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我在洛阳,但是没有亲友,一个都没有,所以更没有冰心,也没有玉壶,更不会有人相问了。
与我相依为命的只有那天边冉冉升起的朝阳。
八/九点钟的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那一丝一缕的暖意透过破旧的棉衣不断的钻进来,依附在身体的表面,让我感受到这世界也并不全是寒冷如冰的。
我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把晒得有些发烫的身体翻了个转,背对着阳光。
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对这句话我的理解是越来越深刻了。
这大清早的,你说我早饭也不吃,好不容易睡个囫囵觉,我图个啥呀。
正在我准备安安稳稳睡个回笼觉,心里那今天打算去哪里找吃的念头马上就要全部消散,进入梦乡的时候,门口突然起了一阵喧闹。
“大哥,这小子就住在这里。”
“呯呯呯……”一阵敲门声。
我最恼怒别人在我休息的时候打搅我,须知人生在世,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吃饭睡觉,既然饭不能吃个囫囵饱,如果再连觉也不能睡个安稳,人活着还有个什么劲。
我胡乱找了块破布,把头一蒙,传来的声音好像变小了,勉强能让我进入梦乡。
谁知道来人并不打算让我安静,好像知道我在里面似的。
“呯呯呯……”敲门的声音响得越发的厉害了,好像我再不出声,就要把我那破门给拆下来一般。
“谁呀?”
来人显然对我这懒洋洋的声音非常的不满意,非但没有停下敲门的动作,反而敲得越发的起劲了,同时还响起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小子,快开门。”
我虽然并不情愿爬起来,但也没有办法可想,只好起来,把门打开。
门外早已经站了五条吃饱喝足的闲汉,一字排开。
一个头戴武士巾,腰间斜跨一把长刀的汉子不可置信的问:“老五,你说的就是这小孩子?”
一个打着赤膊的壮汉乜了我一眼,满身的腱子肉不停的跳动,夸张的说:“老五,不是吧,你连个小孩都打不过?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个眼角带青的矮子涨红了脸,仿佛也觉得给我揍是件很丢脸的事,但又很是咽不下心中的怨气,恨恨的说:“大哥,二哥,就是这小子!”
听得矮子亲口承认,众人顿时一阵哄笑。
也确实,他们怎么也不能相信,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怎么能把一个壮年的男子给揍得趴在地上起不来,更重要的是这孩子还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浪孩。
要知道矮子的身子虽然并不如何厉害,但在这城北一带那也是叫得上号的,对付三五个汉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感受到了众人嘲讽的意味,矮子恨意更盛,几乎在嘶吼:“小子,我大哥来了,你死定了!”
面对他的吼吓,我并不以为然,只是淡淡的一笑。
对于这样凶狠的言语,在我十五年的生命里面也不知道面对了多少,倘若三言两语便能让我倒下,那我如何能够自己一个人从五岁就开始摸爬滚打的长大。
武士巾看到我的淡然,不由对矮子的话信了几分,但还是带着几分不解,问:“小子,你真的能打我五弟?”
我淡然一笑,说:“第一,我不叫小子,第二,能与不能,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武士巾感受到了我挑衅的意味,向旁边一个三角眼努了努嘴,说:“老四,去掂掂这小子的斤两。”
三角眼嘿嘿一笑,不以为然的走了过来,哈哈笑道:“小子,乖乖束手就擒,丽春院的小桃红还等着哥哥我回去蹬铵上马呢!”
我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三角眼越走越近,见我叹气,更是嚣张,说:“小子,不用叹气,遇到哥哥我,只能怪你运气不好。”话未说完,已经走到跟前,双手成环,熊抱而来。
我微微后撤一步,又叹了口气,回答道:“我只是在叹那小桃红的一点红唇今晚为要被他人而尝,一双玉臂今晚要为他人而枕了。”
远处的众闲汉只听见我们打口水仗,却未瞧清楚我们如何交手,只见三角眼一双熊臂已经将我环抱,下一步便待抱实后摔,谁知倒下的却是三角眼。
看着倒在地上,抱着双手痛呼的三角眼,武士巾终于对矮子的话不再怀疑,变色吼道:“老二,老三,干掉他!”
那赤膊大汉和另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依言快步上前,成合击之势,将我围在了中间。
两人并不言语,近身便攻了起来。
好是一翻狂风暴雨般的拳来脚往。
这两人似乎还合练过合击之术,这联手的配合点滴不漏,几似不留一丝活路。
好在我并不是站着不动的木桩,腾挪闪躲间,总是在间不容发的瞬间避开了两人的攻击,还顺带还了个三拳两脚。
当然这三拳两脚并不如两人的联手攻击般风生水起,反而悄无声音的。
但打完这三拳两脚,我便不再理会那倒在地上鬼哭狼嚎般的两人,而是矮身顺势一滚,避开了偷偷阴上来偷袭的武士巾。
避开了那闪着寒光的长刀,我再一滚,一脚踢在那刀背上,闪身而起。
武巾士长刀再展,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并不给我喘息的空隙。
我手无寸铁,面对这杀人的利器,形势并不乐观,更何况这武士巾身为带头大哥,身手极为了得,比起刚才两人的合击之术,也是高出一大截。
我只能被动的防守,长刀有六尺长,攻击的范围极大,我虽然并不惧怕拳脚攻击,但这长刀的利刃却不是我这肉身可以承受的。
一味的退避防守,渐渐的我已经退开了三丈有余的距离。
武士巾见自己攻势如潮,而被*得不断的狼狈后退,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刚才看着自己的兄弟莫名其妙的倒下了三个,还以为遇见了多了不起的高手,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毕竟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孩,就算再厉害,今天也少不得要拿来祭刀,为明天的行动练练手了。
武士巾顿时信心倍增,长刀带起一片白光,在渐渐猛烈的的阳光下格外的刺目,攻势更盛。
所谓骄兵必败,人任何时候都不能够骄傲,一旦骄傲就会忽略很多足以造成致命的失误。
攻势如潮的武士巾只是一味的进击,不断的劈砍削挂,完全没有留意到不断后退的我,其实只是在做迂回的后退。
我后退,只因为我不能空手接下那呼啸的利刃。
空手是我的短处,而长刀便是武士巾的长处,以己之短击敌之处,不是我的做风。
我需要把这种劣势转变过来,就只能迂回的后退,寻找一个改变的机会。
这机会就是墙角的那一块石头。
终于退到了墙角,假装一个趔趄,身子往后斜斜的倒下,堪堪避开扫过的长刀,一块石头已经顺着我左脚的起势,飞射而去。
看着差点摔倒成为刀下鬼的我,武士巾心头狂喜,就待下一步攻势以竟全功,不料奇变陡生,一块石头生生的击碎了他的迷梦。
武士巾只觉手腕一阵巨痛,握刀的手一颤,长刀几乎坠地,然后一个略显秀气的拳头便已经重重的击在他双眼之间。
那拳头是如此的秀气,但力量却是如此的可怕,武士巾痛得眼泪都夹杂在血泪里面一起流了下来。
我虽然不喜欢打架,尤其不喜欢揍人,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角色,否则十几年如何能够一个人在这黑帮林立的洛阳贫民窟立足。
我把武士巾狠狠的揍了一顿,如果不是因为还没有吃饭,我应该还可以揍得更狠一些,但没有办法,日已上三杆,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谁还有闲心思跟他们干架,找吃的才是正理。
我气定神闲的吆喝矮子把他兄弟身上的钱袋子给我搜出来,但凡有点值钱的东西都给我留下。
矮子虽然并不愿意听我吩咐,但又惧怕我的拳头,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照着我的话做,留下一堆钱物之后,灰溜溜的扶着众兄弟走了。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很多时候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资格吃肉喝酒。
平白的得到很多的钱财,我自然非常的乐意,但没办法的是我这人非常的懒,但凡有一口饭吃,都不大愿意动手。
已经很久没有来过醉香楼了,连伙计都已经不认识我了,但没有关系,只要他们认识钱就行了。
有钱就有资格进最好的包厢,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甚至叫最好的姑娘,可惜我并不好这一口。
所以我只是进了天字第一号包厢,点了一堆的菜,要了点小酒,自娱自乐。
把别人打得趴在地上,还把别人的钱拿来吃肉喝酒,肯定会有麻烦的,只是我没想到麻烦会来得这么快。
肉刚吃得七成饱,酒还没有喝上几口,突然就有人很粗鲁的走进了那号称天字第一号的包厢。
这醉香楼真越来越不行了。
我刚想拍桌子骂娘,看到进来的是个五大三粗披胄带甲的武将,背后还跟着两个全副披挂的护卫,更有两个手持长刀的士兵守在了门口,顿时满腔的怒意变成了呵呵一笑。
然而那武将并不领情,只是虎目一瞪,问:“把北城五虎兄弟打伤的人是你?”
老实说我并不曾想到这五个闲汉竟然有这么大的背景,否则打死也是不敢招惹他们的,但既然已经惹下了事,也没有后退的理由,只得小心的回答:“回将军的话,草民一时失手,打伤了尊属下……”
那武将不屑的嗤鼻:“他们不是本将军属下!”
我迟疑:“那……”
那武将傲慢的道:“他们的死活与本将军无关,但你打伤他们,却坏了本将军的一桩好事!”
我心下一惊,惶恐道:“将军恕罪……”
那武将并不理会我的说辞,只是盯着我,说:“既然他们做不了了,那就只有你来做了!”
我内心虽然并无多少的波澜,但却表现得更加的惶恐,道:“只怕草民力不不逮……”
那武将无所谓的说:“行不行,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一个人说了才算!”
我有些好奇了起来,问:“却不知何人说了才算?”
那武将淡淡的一笑,道:“你很快就会见到他的。现在本将军只问你,可有虎胆?”
“却不知道将军需要何等的虎胆?”
那武将虎目圆睁,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敢轼王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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