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宝塔镇 > 酒局百态

?日本人要来了,日本人就要来了。董兆勇与几个行内人士打听一下这个日本人的高度,功夫特点。根据他们所说的情况,进行了精心的安排。

  

  这个教头渡边光一,与警察厅的副厅长村田冈夫一起来到警察训练的地方。这个副厅长比较注重实际,尤其不喜欢中国欢迎、列队那一套繁文儒节,就像微服私访性质的。所以喜欢提纲契领的干事情。渡边这小子样子和读者想象得差不多,个子不高,肌肉结实,不可一世。他看成不起中国武术,听说宽城署请了一位新的中国教练,真正想会一会,所以进门就打,在检查的时候,下手就狠了些。根本就不问学员情况,意在告诉上司,你们教得不行。没想到的是这回他要中招了。听说他来了,董兆勇告诉哥几个,他有事情出去一下,谁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时的天气要介绍一下,北方已经是冰雪覆盖的季节了。

  

  平常和队伍一起训练的几个很快被打倒了。渡边叫嚣,你们一起上,来呀,有啥本事使出来!!这分明告诉厅长,这个教练训练得也不怎么样。最后又勉强站起来几个人,试着向渡边佯攻过去。渡边正漫不经心应付那几个人,董兆勇精心调教的三个小伙入戏了。这三个小伙与渡边简单地形成三角对峙,在那不动,站稳片刻,也不说话,用目光盯紧了渡边。渡边当时一激灵灵,来不及了,三个人同时扑向他。他闪过李忠臣一个双风灌耳,第二个王世信就冲过来了照两肾对心就是一下,渡边已经被打到了,他只能将身子一扭,打力道化解了,同时冲上来刘广,海底撩阴,渡边怎么也躲不过,一下子,骨盆都给震裂了,堆到地上当时昏过去了。

  

  董兆勇干吗去了?为了防此次比武万无一失,他准备接应一下,但小伙们这么出色,他省了。他终于走到了台前。这是他们精心研究的对策。逢恶敌,需无情;如有情,必丧命。“八不打”对渡边这个伤害了无数中国人的家伙正好适用。这就叫做“乱棒打死老师父”,渡边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

  

  所以人不要太狂了,无论你做什么事情,尤其是面对与你一决高下的对手时,不要欺人太甚!要不我们的老祖宗常念叨”再三须重事,第一莫欺人”吗。任何人的潜能是不能忽视的,尤其是几个人的团队。

  

  村田冈夫看傻了,他不知道武术里这些规矩,他只看到一直“打遍天下无对手”的渡边光一被打得死过去了。印象是第一是渡边的功夫也只不过如此,大话说三千六,人家教练没上场呢,就被刚学功夫的小年轻失手打倒了,而且赖在地上不起来。第二是新的教练真的很厉害,刚教了几个月就能出成效。中国人的能力要另眼看待。董兆勇飞起一脚,把个刘广踢得飞了出去一丈多远。这是三个人练习几十次的剧目了。所以刘广顺势利用身体的弹力,借用董兆勇的力道腾空,给日本人下台阶。

  

  他说:“我们不是说不能跟太军用真功夫比的吗?太军没有和你们使真本领,你们却认真,前几次署长不是分付了,你们做得挺好?”噢,原来前几次没真打?把个上几次被打坏的原因都找回来了。村田这个气呀,这山本大佐给我介绍个什么人哪,跟人家中国警察比武,检查人家能力,说是什么高手,感情利用人家怕我们皇军生气不敢用真功夫,这次给打急了,人家用真本领了,叫人打趴下了,赖地上不敢起来,脸都丢尽了。

  

  董兆勇正面对着村田,挡住了倒在地上的渡边光一。他知道,现在无法确定渡边伤势,但他会永远站不起来了,也可能出现人命,他从此从阳间走回他应该去的老家。他必须在村田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要他的“口供”。

  

  “村田先生,我叫董兆勇,是这里的教练。中国有句古话,叫‘伸手不让步,举手不留情’,比武很容易出意外,学员是我教的,如果渡边出什么意外,责任全在我身上,这次我没有强调不能把太军打倒,这些孩子们还小,就是死罪也应该惩罚我。中国武术与日本的不同,要么是练习观赏健身,要么是正宗格斗攻击,这是两种类型的武术,我们很少让子弟练习攻击对方的博杀,这样一是结怨难消,二是攻击对方同时,自己内力受损。我们中国武术还是存在缺点,有时候是无法在克敌时保证对手安全。”

  

  日本人讲究比武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董兆勇深知村田对待比武的认识,所以为个“智激周瑜”。村田现在完全放开了。有这么寒碜人的吗?”有时候是无法在克敌时保证对手安全”太刺激村田了,原来人家本来就能打败我们,为了对手安全,才被打伤不还手!我们却连出狠招,往死里打人家。这是什么比武,脸都丢尽了地村田一直认为中国功夫是花架子,今天随渡边的倒地而失去了风范。

  

  “你的好样的,小伙子好样的!好好练,为皇军效力!比武吗,就是应该用尽全力,不然到战场上怎么能打败对手?明天我回去要开个会,让所有的警察检查中必须使出真功夫,哪怕把教练打伤,也要用真功夫,让我们日本的教练也学习一下真的中国功夫。”

  

  随后,渡边被抬进了医院。

  

  日本走了,梁光、董兆勇、刘广等乐坏了。分享喜悦之后,董兆勇提出要回家一次。是呀,任务告一段落,梁光还有什么理由不让董兆勇回家呢?

  

  但梁光绝对不能让董兆勇回家。梁光做了什么买卖:到医院拿了董家所有的看病的钱,没给医院一分,靠他的蛮横住了高间,把董兆勇感激得够呛。请董兆勇当教练,打败了日本检查官渡边,把署长感动得够呛,对,他是该犒劳一下这几位给他伙伴了,当然,他用的不是钱。“兄弟,这事情等明天我们汇报一下署长再说行吗?你知道现在我在署长那都没有你红,你能偷着走了,不让他知道?你现在告诉他要把我赶回家种田他都会答应。现在我们一起去吃饭,我请客,让你感觉一下城市生活多美好。”梁光充满谄媚的坏笑,让所有的人想起了“少儿不宜”这个词。

  

  城市的夜如此美丽。虽然凄凉的风还在吹向每一个饥寒交迫的人儿,华贵的灯光却无法用纤弱的体温给予痛苦更多的同情。欲望会轻而易举地粉碎每一分对亲人的思念和关切,粉碎所有的思考和祈福,无法追逐比肢体的满足更直接诱惑。

  

  梁光除了带上今天打日本人的三个兄弟,副科长桑臣,还找来了介绍他董兆勇的石永三。饭店是中高档的地方。因为档次太高的地方的老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开的,与梁光的上级都有“朋友关系”,不便总去打扰,而这种饭店的开间是专门为梁光这样的人准备的。这里鸡鸭鱼肉是不少的。酒是普通的高粱白干。

  

  酒过三巡。刘广走过来给董兆发敬酒。他并不是向平常那样说那些客气话了。真是喝多了。梁光的先点是上酒桌,先把所有的人喝醉。这是梁光最大的本事。吕洞宾那样的人根本不是梁光劝酒的对象。他能让你在清醒的时候,把鹤顶红喝下去,前提只要是用酒泡的。

  

  刘广说董大哥:“我今天真的很感谢你,首先你能想办法打败功夫高强的日本人。现在,敢这么想的人已经不多了。”这是让梁光十分忌讳的话,但刘广真的不知道控制什么,开始说真话了。

  

  “三道街署的王文玉是我的朋友,无父无母,爷爷把他带大,我们两一起长大,一起抢一根油条,吃一碗豆浆,过年时我家来客人没地方住,我去他家我们住一张小床。别人打我他都帮,为了我,头叫人打破了几次。上次渡边到三道署检查,明明他已经倒下了,那渡边一脚下去,胸骨断了两根,住院后没几天就死了。他没爹没妈,他的仇我不报谁报,那是我的兄弟,他就这样没了,这仇我不能不为他报,今天如果日本人因为这个打死我,我也安心了。没想到你帮助我把仇报了,我一辈了无论再发生什么都感谢你。”

  

  刘全平常说话很少,这次真动情了:“以后你就是师父,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这次给你磕头了。”小伙真个跪在地上给董兆发磕了三个头。刘全的话虽然语无伦次,大家都听懂了。董兆发一生最吃这个,如果有谁给他磕个头,为人家上刀山的事情他绝对不含糊。在座的人都认为董兆发会伸手扶刘广呢,没想到董兆勇放声大哭。在座人都傻了,刘全的故事把他感动成这样?他们心中的大英雄,两次打败小日本的主角,他怎么会哭呢?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有损在他们中的英雄形象啊。

  

  桑臣伸手把刘全扶起来了,忙去安慰董兆勇。董大哥想家了,想儿子了?想嫂子了?听说你的儿子孝顺能干,嫂子美若天仙,想念他们了?明天跟署长请个假?董兆勇也不顾与桑臣不怎么认识,说着“去!去去!”把桑臣推拉到一边,他边哭边说话了。

  

  “你们说什么呀,你们知道,像渡边这样的功夫,需要一个练多长时间吗,甚少十年!十年中一刻也不能停,无论冬天风雪还是夏天下雨,有时候披星星带月亮地容易吗,我练习的时候,不知挨了师父多少打,罚跪了多少次,手掌打出血了也不能停下。”董兆勇平静了一下心情,“渡边这次被打,恐怕一生都站不起来了,十几年呢,十几年的努力全白废了。”

  

  “而且,日本武师的功夫被废,等待他们的只能是自杀。我师父告诉我不要出手太重,这次为了梁哥,为了你们,我不得已这么做,你说兄弟够不够格意思。”

  

  石永三说:“梁哥不是说我拜把子吗?这几天找个关帝庙就拜了吧。要不就现在?”刘广在一边不高兴嘀咕,我这头磕的算不算哪,师父不收我?

  

  梁光说:“不着急,董兄弟现在还没考虑,我们今天就是出来庆祝一下,改天必须找东北最灵验的地方给我们兄弟鉴证。”

  

  董兆勇一直不同意跟梁光结拜,是因为他还不了解梁光这个人,而今天梁光为什么在董兆勇不反对的时候率先反对了呢?当然避免董兆勇不同意丢面子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现在,渡边被重伤日本人那里的态度不知最后有没有变化。渡边是废了,他也有朋友,师父、师兄弟,能就这么算了吗?父亲教育他世事如云任卷舒,所谓风物长兮宜放眼量。不过他还需要董兆勇,如果这次董没事,梁光倒是倾向与他结党,董兆勇还是比较容易控制的。梁光的仇家多得象筛子眼一样,有董兆勇的话,走在一起有安全感。

  

  董兆勇去洗手间洗洗脸,感觉清醒了一点,回来后,突然问梁光,我在医院时一直伺候我的那两个人,叫什么赵可马川呢?怎么一直没见到他们?他们还说好了拜我为师呢?桑臣支支吾吾地说,“他们不干这个了,他们……”

  

  “他们不是不干了,他们被征调到正式军队去了。现在山上土匪越来越多,军队人手不够。我们这些人随时可能上战场。你不是我们编制的人,这个你不用担心。”

  

  董兆勇走到刘广的身边,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轻轻把他的头向自己的怀里搬了一下,一边跟梁光说:“明天还是劳烦梁哥跟署长说我想回家的事。”

  

  他们又喝了不少酒,吃完饭要离开的时候,董兆勇发现六七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老板笑脸相送,似乎没有人付账。董兆勇问桑臣,花了多少钱?桑臣哈哈大笑,领董兆勇去柜台,掏出一千块满洲币放在桌子上,说结账。老板连忙又重新走出柜台,直哆嗦,说桑科长,是哪个伙计招待不周?没喝够我再给您重新上一桌?

  

  桑臣拍了拍老板的肩膀,笑得那样幸福,说:“梁哥请客,这个大哥是新来的,让我结账。”

  

  老板说:“哎呀,你们是我们的保护神,神哪有结账的?你们冒着生命危险保护我们平民,我们每天都感谢你们,吃点喝点不算什么,能请到你们,报答一下你们庇护的大恩,这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福。”

  

  看看我们市民的觉悟!你老哥低估了我们市民的觉悟了吧?董兆发看着老板脸上薄薄得伸手就能揭下来的笑容,看看桑臣那强烈的批判现实主义脸,一股火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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