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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冲出大堂,剑指想也不想便朝方才跃进堂来那人刺去。那人手手底也不弱,立掌成刀,反向李逸手腕处削去。李逸也不收势,剑指稍偏,绕过那人的手刀划向对手胸口。那人眼看回防不及,急忙后退。李逸也不追击,只是看着那人道:“楚炫已家破人亡,阁下又来做什么!”
“在下不过是来凑凑热闹,不过看起来,萧离是失败了!”来人正是辰烬。他本与萧离约定好,由他利用楚钰引开潇湘馆那位神秘的厨神,萧离则率人来取《五子乘风图》,事成之后在岳阳楼上聚首。只是辰烬被李逸惊退后在岳阳楼上等候良久,也不见萧离身影,恐是有变,是以出现在了楚炫府中。
“我已有近五年没有动手了!今日正好,阁下的武学造诣,比起那号称魂楼第一的萧离来要高出不少,请吧!”李逸性子淡薄,此时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显是好友的死已让他动怒了!就见一道玄色影子如清风一般吹向了辰烬,眨眼即至.辰烬在破庙前与李逸交过手,深知李逸身法诡异,剑法更是神奇,时而轻若鸿毛;时而重逾泰山;时而飘渺无影;时而磅礴大气。辰烬不敢硬拼,且战且退,奈何李逸怒气上涌,奇招迭出,每每将他进退之间,攻守之道算尽。辰烬甚至以为李逸所使的是一门算法,他从未见过有任何一门剑法能有如此计算之效。
如李逸所言,辰烬确实比萧离技高一筹。此时辰烬身上虽然也有几道伤痕,却没有萧离那般狼狈,远比萧离轻松得多,不过此时辰烬纵然拼尽全力也是尽处下风。李逸身法展开,剑指或点,或削,或劈,或刺,渐渐将辰烬*进了大堂。堂中地势狭窄,远不如在堂外腾挪来的灵活,辰烬此时更是捉襟见肘,冷不防被李逸削中右臂,一条手臂血流如注,剧痛不已。李逸精于算计,片刻之间又将辰烬*到了墙角,剑指疾刺。辰烬已是败像尽显,险象环生。
楚钰此时在一旁看着李逸与辰烬两人大战,心急如焚,“这人杀了我爹娘,我要给爹娘报仇!可他这么厉害,连魂二都不是对手,我该怎么办呢?这人现在又要杀魂二,又要怎么办才好?”李逸行踪隐秘,除楚炫外,就连兰若都不曾见过他,楚钰自然也知道心中认定的仇人原来是他父亲的好友。
楚钰心急如焚,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该死,我怎的忘了这东西!”忙在衣襟中摸出来一个通体黝黑,三尺见方的小铁匣来,对准了李逸的后背。楚钰记得这是父亲送与他的,还叮嘱他千万不可轻易示人,更不可轻易使用,因为这东西不出则已,一出则要人命。
李逸一指朝辰烬肋下削来,辰烬却并不加以防守,只是向一旁闪去,显是要拼着硬接这一指,然后趁机逃遁。辰烬如愿冲出墙角,肋下却也被刺中,顿时只觉气血上涌,半边身子都麻了。正要向外冲出,猛觉身后风声煞然,无奈之下只好回身应招。辰烬猛提一口气,正待回击,就觉背心一凉,猛地一阵剧痛,“噗”一口血雾喷出来,紧接着便栽倒在地。
“魂二!”楚钰惊得呆住,“哐当”一声,那黑铁匣子从他手中掉落。小巧的匣身上雕着两个遒劲的大字——烟雨!
楚钰原本是要用这铁匣对付李逸,却不料阴差阳错之下,反倒射中了辰烬。李逸也惊呆了,他瞧得清楚,从楚钰手中掉落的,正是江湖中有暗器之王之称的“烟雨”!这倒也不足为奇,楚炫财大气粗,将这霸道的暗器给自己儿子防身也不是难事,只是他十分清楚,楚钰这一下分明是冲自己来。若非辰烬从墙角冲出来,二人纠缠之间正好将自己挡住了,此刻躺在地上的便是他李逸了!
辰烬挣扎着艰难地向楚钰招了招手。楚钰见状,瞧了瞧李逸,他不确定后者会不会对他不利,但见辰烬垂死的样子,还是小心翼翼的移步过去,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李逸。
“他不是杀你父母的人!”辰烬缓缓地说道,又指了指萧离的尸体,“是他杀你父母的!我原本与他是一路的!”楚钰闻言一惊,看看李逸,又看看辰烬,似乎是不愿相信。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无情,太残酷。
“知道么?这就是,江湖!你仍要习武吗?”
楚钰看了看父母的尸身,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辰烬又看了看李逸,“咳咳,你使的可是幽冥步?”见李逸轻轻点头,随即又对楚钰说道:“你若真要习武,眼前便有个明师!咳咳,做个好人!记住,杀人者——人——恒杀之!要小心——隐魂!”辰烬越说越是无力,终于再也没了声音,李逸却是知道,辰烬这最后一句乃是对他说的。
楚钰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他毕竟还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张员外把潇湘馆买下了,你知道吗?”所有人都在猜测,潇湘馆为何一夜之间便换了主人。说是换了主人,因为他们敢肯定,那个纳了八房小妾,肥头大耳,走一步喘三喘的张员外绝不会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潇湘馆主。
岳阳城中依旧那么热闹,并不会因为潇湘馆换了主人而有什么改变——张三依旧吆喝着“冰糖葫芦”;李四仍然买他的麻花;王二还是经营着他的小酒馆……
岳阳城外的官道上,一匹健马驼着一大一小两人。那一身玄色衣衫的大人说道:“你家的遭遇放到江湖而言,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事。江湖的险恶不是你能想象的,有人的遭遇比你要凄惨十倍,你仍要习武么?”
这两人正是李逸与楚钰。当日楚炫与兰若身遭不测后,李逸将他们夫妻合葬在了岳州城外的一座密林之中。其间楚钰伏在楚炫与兰若的尸身上大哭不止,不让李逸将他们埋葬,哭得累了,竟趴在爹娘的尸身上睡了过去。李逸趁楚钰昏睡之间将老友夫妇葬在了一处,又陪着楚钰在坟前坐了一天,这才拉着他回到了楚府。
毕竟楚炫是潇湘馆的馆主,一座偌大的潇湘馆总要妥善安置才好。还有楚炫平日里积累下来的财富,也须好生处理。李逸虽说武艺不俗,更有“厨神”之称,可这理财与楚炫比起来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最后将一切都处理妥当时,已是一月之后了。李逸将楚炫全部的财富换成了银钱,至于潇湘馆,那毕竟是楚炫的心血所在,李逸不忍见其破败,于是将其折价让与了张伯光张员外。
“要,不习武,将来怎么为我爹娘报仇?江湖再怎么险恶,只要我洁身自好,做个好人就行了!”楚钰一口回答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李逸叹道:“做个好人是没错的,但有时有些事丝毫不由人。有的事就算你不愿做,总会有人*着你做;有的人你不想杀,却又不得不杀!这些现在对你说了你也无法体会,等有一天你自己踏入江湖了,便会明白。不过你天资聪颖,倒是块练武的料子!教你的几式剑法,你倒是也练得有模有样。”
楚钰一心想要习武,李逸闲暇之中也挑了几式简单的剑法交给他,一共九式,唤作“九剑”。虽说简单,只是剑法中最基本的劈、刺、点、撩、崩、抹等路数,但却是招招精炼,去除繁杂的招式,只保留了基本的杀敌路数。这样的招式往往最为直接,一招毙敌。楚钰倒也聪明,更有股子韧性,几天下来,这九式剑法已然给他练得有模有样。而李逸面对楚钰时,为了不负楚炫的嘱托,也是尽心教授,就连话都比以前多了许多,笑容也较平时多了一些。
“这九式剑法你要勤加练习,莫要以为它简单无比便小看它,日后等你武功有时成便会明白。越是高深的剑法,越是返璞归真!这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是一样的道理!”李逸提着缰绳,对楚钰说道:“你要做除恶扬善的大侠,就免不了要与一些恶人交手。那么我问你,倘若你与那人内力与搏杀经验都相差无几,都拿着十斤的剑,那人剑招精妙,每次攻击你,必然要挽出数朵剑花用来迷惑你,真正的杀招随后伺机而出;而你就用这简单之极的‘九剑’与他厮杀,你以为最后的胜者是谁?”
“是我!”楚钰想也不想就回道。
“为什么?”李逸反问道。
“嘿嘿!”楚钰讪笑道,“‘九剑’精简无比,你又说了这一番道理出来,显是对这九式剑法十分推崇。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结果当然是我赢!”
“这想法虽然有些无赖,但不得不说你很聪明!”李逸缓缓道,“十斤的剑不是很重,但那人每每出招挽出剑花,要做到迷乱人眼,必然要舞得密不透风。而你只用九剑,便比对手少用了一分力气。而且动静之间必有破绽,动得越多,破绽越多。‘九剑’虽只是剑法中最基本的劈、点、撩、刺等路数,但若是练到精深之处,静时不动如山,动时迅如惊雷。一剑出,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你也练过这‘九剑’吗?”楚钰听得心驰神往,问道,“你练到这种境界额吗?这‘九剑’是谁教你的?”
“自然是我的师尊教我的!”李逸叹道,“我还远远不到那等境界,不过这江湖上练到这等境界的宗师也还是有的!”
“我什么时候能练到这等境界啊!”楚钰一脸的憧憬。不过他也明白,那离他实在是遥远了些,一阵失望后又问李逸道:“我们要去哪儿?”
“蜀中,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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