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寨的演武场已经聚满了人,除了石家寨的兄弟以外,还有不少赵庄的乡亲,谁也不知道石小南召集大家来到底有什么事情,演武场一阵阵的喧闹,人们纷纷的向演武场中间看去,每个人都惊呆了,演武场中间站着两个人,*着上身,被五花大绑,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绑着的竟然是石家寨的大当家石小南,另一个是李平安,北风寒冷萧瑟,如同刀子般刺骨,两个人浑身发抖,但脸色很平静的看着所有人。
冯胜看了两个人一眼,走到了中间,用眼睛环视了一周,清了清嗓子,下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冯胜,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每个人的表情不一,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
冯胜咳嗽了一声,大声说:“我石家寨以黑云寨起家,斗土匪恶霸乡绅土豪,助红军,投国军,于乱世之中屹立不倒,遂成一家,及至抗战,倭寇横行于中华,占我国土,屠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民不得安居乐业,吾辈虽为草莽,亦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古训,日寇横行,生灵涂炭,我黑云寨头领张天龙,宁做中华断头鬼,不当倭奴膝下人,乃誓师黑云寨,誓言曰:“誓杀日寇,保我中华,血不流干,死不休战!”与日寇战于富金山下,血染疆场,不能得胜,后退守黑云寨,欲保存实力,寻机报仇,无奈无名镇一战,精锐尽死于日寇之手,寨主张天龙含恨归西,石小南乃张天龙义子,重整旗鼓改名石家寨,然石家寨匪气难除,人心浮动,外不可驱逐日寇,内不足安定人心,赵庄一战,百余精锐尽死于日寇之手,许柱牺牲,赵庄被屠,百姓有家难归,有地难种,父母妻子阴阳两隔,致使日寇日寇横行无度,国有国法,寨有寨规,寨主不可免,今依照寨规,责寨主石小南军棍一百。
李平安,为河间村人氏,河间村被日寇所屠,数百村民惨死,李平安与日寇血战,杀四人,身负重伤,为石家寨所救,然日寇未除,大仇未报,听信奸细之言,使兄弟生疑,按寨规责五十军棍。
冯胜说完,冷冷的扫了人群一眼,人们呆呆的看着冯胜,连大气也不敢喘,“准备!”
石小南李平安两个人跪在了地上,四个壮汉手持碗口粗的木棍走到了他们的身后。
“行刑!”
四名壮汉抡起木棍打向了两个人的*的脊背,木棍敲击身体发出了砰砰的声音,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堂堂的石家寨寨主的石小南竟然会当众受刑,不少人已经低下了头,很多人捂住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紧咬嘴唇的李平安松了一口气,扑通的栽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后背已经满是鲜血。
“李平安刑毕!”冯胜的声音依然很冷冰,似乎只是在说一句话一样,两个行刑的壮汉把李平安拖了下去。
石小南的面部肌肉紧绷,豆粒大的汗珠滚落,“六十九,七十,七十一”石小南咬着嘴唇,默默地数着,木棍已经被鲜血染红,背后皮肉外翻,已经是血肉模糊,每一棍下去,必然带下一块血肉,地上已经满是鲜血,还有些许的碎肉,所有人都脸色惨白,没有人再出声,突然,石小南扑通一声栽倒,昏死了过去。
“石寨主!”周围人一片惊呼。
“多少杖?”冯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问。
“八十杖!”一个壮汉说。
“继续行刑!”冯胜的眼角抽动,但依然下了命令。
“别打了,冯大哥,别打了!”“是呀,别打了,要出人命!”人群中一阵惊叫,纷纷求情,不少人眼泪已经流了出来,说实话,石小南的人品所有人都知道,本来那些事情也只是将信将疑,如今,石小南受刑,所有人的心如同刀割一般,暗暗恨自己,为什么会信那些鬼话,不少人狠狠地看着四周,想要找出谣言的元凶,目光凶残,恨不得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继续行刑!”冯胜似乎并没有听见,下了命令。
“棍棒再次打在了石小南的背上,仿佛打在了其他人的心中一样,每个人都攥紧了拳头,默默地数着“八一,八二,八三,九七,九八九九、一百”棍棒停住了,冯胜大叫一声:“一百棍,行刑完毕!”
“石寨主!”人群中一声大叫,人们一拥而上,纷纷的上来,七手八脚的把石小南抬进了屋子,贺勇已经给李平安上完了药,看石小南被抬了进来,趴放在了床上,眉头为微微一皱,看了看石小南的伤口,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石寨主不会有事吧,一定要救他呀!”
“他没事。”贺勇冷冷的说,不由分说的把人们拦了出去。贺勇叹了口气,小心的上着要,嘴上默默地念叨着:“这是何苦呢?”
突然门开了,一个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默默地带上了门,贺勇回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你怎么来了?”
“寨主受伤了,我来看看他。”来的人是马春花,“把药给我。”马春花说着从贺勇手里抢过了药膏,“你要干什么?”贺勇脸色惨白,有些生气的说。
“我给小南哥上药,不用你管。”马春花的声音很冷,眼睛看着已经昏迷的石小南。
贺勇狠狠地瞪了马春花一眼,马春花突然笑着说:“咱们都一样,让我来吧,我觉得我还不至于笨到把人治死。”
贺勇一愣,苦笑了一声,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随便,不过这一百下打的不轻,你要小心。”说着走到了李平安身边,检查着伤口,眼睛却有意无意的向马春花看去,好像很不放心一般。
一阵剧痛让石小南醒了过来:“别动。”一声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石小南勉强的抬头一看,心里不禁一甜,感激的看着正在小心上药的马春花:“谢谢你。”石小南发自内心的说。
马春花笑着说:“没关系。”门开了,冯胜,黄有才,石小凤走了进来,马春花看了冯胜一眼,突然发怒了:“冯胜,你到底安得什么心,你说,你说呀!”马春花狠狠地瞪着冯胜,眼睛里闪出泪花,冯胜愣住了,他的心里何尝不难承受,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看着马春花责备的目光,冯胜的头深深的低了下来。
“你们都是兄弟,小南哥又是你大哥,有什么不能说清楚地,非要下这样的毒手?打死了我小南哥,难道你要当寨主不成?”马春花怒火中烧。
冯胜一愣,顿时脸色惨白,迎上了马春花锋利的目光,冯胜的心里忽然感觉到了很不舒服,马春花的目光仿佛可以刺透人的心灵一般冯胜在她的面前,仿佛赤身裸体一般,毫无半点隐私可言,冯胜甚至不敢再接触她的目光,又一次低下了头。
“妹妹,你先出去吧,别这么说,先出去吧。”小凤轻轻的拍着马春花的肩膀,却已经看出了冯胜的心思,心里也是猛然一震,一种奇怪的念头涌向心间,但还是打了个圆场,马春花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冯胜一眼,转头出去了。
夜里,累了一天的冯胜洗漱了一下,坐在床头,小凤也坐在了他的身边,显得心事重重。
“怎么了,小凤?”冯胜小声的问。
“怎样做值得吗?”小凤沉默了一会,说“什么?”冯胜有些不理解了?
“我是说今天得到事情值得吗?以你的智慧,为什么不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场危机?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办法?”
小凤的眼神锋利的看着冯胜,这样的眼神冯胜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是一种透骨的冰冷的眼神。
冯胜的心里一酸,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我想说,办法有很多种,但是,这是最好的办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哥打的皮开肉绽吗?”小凤毫不留情的问。
冯胜痛苦的长出一口气,说:“咱们之中有内鬼,这是咱们心里清楚的,可是为什么内鬼说了这么一个空穴来风故事就把山寨搞得人心惶惶,那是因为咱们人缺少一股决心,甚至咱们人分不清真正的对手到底是谁?就会互相怀疑,互相猜忌,现在不会了,因为这件事,所有人确信石大哥是一个言出必行,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汉子,石家寨是一个赏罚分明的抗战武装,我敢说,现在所有人都已经在心里认同石家寨,甚至开始痛恨这个内鬼,咱们现在是空前的团结,一旦有人说出什么谣言,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内鬼就会自己暴露出来,如果仅仅是说一套空话,只会欲盖弥彰,内鬼一定会借此机会大做文章,咱们人会从将信将疑变成完全确信,到那个时候,不但石大哥的威信受损,就连石家寨的威信也会受损。这么做我也无可奈何。”
小凤沉默了,许久她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当石家寨的寨主?”
冯胜几乎没有想,轻轻地说:“没错,正是。”
小凤愣住了,她想到了无数的答案,想到了无数的表情,想到了无数耳朵应对方法,可是,被冯胜这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呆呆的看着的他。
“小凤,咱们生活了怎么多年,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所以我不想骗你,也没必要骗你,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冯胜笑了笑的很轻松,却看见石小凤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冯胜接着说:“可是我放弃了,我是有野心的,但不是一个自不量力的人,就好像张寨主临终前说的那样,我们各有各的长处,也各有各的缺点,或许有很多人可以独当一面,但石家寨真正的力量是合力,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鬼子打不过咱们,那么会怎么做?”
“你是说自相残杀?”石小凤问“对,他们想要分化瓦解咱们,先是黄有才,再是李平安,他们在让咱们互相猜忌,互相怀疑,就像石大哥怀疑黄有才,就像李平安怀疑石大哥一般,我也看出来了,咱们是经不起这样的怀疑和猜忌。”
“为什么?咱们的兄弟可是过命的交情。”石小凤有些不高兴了。
冯胜摇了摇头,“我养伤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想不出来,我感觉咱们面临的敌人不止一个,我害怕他们还会再想出什么恶毒的招数,害怕咱们自乱阵脚。”
石小凤沉默了,忽然她说:“你骗我。你根本没有当寨主的想法。”
冯胜笑了,笑的很释然:“你看出来了,不错,可是你还是怀疑了我,如果我说我不想当寨主,你会相信吗?还是会再问很多问题,直到完全信任?”
小凤愣住了,也许冯胜说的是真的,如果冯胜否认,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
“如果我否认,咱们还可以像往常一样吗?石家寨里没有比咱们俩更亲密的关系,任然会被人的一句话挑拨,何况其他人。”冯胜轻轻地说。
“马姑娘只是随口一说,我那时也是着急吗?”小凤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随口一说?”冯胜说:“她看我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舒服,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也许咱们都没有真正了解这个女孩。”想到了马春花的眼神,冯胜的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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