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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罗远带着罗梦莎早早的到了张家,此时正在张家大厅之中由张镇南和元氏陪伴,谈笑风生。
躺在床上一直思索着石头用圣灵石帮助张家的张度,被张镇南钦命的两个家丁叫了起来。
“爹!”
张度到了大厅,给正座上的张镇南行了个礼,而对于旁座的元氏却是视而不见。
说话之间,张度已经注意到了张镇南和元氏脸色的不同。
元氏的脸上多了几分她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青春靓丽,而张镇南的脸上比起昨天却又多了几丝苍老。
是啊,自己曾经是张镇南引以为傲的骄子,为了保护张度,就算是张度的母亲去世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将现在唯一的夫人,王氏转为正室,他对张度的期望之高,由此可见一斑。
如今家族不顺,张度又遭受如此巨变,他又如何不难受呢?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倒是早就在张度的意料之中,对于父亲的苍老,他倒是真心过意不去。
张镇南虽然脸色有些不好看,元氏双眼死死的恨着张度,嘀咕道:“孽障,娘死早了,一点家教都没有!”
张镇南瞄了元氏一眼,然后对着张度微微点点头,“度儿,还不快给罗伯伯问好!”
张度拿眼睛瞪着元氏,暗道:“你这女人,三番五次辱骂先母,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母亲灵前磕头认错!”
直到元氏心虚,受不了张度凌厉的眼神,不敢正视张度,他才转过身去,对着侧座的罗远行了个礼,“张度给罗伯伯问好!”
罗远干咳两声,并未拿正眼瞧张度,而是望着一边,“哎,算了,我可受不起,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张度赔笑一声,罗远和罗梦莎再度来此,其实目的已经很明显,他们不过是要张镇南这个族长承认他和罗梦莎婚事作废的事情罢了。
上次罗梦莎的冷漠已经让张度心生寒意,自己一直将其当做亲妹妹看待,完全没有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来对待自己。
对于罗远的冷嘲热讽,张度也并无多话,默默走到了自己的位置,无声无息的坐下,静等着事情按照他意料的那样发展。
……
“张兄,你看,现在张度少爷也已经到场了,咱们还是开门见山的说吧!”罗远有些着急,但是底气十足,他今天所要办的事情,在他看来,那是绝对没有一点点问题的。
元氏冷笑着看着末座的张度,那眼神中透露出这样一种信息,“哼哼,等着吧,你就注定是个失败的人!”
张浦此时也已经到场,yin笑着望着对面的罗梦莎,对其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又对着张度比出了一个小拇指。
罗梦莎面对张浦的挑衅,居然是有意无意的微微一笑,然后颔首一垂,给人无限的遐想。
张镇南双眼微微闭上,他是过来人,这种阵仗,他一看便知道为的是什么事情。
“你说吧!”
“好!”罗远一拍手,“张兄果然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
“张兄也是为人父母的,为了子女,我想,你也和我是一样的想法,敢问天下那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的后半生有个依靠呀!”
“好了,不要说了,你直说想怎么办吧!”张镇南打断了罗远的话,虽然他身形未动,但是那眼神中透出的怒气却是让罗远不敢往下说了。
张镇南在云蒙镇的地位可不是罗远能够比拟的,当初罗梦莎和张度的婚事,便是罗远为了结上张家这棵树而求来的。
“张兄,你看这又是何必呢?”罗远似乎有些退步了。
元氏连忙拉了一把张镇南,“老爷,万事都有个解决的办法,先听罗亲家将话讲完了再说吧!”
张镇南脸色这才好看一点,元氏给罗远递了给眼色,罗远这才接着道:“其实,按照张兄的家势和贵公子的才华,就算是不入仙道也定然大有作为,但是……但是,既然发生了这档子事,咱们就不能当做没有发生了,我想,这种事情无论是发生在谁的身上,那对他的一生都是有不可估量的影响呀!”
张镇南没有说话,其实,罗远所说,正是他所担心之事。
罗远趁机从身上拿出一个盒子,当面打开,只见里面是十几颗指头大小的药丸,里面的药丸都是如松脂一般晶莹剔透。
“辟灵丹!”
这丹药张度自是认识,是属于灵丹之中的上品,对肉身境界的修为提升有很大的帮助,其中一味炼制的材料,七子首乌很是难得,必须要百年以上的才能练到晶莹剔透的地步,否则就不能叫做辟灵丹了,而是辟血丹!
像辟灵丹这种肉身境界丹药的上品,在青仑山这样的仙道大派都是很少见的,世俗中的家族自是不用说了,往往是一个家族翻箱底还拿不出十颗。
而罗远一次性居然拿出了十五颗,这份礼不能说不重。
张镇南也深知其理,“罗兄出手如此之大,照这么看来,这件事,我是不答应也不行了?”
罗远赔笑一声,“嗨,在张兄面前,这点东西我还怕拿不出手呢,不过你放心,我罗某也绝非绝情绝义之人,只要张兄答应了此事,我承诺,只要张兄其他的儿子还有合适的,这门亲事我还是承认!”
张镇南未置可否,侧目看向了张度。
按照张镇南的地位,按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社会风俗,婚事的订立取消,那只是双方父母的一句话,张度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权利。
既然张镇南可以全权操办的事情,他却来询问张度,张度猜测,张镇南似乎并不希望结束这段婚事。
而张度此时的想法,也是如此。
如果真的罗梦莎和自己退亲之后又和张浦定亲,那这种胡乱之事一传十十传百,想必不用几天,整个云蒙镇便会家喻户晓,自己事小,要是因此而让张家蒙羞,那绝对不是张度想要的。
而且,罗梦莎从小和自己长大,其兄妹之情远远超过了和同父异母张浦之人的兄弟之情,他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罗梦莎中了元氏等人的圈套而误了一生。
让家族蒙羞,那是不孝,见罗梦莎坠入圈套而不搭救,那是不义,这种不孝不义之事,张度自是不会去做。
“我不同意!”张度站起身来,镇定的说道,说话之间,他还有意的往罗梦莎的方向看了一眼,想要给她使眼色,提醒一下她,可惜罗梦莎根本就没有抬起头。
张镇南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点点头,就要最后表态。
“爹,你看罗伯伯都这么说了,你们都是多年的交情了,我看就这么办了吧!”张浦见张镇南认同了张度的话,忙站了起来,搓了搓手,如是说着。
说完,还对着罗梦莎灿灿的笑着,罗梦莎微微点点头,然后低头不语。
元氏见张浦插话,脸上的表情刷的一下就变了,连连给张浦递眼色,可是张浦此时只想着对面的罗梦莎,就算元氏的脸变成猪腰子,那他也完全可以装作没有看见。
元氏母子这一出,完全被张镇南看在眼中,张镇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突然间想通了刚刚罗远的话。
“住口,逆子!”
张镇南拍案而起,对着张浦就是一阵臭骂,仿佛一头暴怒的狮子,身上一股无形的气息压得让人喘不过起来。
张度在青仑山中对修炼之事多少有些了解,看张镇南的气息,应该接近了肉身境界巅峰,也许再差一步,便可踏入练气之境。
张浦脸色顿时铁青,喉结动了两下,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罗远见张镇南发火,双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茶杯翻在地上。
张镇南转过头来,“罗族长,好大的手笔,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罗远看了一眼元氏,但见元氏摇了摇头,罗远叹了口气,本来设计的天衣无缝的计策,怎么就会落到如此结果呢?
“张兄,你……”
张镇南冷哼道:“哼哼,收回你的辟灵丹吧,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是没有发生过!”
“可是……”罗远有些为难了。
“可是什么,我告诉你,罗族长,你觉得我儿子耽误了你女儿的前程,你大可让你的女儿另择高枝,以后张罗两家就此断绝来往,一张婚约,岂能难得到你罗大族长?但是我告诉你,别忘了,虽然度儿不在青仑山了,但是浩儿在青仑山却是大有仙缘,就算他以后成了仙人,我还是他的父亲!”
张镇南怒气中烧,挖苦、威逼统统都用上了,表面上看是就事论事,实际上也是在警告罗远,在这云蒙镇上,我张家绝对还不是你罗家能够招惹得起。
同时,张镇南也是在提醒元氏,我才是张家的一家之主,张浩是你的儿子,身上流着的,更是我张家的血!
罗远再也坐不住了,在这云蒙镇上,如果真的得罪了张家,以后罗家的日子恐怕真的很难过呀,脸上一阵青红,上前几步解释道:“嗨,张兄,你看你这不是言重了吗?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忘记老哥你的提携之情呀,你就当我是猪油蒙了心,这样子,这些辟灵丹你都收下,今天的事情就当我没有说过?”
张镇南这才稍微缓和一点,确实,在开口之前,他已经吃定了罗远,不管你是不是和元氏串通好的,只要他这个族长不答应,云蒙镇上就没有人能将此事办成。
听到此事黄了,罗梦莎差点就哭了,一个劲的跺脚,可是连她爹都无能为力,她还能干些什么呢?
“度儿,你说说你的意见吧!”张镇南还是将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了张度。
“爹,这件事情是不是都按照我的意思来办?”张度突然问道。
张镇南微微一愣,随即应承道:“只要合理,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好!”张度点点头,“既然事情已经提出,不管是咱们张家还是罗家,在云蒙,那都是有头有脸的,婚姻大事,岂能像小孩儿过家家?说好就好,说坏就坏!”
张度语出惊人,场面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张度又道:“人都说,君子一诺千金,说话岂能当成是放屁,而且就算是放屁,那也得选个时候不是!”
张镇南道:“度儿,罗族长是长辈,说话注意语气!”
张度轻哼一声,其实他这句话,或多或少也将张镇南带入骂了,但是张镇南这么一说,却是将被骂的对象确定为只有罗远一人,真不能说是不贱呀。
罗远看了张镇南一眼,却也无话可说。
张度接着道:“而你,罗梦莎!亏我对你情同兄妹,你却欲陷我于不孝不义,当真是可恶至极!”
罗梦莎脸上通红,可是张度所说并不虚假,她却是无言以对。
张度冷冷一哼,他知道,如果不趁机喝住所有的人,罗梦莎陷入圈套之中是免不了的,于是又接着道:“不过你不要紧张,张家的家规中有女人三从四德这么一说,像罗姑娘这么‘高瞻远瞩’的人,哼哼,我想,至少我张度是无福消受的!”
张度一句话将基调定了下来,罗远、罗梦莎、元氏、张浦都是为之一震,而张镇南却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张度,在张镇南的心中,张度一向聪明,他真不希望张度因为一时气愤而做错了选择。
“度儿,你……”张镇南欲阻止张度,张度将手一扬,“爹,这事我已经想好了,你不要着急,先听我说完!”
张镇南无奈,这时他才想起,张度也给他下了一个套,之前让他答应由张度处理此事,然后骂罗远说话等于放屁,如果此时张镇南不让张度处理此事了,那说话放屁,同样也骂了他!
张镇南暗骂一声,“好你个臭小子,好心好意帮你,你却设套圈我!”
张度又道:“罗族长,这些辟灵丹虽然贵重,但是我张家还不缺这点东西,这件事情错不在你,所以,你请将这些东西收回去,至于你所说的我爹的其他儿子,呵呵,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居然还有父母将女儿当成是交易的物品!”
罗远急了,“张度,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度笑道:“没有什么意思,罗族长千万不要误会了,我只是发自内心的有些佩服而已!不过有句话送给你,千跳万跳,总有一个窟窿是你会栽进去的!”
张度虽然是对着罗远说的,实际上仍旧是在提醒罗梦莎。
罗远道:“你直说吧,想怎么办?”
张度道:“我和罗姑娘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说实话,我和她,情同兄妹,自知无法攀上高枝,但是又不忍见她落入奸人圈套。盘铭大陆上,女子结婚都在十六岁以上,如今罗姑娘是十四岁,尚有两年的时间才能婚嫁,今天当着两位族长的面,我承诺,罗姑娘十六岁之日,便是我和她的婚约解除之时!”
罗梦莎抬起头,第一次看了张度一眼,眼中似有一丝泪痕,暗淡了她眼中的光泽。
张度心中暗笑:“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当然,这两年的时间,罗姑娘想做什么都和我无关,不过,我相信两年的时间,尚不会给我张家抹黑!”
张度说完,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一颗石头落地,稳妥了,但是又仿佛落花飞入流水之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牵绊与冲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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