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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突然起风了,疾风直将树木吹的来回摇摆。
李逸皱皱眉,树下的几十人可说是唐门精锐,纵使李逸自身怀精于算计的绝世武功,也难这六十来人一一算计在内,还要悄然退去,却是绝无可能。大风依然吹拂,李逸藏在树顶一动也不动,他知道只要他弄出一点动静,下面的人定然会发现他,然后那铺天盖地的暗器会将他打成筛子。
“这些人出手无比很辣,直欲致自己于死地,看来三叔并没有将我的事说出去,想必是想试试我的斤两!”李逸重岳州出发之前已经情人先行告知唐门,此刻他正在思量如何脱身。拨开浓密的枝叶,看看了下边的情形:一众黑衣人并未散去,只是在空地周围往来搜寻,显然他们认定自己就在空地周围。周围十丈之内,李逸清楚的知道每一个人的位置,只要他突施暗器,制造混乱,脱身的机会还是有的。
风声突然尖锐起来,李逸大惊,不及细想,脚下用力,从树顶飞掠而下,“咔嚓”一声,先前藏身的树顶应声而断。李逸飞掠而下,两条手臂直舞成两道幻影,等他落地之时,周围十丈之内再无一人站立,全都倒在了地上。十丈之外的黑衣人立时反应过来,一边向李逸靠近,一边不断地将暗器射向李逸。一时间,李逸前额后脑、前胸后背、以及腰腹四周都在暗器的笼罩之下,再无躲闪的余地,所有的黑衣人仿佛看到李逸已经被射成了刺猬。
李逸冷眼如电,心知再也来不及躲闪,却丝毫不见惊慌。最先射出的暗器距离他不过数尺之时,李逸的身子突然向后倒去,好似一截枯木一般,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所有的暗器尽数击在空出,反倒向对面的黑衣人射去,原本对李逸的杀局却成了黑衣人的自相残杀,奔在前面的黑衣人中已有数人被暗器射中,倒地不醒。
李逸成功避过暗器的射杀,此刻他心中并无半点得意,反倒极为不解。他自信自己的隐匿之术虽算不上登峰造极,但江湖上能识破的绝不超过十五之数。唐门这几十人显然不在此列,但是谁识破了自己的藏身之地呢?先前他分明察觉有人朝他藏身之处射出了一支羽箭。
“先过了这关再说吧!”李逸思来想去也不得其解,一念及此,脚下生风,往来穿梭于黑衣人之间,不时伺机出手。一众黑衣人速度不及他快,想用暗器却又投鼠忌器,怕误伤同伴,竟然奈何他不得,反倒让他制住不少。
李逸且战且退,向着唐门的方向退过去。只是黑衣人虽奈何不得他,却胜在人多,将他团团围住,任他轻功高妙却也走脱不得,只好继续与他们周旋。林中的风开始小了些,然而就在此时,先前*得他现身的羽箭又一次射了过来,李逸侧身避过,往羽箭射来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手挽长弓从林中跃了出来。
李逸一眼便认出认出了来人,正是先前在那酒肆门前见到的那位年轻男子。年轻男子显然也认出了李逸,冷冷的看着他道:“不知兄台闯我唐门是何用意?”
此时周遭的黑衣人都停了下来,将李逸团团围住。李逸轻轻一笑道:“在下才进得这大巴山,便已让唐门门下代为通报,然而贵门门下不问情由便对在下出手,这便是唐门的待客之道吗?”李逸又看了看年轻人手中的长弓,“好一把雕弓,方才识破在下藏身之处的想必就是阁下了。阁下好眼力!”
“识破你藏身之处的不是在下!”年轻人回道,“不过,在下倒是很想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说罢将雕弓扔给一位黑衣人,一跺脚,身子如箭矢一般射向李逸。李逸不欲直面其锋锐,急忙后退。只见年轻人两手一挥,甩出三根钢针,直袭李逸咽喉、前胸以及丹田,出手迅捷无比,远非先前围攻李逸的黑衣人可比。李逸不敢怠慢,身子向后仰倒,射向丹田的钢针贴着脸颊飞过,接着脚下一转,旋过身来,右手顺势打出两颗暗器。
“难不成这人适才就是用这再平常不过的石子制服了这么多人?”年轻人瞧得清楚,那是两颗细小的石子,心里不由升起一股不忿,右掌伸出,竟是要将这暗器接住。谁料那第二颗石子陡然间竟撞在了第一颗石子上,第一颗石子突然间却变了方向,力道也大了几分,本该落入年轻人手掌中的石子撞在了其右肩之上。年轻人右肩隐隐作痛,双眼却直要喷出火来,“阁下果然好手段!”说罢又向李逸扑过去,与李逸纠缠在一起。
年轻人武功诡谲,手段更是层出不穷。每每一拳冲出,拳未到,暗器先到;一掌送出,掌未出,钢针先出;一指戳来,指先到,暗器随后即至。腰间、颈后、臂肘,无处不藏有暗器,任谁对上这样一个对手,在猝不及防之下,都会十分头痛。李逸起初也是被动招架,一退再退,外人看来是那年轻人占尽上风,李逸被*的无还手之力。然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年轻人看上去虽如蛟龙入海一般,但心底却是惊骇不已。
李逸此时看似无还手之力,疲于招架,每每躲闪得十分吃力,但那神出鬼没的暗器却总是贴着他的身体飞过,并未伤到其分毫。换言之,李逸几乎只是微微挪动身子便躲过了暗器,暗器射向左肩,左肩微沉即可,何必撤步转身;暗器射向额头,只需略微偏转,何必急退仰倒。
“这人的算计得好准!”年轻人心底惊则惊已,但手底却丝毫不慢,较之方才更快了一些,出手更狠了一些。对手高深莫测,自己此刻看上去虽然风光,却已成骑虎之势,稍有不慎,则胜负只在瞬息之间。两人交手不过片刻,年轻人竟已射出了一十八种暗器,每种暗器都不下十枚,虽都被李逸一一避过,却也叫人称奇,这人衣衫单薄,竟能藏下这么多暗器!
李逸见眼前这人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上下,手底又极为不弱,心中对他的身份隐隐有了几分猜测,不愿再与他纠缠,出手之间较之方才快了更不止一倍。李逸全力出手,算计之道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年轻人两手方才伸出,正要射出暗器,却突然发现李逸的剑指早已在等候,若是贸然出手,定会失手被擒,急忙变换招式。一连数次,仍旧是丝毫没有转机,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方位出手,李逸定然早先一步封住他所有进攻的路数,空有夺命制胜的利器却无法施展。
“此人究竟是谁,若他真个要杀我,此刻我只怕已死了至少八回了!我唐门之中恐怕也只有父亲及几位叔伯长老可与之抗衡了!”年轻人心底惊骇欲绝,李逸虽然并未如何施展攻击的招式,但一招一式之间却又让年轻人感觉危险之极。一念及此,年轻人出手顿时慢了半拍,只觉手腕一疼,一柄指剑长驱直入,直向心口而来。虽然并未感觉到李逸的杀意,心底仍不由低呼一声,“我命休矣!”紧接着只觉胸口一股大力传来,自己被这股大力直推得后退了七八步方才停下来。
一众黑衣人见那年轻人被击退,更被一掌拍中胸口,俱都对李逸怒目而视,两手紧扣,作势欲扑。“住手,都退下!”却听见一声大喝,却是那年轻人出声制止。
“兄台好功夫,多谢兄台手下留情!”年轻人缓缓走上前来,对李逸拱手说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李逸淡淡一笑道:“李逸!”
“在下唐问,不知李兄前来唐门有何指教?”年轻人此时的言语较之先前客气了许多。
李逸却并未回答他,而是问道:“方才在下躲藏在那大树之上,不知究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唐问闻言,苦笑一声,“说来惭愧,李兄的藏匿之术的确非凡,我唐门虽以暗器著称,于隐匿一道虽也颇有涉猎,可在场数十人却无一人察觉!先前李兄隐匿在大树之上,如无那阵突起的大风,或许也没人能发现李兄!其实发现李兄隐藏在那大树上,又叫在下拿弓射李兄的,其实是家父!”
“这与那阵风又有何干?”李逸闻言也是一阵好奇,“愿闻其详!”
“哈哈哈,臭小子,想不通我为什么识破你的藏身之所了吗?”唐问正要开口,林中一阵粗豪的笑声响起,犹如滚滚雷声。说话间一众黑衣人向两旁散开,一个人影慢慢的走出来。来人五十多岁模样,身长七尺,两眼如电,颔下三绺长须,背负着双手,一身宽松的黑色袍子,俨然一派儒士打扮。这人走上前来,旁边的唐问立即躬身行礼道:“父亲!”
李逸也对这人躬身道:“三叔,别来无恙否!”
一旁的唐问听得这一声“三叔”不由一愣,看向李逸的眼光也充满了疑惑。被唐问称为父亲这人嘿嘿一笑,对李逸道:“不错,不错,臭小子比起几年前长进不少!”见到唐问疑惑的目光,又说道:“怎么,我与这小子的师傅有八拜之交,他叫我声‘三叔’有什么稀奇的!倒是问儿你,我今日故意瞒下这小子与我的关系,教你去‘招呼’他,是想教你知道,天外有天,莫要以为暗器功夫有所小成便沾沾自喜,我唐震的儿子岂能做那井底之蛙!李逸这小子不错,你须以兄弟之礼待之!”
唐问闻言愈加恭谨,“父亲教训的是,问儿定当戒骄戒躁!”
唐震却并不理会,反向手下的黑衣人训斥道:“还有你们,给我听好了,从今日起训练加倍!在蜀中人人怕你们,出了巴蜀也要让人闻唐门之名而生畏,听清楚了没有?”黑衣人轰然回道:“是,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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