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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汣!”他惊呼一声,但是身后的人儿毫无生气,身体往水里倾斜下去,叶宇尘急忙用手扶着她,他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搂着她的腰,她的额头靠在他的脖子上,滚烫得如开水一般。
叶宇尘心乱如麻,再待在这里不是办法,他把白汣背到背上,可是她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他只得用绳子把她绑在背上,只有这样她才不会直往地上倒。
就在他们离开枯木的那一瞬间,枯木的一头一只苍白的手从树洞里面爬出来,它的脑袋奇大,脸上像抹了一层水泥,泛着青光,眼睛的部分只有两个大窟窿,一堆蛆虫涌动,它裂开嘴,它的嘴就像黑洞一样,本来没有眼睛,但是它却像能看见他们一样,空洞洞的眼睛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诡异一笑。
然后像蛇一样,缩进枯木里面。
这真的是枯木吗?
它有两人合抱粗,两头被齐刷刷斩断,但是树枝上面的枝桠并没有消除,人工通过一头挖空里面,然后把活人装进里面,浇上滚烫的铁汁封口。
里面的人一片哀呼,但是很快他们就完全定格在无比恐惧和痛苦中,他们把树木沉入水中,是以河祭,岂不知他们的河祭并没有带来想要的和平安康,但是制造了一群恶鬼。
枯木经过几千年的冲刷,里面的尸骨早已经没有,但是附在上面的冤魂却一日日强大。
空荡荡的枯木里面,像是有无数小鬼在窃窃私语,它们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声音伴随着水声,显得模糊不清,异常诡异。
这里的地面不似平常的墓地那么平坦,有不少土包,土包连绵起伏,虽然不高,但是也给人一种万里江山的气魄。
那条“河流”也是十分奇怪,只有五六米宽,长度却是不能见头见尾,但是在很短的距离里面河的走势都是十分多变。
叶宇尘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些东西虽然奇怪,但是总是给人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突然他双眼猛睁,这种感觉就像鸟瞰神州大地,横跨长江黄河。
再猛地一回头,此段河水曲折盘旋,水流平缓,这分明就是九曲黄河,叶宇尘的心砰砰撞击着胸腔。
他听闻秦始皇的陵墓里面用水银为河,开凿长江黄河,珠宝为星,造出璀璨星空,他不仅要活着的时候一统天下,死了也要霸占着九州。
这里的建筑风格分明就是在模仿秦始皇陵墓,这两者可有什么联系?
这不是始皇墓,两者到底是谁在前,谁在后,谁模仿了谁?
手电的光逐渐变小,似乎这是它生命的最后一次燃烧,这里每隔十步就有一根巨大的圆形柱头撑起天地,但是叶宇尘却是非常迷茫,他不知道往哪里走,更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治疗白汣的药。
就在光线与黑暗融合的地方,一个人影歪歪斜斜地站在那里,叶宇尘心里虽然没谱,知道那位很可能不是人,但是他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喊了一声:“是谁?”
影子没有回答他,但是它的脑袋微微扭转了一下,便慢慢朝着黑暗走去,叶宇尘心里一惊,但是马上恢复正常,心里想着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如跟上前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叶宇尘跟了几米,发现脚下的路越来越不平,土包的块头也渐渐变大,这里已经不是平原了,应该到了山地,但是他手电能照的范围非常有限,仅凭脚下的一方土地,他还不能判断这是哪里。
耳朵里面水流的声音渐渐变大,水声传到他的耳朵里面竟然变成一声声凄厉的呐喊,叶宇尘心下一惊,已经停住脚步,不再上前,它似乎把自己带到了一个是非之地?
叶宇尘停下来以后,影子也停了下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渐大,仿佛几千只厉鬼在他的耳边哭喊。
叶宇尘皱着眉头,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影子。
不一会儿,影子就像被抽取魂魄的傀儡,一头倒在地上,叶宇尘搞不懂它在搞什么鬼,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停在原地等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见前面的影子还是一动不动,好奇心作怪,他迈动着脚步往前面走去。
刚走了一步的样子,担心的神色渐起,他停顿了一下,解开身上的绳子,把白汣放了下来。
他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过去看看马上回来。”
白汣就像听到了他的话一样,她的手无力地在空中抓着,叶宇尘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不怕,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他放下白汣的手,提步朝着影子走去,白汣的手依旧在空中抓着,苍白的嘴唇轻轻抖动着,仿佛在说什么,但是实际上,她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她全身抖动起来,仿佛想睁开眼睛,仿佛想张开嘴,但是她用尽一切力量也不能打破静寂。
叶宇尘已经靠近影子,他的脸色铁青,看着它腰部狠狠地向外突出,它的一只手指着一个方向,这就是他踢过一脚的尸体,可是它是怎么走到这里?
而且走到了这里就倒下了,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同?
叶宇尘开始细细地查看四周的情况,除了它手指的方向有一口大鼎以外,几乎没有其他东西。
可是它指着大鼎干什么?
大鼎十分巨大,而且是青铜造成,鼎身有着复杂的图文,这些图文非常复杂,专业人士也不一定能看懂,要是能把这个家伙弄到外面去,就是一件无价之宝,青铜鼎的底部漆黑,有烧过的痕迹。
青铜纹路里面好像镶着东西,叶宇尘找遍全身只找到一根用过的牙签,他拿着牙签在青铜纹路上面刮,不一会儿一沉黑色的东西被刮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已经无法分辨,但是绝对不是泥土之类的东西。
叶宇尘把黑色的东西凑近鼻子前闻了一下,他眉头一皱,还是没有任何眉目。
他又翻进大鼎里面,里面除了一层灰烬什么都没有,这就更奇怪了,在古代,大鼎一般是用来烹饪食物,鼎越大象征着这家人的身份也尊贵,可是这个鼎里面只有灰烬,而且这种灰烬是木炭燃烧过后留下的。
谁家那么富豪,竟然把这么豪华的青铜大鼎当火盆用。
叶宇尘摇摇头,那是古代的土豪呀。
他丢掉手里的牙签,拍拍手站了起来,管它是干什么用的,现在他们连出去都成问题,这个无价之宝在他的眼里就是废物一件,不中用,也不中看。
叶宇尘迈着步子往白汣那个方向走去,但是尸体上一抹红色的带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尸体还是面朝下躺着,但是它的裤子口袋里面露出了一根红色的带子,这种带子是栓工作牌的带子,或许……能知道它的身份。
叶宇尘的脚已经朝着它走去,他想着:不管怎样,能在这种鬼地方相遇就是缘分,如果能活着出去,以后遇上你的亲人,还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不然真的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的手提着带子的一段,手指微微用力,一个牌子被提了出来。
叶宇尘用两只手指提着牌子,他非常嫌弃地看着牌子,牌子虽然有一层保护层,但是在水里泡了几个月,也有少许水浸入里面,它的照片依旧花了,名字也模糊不清,只能见到一半的脸上,透着熟悉的感觉,而且它的笑非常诡异,分明是明媚的样子,但是总给人一股阴森的气息。
名字只能见到一个“方”字,班级的位置仅仅能看见“十七班”的字样,叶宇尘摇摇头,这是一个学生证,如此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实在令人感慨,而且死后也不得安宁。
这会是谁呢?为什么回到这个地方?难道这条河通向外面?
想到这里,叶宇尘不免心中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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