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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
“来啦来啦,走过路过,千万千万不要错过!新鲜出炉,五品魂武,只要一百金币。”一个虬须大汉砸着手中的铁锤,配合发出的“铛铛”声响,大嗓子喊得满脸通红,吸引不少过往商客。
北荒城位于中域最北边,虽是北境最大的城镇,但地处百年积雪的北境,是中天域的贫瘠荒凉之地。
城主林冲天,授命统管北境。北境虽荒凉贫瘠,但因其盛产寒铁精魄,更有不少雪山异兽,往时也可吸引往来商客。
每年的三月,北荒集市必人满为患,这是北境精材和魂灵交易的盛季。
此处便是北荒城最有名的坊间街道——北荒集市。北荒集市现在车水马龙,因着人多,大型的坐骑无法入内,一些商客只能步行采购。
“寒铁胸甲,百金一件!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和虬须大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个十岁小男孩。一件成年人的黑色胸甲套在他身上,下摆到膝盖,像小姑娘穿裙子,不伦不类。
他高举着一块木牌子,上写“北荒第一,破爷专售”八个古文,一张稚嫩可爱的小脸让人想捏,四处打量的双眼又表达着他的老成。
和所有地方一样,最受欢迎的总是那些可以锻炼出魂武的铁匠,这些铁匠有个高雅的称号:魂师。
魂师不单单是铁匠,而是一种既会铸造兵器铠甲,又能够将魂灵融入其中的高级技师,是这个世界上最吃香的职业。
“换台词,换台词。”一个睡躺在小男孩身旁,斗笠遮脸的男人用脚捅他屁股。
小男孩低头一思脑筋飞快,兴奋高喊:“五品魂武砍不进嘞,四品魂武留刀印嘿,寒铁胸甲,破爷专售,北境之内,独此一家。”
换了新台词,小男孩不仅叫得更欢,那摇摆木牌的动作也万分夸张,引得不少原本在观望其他铺子的商客走过来。
“是不是真的啊!五品魂武砍不进!”一个修武者打扮的年轻人质疑。
“如果真是那样我可得买个几件。”另一个商客打扮的中年人道。
被人抢了吆喝,虬须大汉自然不能甘休,大脚一迈走过来,喝斥小男孩:“说你呢!小家伙,在这他娘的吹什么!”
小男孩可不惧他,仰起那小红彤脸顶回去:“求叔,我可没吹。咱家破爷的名号这北境谁人不知,何人不晓。”
“这是精选北荒山脉的上等精铁所铸,融合百年的寒精魂灵。别说五品魂武,四品的魂武都能挡下!”
“吹,尽他娘的爱吹!”虬须大汉鄙夷道:“先不说四品魂武,敢不敢让我刚锻造出来的这把五品魂武砍试试。”
小男孩撑着脖子道:“来就来!”
这一下有热闹瞧了,闻到动静的商客纷纷围过去。
“有好戏看咯。”
“什么情况?”
“抢生意打架了呗。”
虬须大汉取了把大刀,在众人面前一摆:“大家看好了,融合五品寒精魂灵的大刀,可催发冰寒之气,修武者的不外选择啊!”
广告做完,他看向小男孩嘻嘻笑道:“小家伙,求叔看你的面上,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说一句中听的话,求叔不为难你!”
“来!照这砍!不砍的是孙子!”男孩一脸挑衅。
“哟,这小家伙好硬的脖子。”有人笑道。
“兴许他那铠甲还真有能耐,否则哪来的底气。”有人看出了端倪。
“好小子,找死!”虬须大汉冷哼一声,并未催生武技,举刀过头,简单一劈朝小男孩胸前砍去,观者无不期待!
“铛”的一声响起,传来兴奋的大呼:虬须大汉一刀砍下,小男孩只被他的力量退开两步,可那寒铁甲上安然无恙,甚至没有留下刀印。
虬须大汉傻眼了,围观的也开了眼界了,赞声隐约传来,跟着悄悄细语。
小男孩摸摸自己的胸口,兴奋再叫:“看到么有,看到么有!五品魂武砍不进啊,五品魂武砍不进!”
“小家伙,这胸甲怎么卖?”有人开始问了。
“两百金,分文不少!”小家伙吆喝道。
“得意什么,得意什么”虬须大汉打岔道。
“求叔,你又想怎样。”小男孩不耐烦地看着他:“我这在做生意,你来捣什么乱。”
男孩虽小,一脸的事故成熟态,看来买卖做得不少,是个善交际的人。
虬须大汉的嗓子提起来:“不是说四品的魂武都挡得下吗!”
众人听得他贼兮兮的语调,晓得他老猫烧须,帮对家做了这现场广告现在很不服气。
“求叔,你也看到了,我今年不过七岁,你拿个五品的魂武砍我,像话嘛。”小男孩哀怨,故意谎报岁数,博取同情。
“我说这位大汉,你这样就不对了,一个小孩子而已,还较上劲了。”
“是啊是啊,你卖你的攻击魂武,人家卖的是防御魂武,和你都不搭边,何必呢。”
确实,一把四品的魂武就算不催生武技,因其自带的灵气,威力也是不容小嘘的。这虬须大汉如此刁难人,自然引得一些正义人士不满。
有女子心疼小孩:“小弟弟别理他,这人蛮不讲理!”
“我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小男孩身边蹦起——破爷来了。
破爷拿掉斗笠,现出他真正模样:四十来岁的大汉,一脸络腮的胡子,眼角残留一道渗人的血红刀疤,身躯魁梧,豪迈万千。
甫一亮相,便把那虬须大汉先前的气势给生压下去。
破爷抽出一件和小男孩身上一模一样的寒铁胸甲,直接套上,插腰对那虬须大汉冷然道:“来!往你破爷身上砍。”
“我削了你!”虬须大汉目射杀机,换了对象,他可就不那么好相与了。
大喝一声,将那五品的魂武大刀举过头顶,魂武发光,引气在内,破气声清晰可见,砍向破爷。
白光一闪,又是“铛”的一声,比之前砍在小男孩身上更响亮更沉闷!
破爷一动不动——寒铁胸甲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刀印。
“好东西!”一个商客由衷赞叹,全场爆出掌声——四品的魂武大刀如此引气砍下去,竟然只留下一道微微的刀印!
周边的人目露光彩,对这件寒铁胸甲表示出追求。
有的开始和身边人议论:“才两百金,你说一把四品的攻击魂武怎么的也得三四百金。”
有人已经在抢先议价了:“我说,十件能不能少点!”
破爷侧着脑袋,竖起食指摇摇道:“一个子不少!”
“一百件呢!”另一个胖商客推开众人。
“买一百件送十件,老板。”破爷立马换了那不可一世的表情,笑嘻嘻地搓着手迎向胖商人,恢复他买卖人的本色:这娘滴才是大主顾啊。
“一百件送十件是吧!我要了!”胖商客爽快地从容物袋里掏出二十个金蛤蟆,兑换出来正好两万金。
有人牵了头,自然就有人跟风。
他们可不是傻子,同品阶的防御魂武虽然不比攻击魂武值钱,但谁不知道攻守兼备这道理。两百金的货品,出了外面转手就可赚几倍。
好的魂武可遇不可求,平日哪有那么多上等精材和魂灵给你铸造,恐怕是因这一年一度的集市才有这等好东西。何况这里面还得讲个铸造的手法——这铠甲无论是精材魂武还是铸造工艺都是上品。
破爷的东西自然不凡,围观的人纷纷抢购,这边的生意一时独好。
破爷满脸春风,小男孩从铺子取下大堆容物宝袋,将里面剩余的寒铁甲一件件抽出,十件一沓放好,忙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都是幸福的彩光!
不到半天,千来件寒铁胸甲销售一空,还搭卖了不少东西。
“不错不错,我就说今天的集市会大丰收。”破爷乐滋滋地数着它的金蛤蟆:“回家回家,收了收了!”
北荒城城西一处不错的院子工坊,打铁铸造的声音频频传来。
“破爷和燕小哥回来啦!”工匠们看到一脸春风迈进大门的破爷,纷纷抬头打招呼。
“破爷,看来今天生意不错啊!”有工匠道。
“破爷是咱们北荒第一魂师,生意哪能不好!”
破爷对每一个打招呼的工匠都愉快地点头,小男孩跟在他身后,照着他模样。
“破爷,我今天表现得咋样。”一个大嗓门传来,紧跟着旋风般闪了进来——正是那唱对台戏的虬须大汉。
小男孩看到来人,表情有些埋怨:“求叔,你那配合太差了,还得提高啊。”
虬须大汉皱眉道:“差在哪儿了?”
“你要挑衅得更狠些,要有那种较劲欺负人的感觉,要把场面表现得有层次感”小男孩一边说一边比划,一点也不像个十岁的孩子,倒真是个老气横秋的奸商。
“燕哥儿说得没错,下次你得这样。”破爷走过去拍拍他肩膀,然后指着小男孩,脸色猛然一变,透出股狠劲,大喝道:“吹你个娘的吹,抢生意啊!要把抢生意这个主题表露出来。”
“关键是神情,还有动作。”小男孩补充,摆了个大马步走上两圈。
虬须大汉很是受教地点头道:“对对对,下次我注意。”一边走回工坊,一边练习,那认真的表情惹得周围的工匠都暗笑:老求注定了一辈子唱黑脸。
“破爷说了,今天可以提前收工,回去抱娃的抱娃,抱婆娘的抱婆娘。”小男孩燕来一甩手,一副大掌柜的模样。
“臭小子,就他娘的会收买人心!”破爷一巴掌朝他脑门上拍去,燕来一闪,笑嘻嘻。
“燕哥儿吩咐,收工嘞!”随着一个工匠将榔头砸在铁砧上,冒出四射的火星,众工匠都纷纷回应,随即唱起:嘿咻嘿咻,山沟子的那寒风嘿,挡不住爷们暖婆娘嘞,没婆娘的骚年嘿,你可得把手捂热喂。
北荒一向民风纯朴,男女豪迈爽朗。
“那处的火种给我留着。”燕来边脱衣服边吩咐——这些铁匠走了,就到他练习了。
此刻虽是春季,但北荒依旧寒冷,这十岁的男孩甩开了膀子,举着个四五百斤的大铁锤开始锻造。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稚嫩和狡黠,两只眼睛专心致志地盯着铁砧上的寒铁,神情严谨,每一击都打出开天辟地的气势,若是那些铁匠看到,该当汗颜——他们这些修武铁匠,寻常也不过举把两百斤的铁锤。
破爷看着他每一锤落下,脸上露出满意。
“你的功法练得怎样了?”他问小男孩。
小男孩一边热身练手势,一边答:“第七篇练完了,这不准备最近的集市,拉了一点。”
破爷坐在摇椅上:“功法不能太急,循序渐进,其他的呢。”
小男孩呼出口气:“你老让我去看修武者的书,可现在这世道都是练气师的天下。”
“林胖子就好厉害,前阵子我和他去雪山,噼里啪啦就看他把一只快百年的雪蟒给收了。”
破爷不屑:“狗屁练气师,打群架他们算个屁。我是你让学着怎么打,不是让你去学怎么摆威风。”
“铛!”铁锤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和之前的调子显然不一样。燕来看看锤子,皱起眉头:铁锤磕破了口子,裂了。
他随意一甩,那铁锤飞到远处角落,在那里,堆着几把同样破损的铁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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