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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被安排在东阁弟子的居所,每日运功调息,伤势已无大碍。期间燕儿来过几次,凤儿自从大郎搬到东阁以后就没见过。无双倒是天天来,一日三餐都是无双送来,对大郎的照顾那是无微不至。忽然有人照顾,大郎反倒不习惯了。
大郎已经完全好了,便起身到屋外走走。
石涛走了过来,说道:“吴公子的伤好了吧,大比之日你弃了权,没能和你交手,我深感遗憾,不如今日我们切磋切磋,也好了了我这桩心事,如何?”大郎见他带着两柄剑,知道他是特意来此,如今伤好,也想伸展一下筋骨,便应道:“好,请。”石涛将两柄剑都放在大郎面前,让大郎先挑,大郎挑了一柄。
二人站定,相互道声请,拔剑出鞘,打在一起。大郎施展的仍然是绕指柔,不过现在的绕指柔,精妙更胜从前,而且时不时的透出丝丝的杀意。而这石涛,用的剑法也是精妙非常。二人打了许久,不分胜负,这石涛竟急躁起来,步步紧逼,却也破绽百出。
这时水灵儿来到这儿,看到石涛如此,喊道:“石涛,你这样做只会让她讨厌你。”石涛停了手,将剑扔在地上,转身离去了。
大郎走过来,问道:“水姑娘,我不记得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啊,为什么他这样恨我?”“你还没得罪他?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他不恨你他恨谁啊。”见大郎一脸惑色,水灵儿接着说道,“他喜欢无双已经很久了,可是你一来,就把无双的心夺走了,所以他才恨你。”大郎明白了,没想到不经意间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如今伤好了,是时候离开了。于是辞别水灵儿,来找凤儿。
南阁中都是女弟子,素来男子止步,大郎不便前去,只能询问他人。可是不止凤儿,连燕儿都不在,大郎问剑阁弟子,都说不知道。大郎漫山遍野去找,也没有找到,连无双也一天没见了。大郎觉得蹊跷,于是决定,夜探南阁。
从东阁到南阁路程可不近,大郎到了南阁,里边灯火通明,也没有发现守夜的弟子,大郎轻易就潜了进去。
刚潜进去就犯了难,怎么办呢,难道要一间一间的找?这南阁可都是女弟子,换句话说,这一间间的都是女子的闺房,大郎直骂自己思虑不周。房是不能随便进的,大郎只好只在过道里转转,就听见女子们嬉笑的声音,再走近一些,还有戏水的声音。见四下无人,大郎就趴在房外,偷听她们谈话。
“哎呀,真舒服,我最喜欢洗澡了。”“是啊。”
“哎你们说,师父为什么不答应石涛师兄提亲呢?我们都知道,他从小就喜欢无双,他刻苦练剑,不就是为了无双。”“你懂什么,是无双自己不愿意,师父能有什么办法。无双啊,喜欢上那个吴公子了。”“那个吴大郎有什么好,不过就是武功好一点,资质高一点,还是个下人呢,哪儿比得了石涛师兄。”“你这就不懂了吧,那晚可是我亲眼所见,无双的衣服都被撕烂了,那吴大郎把自己的衣服披在无双身上,啊,那叫一个温柔体贴,而且还是英雄救美,英雄救美啊,你们没看到,无双的眼神,如春水一般荡漾。”“我们是没看到无双的眼神,不过我们看到了你已经春心荡漾了。”紧接着一阵嬉笑打骂。
“不过无双一心对那个吴大郎好,人家未必领情,他在这养了几天伤,无双前前后后的照顾着,他伤刚好,就到处找他的小姐。我看啊,他八成是看上她家小姐了。”“他这小姐也真够可以的,还以为是在自己家呢。”大郎听她提到了小姐,便仔细听着下文。
一个女子走了过来,看到了趴在窗边的大郎,问道:“你是什么人?”大郎一惊,抬头看见了她,急急出手,想在她大喊之前制止她。那女子反应了过来,大喊道:“淫贼,唔,唔,唔。”大郎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淫贼,我没有偷看。”那些洗澡的女子听到喊声,沉默了一刹那,大喊道:“有淫贼啊。”慌乱起来。大郎放开了那女子,转身逃走,可发现南阁早已被东阁一众男弟子团团围住。大郎只得随便找了一个房间,躲了进去。
按规定,男弟子是不能进入南阁的,所以只围在外面。那些女弟子穿好了衣服,拿上武器,开始搜捕大郎。
大郎躲在房间里,听她们喊道要一间一间仔细搜索,知道自己迟早暴露,可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咬牙一跺脚,冲出去得了。他随便撕了一块布蒙在脸上,最起码别让人认出来。
那帮女子闯进了房中,大郎刚想冲出去,有一个女子看见了大郎。这人大郎认识,正是水灵儿。她瞪大了眼睛,一副吃惊的样子,随即回头喊道:“这里没有,我们去下一间。”带着人出去了。
大郎一直躲在这里,听外面喊道,“都没有,看来是逃走了。”“动作还真快,会不会是采花贼,和袭击了无双的人是一伙的!”“哎呀,哪有那么多采花贼,你是不是也想让别人英雄救美一回啊。”“你才想呢,小心真的有采花贼晚上爬上你的床。”引得一阵嬉笑。“行了,都回房吧,小心一点。”众人回房去了。
门打开了,一个女子进了屋,小声说道:“出来吧,她们都走了。
这里没有别人,看样子是对我说的。大郎现身向那女子解释道:“我真没偷看。”那女子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我水灵儿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如果你是淫贼我早就把你抓起来了。你是来找你家小姐的吧。”大郎说道:“谢谢你相信我,我的确是为了小姐而来,对了,你怎么认出来是我?还有那些男弟子怎么能那么迅速,里边刚一喊,他们就把外边围住了。”“当然迅速了,有好多不知道埋伏在外边多少晚了。至于你,这里还有别人穿这种衣服吗?”大郎看看自己的衣服,也是,特征太明显了。大郎说道:“他们埋伏着等着抓我啊。”水灵儿坐在床上,说道:“当然不是,哎呀反正今晚你是出不去了,就睡在这儿好了,只能趁天明离开了。”大郎问道:“这不会是你的房间吧?”水灵儿答道:“是啊,你进来之前没看到门上写着的吗?”大郎说道:“进来时没注意。”
听着众女大肆搜捕淫贼的声音,围在外面的一众男弟子都很着急,可是又碍于门规不能进去帮忙,所以一晚上都守在外面。
大郎没心没肺的,睡得可香了,第二天还是水灵儿叫醒了他。趁天朦朦亮,大郎瞅准机会,逃之夭夭。
第二天一切如常,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到处都找不到小姐和凤儿,大郎只有去求水灵儿。
他恳切的说道:“水姑娘,求求你告诉我,我家小姐到底在哪儿,求求你告诉我实话。”水灵儿看她一脸真诚,说道:“那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家小姐和那位燕儿姑娘已经走了,就在你与石涛比武的那一天。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师父的意思。师父打算撮合你和无双。可是你一门心思只想找你的小姐,伤透了无双的心。”
原来小姐已经离开了。大郎说道:“我怎么配得上无双姑娘,我只是个下人。”水灵儿说道:“出身不是问题,关键你心里有没有她,你是不喜欢无双,还是你心里早有了意中人?”大郎茫然道:“我,不是不喜欢她,我只是……”水灵儿追问道:“只是什么?你不是傻子,无双对你好你感觉不到吗?就是傻子也知道谁对他好不是吗?你连傻子都不如吗?”大郎双手贴在太阳穴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回家,我什么都不知道。”
水灵儿又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说不知道,其实你是喜欢你的凤儿小姐,现在又喜欢上了无双,你难以抉择,是不是?”大郎双手掩耳,嘴里不停地念叨:“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大郎大喊一声,发了疯似的着,抽出水灵儿的剑,挥舞起来。
水灵儿看他如此难过,心中一阵难受,她猜中了他的心,看到了他在摇摆不定。不过大郎这个样子,却更让她害怕,害怕他像在思量洞一样走火入魔。
突然她不顾一切地跑过去。大郎回身横斩,削向水灵儿的脖子,不过他发现是水灵儿,急急收势,划了道弧,将剑横在了身侧。而此时,水灵儿扑到了大郎身前,抱住了他。她安慰道:“好了好了,不想了,不想了。”大郎喷了一口血,昏倒在了她的怀里。
水灵儿将大郎扶回房间后,来到师父的居室,将这些事禀告师父。
南阁主听了水灵儿的话,说道:“看来他是很喜欢他的小姐,不过因为身份差距,他无法说出口,便将这份情感深埋在心底,无双的出现又让他将这份情翻了出来。”东阁主说道:“以前没得选,现在让他选,他却偏偏不会选了。这也说明无双最起码能在她心中占一个位子。”南阁主说道:“那又能怎么样,大郎一回到上官家,说不定就摇身一变,成了上官剑南的乘龙快婿,无双就没有机会了。”
水灵儿问道:“师父,那大郎他没事吧,会不会又走火入魔了?”南阁主看着水灵儿关切的样子,说道:“不会,如果他真的走火入魔,那一剑就不会收起来,你也就不会站在这了。我倒觉得,这和他练的武功有关。”东阁主说道:“不错,我也这么想。走火入魔的人会丧失心智,所以往往会伤害到身边的人,而他能收住剑势,就是说他没有走火入魔。他吐血昏迷是因为强行收功,伤到了自己。”灵儿听师父提到大郎练的武功,心中好奇,但不敢开口询问。
这时有弟子进来禀告,道:“师父,师叔,吴大郎下山去了。”南阁主叹气道:“走了就走了吧,灵儿,你去看看无双,好好的安慰她。”看着灵儿的背影,南阁主叹了一声,说道:“未觉情深,已种情根,如此算来,我怎么感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人是我呢。”东阁主安慰道:“好了,不要多想了,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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