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缘起悄无声 > 第四章

?这是我家自酿的杨梅酒。李内地先用鼻子闻了闻便觉清香扑鼻,又喝了一口,但觉入口甜香绵柔清爽宜人,喝下后回味清香甘甜,且酒浓不烈。李内地饮罢便咂着嘴赞道:不错!不错!果然是好酒,真没想到,此地竟会酿出如此美味。他有些兴奋的对营业员说:你先给我打五斤。那漂亮的女营业员爽快的说:好的,您即喜欢喝这种杨梅酒,我们岛上多的很,几乎岛上的家家都做这种酒,而且这种酒您喝了我包您不会口干舌燥的上火。说罢,她便将装好了酒的塑料桶递给了李内地。瘦猴见了忙伸手从女营业员的手中接过了酒桶,并借机碰了一下那女营业员白皙娇美的玉手,笑嘻嘻的说:给我吧美女,我是他的徒弟,哪有徒弟让师傅受累的道理呢!李内地付了酒钱,张剑也买了两包香烟,三人便出了商店,转过了前面的两间房屋便回到了他们的住地。李内地看了下时间,感叹道:唉!这时间过得真快,我们足足走了三个小时!他看了眼食堂的门已上了锁,便对张剑和瘦猴说道:饭口是错过了,我那包里还有好多来时带的食品,你们俩饿了就去拿来吃吧。三人上了楼,李内地便躺在床上,看着张剑与瘦猴各自拿了香肠面包吃的起劲,便坐起身喝了口水,说:你俩的胃口真好,早上吃的晚,我现在怎么一点也不觉得饿呢?张剑口中边嚼着面包与香肠的混合物边说:你是谁呀!又拜佛又感慨的,一定是已修炼成了半仙之体了,走了这么久的山路,不饿才怪呢?我俩可不行,比不了你,这翻山越岭的,饿的快前腔塌后腔了。瘦猴也关切的说:师傅!您就吃点吧,晚饭还得过会才能开呢,李内地叹了口气,伸手掰了快面包放入口中,说道:你们吃吧,我真的不饿,说罢便又躺在了床上,疲乏的睡了过去。

  

  瘦猴与张剑吃罢了东西,瘦猴便匆忙的跑下了楼,张剑喝了口水,见李内地已深深的入睡,便也躺在了床上,躺下后的他顿觉腰酸腿疼的全身乏力,一股倦意渐渐袭来,此时窗外已是夕阳西下,海上已开始涨潮,海风也随着海潮的上涨阵阵吹来,清爽的空气,阵阵的潮汐声,很快便令疲乏困倦的张剑也进入了梦乡。

  

  当瘦猴将李内地叫醒时,已是半晚十分,窗外的海面,已被落日的晚霞渲染成了一片淡红,几朵彩云漂浮在空中,恋恋不舍的追逐着落日的余辉。李内地睡眼惺忪的看着床前站着的徒弟瘦猴,问道:几点了?叫我有事?瘦猴忙答道:吃饭了师傅,你们可真能睡,我在楼下叫了你们几声也没见你们答应。李内地用手揉了揉双眼,起身望了眼窗外,嘴里嘟嘟囔囔的说:唉!爬了半天的山真的有些累了,看来呀,还得多多的锻炼啊!此时他的目光被窗外的景色所吸引,口中攒到:看这窗外的景色,太美了!这海水怎么都变成红色的了!张剑听了也睡眼朦胧的来到了窗前,他也被眼前的美景所迷,由衷地感叹道:真美!这大自然实在是太神奇了!正在此时,楼下传来了大肚子胡经理的喊声:快下楼吃饭啊,一会这桌上的鱼可活了,再不吃就跳到海里去了啊!大肚子胡经理在大声的开着玩笑。李内地听到了喊声,忙对身边的张剑说:走吧,快下楼吃饭吧,大肚子等急了。于是三人便忙下了楼,来到了餐桌前。大肚子胡经理见了李内地,便玩笑的说:怎么了老李?爬了一次山就把你小子累的爬不起来了?看来你小子还真得好好的锻炼锻炼,不然就你这疲软的体格,怎么回家伺候弟妹呀?说罢便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李内地听了大肚子胡经理的玩笑并不生气,他随口风趣的说道:你还说我那?就你那大葫芦肚子我看嫂子也满意不到那儿去。张剑打趣的说:你们俩呀,就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谁。其他几个人听了便嘻嘻哈哈的捡笑开心。大肚子胡经理拿出了一瓶白酒对李内地说:来老李,今天咱哥俩喝这个,李内地忙说:我今天买了桶杨梅酒,你也来一杯尝尝。大肚子胡经理说:我喝过那种酒,那是地瓜烧泡了野杨梅酿造的,味道是不错,可酒劲却小了许多,我还是喜欢这种度数高的白酒,一口是一口的喝着过瘾。李内地接话说道:酒这东西,烈有烈的豪爽,柔有柔的意境,都是助兴的东西,你即喜欢烈酒,那你就喝你的豪爽,我今天还是品一品这柔美之物吧!李内地又对大家说:你们谁喜欢喝就自己倒,他又对张剑说:老张,你也来一杯吧。张剑看了看餐桌上丰盛的菜肴,拿起面前的酒杯说:来一杯就来一杯,这么好的菜不喝点可惜了,瘦猴见张剑拿起了酒杯倒酒,便也去给自己倒了半杯。起重工老白自己喝的是今天买来的六十度地瓜烧,剩下钳工小夏,电工刘全都是不爱这杯中之物之人。大肚子胡经理见众人都已围坐了餐桌,便举起酒杯说道:来吧,都别客气了,咱们有酒的喝没酒的吃,谁也别闲着,于是大家便共同的吃喝了起来。

  

  几口酒下肚,人们便谈兴大发,大肚子胡经理边喝着酒边率先说:这出门在外呀,确实是不容易,这白天累的个半死,夜里还要守着空房,一天最快乐的时候就是这吃晚饭了,一天的工作都已结束,明天的烦恼还未到来,喝点小酒,唠点闲嗑,即放松又随意,这个时侯要是在不喝上两口那岂不是更没了乐趣?李内地拿起了酒杯说:是啊!我也有同感,唉!一晃这种生活我也经历了十多年了,自打入厂开始,就四处奔波的忙碌,家里的事那是一点也顾不上,这东奔西跑的瞎忙,看起来好像是能多挣点钱,可终究也就是落个维持生活罢了。张剑与李内地碰了下酒杯,喝了一口酒说道:唉!谁说不是呢!这入厂干了十几年,是干长胡子不涨钱,咱们这辈子活的真叫一个憋屈,家里对父母顾不上照顾,尽不了孝道,娶个老婆也在家里闲着,用不上,尽不了义务,孩子那就更不用说了,出来时间久了能认识你这个爹就不错了,这吃苦受累的也就算了,可这孩子想,大人怨的,最终弄不好就会落下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骂名,你说,咱们他妈的活的冤不冤啊!……。大肚子胡经理听了哈哈的笑道:你们啊!就别说这些丧气的话了,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份工作,就不要总去抱怨,不然只会自己给自己增添烦恼,这俗话说“知足者常乐”啊!毕竟咱们出来搞安装要比在厂里挣的钱多,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干嘛呢?想多了实现不了只能给自己添堵。李内地喝口酒说道:是啊,凡事还要看他积极的一面,想想那些还不如你的,心态就平和了。大肚子胡经理赞同道:就是!这一天吃着海鲜,喝着小酒,游山玩水的,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既然出来了就要放宽心态,相信日子会一天更比一天好的,相信面包会有的!李内地笑着说道:嗯,牛奶也会有的!他吃了口菜接着说:现在中央的他老人家不是说了吗,要搞有特色的社会主义,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说到这起重工老白带了几分醉意的打断了李内地的话,他冷哼了一声,大着舌头说:哼,都是扯淡,一部分人先富?哪一部分人?从古至今像咱们这种平手艺出力气听话干活的人,哪个富了?这俗话说“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得夜草不肥”,放心吧,谁富也他妈也轮不到咱们头上。李内地听了笑道:老白,你是不喝高了?不过你这话虽糙些理却不糙,说的也有道理,这人分三六九等,哪个社会也是穷人多,没有穷人的劳动创造,哪能换来物质的丰富,社会的进步呢?大肚子胡经理笑着对李内地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还研究起了这些?我看他老家的愿望是好的,但最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倒是难说。瘦猴此时已喝的面红耳赤,听到此便插话问道:师傅!您说的有特色的社会主义,那到底是个什么色呢?众人听了也都笑着说道:是啊,这特色是个什么色呢?张剑笑着拍着李内地的肩膀说道:哈哈哈,你这个宝贝徒弟可真会给你出难题啊!李内地此时也带了几分酒意,他望着瘦猴那已被酒精兴奋成了猴屁股般滑稽的红脸,忍不住也嘿嘿的笑了起来,笑后他想了想说:什么色,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是特色,那这特色到底是黑是白是红是绿呢?只有鬼才知道,我想大概也就是最终弄成什么色就是什么色吧,管它赤橙黄绿青蓝紫呢?能把国家弄富强人民能过上好日子就行了。大肚子胡经理对李内地竖起拇指说道:说得好,他老人家不是还说,要摸着石头过河吗!一切都是边干边看,哪会有个一定呢?这也就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大家听了便都笑了起来,笑后一想这话也有道理,便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大肚子胡经理见众人都不在言语,便开口说道:不让你们想不开心的事吧?你们又弄出个国家大事来,那事儿岂是咱们能研究得了的?不管他弄什么色吧,咱们所关心的就是工作,赚钱,就如他老人家前些年所说的“不管黑猫白猫,抓住了老鼠就是好猫”,咱们现在是不管他黑色白色,能赚到钱过上好日子就是好色。大肚子胡经理站起身接着说道:咱们现在就开个饭桌会议,明天我们的设备就到了,大家明早六点准时起床吃饭,然后一同去施工现场卸船运设备,李内地问道:咱们去现场是走水路还是走旱路?大肚子胡经理答道:当然是走水路了,走旱路翻山越岭的既费时又费力,我已将全岛马力最大的一艘船租了下了,明早他在码头上等我们,我们虽然工程小,人员少,但也绝不能让其他施工的队伍小瞧了我们,我们毕竟是大城市来的工程技术人员,不是那些只会手搬肩扛的苦力民工,东拼西凑的草台班子。大肚子胡经理故意放了豪言,鼓动着众人的工作热情。大家听了大肚子胡经理的话,果然都有些兴奋,都觉得身负了重任,以及自身的重要,当然也都更期待着见识一下,那艘可以为自身增添荣耀,全岛上马力最大的船只的风采。

  

  酒足饭饱之后,天已月高星稀,夜色阑珊。因酒精的作用,床便对大家产生了巨大的引力,于是大家都草草的洗漱完毕,懒散的上床休息。小夏与刘全虽未饮酒,但因明早要起早工作,便也随了众人躺在床上低声的唠着闲嗑。瘦猴喝过了酒,晕头转向的躺在床上,抓心挠肝的无法入睡,他只要闭上眼睛,满脑子里便都是那岛上商店中女营业员那婀娜飘逸的身影,耳边也似乎回荡着她那银铃般的笑声,他辗转反侧如烙饼般的在床上折腾了多时,仍是难以抗拒胸中那团热辣辣的浴火,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悄悄的起身下床,披着皎洁的月色,独自溜去了仍是人流涌动吵杂喧嚣的后街,寻着商店门前那闪烁的灯光,心情激荡的奔向了那扰得他难以入睡,令他心神不宁且难以抗拒的美妙身影,以求一睹风采了却心中那团火热的夙愿。

  

  清晨六点,在大肚子胡经理那破锣嗓子的高声吆喝下,大家懒懒散散的起了床,洗漱毕,便都匆忙的吃了早饭。吃罢了早饭,大肚子胡经理给每个人都发了一顶安全帽,大肚子胡经理与李内地各自戴了顶白色的,其他众人皆为红色,这便把领导与群众分的一清二楚,领导就是领导,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与群众混淆,这也是中国的特色。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在大肚子胡经理的带领下,排成了一列纵队整齐的向码头进发,一行人整齐划一,清一色的蓝色工作服,脚下登着的是翻毛皮制成的土黄色绝缘鞋,手戴白色的手套,头上顶着两白五红的安全帽,在晨曦的朝阳中倒也显得飒爽英姿,威武雄壮。众人来到了码头,果见一艘平日里少见的蓝色大木船,鹤立鸡群般的停靠在众多的小船之间。大肚子胡经理走到了那艘大木船之前,对站在船头的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子嘀咕了几句,便回头招呼大家上船。

  

  在李内地的带领下,众人便各显奋勇争先恐后的跳上了大船,大肚子胡经理待众人都上了船,他便最后一个在李内地连拉带扯的帮助下,费力气喘的爬上了船,他自知其形状可笑,便自嘲的笑着说:唉!老喽!干什么都不比从前了,他拍了拍身边笑嘻嘻的瘦猴,调侃的说:看这小猴崽子倒灵巧的让人羡慕!瘦猴正在心里嘲笑着大肚子的笨拙,见大肚子调侃自己,便嘴不让分讥讽的说:唉!这“人老屁股松,干啥啥不中”啊!众人听了便都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大肚子胡经理听了并未生气,只是诙谐的笑骂了一句:你个小猴崽子,和你那师傅也学不出个好来,这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看了眼坐在船头的李内地嘿嘿的笑着说:哎?小舅子,你说是不是?啊?李内地见大肚子胡经理转了弯开起了自己的玩笑,(因他的名字“内地”也是,“小舅子”,的另一种称呼)便也笑着说:你这个人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怎么说你也是个领导,也不注意点形象,看你那腐败的草包肚子吧,简直就是个葫芦,上个船也连滚带爬的出洋相,也真难为我“姐”是怎么和你睡的?此话一出便更笑得众人直不起腰来,大肚子胡经理也笑着自嘲的拍了拍他那大大的肚皮,笑着说:羡慕吧!这就是改革开放的成果,李内地坐在船头哼了一声。船老大此时站在驾驶舱内笑着问大肚子胡经理:胡经理,人到齐了吗?大肚子胡经理答道:到齐了,开船吧。

  

  船老大麻利的发动了船只,那七十二马力的柴油机果然不同凡响,隆隆的轰鸣声中船老大站于驾驶舱之内,神态自若,手脚麻利的挂了倒档,这条簇拥在众小船中,犹如鹤立鸡群般的大马力船,便缓缓的倒退着离了码头,待脱离了众小船的簇拥之后,船老大将船推上了前进的档位并加大了油门,轰鸣声中这条大马力船便飞快的在平静的海面上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在船身卷起的波浪之中,船头便转向了东方,在马达高速的运转下,高耸的船头劈开了晨光中的海面,飞一般的驶向了象島的东方。

  

  清晨的海面寂静安详,层层叠叠的海浪反射着晨曦的光芒,一轮红日遮遮掩掩的在东方的海面上冉冉升起,使整个海天弥漫出万道金光。高速行驶的大马力船迎着旭日,劈波斩浪,带起的阵阵海风,使坐在船头的李内地觉出了丝丝寒意,船头不时激起的浪花飞溅到他的脸上,令他倍感海上温差的巨大。强进的动力使这条大马力船,只用了二十分钟便到了象島的东北角,那座已被劈开的半个象头便展现在众人的面前。船进码头,驾驶舱内的船老大喊着蹩脚的普通话,招呼大家帮忙将船上已用绳索捆好了的汽车轮胎丢于船外侧的船帮上,以防船靠码头时,船身与码头的石壁碰撞伤了船身。于是大家在大肚子胡经理的带领下,七手八脚的将船上的轮胎丢于船外,船老大一脸严肃小心翼翼的*控着他这宝贝似的大马力船,缓慢平稳的靠上了码头。

  

  李内地第一个跳上了用钢筋水泥建成的码头,大肚子胡经理熟练的将船上的缆绳抛向了码头上的李内地,并喊道:你将缆绳拴在码头的石柱上。李内地弯腰拿起缆绳,快速的缠在码头的石柱上,与此同时大肚子胡经理也带领着众人鱼贯的弃船登岸,众人登岸后,大肚子胡经理又与船上的船老大商定了晚上来此接人的时间,便解开缆绳抛回了船上,那船老大仍是一脸严肃,小心翼翼的将船驶离了码头,他将船帮上的汽车轮胎从新收于船内之后,便加大了油门,那条大马力船便拖着尾部的一缕浓烟,吼叫着快速的沿原路返航。

  

  李内地同大肚子胡经理带着众人登上了乱石遍地尘土飞扬的施工现场,刚放过炮的山崖上,几台大型挖掘机轰轰隆隆的在用它们的那双巨大的铁手,将已被炸酥了的山石抓于山下。山下,几台大型的推土机拼了命的吼叫着将山上滚落的山石推平,而另几台铲车则将多余的土石装于几台大型的翻斗车上,那翻斗车便将那些多余的土石拉到海边卸到海里,填海造田。那已平整完的场地上,也是一番忙碌的景象,建油罐的、建球罐的、建泵房的、忙的热火朝天,修马路的、修厂房的、修蓄水池的、修变电站的、也是人声鼎沸。李内地等人见了此番忙乱的景象,无不由衷的惊叹人类的伟大,更加领悟了人定胜天那豪言壮语的深刻内涵。一阵海风吹过,整个现场便尘土飞扬,黄澄澄的遮天蔽日,令人难睁双眼。于是众人便又骂骂咧咧的埋怨起了人类的破坏力。李内地眯着双眼,手遮口鼻,心想:人类的破坏力真是无与伦比!这好端端的一座海岛,被这群疯狂的人们祸害成了这样!硬生生的将一座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象头”劈成了两半。他摇头叹息:唉!人那,真是一群不可思议的群体,为何要和自己的家园过不去呢?每天都在拼命的毁坏着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他又突发奇想:不知人类的这种炸山填海的壮举,会否惊吓到海底的龙王?那他又会作何感想呢?这和当初的哪吒闹海相比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那么这龙王老爷又该如何来应对呢?李内地抬头看了看那漫天的黄尘,心疑道:这漫天腾起遮云蔽日的黄尘,是否是龙王老爷又去天庭找玉帝告状所带起的天象呢?李内地苦笑着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大肚子胡经理带着众人来到了现场指挥部的门前,对李内地说:你们在这儿等会儿,我去问一下咱们的设备到了没有,说罢便转身进了指挥部的大门。所谓的指挥部,不过是用彩钢板搭起的一溜平房,外表看上去显得十分的简陋,只是彩钢房外墙体上悬挂的空调,在向人们展示着里面办公者的不俗,指挥部门前的水泥地上,插着几面五颜六色的彩旗,彩旗上大都写着诸如“安全生产、质量第一、军民共建、大干快上、等不咸不淡的警示状语,彩旗在海风的吹拂下,扑啦啦作响的抖着神气,指挥部的彩钢房顶上,一块巨大的广告牌格外醒目的立在房顶,广告牌上,邓小平笑容满面的举着右手神气十足的指着几个红体正楷大字“发展才是硬道理”几个大字的下面,一行行书流畅的书写着“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李内地带着大家等在门外,他望着指挥部房前屋后及整个施工现场那紧张忙乱的景象对大家说: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唉!现在的国人眼里也只能看到钱了!你们也看到了,这里车多人多放炮也多乱的很,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然出了安全事故个人受痛苦单位受损失于己于工都划不来,他看了眼那幅巨大的广告牌,皱着眉头略带不满的说:金钱、金钱,这人都他妈掉钱眼儿里去了,只顾金钱效率把人*的忙中出乱真的出了安全事故,就是给你一座金山丢了小命又有个屁用?正说到此,大肚子胡经理满脸不快的来到了众人的面前,气哼哼的说: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啊?昨天说好好的今天上午我们的设备到码头,可现在又说不定什么时间能到,让我们在此待命,唉!真他妈的瞎指挥!一点准都没有。他长叹了口气接着说:唉!现在干点工程也真是惹气,咱这乙方到哪儿都他妈是孙子,帮他们搞建设反倒成了低三下四的二等公民了!这哪儿是在干工作啊?简真他妈的快成要饭的了。李内地听了忙劝解道:唉!算了老胡,别为了点工作再把你气个好儿歹儿地!值得吗?现在是有特色的市场经济,不比从前了,过去我们出来搞工程那是客人,到哪儿甲方都会另眼看待,现在是正好相反,谁拿钱谁是爷。大肚子胡经理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道:唉!没办法,谁让咱干的就是这低三下四的乙方工作呢?都是他妈钱闹的,唉!多咱咱们也他妈当把甲方?也当把爷,好好的牛*一下。李内地笑着说:有啊,咱们厂不是也有外协的活吗?回头你也某个管外协的差事,牛*牛*。大肚子胡经理瞪了李内地一眼冷哼了一声说:哼,别做梦了,那活还能轮到咱们哥们儿头上?你小子别在这儿气我了行不?唉!这为人不当差当差不自在呀!说归说气归气,这工作还得他妈照样干,走吧,别都在这儿戳着了!我们先到安装设备的厂房里看看再说吧,前几天就在打基础了,也不知现在弄好了没有,大肚子胡经理说罢便咳声叹气的带着李内地等众人向只剩下半个象头的山脚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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