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牵引着洛天灵魂,缓缓的带着洛天飘向了自己的家,风雪毫无阻隔。
终于看到了那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亲人,还有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洛天甚至闻到了一股属于自己的味道,是那么久违。
对于从生死边缘脱身的人来说,那些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一切的一切都弥显珍贵。
然而青光指引着洛天缓缓的从屋顶飘下,不等洛天灵魂反应,躯体手腕处的玉镯一股吸力传来。
“刷!”
洛天还来不及反应,灵魂就已经被吸进了玉镯之内,感觉自己的灵魂犹如在静止的时间中奔波,那股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
一道强烈耀眼的青光刺痛了洛天的灵魂,心里暗暗叫苦:“不是是刚出狼穴,又入虎口吧。”
“若能逃过这半日黑暗,劫后余生,能否赐我半世光明呢。”他从心里喃喃道。
...终于...洛天睁开了微微刺痛的眸子,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撼了心灵。
依稀记得自己是被一股撕扯之力拉进了自己的玉镯之内,奈何这片天地如此广阔,须弥芥子竟然犹如一片世界。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目光所过之处,犹如被清洗过的天空,朵朵白云慵懒的漂浮着,树木郁郁葱葱,周围点缀着点点花草,连绵起伏的高山,不时的有瀑布飞落而下,像千百条闪耀的银链,在山脚汇成冲激的溪流,浪花往上抛,形成千万朵盛开的白莲,然而水势慢慢的洄成水涡。
一切的安宁犹如世外桃源,遮住了洛天心中的燥热和不安的情绪,一种自然泥土的芬芳沁入灵魂。
洛天心灵清静,目光之处莲花处处盛开,一滴滴晶莹剔透的露水,安然的躺在草叶里,晨间的甘露,朴实的翠绿之叶,一种前所未有的纯净,远离了红尘俗世。
一股清新空气,让他的心灵接近天空,脚步随心而动,再现人生旅途中被浮躁忽视的的风景,用眼睛去看是远远不够的,唯有用心灵,用心灵参纷繁红尘,悟芸芸众生。
洛天心意一动,灵魂向前飘去,只见阳光如流水般静静的泻在眼前一汪清澈的湖水之上。安静的湖水静静的躺在大片大片草丛的怀抱之中,一阵微风吹过,送来缕缕清香,荡起层层涟漪,淡淡的白雾从泉水之中弥漫开来,霞烟阵阵,浮去飘来,一切的一切,变得朦朦胧胧,像笼着轻纱的梦。
淡白色的迷雾,在上空翻卷着,化作点点水雾洒在树丛中,洒在洛天的灵魂上。轻轻的,腻腻的,有点潮湿,灵魂吸进这带有大自然香味儿的气息,觉得有点微醺。
那种柔嫩和柔和,很有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嫩脂似的感觉。
洛天安静的望着这方天地,心静了下来,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很少有过这种宁静的安逸了。
经历过几场战斗和厮杀,身上逐渐生成的煞气和淡淡的血腥味似乎都被冲淡了许多。
如果,可以,这里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养老归处,洛天心里承认道。
但是现在不行,因为自己的心还没有彻底的沉淀下来,成熟,是因为那种经历过岁月的沉淀,和历经往事的沧桑,承载了恒古,饱经了风霜,心彻底的沉淀下来。
当洛天的灵魂触及一丝白雾的时候,灵魂犹如干涸的沙漠被清水所滋养般慢慢的吸收了进去。
原本那被黑洞所腐蚀的灵魂,此刻隐隐有些清明,洛天心里震惊!
“这...雾气竟然可以修复灵魂的创伤?”洛天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撼。
感受着灵魂一阵阵的舒畅,洛天不由的大感意外,暗暗思索着,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手腕处的玉镯到底是何来历,为何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种种未知的因素犹如悬在空中,令自己毫不知情。
算了,由它去,反正自己也只是剩下了半条命!洛天甩了甩头,抛开了心中的不解。
身影一动,洛天缓缓的向着迷雾深处走去。
雾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翻腾,像大海的波浪,又像冰山上的雪峰,使人飘飘欲仙,越到深处,雾越浓,浓到洛天连眼前的景色全部都看不到了,只有一片片棉絮般的白茫。
就这里,先修损受伤的灵魂吧。
洛天灵魂悬在湖面上,安静了下来,任凭浓雾来回在自己灵魂周边穿梭者,一丝丝浓雾就这样开始缓缓滋养着洛天的灵魂...或者这里是另外一个空间,也或许是两个平行空间,时间也许会同样的行走,或者相差。
...清晨,不知道窗外的雪从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洛天的家,爷爷已经整夜没有合眼了,慈祥的目光已经看了洛天整整一夜,连桌上的油灯燃尽都毫无知觉。
老人那浑浊的双眼布满了血丝,那张郁郁寡欢又憔悴的面孔,整夜之间消瘦了很多。
那逐渐驼背的后背令人难以想象这些年的风雨,他是如何支撑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的,令人心酸。
“嘎...吱...”残旧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一阵冷风钻入原本就没有温度的小屋。
德林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灰色的衣衫下摆还掺杂了一丝残雪,不停的咳嗽着,旁边的珍妮轻扶着德林,将其咳嗽震落的衣衫往上披了披。
德林怔怔的望着躺在床上的洛天,那眼神中有自责还有内疚,他不由的暗暗后悔着,恨自己无能,当初自己怎么就忍心让他一人去呢,要知道他才仅仅十七岁啊!想到这里,德林眼眶湿润了。
“大伯,对不起,都怪我。”德林诚恳的对着洛天爷爷说道。
老爷子没有回头,那背影越发的越来憔悴,冲着德林挥了挥手,嘶哑的声音充满了疲惫,道:“不怪你的,德林,我知道啊,这都是命啊。”
老人抬起头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了外面洁白的积雪,干枯的手依旧紧紧的握着洛天那修长的手,老人就这样紧紧握了一夜,他不敢松手,他担心松手后,洛天的手会和他的身体一样成为冰冷,然而,洛天那手心的温暖是他唯一的希望,犹如救命稻草。
德林走到洛天床前,紧锁着眉头,看着犹如在熟睡的洛天,毫无一丝生机,心在颤抖着,内心深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用力攥紧的拳头连掌心都刺破了,竟然毫无察觉,鲜血顺着掌心慢慢的渗出。
珍妮面色苍白,唇角毫无一丝血色,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紧紧的攥着德林的衣角,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双满是凄迷的眸子痴痴的望着洛天那安静的面孔,眼泪顺着腮边滴滴落下。
从昨晚到现在她都一直没有睡,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她夺门而出,芊瘦的身影跪在屋外的积雪上,任凭风雪吹打着那瘦弱的身体,她双手合十,满是虔诚的替洛天向上天祈祷着,她愿意奉献自己而换回第二天洛天的醒来。
“德林啊,你看看小天是什么情况啊,能不能帮忙救救他啊?也好让我这个老头子心里明白。”老人抬起头,颤抖而沙哑的声音响起,却如巨锤般砸落德林的心头。
他也是早晨才听珍妮母亲说的消息,珍妮母亲半夜醒来发现珍妮不在,才出门寻找的,在不远处的冰天雪地里看到了快要冻僵的女儿。
德林颤抖的手轻轻的掀开洛天的被子,手在洛天的身上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每摸到一处伤口,眉头就紧皱一分,心里都在震惊,因为他到现在才知道洛天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压力,那份毅力和坚持,即使换做是他也会遗恨当场的。
气氛在这一刻竟然沉闷了下来,谁也没有开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沉重的令人压抑。
德林酝酿了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双臂骨折,血管承受压力过大裂开,失血太多,不过因为天气的寒冷的缘故,伤口凝结的很快。”
老人抬起头,有些疑惑,轻声道:“小天应该是灵体境界了吧,如果只是这样,他不会毫无生机的啊。”老人辩解着道。
德林不觉得有些犹豫,微微一怔,继续道:“还有胸口,原本应该受过伤,然后再一次和人交手,再一次震荡了肺腑,无疑于雪上加霜,有几块胸骨挤压住了五脏六腑,刺破了周围的血管,至于是否有堵塞的血管,还不确定”
听到这里,老人身体一怔,微微攥紧洛天的手有些松开,心里一阵叹息,面如死灰,那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跌至了谷底,难道也要破灭了么?难道就这样剥夺了自己的孙儿么?
老人记得在他小的时候听父辈们讲述先辈的历史,他们不断地被派遣、被迁徙,甚至被征讨、被杀戮,为了生计,他们流落四方……他们始终是少数,这少数的人艰难地、顽强地、小心翼翼地生活着,信奉着自己的祖先。
可是如今心在这一刻犹如被抽空了般,感觉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原本风烛残年的老人,此刻没有了信念,没有了希望,他不知道以后该怎样走下去,一种恐慌从心底蔓延开来。
...“吱呀!”门似乎又开了,不知道是被风吹开的,还是被人打开的,冷风夹杂着一丝残雪从外面吹了进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族人们一个个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有巴泽尔、安东尼、杰克、帕里、艾克等等,面色肃穆,没有了往日的嬉笑。
原本狭窄的小屋在此刻变得拥挤了起来,但是却没有一丝喧闹,族人们眼眶微红,沉默的望着那个安静的躺在床上的苍白少年,才短短数日的时间,那个未来的族长还没有成长起来,有些人后悔还没有来得及祝福洛天成为族长。
族人们脑海中浮现曾经的一幕幕画面,洛天幼小生活的艰辛,那纯净的真诚,那坚强的毅力,如今遗留了那位老人,以后该如何生活,一阵阵的惋惜从族人们心里深处荡漾。
巴泽尔还希望等自己强大起来之后,再和洛天比试一场,看来希望终要成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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