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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才落,就见一条人影自台下飞跃上台。此人光头无发,一身麻衣,身形壮硕,衣襟上还有点点水渍,正是先前坐在李逸等人身旁的雷不动。
雷不动在台上站定,自腰后抽出开山斧,环顾四周,大声道:“在下雷不动,哪位上来指教?”说罢在台上走了一圈,却无一人上台。众人瞧得清楚,这麻衣大汉先前是与唐门一众坐在一处的,且较为熟稔,唐门之人自不是庸手,况其中还有天罡门的白衣铁剑,能与这些名门之后坐于一处的,又岂会是泛泛之辈。那些江湖末流自忖不是敌手,自不必说;而诸多名门却又不知雷不动的虚实,处于观望之中,只盼他人先探其虚实,免得败于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失了颜面。
雷不动见无人上台,高声说道:“真是无趣!我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如今却让你们这些江湖名流束手束脚,倒是叫我好生失望啊!”说罢坐竟然在台上,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酒瓶,自顾灌起酒来,一边还高声呼道,“无趣啊,无趣!”
此言一出,台下群豪一片哗然,叫骂、叫好之声不绝于耳。金陵龙家大旗之下,那面色威严的紫衣老者微微笑道:“这莽汉倒是有趣,不过说得倒也不差。这些所谓的名门大派个个耽于脸面,怕失手于一个无名之辈。哼,真是无趣的紧!”
龙剑此时已经换了一剑衣衫,躬身对老者说道:“爷爷说的是!”
“剑儿你记着!”老者语气突然一转,“习武之人不必太过在乎脸面,若是过于在乎胜败,而不与人交手,这武艺又如何能有所成?古往今来,但凡武学宗师巨匠,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又有哪一个未尝一败?闭门造车,终究是行不通的!你方才就做的很好,不耽于脸面,习武之人正当如此!若不是你已上过擂台,我倒希望你能与所有的年轻高手都过过手。这龙家家业,终究是要落在你手里的!”
龙剑闻言愈加恭敬道:“剑儿谨遵爷爷教诲!”老者闻言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了雷不动。
雷不动正灌着酒,口中还喊着“无趣”,一瓶酒不多时已然见了底。雷不动抛了酒瓶,立起身来,环顾群雄,最后却盯住了一面大旗。那大旗上绣着一只素手,手中拈着一朵黑色的兰花,显得无比诡异。那大旗下正坐着一位俊俏得有些邪异的青年,正是玄一社掌门之子玄玉。雷不动斜睨着那斜斜靠在座椅上的玄玉说道:“喂,娘娘腔,上回你出手偷袭,老子本想好好教训你这龙阳君,却为方武总镖头所阻,今日正好,敢不敢上来让老子帮你松松筋骨!”
玄玉此刻仍是斜斜的靠在座椅上,而脸上却已陇上一层寒霜,本来俊俏的脸却已扭曲了。“好,好,好!”一连道了三声“好”,玄玉的身子陡然一震,身下座椅轰然碎裂,整个身子直向雷不动疾射而出。
“去死!”玄玉桀桀怪笑,一扬手,数枚闪烁着幽冷乌光的铁针闪电般射向雷不动。
“娘娘腔果真是无耻!”雷不动嗤笑一声,身形一转,避过毒针,开山斧顺势甩出,拦腰斩向合身扑来的玄玉。玄玉怪笑连连,袖中短剑猛然劈出,与开山斧撞在一处。雷不动的斧法势大力沉,玄玉携疾速之势,一声大响,两人各退几步,竟是势钧力敌。
“娘娘腔力气不小!不过若是你不用毒,不使暗器,怕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雷不动嗤笑一声,抡起开山斧又与玄玉纠缠在一起。玄玉的武功路数阴狠歹毒,招招取人要害,一柄短剑往往自不可思议之处钻出,犹如毒蛇一般,防不胜防。反观雷不动,一柄斧头舞得滴水不漏,声势骇人。两人硬拼一记,各退几步站定。玄玉满脸寒霜,冷笑道:“你这野人莽夫,满口污秽,今天我便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娘娘腔恼羞成怒了吗?”雷不动冷冷一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也好,让你死得瞑目!”说罢,玄玉脸色突然平静下来,与先前那疯狂与狰狞相比,简直判若两人,然而脸上又凭添了一丝邪意,口中轻声道,“该死的野人,去见阎王吧!”说罢举起短剑,向雷不动刺来。
雷不动少见的一脸凝重,将开山斧横在胸前,身形急退,不直面玄玉的缨锋。然而玄玉却比先前快了不止一筹,片刻之间已与雷不动纠缠在一处。雷不动此刻有苦自知,玄玉此刻所施展的武学无比诡异,周身散发出一股幽冷之气,直令他遍体生寒,心神为之一紧。且玄玉出招阴毒,手中短剑恰似毒蛇一般,每挥出一击,必如如毒蛇吐信,发出“咝咝”的声音,让人如骾在喉,如芒在背。初时,雷不动尚能与之抗衡,百招过后,却是劣势愈显,愈发显得捉襟见肘。“呲”,一声裂帛之声响起,却是雷不动被玄玉削去了半截袖子。
“这声音听起来真是讨厌!”台下的唐绡一脸苦恼,盯着台上的两人说道。
“这是玄一社的绝学‘玄月典’!这‘玄月典’是一部十足的魔功!传闻这部魔典在夜间修炼远比白日修炼好处大,尤其是在月圆之夜。施展之时,周遭寒气遍布,威慑对手,并且有音攻之效,夺人心神!”白子星沉声对唐绡说道,“你之所以感到不适,便是这‘玄月魔典’的缘故。也是这玄玉修炼不到家,不然也不致收不住这魔功的劲力。”
唐绡闻言向四周看去,之间有不少人都是眉头微皱,显是受了这玄玉的影响,又不由说道:“‘玄月典’,听着名字倒是雅致,想不到却是魔功!不过就算是这样,倒也不足为奇啊!”
“若真是这样,那倒也罢!”却是唐问接口道,“传闻修炼这‘玄月典’会使人性情大变,这玄玉先前也并不似这般阴柔,也是最近几年才变得如此的,想来是因为这魔功的缘故了。”
台下众人一边议论着玄玉所修炼的魔功,一边观看者台上的争斗。却见雷不动已是险象环生,身上的麻衣已成了褴褛,而玄玉却是恍如幽鬼一般,手持利刃,紧追不舍,不时还发出一声瘆人的鬼叫。
“这大酒鬼黔驴技穷了!”唐绡担心的说道,“不会有危险吧!”
“未必!”一旁的李逸沉声说道,“雷不动看似捉襟见肘,险象环生,可脚下步子却丝毫未乱。雷不动,未尽全力!”
李逸话声才落,就听雷不动大吼一声,身形暴退数丈,又掏出一个酒瓶,一口气将瓶中烈酒尽数灌进喉咙,而后一把扯去身上破碎不堪的衣衫,袒胸露乳,怒目圆睁,朝玄玉喝道:“他娘的娘娘腔,气死老子了!”说罢抡起开山斧,直舞得水泼不进,朝玄玉直直的撞过去,大有大江东去、一往无回的气势。与玄玉撞在一处后,雷不动一改先前的颓势,如疯似魔一般向玄玉猛攻,看似毫无章法,却与玄玉拼了个平分秋色。
“疯斧!”金陵龙家大旗下的紫衣老者见了雷不动疯魔的样子,口中喃喃道:“竟然是疯斧,这莽汉有些意思!”
另一边的白子星众人也是惊叹。白子星叹道:“想不到这雷兄竟是疯斧的传人!”
“疯斧是什么功夫?好像挺有名气似的!”唐绡问道。
“数十年前,少林寺出过一名疯僧,自号疯魔!”白子星说道,“这疯僧之所以自号疯魔,是因他常说‘不疯魔,不成佛’。这疯僧除了恪守色戒、杀戒,其余清规戒律概不遵从。他精研少林绝技,自创了一套斧法,正是雷兄施展的疯斧。这疯斧重在一股疯劲儿,如疯似魔,一往无回,看似粗陋,却是无比精妙,多是以伤换命的打法。”
众人闻言向台上望去,正如白子星所言,雷不动端的是疯狂,玄玉短剑刺其中胸,他却不闪不避,而是一斧斜撩。玄玉这一剑若是刺实了,雷不动胸口固然会多出一个透明窟窿,而玄玉却少不了被开膛破肚,死于非命。这疯劲儿让玄玉颇为恼怒,所有的杀招都无功而返,而雷不动的气势却又不惧自己那玄月典的邪异,玄玉心中愈发焦急。
又两败俱伤的局面,玄玉誓要削去雷不动一条胳膊,雷不动却一心要斩去玄玉的头颅。玄玉此番一反常态,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却并不收剑自救,仍旧向前疾攻。就在血光将现之时,玄玉突然抽身后退,一蓬乌光疾射而出。“无耻!”雷不动大吼一声,惊骇欲绝,却是避之不及,一蓬乌光正中其胸口。片刻之间,雷不动脸上泛起一层乌黑之色,他只觉四肢力乏,已是站立不稳,软倒在地,正要喝骂,却是一口黑血急涌而出。
“大酒鬼!”台下的唐绡一声见状忍不住一声惊呼。
玄玉立在雷不动身前一丈之处,狰狞笑道:“你这无知的野人,你再骂呀!嘿嘿,我要你生不如死!”说罢奔上前去,一脚踢在雷不动胸口,直踢得雷不动鲜血狅涌,往后跌出老远。玄玉身形再动,一柄短剑直向雷不动两腿削去。
眼见雷不动两腿就要被废,转瞬间,一条人影疾奔上台,玄玉猝不及防之下被其一脚踹在胸口,直被踢出好远。
来人扶住雷不动,往其口中塞了一颗药丸,而后在雷不动身前站定,对着玄玉冷声道:“交出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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