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江口,风平浪静。
三天前的正午,这里还是一片人间地狱。周瑜的精英水师和曹操手下主力荆州水师在这里杀的昏天黑地。双方难分难解,血流成河。
血腥的味道,夹杂着鱼腥味,顺着西风仍在江上飘荡。
一艘不起眼的小船摇摇晃晃的靠近了岸边。
“啪嗒”
中年男子踏上江岸,随即展开手中折扇,傲然环视。
风很大,天很冷,摇扇子装逼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阿嚏!”
中年男子打了个打喷嚏,随即收起扇子,大踏步的离开码头。
五官端正,唇红齿白,这样的人走在路上是很容易吸引异性注意的。然而江东的父老乡亲吗,们任谁看这个男子的第一眼也生不起好感,他就是那种浑身上下充满着逼格的男子。
中年男子走到江东水师营寨外,被看守营寨的卫兵给拦住了。
卫兵把刀一横,厉喝道:“站住!军营重地,闲人止步!”
“哼,有眼不识泰山!你家都督周瑜都要尊称我一句学长,我就是大名鼎鼎的蒋干是也!”
卫兵一愣,继而有些犹豫起来:“你口说无凭……”
蒋干怒道:“混账!我堂堂大汉丞相曹孟德帐下幕宾,岂会信口雌黄,骗你一个小小军士?”
“原来是江北来的奸细,奸细受死!”
蒋干本以为自己搬出身份能够威慑到这个小小卫兵,不料这卫兵居然还是个热血青年。大刀片子一举起来,吓得蒋干差点坐地上,赶紧摆着手辩解道:“误会,误会了!我不是来借口和老同学叙旧暗地里打探你们消息的!”
卫兵不依不饶,向着蒋干步步紧逼。二人正对峙间,一个懒散的声音忽然从卫兵背后传来。
“干嘛呢?干嘛呢?这是干嘛呢?”
卫兵一回头,顿时恭敬的行了个礼,说道:“见过诸葛军师。”
孟旭挖着鼻孔,同时打了个哈欠——不要小看这个细小的动作,你们谁能同时做到这两件事?
孟旭打量着战战兢兢的蒋干,莫名其妙的对着卫兵问道:“这你儿子啊?”
卫兵还没回答,蒋干就气愤的叫道:“不是!”
他义愤填膺的昂起头,摇头晃脑道:“我乃你们大都督周瑜同窗学长、大汉丞相帐下幕宾,姓蒋名干字子翼,蒋干是也!”
孟旭绕有趣味的打量了一圈蒋干,忽然拍手道:“哦哦哦,蒋干是吧!”
蒋干大喜,连忙抬起下巴,高傲道:“正是。”
“不认识,撵走。”孟旭一挥袖子,随即对卫兵下了命令。卫兵挺起长刀,又向蒋干逼去。
“我真的认识你们都督啊!这位大人,你去通报一下吧,我真的认识你们都督啊!”
孟旭面色一变,转过身指着蒋干鼻子怒斥道:“我家都督穷亲戚遍天下,谁知道你是那棵葱?”
“我是来给曹操当说客的!”
听到这句话,孟旭嘴角这才扬起笑容,支退卫兵,搂着蒋干细声细语道:“你说你这个同志,你早说实话不就好了?”
蒋干怯怯的注视着面前的流氓,试探道:“我说我是曹操的说客,你不捉我?”
不料,孟旭故作高深的用手比了个“八”字,道:“自己人。”
“自己人?”蒋干一愣,面色严肃道:“江北那边来的?”
孟旭笑容荡漾的点了点头,道:“蒋兄弟,我已经知道了你要来江东的目的,刚刚只是为了确认你的身份,你放心,有我帮助你,周瑜肯定要被你坑到死!”
蒋干大喜道:“那就有劳兄台了。”他说完这话,忽然警惕的看着孟旭,又问:“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好说,自幼熟读经诗,长大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博望坡纵火,白河桥防水,人称海锭银枪小霸王,玉面飞龙喜羊羊,大名鼎鼎的诸葛孔明便是我!”
“你这村夫!”
蒋干听到“诸葛孔明”这四个字,毛发尽竖,一瞬间犹如看到了杀父仇人般,双眼血红。只见他伸出一只大手,直掐向孟旭脖子。孟旭吓了一大跳,当下出拳先打了蒋干一个肿眼泡,怒道:“你疯了!”
蒋干捂着眼睛,痛苦的发出了呻吟吗,还不忘指着孟旭愤怒的说:“你这村夫害的我家丞相损兵折马,只因战事不利,我等幕僚日日被丞相数落。你!你方才是不是又在诓我!”
“哈哈哈……我被你气的都笑了。”
孟旭很白烂的上前拉住蒋干的手,镇静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当初那么做还不是为了自保。情况不同了,现在咱们是一条道上的。”
蒋干疑惑道:“村夫,我读书不少,你莫骗我!”
“你想啊,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难道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吗?”
蒋干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看着孟旭,道:“你和周瑜有过节?”
“没有。”
“那你扯个什么蛋!”
“但是我要周瑜身败名裂,最好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孟旭猛然间换上了一副阴狠情,正儿八经的对着蒋干道。
蒋干一愣,语气凝滞道:“你二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事得从一个叫小乔的女子说起……”
“yooooooooooooooooooooooo!懂了,懂了!”蒋干眉开眼笑的拍手道“原来是为了抢女人啊。你放心,事成之后小乔归你,周瑜归我!”
孟旭满意的点点头,领着蒋干边向大寨里走,边说道:“一会儿啊见了周瑜,你就装出一副失散多年的父子相认的感觉,让周瑜动真情!”
“那我是爸爸还是儿子?”蒋干问。
孟旭坚定无比的道:“儿子!”
“好!儿子就儿子,迟早有一天,我要他叫我爸爸!”
看上去蒋干为了完成使命已经连脸都不要了,孟旭很满意他的状态。等二人走了一段路,正前方,周瑜亲自迎了上来。
周瑜先是面色古怪的看了看孟旭,接着看向了鼻青脸肿的蒋干,瞅了好半天,才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子翼?”
蒋干猛然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扑向前,抱住周瑜的大腿惨叫道:“爸爸!”
周瑜愣了,所有人都愣了,他们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局。周瑜扶起蒋干,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忽然,他面色一紧,对着孟旭斥道:“孔明,子翼兄脸上的伤可是你打的?”
孟旭一摊手,正想解释自己的迫不得已,蒋干就哇哇大叫的喊道:“不关诸葛先生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撞树上了!”
“你撞树上了?”周瑜脸上一阵抽搐,道“那你受得了吗?”
孟旭上前道:“你别管他受不受得了,反正树是受得了。”
周瑜还能说什么呢?孟旭打蒋干,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既然事儿主都说话了,他还管什么闲事?周瑜做了个请的手势,对蒋干道:“子翼原道而来,真是辛苦了,来来来,先进雅舍一叙!”
蒋干也不推脱,寒暄两句就走进去了。周瑜吩咐了黄盖几句,要他跟进蒋干,不要离开半步,自己冷着张脸走到了孟旭面前。
“孔明,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蒋干骗的如此听话?”
孟旭玩味的看着周瑜,半响说道:“我只能说,猪撞树上了,他撞猪上了。”
周瑜咬牙切齿,猛然间抱住了孟旭肩膀道:“你说,你是不是神仙!”
孟旭皮笑肉不笑的答道:“我就是个神棍——别磨蹭了,时间久了,难保蒋干这头猪会怀疑咱们的计划。快去吧,接下来的戏可都是由你来演了。”
周瑜愤愤的松开手,这才背过身离去。走了两步,他忽然又收住脚,回头道:“孔明,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我当真不能共事一主?”
孟旭微微一笑,道:“皇叔的大门永远为都督敞开,年薪翻倍,水电全免,大保健管够。”
“算你狠!我们走着瞧!”周瑜说罢,就走进了大厅。
老同学相见,最重要的是显摆。大部分人都喜欢炫富,每次去见多年不联系的老同学,身上都是带着大金表、穿着阿玛尼阿迪王,脖子上挂一根狗链子那么粗的金链子,嘴上再镶嵌一颗大金牙。见面了递一根洋烟,再送支洋酒,信口胡诌是欧洲某国某村82年产的拉菲,是自己旅游的时候特意买的。其实是双鸭山肉联厂在职职工斗地主大赛上赢来的奖品,瓶地上都写着“madein双鸭山”。
周瑜和别人炫耀的方式不一样,他喜欢炫耀自己的人脉财产。
宴会的主角是周瑜、蒋干,主题是老同学叙叙旧,谈谈感情。然而陪酒的却是甘宁、程普、鲁肃这些江东竖大拇指的大人物。
这套阵仗还真把蒋干唬住了。尤其是甘宁,那一双眼睛就和杀人的刀子一样在他身上游来游去,看的蒋干浑身发毛。
“子翼啊。”酒过半盏,周瑜忽然问道“子翼啊,你这才来真的只是来见我这个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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