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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角斗场已是深夜,天空中依然不见星月,嗅了嗅有点潮湿的空气,感觉好像要下雨了。离可不愿意无故被雨淋个通透,便马不停蹄的赶到马戏团的所在,可是马戏已经结束,空旷的帐篷中已经了无人影了,离又找了很多地方却再也没见到三人的身影,终于在第一滴雨落下的时候,离放弃了继续找人,独自一人回了小院。
本以为第一个回来的离,没想到三人已等在了客厅里,并且从三人的面相来看,似乎心情还不是太好。记得小时常常听孙三娘的教诲说“要勇于向命运挑战,要做一个勇敢的人。”离知道自己要主动出击,不能坐等着厄运的降临。于是一进屋里,他便先发制人的叫了起来:“好啊,你们这些女人!我不过出去拉坨屎而已,竟然不等我自己先回来了,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我可是到处找你们呢,你们可还有良心?”可是他不知道,女人们有时候是不会和你讲理的,抱着怀的霜儿,听到离的叫声从沉思中醒来,眯着眼看了离一眼,看得离的小心脏噗噗的跳了起来。霜儿没理离的挑衅,向身后的红莲儿和琼挥了挥手,两人二话不说的扑了上来。
“你,你,你们要干什么?君子动口可是不动手,啊,啊,不要!”在尖叫声中,离被无情的剥了个精光,啊不对,是还给留了一条内裤。“你们这是侵犯人权,我,我要到教皇那里去告你们。”离瑟瑟的捂着裆部站在那里大声抗议,女人们却不再搭理自己,离不知道,她们在干什么,只见到红莲儿拿起离的外套嗅了嗅,小声对霜儿说了一声:“小姐,是香奈儿,属下也用这个牌子,绝对错不了。”霜儿点了点头,红莲儿翻起离的兜来。“找到了,找到了,霜儿姐,你看这根茶色的头发,既不是他自己的,也不是我们的。”这时,小姑娘琼从离的裤子上找到了一根长发,兴奋的向霜儿报告道。
虽然明知道自己没干过一点亏心事,但是离还是心虚了起来,站在一边辩解道:“这一定是冯妈的,冯妈也是茶头发,一定是下午的时候,我帮冯妈端盘子弄上去的。”
“偶?是冯妈的?我记得冯妈可不用香奈儿呀?”霜儿听到离的辩解,抬起头来,翘着二郎腿,用一种慢悠悠又甜腻腻的语气道。
“香奈儿?什么香奈儿?我不知道什么香奈儿。”离继续装傻。“当啷啷”红莲儿把离藏在靴子里的十二枚紫晶币和十几枚金币翻了出来,霜儿轻轻的捡起了一枚紫晶币,放在眼前看了又看,确定不是假的,睁大眼向离望去,疑惑的道:“你卖身去啦?我记得带你来的时候可是仔细检查过,没有这些东西的啊?”离面露难色,不知道该不该说这钱是自己用偷来的钱赌博赚来的,为了避免麻烦,他还是决定不说出来的好,便道:“这钱是我捡来的,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出去拉屎却找不到茅厕,情急之下就在一处没人的大树下的草丛里解决了,接着就捡到了这些,我原想找到失主还给他们的,可是怎么也没找到,这才带回来的。”离说这谎,脸不红,气不喘,就跟真的一样,其实想一想这也不全是假话,至少大树下的草丛中并不是假话。
霜儿看不出他的话的真假,想了想就算找到自己想要的证据,自己也没有权利对别人说三道四,便失去了继续的兴趣,她叹了口气,站起身失神的对红莲儿和琼说了声:“散了吧,怪没意思的。”便摇摇晃晃的上了楼去。红莲儿和琼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看霜儿确实不是状态,也只好作罢了。霜儿走后,琼对着离怒哼了一声也转回了自己的房间,红莲儿也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了一阵,终于重重地叹了口气,也回了自己的房间。离看着分别离开的三人,甚是无语,挠了挠头想不出她们这到底是闹的哪出,也就摇了摇头拾起自己的衣物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越下越大了,离辗转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站起身推开了靠床的窗户,让风夹着雨打在自己的脸上,不知为何,今夜离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呜呜,呜呜??????”轻轻的哭声,暗藏在风里,却躲不过离的双耳,他不知道这是谁的哭声,但这哭声让自己烦躁不安。离决定查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披衣钻出了房间,消失在了这一片喧闹的黑暗中。循着声音,离找到了它的主人。离站在三楼的阳台前,透过窗户看着那躲藏在黑暗中抱着枕头轻轻哭泣的人儿,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想不出这个瘦小而软弱的人儿究竟是谁?或者说他不能把这个人和平时对自己趾高气扬的那个人重合在一起,这让他越发的烦躁起来,他想逃的远远的,又不想离开这份柔弱的身边,就在他纠结的几欲发狂的时候,窗里的少女也许是苦累了,怀抱着枕头安详的睡着了。哭声终于停止了,离从疯狂中醒来,却听到窗里传来“妈妈,妈妈”的喊声,少女睡着了,却不知陷入了什么样的噩梦中,砌着眉叫起妈妈来。一瞬间,离只感觉心里好似什么东西碎了一样,疼得几欲落泪。深吸一口凉气,强行控制住失控的情绪,离再也不敢呆下去,轻轻一跃从三楼落了下来,回到房间却依旧没有睡意,无奈之下只好运起所习功法,修炼起斗气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雨已歇,风已停,在太阳还未出生的前夕,离准时从入定中醒来,依旧是雷打不动的精神早修,完成时冯妈叫起小翠出去买菜,准备早上的饭。离看了看三楼的窗户,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暗叹了一声,在心中嘟呐一句“我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孽吆!”便乒乒乓乓的又打起他的“王八拳”,心中祷告着希望今天揍完自己时,那个人能够恢复起精神,可是左等右等,却也没等到昨天拿法杖揍自己的那个彪悍姑娘,反倒是惊醒了小姑娘琼和红莲儿,她们似乎都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小姑娘冲着离又冷哼,又骂坏蛋,好像离欺负过她一样。红莲儿依旧摇头,说了句“没心没肺”。
早饭时,气氛更加沉闷,一个桌子上只有离一个人傻子一样的说了几个不太冷的冷笑话,结果还没有人理他。吃完饭霜儿又把自己关进了实验室,也不知道那个认主的魔法阵怎么那么复杂,竟需要这许多时间。红莲儿带着琼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剑法,便各回各屋,不知干啥去了。离来到书房继续捧起昨天没看完的书来,只是今天却怎么也进不了昨天的状态了,脑海里一会也出现霜儿哭的样子,一会儿出现霜儿喊妈妈的样子,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的是些什么。正好冯妈进书房来打扫卫生,离想了想,向冯妈询问道:“冯妈你且等等再扫,正好小子有些事想向您老请教请教。”
“什么事?离公子,老妇人可没什么文化,怕是帮不上公子什么忙。”冯妈对这个有些犯傻的小骑士印象还不错,就笑着回答道。
“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只是小子既然做了小姐的守护骑士,理应对小姐过去有点了解不是?昨晚小子冒昧向小姐打听了一些家事,好像让小姐生气了,却不知道如何道歉,想请您老指点一下。”离对说谎越发熟悉了,说出来的话完全脱离事实,却也不会让人怀疑。冯妈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道:“我说小姐早上怎么心情不好呢,这也怪不得你,要知道小姐也是可怜之人,小姐七岁时,母亲就得了重病死掉了,那时候小姐和夫人感情最好,小姐耐不住原来的大宅子的清寒,夫人为了小姐专门请人盖了这个小院,两个人成天呆在一块儿,那时候老爷虽然忙,还是会经常来看夫人和小姐的,但是自从夫人死后,老爷就很少再来这所小院了,再后来老爷又娶了二太太,父女之间就更加没有什么交流了,小姐不愿意回大宅去住,所以一年中其实也没几次见到老爷的机会。因此小姐就把大多数的时间都花在了魔法研究上,所以才会在区区十二岁的年龄成为高级大魔法师的,外面的人都说小姐是天才,不愧是教皇陛下看中的人,其实是他们不知道,小姐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要知道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这个年龄还不一定识得一个字呢,小姐却把这屋子里上千本书都给读完了??????”随着冯妈的声音,离心中霜儿的形象慢慢丰富起来,时而坚强,时而脆弱,时而哭,时而笑,反复无常,不着边际。
离不知道冯妈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他躺在座椅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心里乱成一团乱麻。握了握拳头,在自己脸上很抽了两下,站起身来到了霜儿的实验室门前,转着圈踌躇了一阵,终于下定了决心,轻轻敲响实验室的门,门里没人回答,离张口想要说话,嗓子却发不出声音,努力了半天终于发出了声音,却沙哑的像破锣一般。
“霜儿,是我,你开开门,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昨晚我觉得马戏太无聊就一个人跑出去玩儿去了,但我发誓我绝没有找女人,我就是去看了两场角斗比赛,用偷来的钱赌了两场,结果就赚了几个钱,大不了我把钱全都给你就是了,你就原谅我,好吗?”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当然也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小姑娘,霜儿打开了门,双眼红红的,显然刚才又哭了一场。透过半开的门,离看到实验室很是整洁,各种物品全都分类摆好,大大的实验台上一张古旧的魔兽皮纸上,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已画了一半,完全不像自己想象的乱糟糟的样子,在他的印象中说到实验室那一定是乱糟糟,说到魔法师那一定是戴着眼镜的老头子,当然这个印象在见到霜儿的时候破灭了,没想到霜儿又把自己的另一个印象也破坏了,离正陷入了自己的妄想中,霜儿撅起了小嘴,冷哼了一声道:“还以为你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原来也没有什么诚意。”说着就要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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