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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个人,哪一双眼。
不需要爱人的安慰。
哪一颗心,哪一份情。
不想要牵手到明天。
情若似花开花谢,爱终究沧海桑田。
别问我该如何才会到永远,……。
李秋年和夏阳各自想着心事,车外雨悄悄停了,夏阳是多么希望这条路开不到尽头呀,就这样永远只有自己和心爱的人一起走下去,两个人就算沉默,也感觉十分幸福满足。
李秋年温暖的手默默握着夏阳的手,他是那样眷恋不舍啊!两人虽然沉默无语,却心有灵犀心身早已融合,彼此一个眼神就能够领略对方的心意,一切来得这样突然,恍惚是在梦里,一个人失去了健康,世界就全部改变了,豪情壮志转眼跌落尘埃,感觉生命渺小脆弱得就如这空气里的一粒尘埃啊!
华仔的歌声在他们耳边哀怨缠绵,诉说着生命的伤痛和情感的无奈,深深触动心弦让人颤抖。
看世界缘起缘灭,莫笑我无怨无悔,谁又懂怎样爱才是真永远,我看不见我听不见天长地久的诺言,我只看见我只听见曾经的缠绵,……。
路总会有尽头,就算心中如何不舍,也无法停下时间的脚步啊!
前面就是山庄灯火通明的大门,夏阳习惯性地把车停在路边的树影里,这是他和老头子多少次缠绵不舍,却又不得不分离的地方啊!而这一次,夏阳的心情却格外沉重茫然,沉重得让他突然感觉自己明天不知该如何去过。
“唉!”许久!只听李秋年长长叹了口气,他看了看夏阳努力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放心吧!我还会回来的,你自己要保重!年纪也不小了啊!嗨!我会一定好好努力活着,一定好好活着陪着你。”李秋年不知道自己这些话是说给夏阳听,还是在给自己打气,他脸上憔悴茫然,心里感觉十分疲惫。
夏阳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李秋年手足无措心里一片茫然,嘴里不知道在安慰夏阳,还是自己,感觉心突然被掏空了一般,他只有紧紧抱住夏阳才感觉踏实一些,他原以为自己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还会很长很长,如今却突然嘎然而止,此时他的心身比夏阳更加脆弱啊!
夏阳靠在李秋年厚实的胸膛上,拥着他山一样沉稳温暖的身躯,静静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闻着他身上那熟悉的体香和淡淡的烟草味,努力想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点,他知道老头子此时不但需要自己的柔情蜜意,更加需要他象个成熟男人一样的体贴和安慰。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柔弱的时候,特别是在自己茫然无助的时候,能够有一个温暖的胸怀让自己依偎。有一个强壮有力的肩膀让自己依靠是多么幸福啊!夏阳清楚知道老头子此时柔弱疲惫的心情,他不想说话,只默默深情有力地把他拥抱在自己温暖的胸膛上,就像他从前抱着自己一样。
夏阳心中也暗自酸楚,感觉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要滴落下来,他努力定了定心神克制自己,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够流泪啊!不能够!”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心爱的人现在已经老了呀,需要自己的慰藉和成熟,而不再是自己的任性和娇嗔。
不知不觉神情恍惚中,夏阳脑海里又充满了前情往事,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段时间,他总会莫名想起自己青春里的那些伤和痛,会想到自己的父亲,想起那个给了自己生命,与自己年纪相差四十六个年轮的老男人,夏阳总努力在脑海里寻找着,寻找那个叫他儿子的男人,曾经留在他心里蛛丝马迹的记忆,他多想找到一些温暖的东西啊!那怕是听到他亲亲热热地叫过自己一声儿子,可在记忆里,他总是那样满脸冰冷,站离自己远远的。
每当老头子抱着他时,夏阳就会不由想起那个男人是否也有这样深情地拥抱过自己,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如此倾心迷恋的男人,夏阳心中就五味俱全感到困惑,他到底在自己心中是父亲一样的角色,还是情人呢?
一个人的出身是自己永远无法选择的,出身决定了你人生起点的高度和未来要走的路。
夏阳出生在再婚家庭,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亲年过半百才有了他这个亲儿子,但他的爱却早在十四年前就无私地给了另外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男孩,一个非常秀气在褓襁中就被自己亲生父亲抛弃的男孩。
在中国传统思想观念里俗话讲,老婆是别人的好,儿子始终是自己的亲,按道理讲,一个男人中年得子是件多么开心的事情呀!但夏阳的父亲却与众不同,他的思想观念里有许多特殊时代的色彩,复杂苦难的生活经历造就了他特殊的性格,经历过旧社会到新中国成立,从东方红那个以国家利益为重年代走过来的人,性格中烙上的那种时代精神烙印,他们的许多言行举止是我们后辈人永远无法理解的。
夏阳像许多男孩子一样,青春期非常叛逆任性,他父亲性格刚毅寡言,日常生活中两人根本无法言语沟通,更别说有父子之间正常的身体亲昵行为,复杂的家庭关系,年龄代沟加上性格的矛盾,青春期碰上更年期,夏阳在日渐成长中与自己的父亲摩擦不断渐行渐远,彼此心中对对方的爱慢慢演变成了无法言语的痛。
每当李秋年问夏阳:“你真的那么恨你父亲吗?”
夏阳真想对他说:“我恨啊!我真的好恨他!恨他那样无私,恨他为什么就不自私一点点,像常人一样偏袒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些呢?为什么对养子的关怀还要胜过了自己亲儿子呢?”可他心里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是多么在乎父亲,每当躺在老头子温暖的胸膛里,他就幻想着躺在自己父亲怀抱里会是什么感受。
唉!夏阳心里永远不明白父亲,他能够做一个好继父,为什么却不能成为一个好父亲呢?他为什么要用伤害自己亲生儿子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对养子无私的爱呢?他知不知道自己亲生儿子的心被他伤透还在渴望得到他的爱!
多年以后,夏阳内心深处总还像个不甘心的孩子一样对父亲的爱充满憧憬和渴望。,他明白父爱永远无人能够替代,失去了!就永远成了生命里的一种残缺,一种永远无法愈合的痛,以前,他以为得到了李秋年父亲一样的爱,一样的怀抱,自己就不会再那样强烈地去渴望父亲的爱了,可他依然无法平息心里的贪婪和不甘,他不甘心输给了那个异父同胞的哥哥。
夏阳一直都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比不上那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呢,自己性格没有他乖巧温顺吧!夏阳清楚知道这一点!但自己是亲生的呀!血浓于水啊!亲生儿子正敌不过养子,为什么?自己说出来!这世界有谁会相信?
“嗯!为什么你不是我的父亲呢,你是我父亲多好啊!”夏阳紧紧抱住李秋年把头埋在他怀里喃喃自语,心中的那些伤痕似乎也在随着时间成长,让他时常不甘,让他总想贪婪地去争去得到。
“哈!我真成了你父亲,我这样你还不得恨死我呀!”李秋年望着夏阳意味深长脸上微笑着打趣,话语里却透着一股心酸,人上了年纪,心里也特别在乎亲情了,黑暗中只听他一声无奈沉闷的叹息:“嗨!不是冤家不聚头呀,儿子都是冤家来的,都是来讨账的呢!”
“你心里既然这么爱着你儿子就大声对他们说出来啊!”夏阳感觉到了李秋年内心对他儿子的愧疚和爱意,不由酸溜溜在李秋年肥肥的胸口上咬了一下,孩子气纠缠着问:“你到底爱你儿子多一些,还是爱我多一些啊!”
“哎哟嗯!你这个宝贝疙瘩!看!看!又来了,抱着我这个老头子就胡思乱想胡搅蛮缠,哈哈!”李秋年笑着伸嘴就在夏阳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想敷衍过去。
“说!不许耍赖!”夏阳见老头子心情不错,不由耍起孩子性子来,幼稚地追问不休,以前夏阳问这个问题时,李秋年也一直没有给他明显的回答。
“哈哈!亲儿子能有这样爱的吗?”李秋年伸手握住了夏阳胯里的宝贝嘻皮笑脸,说实话,他心里多年来一直都不敢去想这个问题,他怕面对现在的自己,他也不知道夏阳在自己心中是什么角色,儿子?情人?两个男人偷偷摸摸了这么多年,多么荒唐,而又这样现实,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坏老头子!说!你说!你儿子好?还是我好?”夏阳没有明白李秋年内心隐藏的纠结,不管不顾耍横撒着娇,他知道老头子其实特别享受他这一套把戏。
“好!好!好!我投降!我交械!”李秋见夏阳孩子气纠缠不休,自己一下又说不清楚,心头一热,伸嘴就堵住了夏阳的嘴。
夏阳脑袋“嗡!”的一声,哪里还把持得住,人上点年纪心态就出现了危机感,思想里不知不觉就有了一种放纵颓废,有了一种飞蛾扑火的贪婪。
他紧紧抱着老头子肉乎乎的身子不再吭声,两人像发了疯一样又滚在了一起,就像两只扑火的飞蛾一般,奋不顾身扑向熊熊燃烧的情欲烈火,在黑暗中肆意叫喊呻吟翻滚,他们似乎都想努力抓住自己生命里的某些东西,像亡命徒一样拼命挣扎呐喊,想用这种生命的颤抖战栗来麻醉回避现实的困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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