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里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玄晔来说却充满了苦涩与无奈。
虽然已经想好了要回家面对一切,玄晔的心中还是很忐忑,他真的不知道当父母见到自己会怎么样,老祖见到自己又会如何?
蜿蜒的山路曲曲折折,从山的一侧到另一侧,又从山角到山顶,从山顶到山角,只是不管路有多曲折,多长,都必须走下去。
玄晔的心里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祸是自己闯出来的,一定要去面对,这是对自己的交待,也是对家人的交待。
终于,再次翻过一座山顶后,视野变得开阔,从茂密的林间空隙向下望去,只见满山遍野的太阳花间,稀稀落落的坐落着一户户人家,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村中流过,沿着河流,一块块田地里满是绿油油的庄稼,哗啦啦的水声传了好远,即便在山顶也依稀可闻。
连天的跋涉让玄晔的心也平静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纠结,只是现在真正靠近了村子,靠近了这从小生长的地方,他的感觉却更加复杂了。
时间正是午时,不少人家的屋顶上正冒着炊烟,想来正在做午饭;炊烟袅袅,扶摇直上,似乎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饭香,飘荡在青天白云间。
玄晔抬起头,透过树间的空隙,看着那轻飘飘的烟雾,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一口吸尽夹杂其中的饭香,不料却莫名的咳嗽起来。
大山里的孩子,从小都有一个梦想,就是到山外边的世界去看一看,自己从小在山中长大,也曾向长辈问过山那边的事情;长大后自己做到了,去了山外边的世界。
现在自己回来了,可是村里的人还会像原来那样对待自己这个罪人么?玄晔忽然很怕,很怕面对村子里的人。
只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能面对又怎么样?这里是自己的家呀,这里有自己的亲人,有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有和蔼善良的乡亲。
带着复杂的情绪,玄晔从山顶一路疾驰而下,向着太阳花,向着清澈的小溪,向着乡亲和家人。
在村头的第一块庄稼地边,玄晔遇到了第一个村人,二狗子的父亲牛老汉。
突然见到一个陌生人,牛老汉开始有些反应不过来,擦了擦眼睛,仔细看了看后,一声欢呼,喊了起来:“大少爷回来啦!大家快来迎接呀。大少爷回来啦、、、。”
听到牛老汉的呼喊声,村头很快聚满了人,有玄晔儿时的玩伴,有他们的父辈,也有他们的孩子,除了玄家之人,几乎都到齐了。
父老乡亲围了一大圈,看着玄晔既敬畏又钦佩,都知道他们的“大少爷”是走出大山,见过世面的人;在他们的眼中有热忱,有羡慕,也有些许的陌生,唯独没有的是冷漠与讥讽。
看着这一切,玄晔很是惭愧,在父老乡亲的簇拥下向着玄家走去。
玄家的房屋在村中很是显眼,于村中的位置如众星捧月一般占了一大片,前前后后足有十多间屋子;来到大门前,玄晔的母亲早已在门前等候。
看着母亲端庄秀丽的面容,他满是苦涩,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这个生了自己,养了自己的女人,他很想大哭一场,只是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是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的。
玄晔的母亲见玄晔站着不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了句“回来就好”;转而对着众位乡亲说道:“谢谢各位乡亲了,玄晔今天刚回来,一定累了,等他休息一晚,明天玄家才摆酒请各位乡亲来聚一聚,今天就请大家先回去吧。”
听到玄晔母亲的话,乡亲们都陆陆续续离去了。场上终于只剩下母子二人,玄晔母亲这才转过头来,看着玄晔半响没说出话来,许久之后才忍不住抱着玄晔哭了起来。
泪水从母亲的眼中滴落,一直滑到了玄晔的肩膀上;玄晔也是忍不住满目含泪,却倔强的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直到一声咳嗽响起,一个平和刚正的男性声音传来:“好啦!好啦!你们娘两有完没完,有什么事先进屋又说,呆在这让人看戏呀!”
玄晔这才和母亲分开,拉着母亲的手看着院中那高大威严的身影喊了一声:“爹”。
玄晔的父亲实际上并不是很高大,看上去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圆脸浓眉,大耳虎目,颇有几分威严的样子;此时他手里拿着一根烟枪,使劲的砸吧着,听到玄晔的问候,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淡漠的对玄晔说道:“待会你去老祖宗那里一趟,他要见你,你退学的事半年多前天星学院那边就给你老祖来信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我也不想深究,看你老祖怎么说吧!”说完一声叹息,径自离去了。
看到父亲的样子,玄晔知道父亲对自己一定失望极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对父亲说:“对不起!玄晔以后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和母亲小聚了一会儿,玄晔来到了玄家老祖的房门外,看着院中的那一丛竹林,他几度徘回,最终一咬牙还是敲响了老祖的门。
听到敲门声,一个老气中不失庄重的声音传了出来:“是晔儿么?你进来吧!”
玄晔忐忑的推开了老祖的房门,只见一个老人缓缓转过身来,老人须发皆白,脸上满是皱纹,平和的看着自己;目光中有着几许复杂也有几许沧桑。
看到这一幕,玄晔已是双目含泪,老祖竟然比自己离开时苍老了许多。
见他就要流下泪来,老人哼了一声,说道:“不许哭,我玄家的男儿从来没有哭的,就算遇到天大的事情,也会挺直了脊梁骨,堂堂正正的面对,哭哭啼啼,像个女人一样算什么事儿?”
玄晔不敢吱声,只好恭敬的低着头等着挨训。
玄家老祖顺了顺气,语气平和的问道:“晔儿,关于退学的事,老祖并不责怪你,老祖只想问一句,原因,什么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要退学?”
见玄晔不说话,老祖又继续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为了晨家的那个女娃吧!老祖不怪你,一切我早已知晓,现在抬起头来,回答老祖两个问题。晔儿,对这件事你后悔么?你愧疚么?”
玄晔抬起了头,直视老祖的眼睛,坚决并坚定的回道:“晔儿不后悔,但很愧疚。”
“为何?”老祖继续问道。
“因为我对晨曦的付出无悔,而对父母和老祖的恩情有愧。”玄晔再次斩钉截铁的回道。
“啪、啪、啪”一连三声,玄家老祖抚掌大笑:“哈哈哈,不愧是我玄家的男儿,这才像我玄铁山的子孙。”
说完老祖慈和的摸了摸玄晔的头,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说来给老祖听听。”
玄晔只好实话实说道:“老祖,孙儿想出去闯荡一番,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顺便找机会壮大玄家。”
玄祖皱了皱眉,略微思索了一下,认真的对他说道:“晔儿!我们祖孙两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我们玄家已在此隐居五代,是该有人出去转转的时候了;问题是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危险,老祖也不得不考虑你的安全问题,你一个人老祖始终不大放心,所以老祖也为你做一番安排,希望你不负所望。”
说罢,玄家老祖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件,把它交到玄晔的手上说道:“老祖与神剑山庄西荒城拍卖行的主事人明大先生是好朋友,你带着这封信到西荒城去找他,想来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差事,你就好好先在那儿历练一下。”
接着玄家老祖又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和一只碧玉箫交给了玄晔,嘱咐道:“晔儿,你应该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老祖教给你的呼吸吐纳法吧,那是玄家人必学的一种心法;现在老祖交给你的是玄家祖传的一本曲谱和一只玉箫,是专门用来配合那套心法的;这曲谱中共有七支曲子,分别是“定魂”“镇魂”“安魂”“摄魂”“伏魔”“正心”“沧海”;这七支曲子属我玄家独有,各有妙用,也能对敌,但有一点,只有配合上这只祖传的碧玉箫方能发挥最大妙用;我现在把它们交给你,在去西荒城的路上你就要勤加练习。”
说着老祖顿了一口气,似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有一点你要记住,曲谱是我玄家祖传,轻易不要示于人前,也不要随意吹奏其中的曲子,练习的时候也最好是在荒郊野外,夜深人静之时,这七首曲子讲求循序渐进,凡是不可*之过急;另外神曲有灵,原本并非杀伐之器,所以尽量不要用来对敌,除非遇到远远不能力敌的敌人方可祭出。”
说完玄家老祖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晔儿,你听明白了么?听明白了就去吧,休息一天,后天你就启程去西荒城吧。”
听完老祖的话,玄晔回了一声:“老祖,我知道了”。说完拿着曲谱玉箫等径自退了出来,轻轻合上了老祖的房门。
离开老祖所在的小院,玄晔顿觉脚下轻松了不少。
无论一个人犯了多大的错误,闯了多大的祸,真正不会怪你,且会真心为你考虑的或许只有至亲的人吧;血浓于水,方不怕背叛与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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