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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兰几个月来受尽众人冷眼讥笑,现在不由心头一热。今天秦少兵为自己垫交房租,实在是解决了自己最大困难,如果被赶出去,自己和三个孩子就只能露宿街头了。她擦了擦眼泪,安排三个孩子:“小花、小兰、小明,快给秦叔叔跪下!”
小花今年也八岁了,小兰六岁,小明只有不到三岁。仨孩子自从丧父之后,生活困顿奔波,知道了生活的不易,现在十分的懂事,听到母亲安排,不由分说就要下跪。
秦少兵马上扶起三个孩子,对张桂兰说道:“大嫂,你不要这样!这些都没什么的。”
张桂兰满脸感激之情:“大兄弟,谢谢你了!”
这时,小明突然哭了起来,看着秦少兵手中的手提袋嚷嚷:“妈妈,我饿,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呜呜……”看来,三个小孩都饿了,小花、小兰年纪毕竟大些,只眼巴巴的看着手提袋中的牛杂碎,不敢在秦少兵面前哭闹。
张桂兰怕秦少兵见笑,一巴掌打在小明身上。小明顿时哭声更大,满地打滚。
秦少兵马上抱起小明,一边哄小孩,一边对张桂兰说:“大嫂,孩子们都都饿了,你还打孩子!”说着,把手提袋递给张桂兰,“大嫂,快给孩子煮了吧!”
张桂兰用一只手接过手提袋,一只手捂着嘴巴哽咽,然后冲进了出租房。她非常疼爱孩子,也不想打孩子,孩子们饿,她心中也非常的难受。
秦少兵在走廊上与三个孩子玩耍一阵,孩子毕竟是孩子,竟又玩得笑了起来。
工夫不大,张桂兰做好了饭,出门对秦少兵说:“大兄弟,快进来吃饭吧!孩子们,进来吃饭了!”
孩子们高兴的说:“欧,吃饭了,吃饭了!”就跑进了出租屋。秦少兵也不推辞,也随孩子们进了屋。
张桂兰的房屋面积也不大,摆放了一张大床,所余出的地方刚好放了电饭锅,炒锅之类,靠墙壁的地方是一张破旧的木桌。桌子上放着一锅烩牛杂碎,四下是几个小碗。孩子们早坐在桌子旁,端起小碗就往碗中夹菜。
张桂兰抱起小明,又抽出一条小板凳,张罗秦少兵坐下。两个大人,三个小孩坐在木桌周围略显拥挤,但是气氛温馨,其乐融融。秦少兵甚至想:若自己有三个小孩,与老婆坐在一起吃饭,也是不错的!可现在自己连对象都没有,唉,现实与梦想的差距总是不可逾越!
小花与小兰狼吞虎咽,小明捉拿筷子不稳,坐在张桂兰怀中等着妈妈给自己喂。秦少兵夹了几块肉送到嘴里,见张桂兰很少吃,就道:“张嫂,你也吃些吧!”
张桂兰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笑容:“小秦,我不饿,你多吃些!你们男人饭量重!”
一锅烩牛杂碎很快就吃光了。仨孩子吃得满嘴流油,小花说道:“真香,如果天天可以吃到肉,那该多好!”三个孩子挺着肚子到一边玩去了。
张桂兰忙着收拾碗筷,一边与秦少兵聊起天:“小秦啊,你在哪工作呢?总见你忙得不回家。”
秦少兵苦笑,自己在外面忙得打架斗殴,喝酒瞎混,当然很少回家了,可这些却不能说,自己还想在这一片儿混呢:“大嫂,我在外面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
“什么?什么侦探事务所?”张大嫂一脸不解。
“这样给你说吧,你大兄弟我就是一个私家侦探,为弱势群体伸张正义,调查贪官土豪的犯罪证据,惩恶扬善,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秦少兵大大的为自己脸上贴金,好似他是什么中央纪委书记似得;有一句话叫做:脸厚则无敌!
可张大嫂却不知道秦少兵本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小混混,反而让这一番话吓到:“小秦,没,没想到你是个大人物!”
听到此言,秦少兵难得老脸一红:“没什么,大嫂,我也是个普通人吗。”普通人?你本就是个普通人吗。秦少兵本想谦虚两句,没想到随口一说,越把自己说成大人物。
可张大嫂倒没有觉得什么,她见秦少兵衣着朴素,穿戴老旧,衣领袖口都是油渍,心中寻思:这秦少兵自己都舍不得添一件新衣物,还为自己垫交了二千元的房租;真是个好人啊。自己生活有这么困难,就算与小花拣些破烂又能换几个钱?这两千块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还给人家小秦?
张桂兰忙完手中的活,说道:“小秦,你有换洗的衣物么,拿过来嫂子替你洗一洗!”
秦少兵正有些尴尬,连忙说道:“这怎么好呢?大嫂,不用麻烦你了。”
“没什么,你过去拿过来吧!”
秦少兵再继续坐下去也没有意思,说道:“大嫂,真的不用了。你先忙着,我回去了。”
秦少兵打开隔壁自己的房间,里面乱七八糟,所有东西乱摆一起,如同经历过强烈的地震。秦少兵胡乱收拾了一下,突然想到一句话:“大丈夫当横扫天下,何以安事一屋?”想到着,立马泄气,早躺在床上了。
秦少兵假寐一时,天色渐暗。当当!一阵敲门声,接着有人说道:“小秦,大嫂可以进去吗?”
原来是张桂兰啊!秦少兵起身说道:“奥,是大嫂啊,快进来吧!”
张桂兰推门而入,见屋里有些昏暗,便随手打开电灯开关。见屋里乱糟糟的,一边帮助秦少兵收拾一下,一边说道:“小秦啊,工作很累吗?你就躺着吧,大嫂帮你收拾收拾!”
秦少兵不好意思挠挠头:“大嫂,让你见笑了。”
大嫂说道:“男人啊,就得有个女人!小秦啊,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秦少兵楞了一下,沉色道:“女朋友?那有什么女朋友!”说完,默默的点起一支烟,不再说话。
“怎么了?”大嫂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秦少兵突然头痛欲裂,大脑里徘徊着一个声音:“少兵,等我回来!少兵,一定要等我回来!”接着,秦少兵眼前出现一张美丽的笑脸,这个妙龄少女轻轻的走过来,温柔的说:“少兵,你怎么了?不开心吗?”秦少兵突然变得失魂落魄,走到少女面前,一把抱住她,流泪道:“雨烟,我好想念你,我等了你十年,你终于回来了!”
张桂兰一阵心惊,身体被秦少兵紧紧的抱着,她看着秦少兵空洞深情的双眼,感受着他散发出的男子气息,想把他推开,可看秦少兵六神无主的样子,不像是趁机占她的便宜,可就被他这样抱着,也觉不妥。正当为难之际,突然传来小花的声音:“妈妈,你在哪里?”
张桂兰害怕被女儿看到,用力挣脱,转身跑出门外。秦少兵陡然惊醒,他的雨烟化作张大嫂的背影。
秦少兵若有所失,纳闷一时,自己今天闹出的这一场笑话,以后还怎么与张嫂见面?思来想去,吸完几根烟,索性不再多想,躺在床上,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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