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异世之龙凤斗 > 第二章 11 打架

?我待太子回东宫,便去找韩匡奇,却被耶律果叫住。“阿娜罗。”他一脸凝重。“你还记得我给你告诫的话么?”

  

  我当然记得,只是我不能残忍看着人去死。

  

  “那只是个低贱的汉人,你没有必要冒险去求情”他说。

  

  哈,汉人就不得翻身为人?汉人就该活活被打死?汉人就该死不足惜,哪怕他比你们所有人都饱学多才?我冷冷的笑了一下。

  

  耶律果被我诡异的笑弄得不知所措,只好叹了口气“不要妄想在太子面前做好人,帮别人求情的人下场会更惨,谁劝阻太子,轻则受鞭挞,重则就会拖出去被虎咬掉脑袋,被白雕活活啄掉眼珠子。你既然是兴王倚重的人,我自然会照拂你,但诸如今天的事儿,以后不要再做了……到时候连兴王都保不了你”

  

  我听得心惊胆寒,这话语中的冷面魔头还是我曾拿着箭瞄准的无邪少年么,

  

  我到了太医馆,看到韩匡奇趴在床上,已经敷了药,他一见我,忙支起身子,抱拳“没想到,今日会受姑娘相救……”

  

  我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用衣袖擦擦眼角,我道“我一向敬重铮铮铁骨之人,今日韩大人不卑不亢,敢于直谏,在下很佩服。”

  

  韩匡奇不禁苦笑“我知道姑娘之前认为我是天朝的大汉奸,墙头草,助纣为虐,来这契丹国却成了所谓忠臣……您觉得很奇怪是不是。”

  

  被人看穿心事,我大大方方的承认。

  

  原来,在前朝末年,中原大地烽火四起,诸侯相争,太宗起兵,率领义军连连胜仗,在攻打北方的后齐国国都之时,却遭遇久攻不破的艰难,当时后齐国的丞相就是韩匡奇,太宗对韩匡奇晓以大义,答应他如果肯放弃抵抗,便饶国君不死,也免城中百姓遭兵戈涂炭,韩匡奇答应这条件,开国都之门,归顺天朝,可谁知,在带降兵回洛阳之际,后齐国君突然暴病身亡。而后齐国都临鄢在投降之后,百姓竟遭天朝士兵抢夺、屠杀。韩匡奇才知被骗,愤然率兵反叛天朝,兵少而败,逃亡北方边境,幸而遇到出宫游玩的耶律隆翼,将其救回,而韩匡奇的家人则背负汉奸骂名,他的独子与夫人在菜场口受凌迟酷刑而死。

  

  说到这儿,韩匡奇老泪纵横“姑娘,咱们汉人讲究气节,宁死都不肯降,但我韩某人全家老小一百多口,死的死,亡的亡,这等大恨我此生不忘,甘愿留在契丹,发誓日后一定要攻下天朝,为我大齐国子民报仇!”

  

  那是年轻的我,第一次对十六年来所有看到的听到的知道的东西产生强烈的陌生异世感,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后来,在漫漫的人生有,我听到有人跟我说,尘世间许多事情很容易弄清楚,有些事只要你肯反过来看,就是另一番光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什么是镜花水月,但那时的我,却对这个幻世莫测般的人世一无所知。

  

  我从韩匡奇那儿回来已经是下午了,听他说了这样多的话,确实有些萎靡不振,刚回到房间休息,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我,才知道下午是太子习武时间,他钦点了我去做陪练。

  

  我走到练武场,看见太子已经一身金色铠甲挥舞长枪与亲兵对打。我悄无声息的过去,细细的看,发现太子身手十分一般,以他这个程度不要说上阵杀敌了,连有人要杀他时是否能自救都是问题。

  

  可在他长枪之下,神策营的亲兵一个个都中枪倒地,大叫投降。

  

  耶律果悄悄跟我说,如果待会儿主上让你跟他打,千万别使劲,顺着他来,给他打几下就好了。

  

  我哑然失笑,原来是演戏。

  

  正笑着,只见太子手中的枪使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失了章法,和他对打的亲兵忙扔了长枪,佯装被打脱了手,跪下求饶“投降投降!”

  

  太子却不停下,将手中长枪直直向前一掼,枪头扎入亲兵脑袋,那可怜亲兵登时扑地而亡。

  

  太子摔下长枪,大喊“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众亲兵唯恐避之不及,都躲得远远的。

  

  我瞪着那个身影,心中怒意开始沸腾,向前一步,却被人拦下,是耶律果,他忧心忡忡“阿娜罗不可!太危险了!”

  

  我挥开他,走到太子面前,直视着他“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太子疑惑的注视着我,我毫不畏惧的回视着他,他眼中开始出现隐隐生机与神采。那个要与我比箭的无邪少年笑了。

  

  最终那个著名的打架场景被好事之徒编了段子,迅速在契丹宫廷传开,并竟还被收录到了他们的《启陵实录》里。原文这样写道:昭懿太子隆翼少敏慧而暴戾,好架斗,常命随扈数十百人专习剑技,负铠相战,奴惧之,皆故败以讨幸。一日太子怒杀佯败扈奴,遇金刀郎阿娜罗,二人使枪相斗,初则皇太子挺枪搠去,郎闪过,夹枪;郎枪搠,皇太子亦闪过,挟枪,各使力欲拨,枪坠入地,两人弃之徒手相搏,揪襟厮打,皇太子制郎于地,然金刀郎手快,掣皇太子帽冠,踢脚相向,皇太子环伺而动,反首相掎,郎遮架,二人揪扯数十回合,郎力有不逮,善袭,趁不备,咬其面,皇太子惊而力竭,败之。待立身,二人战袍皆碎,体无完肤。

  

  这段子倒也有不实之处,比如皇太子从不承认那次的失败。

  

  比如当我一口咬到他的脸,他惊痛之余,仓惶放手之后,我还反脚踢中他的胸膛,把他摔了个踉跄扑地。众亲兵一看不对劲,忙扶起他,顺便把我捆绑起来。

  

  我也打得快没劲儿了,一抬头就发现太子脸上有咬后的伤痕,这才慌了,就听得耶律果在一旁怒喝“大胆!敢触伤太子!拉出去杖责……”

  

  住手,太子喊道。

  

  耶律果担忧的看了我一眼,说“殿下,我去召太医来给您敷药,至于这犯上的阿娜罗,在下会按照军法处置的。”

  

  太子挣脱众人,走到我面前,将缚着我的麻绳解开,细细端详着我,我从他蓝色的眼眸中看到自己嘴角乌青,头发散乱,毡帽也不知飞哪儿去了,活像个叫花子。

  

  再看看太子,他似乎更惨,坚硬的铠甲被扯裂一端,露出的明黄里衬,赫然印着一只灰色脚印,那是拜我所赐。

  

  太子忽然朗声大笑起来。

  

  “随我来,阿娜罗。”太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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