庞,把他从那一丝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什么是现实。
躺在地上的村民们的尸体是现实,地上流淌着的鲜血是现实,自己手里的骨刀所染上的鲜红是现实,自己手里粘稠的鲜血是现实,还有,已经发生的事无可挽回是现实。
睁开迷茫的眼睛,麦凡望着灰茫茫的天际,喃喃道:“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在原来那个和平的年代乖乖呆在象牙塔里不好吗?”
第一次,麦凡感觉到了迷茫,好像有一双隐藏在黑暗中的大手,在一次次赐予自己力量的同时,犹如抽丝剥茧般,把自己的记忆一点点的抽取了。
雨,仿佛永远不会停下来,在麦凡迷茫的同时,不停地敲打着他的脸。
“我来到这里还有意义吗?连最初的目标也已经忘记了……”
突然,麦凡感觉到自己右手的衣袖在晃动,慢慢的,麦凡把头转向身后。
晶莹的雨水从小铃音粉红的脸颊上划过,乌黑发亮的大眼睛仿佛不再迷茫般,那一抹坚定,似乎扎根在这个小女孩的心底了。
望着小女孩坚毅的眼神,麦凡想摸一下小铃音的头,可是,手刚抬到半空中,望着满手的鲜血,麦凡把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
摇了摇头,麦凡对着小铃音说:“你父亲还有母亲都死了,你不恨我吗?”
小铃音好像没听到麦凡的话一样,只是默默的低下头说:“哥哥,你的手脏了,铃音帮你洗一下,”说着,便抓起麦凡的右手,用空中的雨水慢慢的搓着麦凡的手,看着小铃音在雨中单薄的身子,渐渐地,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麦凡的心头,顿时,麦凡迷茫的眼睛恢复了清明。
看着已经被小铃音洗干净的双手,麦凡抚摸着小铃音的脑袋,翘起一个苍白的弧度说:“小铃音,你伤心吗?”
只是,仿佛是为了让麦凡忘掉脑海中的念头,小铃音摇了摇头说:“铃音不伤心,因为伤心什么也挽回不了。”
小铃音的话震惊了麦凡,这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说的话?
望着依然躺在地上的村民们,小铃音的眼底划过一丝悲伤“哥哥,他们冷吗?”
回过头来望着村民们的尸体,麦凡的脸色也不禁黯然,这让麦凡更加坚定了脑海了那个荒唐的念头。
抱起小铃音走到一间破烂的草房下,望着草房,麦凡更加悲伤,这是自己弄的吗?
拍了拍小铃音的头说:“小铃音要乖啊,在这里等着哥哥,别乱跑哦。”
小铃音点了点头。
转身走到一处空地,麦凡紧握着手中的骨刀,跪在地上,一刀一刀地,地面在雨水的浸润下变得稀松泥泞,每一刀下去,混合着泥水的稀泥便会溅到麦凡的身上,每一刀,都会在雨中激起一阵涟漪。
抱着老翁的尸体,麦凡轻轻地把他放进了刚挖好的坑里,看着这个慈祥和心肠的老人,脖子上的一条狰狞伤口使麦凡心如刀割,自己几天前还问过他是不是很在意这个村子,现在,自己不仅夺走了他的生命,还把老人最看重的东西一并摧毁了。
向老翁磕了三个响头,麦凡继续把其他人一个个埋葬了。
不知不觉,雨已经过去了,站在大家的坟前,麦凡喃喃道:“我会还给你们的。”
“哥哥,我饿了,”一个弱小的声音在麦凡响起。
走回去,麦凡拉起小铃音的手说:“小铃音,想不想变强,哥哥可是很强的哦。”
皱了皱眉头,小铃音说:“铃音饿了,想吃饭。”
“额,”麦凡追问道:“你先回答哥哥,你想不想变强。”
依然是那句“铃音饿了。”
“……”
再次在村庄里呆了两天,做好应该的准备后,麦凡正式踏入了古元大陆,只是,他的身边,跟着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这是小铃音的决定,也是麦凡的决定,毕竟村里只剩下小铃音一个人了,只有自己能照顾她了,同时,这也是麦凡脑海中那个想法实行所必须具备的条件。
老翁还在的时候,麦凡通过他了解到,村庄其实还是在林海内,林海很大,要走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但是,老翁告诉麦凡,只要走出了村子,来到进村时那条瀑布那里,按照他所说的路线就可以走出去,但是,那条路线他从来没走过,据说是当初那个隐居的商人留下来的话。
就是麦凡,听了老翁的话也不禁冒出一头冷汗。
因为,在哪条路的尽头,是一个悬崖,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只要跳下了悬崖,就可以进入北域了,也就是巨人一族的领地。
站在悬崖上,麦凡向下望去,只是见到白茫茫的雾气一片。
牵着小铃音的手,麦凡说:“怕吗?”
小铃音摇了摇,然后弱弱地说:“不~~不怕。”
蹲下身去,麦凡抱起小铃音说:“抓紧哥哥咯,要不然等下哥哥可救不了你咯。”
顿时,麦凡怀里的小铃音攥紧了粉拳紧紧地抓着麦凡的领口。
突然,悬崖之上卷起了狂风。
麦凡双腿顿时发力,迎着扑面而来的狂风狂奔,在悬崖上一跃而下,呼啸声中,麦凡的身影在悬崖边上极速下坠,白雾茫茫中,白影再次闪现……
黑暗中,回荡起五个深沉的声音“吾王,愿本世轮回,你能结束这无尽的痛苦。”
“吾,赤之王,尊”
“吾,青之王,暝”
“吾,蓝之王,苍”
“吾,白银之王,空”
“吾,黄金之王,耀”
无尽的时间之轴中,“愿吾王撕裂这无尽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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