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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济昭大陆西南部,素有“宁静湖”之称的南月湖有着大大小小上万个岛屿。众岛固然是被嵌进了这片宁静之中,但这份宁静也似是烙进了岛上民众的骨子里,千百年来,他们已然墨守成规,大多数人一生以捕鱼为业,又因为湖中一年四季风平浪静,这些渔民们向来是日出而作,日落而休。
清益216年5月14日,凌晨四点,位于南月湖中西北边的小茂岛还沉浸在黑色的时空中。这时,小茂岛还在继续展现它的寂静,寂静得快要化作一张开始积尘的图纸,岛上各处路边的光石灯经历一夜的消耗,已然像似奄奄一息,似是再也经受不住那轻风一吹,只有少数民居有着微弱的光线从窗中渗出。
此时,一个大院里的楼房里……
“叮叮叮叮……”闹钟的铃声在楼房里的一个房间响起。
“啪”的一声,一只手拍在闹钟上,闹铃声戛然而止。
昏暗的灯光亮起,房中的摆设浮现。三四十平方米的房间里墙上四周以及天花、窗口竟然都爬满了一种紫色小叶的藤类植物。房中间,天花上铁链垂下三个大沙袋,每每相隔两米,呈三角形。在一边墙上,嵌进墙里的一个金属架上架着杠铃、哑铃、卷力器等各种健身器材……
地板上散落着几本破旧的书籍,分别是《基础体术》、《简单练姿造势》、《体能总纲》……从这几本书被照顾成这样,就可以知道,这房间的主人一定是个狂武分子,而且,他的资质与实力,一定不高……
诺大的房间里在角落摆着一张宽只一米的小木床,在床贴墙两边却是一个角形书架,书架上数百本厚厚的书,竟然只是一套《生物大全》。
床上,躺着一个看上去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把手从闹钟上抽回,木然一阵,才揉了揉双眼,揉眼过后,又是一阵木然,又过了几十秒,他咽了咽口水,喃喃道:“昨天跳绳,今天…俯卧撑!”匆匆去漱口洗脸后,少年就开始他的‘特训’。
少年姓平名石,是岛上富豪平意的儿子。平意富甲一方,却似是不务正业,整天游手好闲,平时在家养草种花植树、看书、喝茶,有时到湖边去钓鱼就是一天,有时街头巷尾下棋、喝酒聊天又是一天。鉴于平意生性随和,为人热心,对小茂岛一直都是慷慨解囊,岛上众人对他莫不是十分敬重,所以时间一久,再也无人过问他的底细。
平意很惬意这般日子,但他的儿子平石却并不赞同这点。平石讨厌这种活在牢笼中一般的生活,他不仅希望自己的日子里可以多点风浪,而且他认为活得最精彩的便是活在生死之间的武者,他更是深信,一名强大的武者能够唯揽精彩而不死。可这个梦想对他来说是遥远的,想到自己十五岁的年龄,三阶的涅元,平石只能摇头苦笑,这种资质,很多想法都只是奢求。
涅元是一种特殊的物质,在这个世界,它几乎无处不在。原涅元粒有着不可思议的特性,它会渗透到成长到一定程度的血肉类生命体中,然后在一定的条件下发生进阶,不但影响了生命体的体质,并与生命体结合出不同的特征、能力。但却不是所有生命体都能觉察到涅元的存在的,这种生命体,被统称为盲涅体。就人类而言,初生婴儿都是盲涅体,但随着身体的成长、智力的提高,几乎都会觉醒为涅体,而人体涅元又分为多个阶段,平石是直到六岁才觉醒涅体达到涅元一阶,险险没有排进问题儿童的行列里去。
涅元一阶,仅仅表示可以感觉到与自己身体接触的涅元,涅元二阶则表示可以感应到涅元的波动,可以说,涅元前两阶并没有为人体带来实质上的变化。而一旦达到涅元三阶,身体就会开始无意识地吸收涅元,这一阶段,也被称为衍涅阶。但三阶的涅体还无法主动动用这些涅元,即便如此,受到涅元影响,涅体的身体素质还是有着很大的提升。
平石脱去上衣,现出一身匀称的肌肉,虽然有着相对同龄人较高的一米七多的身高,看起来却是略显粗壮,与略显稚嫩的脸孔实在是有点不符,这毫无疑问,是他持之以恒地锻炼的结果。
涅元在五阶之前的晋阶全凭自身成长,因为只有达到五阶,才可以自身修转涅元,从而令体内的涅元高速运转,再将弥漫在空间各处的涅元引入体内进行同化,这就可以让体内涅元值的增加速度大大提高。正因如此,这一阶段,才被称为修涅阶。
真正有涅士天分的人都会在十三岁前涅元就达到五阶,一旦达到五阶,由于对涅元修炼的侧重,炼体时间相对减少,是以强者的身材大多比较一般。相反,天资低下的武者大多都有着一身‘傲人’的肌肉。所以,爆炸肌也被戏称为‘弱者肌’。
平石对此却不以为然,因为自己十五岁了却仍未达到四阶,他早已定位过自己,在未达到四阶可以动用涅元之前,肌肉可是力量的最直观体现。
因为时间充足,平石选择了最简单的双手俯卧撑,通过对比往日的成绩可以更清楚自己是否进步,哪怕实力上有一星半点的提升,也足以令他高兴好一阵子。
五点三十分,天色已然微微发白,窗外也开始时不时传来各种鸟叫声。
房中,平石依然在咬牙坚持,汗水喜欢凑这种热闹,不停地在他的毛孔里冒头,又跳在地板上,积聚了一大滩,映着他那还在苦苦挣扎的身影,似是在宣读它的嘲笑。
“靠!”地一声叫骂,平石终于放弃精神上、肉体上的斗争,让身体顺势趴在汗滩上,而后又艰难地翻转身体,大口地喘息着,脸上堆起的苦肉表示了他的不满。
一个小时多,俯卧撑四千四百多,在涅元四阶之下绝对算得上佼佼者,但较上次反而少了近两百。难道是自己不在状态?想到这个,平石就更加不爽。有实力,却不能好好发挥,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恨的。
站了起来,甩了甩手,又随便抹了抹身上的汗,平石走到床头拿了一本《生物大全》,屁股往床沿一放就看了起来。了解各种动植物,也是平石乐此不疲的事之一。就这样看了一会儿书,他才去整理自身。
到要上学的时候,平石往书包里塞上一本《生物大全》,没有走楼道,而是走出房间的阳台。因为只是四米多高的二楼,平石打量一眼楼下,毫不犹豫就纵身跳了下去,然后就是…一瘸一拐地继续前进。他的父亲平意一直很反感他这个‘无视家门’的行为,但平石恨的却是没有能力从地面往二楼跳,当然,还少不了恨自己从这点高度跳下来竟然还会伤到脚,幸好,只是短时间的麻痛,这点痛苦,对一个自认钢铁一般的男子汉的人来说,也仅仅是在心里埋怨一下罢了。
平家,建筑只有这一栋两层的楼房,院子却有二十多亩,大院里各种生机勃勃,这都是平意苦心劳作的成果。
大院门口,站着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小女孩,小女孩一头凌乱的棕色短发,背着一个小书包,她双手叉着腰,清秀的小脸虽然撅着小嘴,但却让人感受不到她的半点怒意,那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正在瞪着那慢悠悠走来的平石……
“哟~,小平清,早上好。”平石却是笑容满面,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完全无视了妹妹的不满。
“我等了好久啦~,说好六点半的!”平清嚷道,说完后还是不满地嘟着小嘴。有个上学前非但不会打声招呼,还要故意躲着自己,而且从不守时的哥哥,害得她只能每天监守在大门口等候。
“喂喂喂,我是说六点半左~右,现在才六点四十分。”看了看手表,手表显示的却是六点四十四分了,平石却不以为意,语气依然强硬,再说道:“昨晚你也没说要等我啊,我以为你只是问我什么时候去上学。”
“你明明知道我每天都是和你一起去上学的。”当平石走近,平清一把拽住他的手后,她就恢复了往日里的天真烂漫,脸上是瞬间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整个人也变得雀跃起来,竟是完全没有记恨平石的意思,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往学校走去。
“就那么几百米路,你又不是不会走,你自己非要等,能怪谁啊。”
看着跳着唱着的妹妹,虽然平石嘴上仍在唠叨,但他的心里却是在暗爽,他固然疼爱妹妹,可是去捉弄她也是他的乐趣之一。除了这个喜欢粘着自己的妹妹,平石还有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姐姐平烨,但平烨早在两年前就被平意送去了远在千里的新安城,再也没有回过家,或许,这就是生性活泼的平清死粘平石的主要原因吧。
小茂岛只有一所学校——小茂学院,分小学区与中学区,小学区分六个年级,中学区同样分六个年级,每个年级又分八个班。平清在小学一年级的六班,平石则是在初中三年级的二班。
虽然上学时间有点迟,但学校离家那么近,平石倒是从未试过迟到,与平清在校门口买些早餐匆匆吃了,这次恰好是刚刚踏进教室,铃声就响起。
平石在岛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人缘也很好,小岛不大,人口不多,校里人更不多,所以校里的人基本都认得他,同级的人更是大半与他相熟,同桌商艺是小茂岛护卫队队长商根的儿子,在老师的特意安排下,两人从小学四年级起就一直同班兼同桌,关系是非常要好。
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平石拖出椅子,人还没坐下,商艺仍是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但背对平石就带着疑问吐出两字:“四阶?”
面对商艺第N次如此开口,平石自然感到不爽,但嘴里只能恨恨回应道:“快啦,马上就四阶。”
商艺的武道天资惊人,岛上民众是早有耳闻目睹,但近些年他却变得十分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只是他嘴上总是不肯饶过平石。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当老师冬图出现在教室门口,教室里便瞬间静了下来。冬图五十多岁,一米六不到的身高,微胖,秃头,鼻梁上架着济昭大陆上罕见的眼镜,镜片底下一直透着凌厉的目光。由于冬图为人严格,做事认真,班上大部分学生最怕的便是他。
当冬图一脸认真在讲台上大喷口沫授课时,平石也听得很认真。文化知识关联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数学更是渗透其中。各种知识不停地衍生种种职业,驯涅师、炼器师与毒师更是创造了无数传奇。知识就是生命,熟知这一点的平石,不愿有任何过失。
第二节课是生物课,因为兴趣所在,平石更是听得津津有味,他甚至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笔,时不时地作笔记。
生物老师陈重兴是个实习老师,他还很年轻,只有二十五六的年纪,看起来给人一种老实厚道的感觉,其实他并不是小茂岛的本土人,而是来自南月湖的七大主岛之一的火华岛,按照以往惯例,一旦实习期结束,他就会马上离开,愿意留在小茂岛这种小地方的,可真没几个。
“我们的先祖来到这个星球已经有七千多年了,在这七千多年里,有很多生物学家为人类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其中,我认为最牛的一个人是苏研骏苏大师,在他的一生中,不但成功创造了六十九种特征明显、基因稳定并可繁衍的生物,还在医疗界中取得了无数丰功伟绩,甚至攻克了一百多种非常棘手的病毒,接下来,就让我详细地……”陈重兴似是很投入,在讲台上手舞足蹈,越说越大声,完全盖过了台下某些学生的窃窃私语。
相对于生物课,平石最喜欢的却是武斗,然而西南校区大多学校在初中阶段不设武科,只在课程上一周设三节体育课。体育讲究的是身体素质,而体育老师也会偶尔说一些与武斗有关的内容,因而体育也就成为平石最喜欢的一门课程。而在下午,恰好就有一节体育课。
在满心的期待中,随着体育课的到来,平石变得精神抖擞,目露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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