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还在这黑暗的世界里一步步走着,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哭了几次,喊了几次,自己又痛了多久。
他好想把这世界快点走完,那无尽的黑暗都快将他吞没了,他见过太多太多惊愕的画面,他不记得那是第几步的世界,只知道那里有个书生,才华横溢,人信于他,世人敬仰!他指天骂地:人即为人,就应当逆!天就发疯,一道雷劈下,灰都不剩,于是更多的人骂,更多的人死,直到世界消散。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个只有花草纷飞的世界,一群年轻的姑娘每天嘻嘻哈哈,然后来了一只狼,咬断了她们的脖子,那花草被狼喷出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
……
那些稀奇古怪,不可未知的,他全都经历,所以他疲惫,所以他心累,更是充满了绝望,他看到了太多的悲伤,太多的愤怒,太多的不安惶恐,他无法遏制这种情感的侵袭;他只有像个死掉无数次般的尸体,一步步走了过来!
起先,他还会想还有多久,然后思考下一步是什么?如今,他只知道下个世界是否悲惨?为何让他经历如此悲痛的一幕幕?
这是一片黑,荒凉的一片黑,有风吹过,有水流淌,它们的颜色都是黑色,所以这是个黑暗的世界。
云凡一步踏入的世界,他在走这黑暗的一步,他没有动,他在等,在等那些惊愕的画面,他等了很久,很久是多久,在黑暗中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所以他觉得很久。
前方有声音,一步一步,那是个人,他慢慢的走进了,云凡看不见他,因为世界太黑,云凡觉得他就在自己面前,也许他在看着自己。
“我是谁?”对面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不知道。”
“你是谁?”对面声音又问。
“我是云凡,白云的云,平凡的凡。”云凡回道。
“不!我才是云凡,藏云的云,超凡的凡。”对面声音响起。
“你真奇怪,为什么跟我抢名字?”云凡的语气有点懊恼。
“我不会抢,因为我不需要抢,我就是云凡!何必要抢?”对面的声音很是傲慢的说着。
“你真烦!”云凡不耐的说着。
“为什么?”对面的声音很疑惑的问。
“你有病!”云凡骂道。
对面沉默良久,然后叹了口气,然后开口:“我有病,很重的病!”说完之后,那黑暗的世界顿时消散,云凡再也听不见那声音了。
“你走完了!”大师伯的声音在黑暗里猛然响起,整片黑暗突然被撕裂,于是有了微弱的光,然后慢慢被挣裂,于是他睁开了眼,自己依旧还那站立的姿势。
“我一步也没走?”云凡疑惑的问。
“你走了。”
“那些是真的?”他不安的问。
“你认为呢?”大师伯安静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很是茫然。
“不知道就忘了它!”大师伯语气有点冷。
“怎么忘?”他用那无助的眼神盯着大师伯大师伯动了动手,身上的铁链不停的抖动,哗哗作响。
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出现在云凡的脑袋里,像把斧头砍来砍去,他疼的死去活来,最终晕倒在地,奄奄一息。
密闭的青石门又被缓缓打开了,他拨开黑暗,来到中年人前,行一礼,颔首而问:“辛苦师兄了。”来人正是刘清风,两个人一个年轻一个苍老,时光过了多少年,年轻的永远不变,苍老的越来越老。
“我让他看到了一切,让他学会了杀人、学会了慈悲、学会了反抗…学会了一切众生的情绪。我还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好的就让他全忘了,我给了他一个强大的信念,但真正的强大还要靠他自己…”中年人皱眉说着。
“他心脉早被贯穿,如何能学?”刘清风谦虚请教。
中年人冷笑一声:“心脉被废就不能修行?经脉不通就没法引动气海?”
刘清风沉默不言,他知道大师兄说的话永远是对的,他的道理就是真正的道理,所有反驳他的人都死了。
“学不了《太清玄冥录》难道无法学剑?无法御器驱物就没办法杀人?”刘清风低首一分,也不言语。
“你走吧!…”他不耐烦的摆摆手,刘清风姗姗退下,石门紧闭,没了多少光亮。大师伯看着地方躺着的少年,眉头皱得很深很深,真的很深,他像是在努力的思考什么一样,然后越发越焦虑,最后终于舒展开来,眼中闪过的光芒很是透亮。
“头好痛!”云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地上坐了起来,扭了扭几下脖子,拂了拂身上的灰尘,茫然的看着四周,然后又迷惑的看着中年人,低头沉默很久,然后开口:“我记得你,你很强,你说过要给我一把剑!”
“是!我说过!”中年人平静回答。
“剑呢?”云凡双手一摊一伸,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想要?”中年人有点疑惑的问。
“奇怪?我为什么不要?”云凡撇了撇嘴。
“可是它会杀人!”中年人还是有点疑惑的味道。
“不!它不会,但…我会!”云凡轻笑一下。中年人听这话,脸好像不自主的抽搐了几下。
“剑呢?”云凡伸手索要。
“没了…”中年人没好气道。
“你这把岁数了…骗人很好玩?”云凡脸拉了下来,这表情配上他那无邪的面貌,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你这把岁数…这把岁数…这话响在中年人耳朵里面,不自觉的他那手握得好紧好紧,真的很紧,连那些铁链都被他捏的变形,他真想一巴掌拍死面前的云凡,但一想到这小子现在的模样多半拜自己所赐,他也生不起来气了。
“你要了也没用,不如不要!”中年人不耐烦地说。
“为什么?”云凡很严肃。
“你心脉被贯穿,脉门被废,气海丹田不通,你怎么用?”云凡听这话后,沉默了很久,他扒开自己的衣服呆呆的看着胸口的那个疤痕,他想了很久,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你为何没有失望?”
“我为何要失望?不能修行那便学武,行侠仗义有何不可?学武不能那就从医,既能救人也能杀人…路这么多,我干嘛要失望?”他字字坚韧,并非那种绝望之际的无声呐喊与挣扎。
中年人点了点头:“有理!”
“可有理没力!”云凡捏了捏鼻子笑着说。
“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做?”云凡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了很多,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不能修行的事情,苏茜说过:修行就跟弹琴一样,人是一把琴,气海经脉就是琴弦,修行之法就是曲!引天地灵气,飞天入地,那就叫弹琴。但他的琴弦都断了,怎么弹曲?所以,那时候在听苏茜一遍又一遍的念《太清玄冥录》时,他就想打瞌睡,苏茜却是越念越精神,原因就在这。他突然想起了那天苏茜说的话:如果你没了藏云阁,没了家,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原来她早就知道了,突然,他觉得心头很暖,当时觉得很暖,现在更加暖。
中年人笑了一下,笑的很奸诈,很耐人寻味。
“你可知什么是修行?”他问。
云凡摸了摸下巴,思虑了一下说:“我有个朋友跟我说过,人如琴,脉为弦,法成曲,抚琴歌咏,天地奏乐”“他很聪明!”
“她的确很聪明!”云凡笑得很自豪。“那你知道世间修行之术分几门呢?”
“北信佛宗,南地为道,西域有巫,藏云之冥?”云凡有点犹豫的回答出来。
中年人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答”。
“难道错了?”
“没错!”
“那你为何?”
“你漏了一门!”
“漏了什么?”
“佛门之化尘,
道地之通天,
古桑之轮回,
藏云之天冥,
…
魔宗之枯厄!”中年人把“枯厄”两个字咬的很重,那两个字在他嘴里就像一阵狂风捶击着云凡。
“魔宗之枯厄…”云凡喃喃的念叨着,这两个字给了他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感受到了杀猪的人一刀又一刀剁下的畅快,又感受到了一个少年嘶声呐喊的悲情…他觉得很奇怪,为何这两个字给了他这样的感觉。
“魔宗是?”
“一群别人口中的废物,无法修行天生气海经脉不通的废物!”中年人冷笑道。
“但他们最终成了这个世间的骄傲,同样的他们也带来了一场噩梦,他们以为自己无敌于天下,挑起了所有门派的纷争,最后寡不敌众全死了…”中年人苦笑了一下。
云凡心里知道真正的事实不是这样,但他也不敢问,只能沉默着。
中年人闭了下眼,深吸了一口气,又开口:“我说过我很强,二十年前无人能敌,你知道我为何在这?我犯了个错,我爱上了一个女人,但有个人不允许我们在一起,我当然要提剑砍他,所以,我去了,然后输了,最后在这里。”
“可笑吧?在遇到那个人之前我一生从未输过一次,不是我的剑太弱,而是我根本杀不死他!”他大笑,笑出了眼泪,笑出了多少年累积的辛酸。
“他是魔宗,他是枯厄…对吗?”云凡轻声的问。
“他是魔宗…但…并非枯厄,他在那之上,他有多高,他有多强,你根本无法想象,所以,这世界很大,我以为很小,所以,我以为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弱小。我在这里已有二十年,这些铁链如何能困住我,我赢不了他,我就不会出去…我一生的骄傲就是无敌,无敌无敌,我无人不敌…”他平静了下来,反复念叨着…
“你要我学?”云凡问。
“我要你学,学我的剑,学他的法!”
“要我帮你报仇?”
“呸!我自己会赢他,我只不过要让他知道我的剑根本不弱。”
“好吧!我学,但你也得告诉我,他是谁呀?”云凡耸了耸肩。中年人开口,几个字脱口而出,整个场面顷刻安静了,云凡陷入了沉思,然后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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