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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川正在看书,见纳木安一脸喜悦忙问:“遇上甚么事了?让你如此兴奋?快抖出来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乐上一番。”纳木安忙道:“石师兄,在街上撞见了我师父。”听说云清到了,石大川吃愣了一下后,问了句:“小师叔也到了济南?”忙扔下书跳了起来。“那你师父人呢?”人已窜出厢房,东张西望中乱呼:“小师叔。小师叔”正在下面吃面条的马啸天闻得石大川的声音不禁一愣,忙抬头往上一看果然是师父,忙搁下碗筷欢叫一声:“师父。”人已纵身上了二楼走廊跪在地上。石大川见到马啸天更是兴奋不已,急忙伸手扶起一同回房坐下,先介绍与纳木安认识,然后问:“何时来的济南?你白眉师伯人呢?你们住在哪里?”马啸天抹了一把喜悦的泪水说:“徒儿昨夜刚到,一连询问了好几家客栈,不想却在这里撞见了师父,真是高兴。师父,那夜激战,白眉师伯击退辽东五怪,因惦记他家少主安危,送我下山后就寻他去了。可我却撞上一件怪事,天亮遇上中原七魔的一些劣徒,不但说师父和他均已脱险,还说他们的七位师父叔伯都已拜在锦衣公子门下,已改七魔为七豪。嘿!这种屁话徒儿自然不会相信。可来济南这一路上,江湖人物都在议论锦衣公子和中原七魔,说得神乎其乎,有鼻子有眼,怕这事是真的了。更奇的是,有人还在传说那锦衣公子吃了熊心豹子胆,闯回皇宫也就算了。可他不但偷了神宗皇帝的龙袍送给了西域三杰,还偷了皇帝的爱妃做老婆。惊得那皇帝小儿几天都没安宁,你说奇不奇?”石大川点头笑道:“是奇了点,但这传说十有**是真的。”谁料马啸天接着又说:“师父,还有比这更奇更怪的事情呢。我前几日巧遇了祖师爷和师娘了。”石大川忽然听得妻子尚活人世,真是如同做梦一般。激动之时涌出热泪。“甚么,你师娘还活着?啸天,快往下说。快往下说。”他紧紧握往徒弟的手说不出话来。“回白岳路上巧遇了锦衣公子的两个妹子,说是到秀川镇找锦衣公子和白眉师伯。对了,师娘的伤势较重,但经祖师爷一番治疗,现在已基本无事,徒儿想着师父你老人家。就先下了山,但按行程,祖师爷和师娘这两天就会来到济南。对了师父,昨夜在客栈里,我遇上海盐帮的几个兄弟,说他们在海上撞见过大师兄,说他似乎过得还不错。”
徒儿带来了这么多好消息,这让石大川乐不彼此。悬挂在心上的几件大事也总算是可以放了下来。大家又围绕着锦衣公子闲聊了一会后,马啸天忽然想到自己总不能一辈子避着锦衣公子不见吧,但见了就要论师承。说辈分,叫称呼,可这一声“小祖师爷”又怎么叫得出口,那也只能向师父讨教一下。“师父,你给徒儿指条明道,如往后遇上了那锦衣公子。我该称呼他为小师弟?小师叔?还是小祖师爷呢?”徒儿心里的疙瘩也是师父心里的疙瘩,石大川顿时被问住了,还是纳木安伶俐,鬼精灵地说∶“称他小师兄,他吃亏,祖师爷也不干。称他小师爷,你吃亏,还害了你师父小一辈。依我看,明白不如装糊涂,就当甚么也不知道,见面就叫他大侠,大家彼此不吃亏。石师兄,你说是吗?”话音刚落,只听得外面有人笑道:“不妥不妥。”随着云姑师太与师妹云清艳尼扶着石夫人便走了进来。“大川。”“夫人。”石大川夫妇欢叫一声,若无旁人地抱在一起便是泣声痛哭,泪流满面。云姑师姐妹彼此望了一眼,忙一人一个地将马啸天和纳木安牵出客房来到楼下,拣了张干净桌子坐下,举手唤来掌柜取出绽十两银子扔在桌上。“来桌下酒好菜,两坛好酒。再要两间上房,明天一并结帐。”掌柜点头一笑,收起银子走了。“你这徒儿。”云清艳尼拍拍纳木安的脑袋说:“你就是人小鬼大,辈分之尊能胡来吗?如你刚才那些小聪明让你祖师爷听了去,就是师父也保不了你的小命,往后万万注意,不可胡说。对了,你已多年没回家看看了,师父明日便陪你回家一次,探望你的父母兄弟。”纳木安自然高兴,忙取了一把筷子,伙计也送来了酒菜,便分筷吃喝。马啸天喝着酒说:“自离了白岳至今,这酒还是第一回喝得如此开怀。”
到了次日,纳木安随师父云清备了一些礼物离了济南城,取道出关,赶往图伦城。这纳木安是图伦城城主尼堪外兰与大福晋格赖氏所生的二儿子,胆大聪明,既有见识又有智谋,深得尼堪外兰宠爱,也是图伦城城主的继任者。
不日,这师徒俩出关踏上了大草原,所见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却说关内此时冰雪溶化,大地苏醒,柳枝苞芽,随风飘摇,青山绿水,桃花齐艳。而长白山上却白雪封顶,支脉绵绵,丘陵绿荫覆盖,飞禽走兽出没于山谷。但松花江两岸却草绿花艳,蜂飞蝶舞,牛羊如云,牧曲悠扬,好一派和谐景象。在明媚阳光下有几只野鸭在松花江一条支流浅滩上嬉水,一群小鸟吱吱喳喳地从远处飞来,落在江边大树上飞来飞去捕捉小虫。
“快瞧,师父,前面那座便是图伦城。”纳木安指着远处草原上的一座城池欢叫了一声,便策马奔蹄,云清艳尼摇头一笑,紧随在后,眨眼之间便驰入了图伦城。这图伦城原是苏克苏浒河部落的一座城池,街市繁荣,人人勤务,过往客商路经此城打尖歇脚,做些买卖。但不幸的是,自觉昌安做了建州卫都督,其子塔克世自持兵马强壮彪悍,常欺凌附近城池掠夺牛羊。一日会同礼敦巴图鲁兄弟无缘无故血洗并占了图伦城,恨得尼堪外兰咬牙切齿。暗地托人送纳木安入关,拜在艳尼云清门下学艺,自己操练兵马,打造兵器,总想一雪此仇。“老爷。少城主回来了。少城主回来了。”听得贡兰的欢叫声,尼堪外兰忙高兴地跑出府来,见儿子与云清艳尼到了面前,便说:“一路辛苦了,快下马进府,喝杯热奶茶。”云清艳尼与纳木安跳下马来,候在一旁的下人忙接过缰绳。入府坐下歇息,喝上热乎乎的奶茶。还问了儿子功夫学得怎样,纳木安便道:“师父肯教,儿子肯学,苦练三伏,终习得一身好功夫,艺成之后回来,必取塔克世狗命。”说笑之中到了傍晚,佳肴上桌。美酒畅饮,一连吃喝了三日后,尼堪外兰便请云清艳尼上午督导纳木安习武。下午教他习文,晚上还要诵经,只盼儿子早日成器,文武兼备,接了城主之位征战各部落,灭了建州卫。
这段日子。纳木安被师父管得整日挤不出一丁点可玩耍的时间,这心里实在烦躁。好在师父昨日有急事回归,父亲又带兵外去征战其他部落,家里再无可管之人,便趁机扔了书本棍棒,象只出笼小鸟,带着贴身侍女贡兰偷溜出城,捕捉彩蝶,舒畅玩耍。到了支流北岸花香野草之中,他正全神贯注地趴在花草丛中翘着屁股,乌黑的大眼万分用神,眨也不眨地看着两只彩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落在花卉之上拍翅采取花粉。忽然,身后响起一声甜甜的叫唤:“纳木安。”惊得两只彩蝶展翅一飞,眨眼消逝在了花草之中。“瞧,又让你惊走了两只彩蝶。”纳木安厥着小嘴很不高兴地回头望了眼侍女贡兰,起身用手拍去身上草叶,东张西望地继续寻觅彩蝶踪影。这时,远处响起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纳木安翘首一望,见远处尘土飞扬,大股兵马朝自己这边疾来,便高兴地跳了起来,展开双臂叫道:“那必是我爹的得胜之军回城喽。”贡兰连忙付应了一句:“也许吧。”待这支队伍跑到了近处,见果然是图伦城兵马,纳木安忙迎上去拦住兵马,左瞧右看不见父亲,忙问大哥阿扎布。“父亲呢?”阿扎布受伤伏在马背上,用手指指后面说:“我们得胜归来,不想半路遇上一支伏兵,父亲断后……”他话没说完便滚入马下晕了过去。纳木安多少听出了一些甚么,便劈手从士兵手上夺过一杆长枪跃上阿扎布的战马,吩咐贡兰一声:“快扶我大哥回城疗伤。”然后调转马头举枪一挥叫道:“有种的,随我杀回去救城主。”便双腿一夹疾了出去。“杀呀。”众兵将呐喊一声追随纳木安而去,只留下十几个重病号与贡兰一起抬着阿扎布回到城里,包扎伤口。贡兰问了一些兵丁才知,尼堪外兰在回城的半道上遭几百勇士伏击,这真是爱新觉罗就是牛,亲家跟着也沾光,管你对手是哪位,抢你财宝又如何。
这半道偷袭图伦军的伏兵是建州区域一健将,姓王名杲,便是努尔哈赤的外公。这王杲近期刚收服五岭以东的大片地方,深被觉昌安所器重,常常三天一小宴,七天一大宴地在府中款待他。今日得探马来报,得知尼堪外兰在外夺得不少珍宝,几千牛羊,将取道这里回图伦城,忙亲带五百如狼似虎的勇士在此伏击,果然得手。他正杀得性起,眼看就要杀了尼堪外兰,忽然有一骑赶到,马上少年长枪一舞,东劈西挑地杀到尼堪外兰身边。身负重伤的尼堪外兰见儿子杀到,顿时精神一振,举起大刀叫道:“兄弟们,少城主带着援军到了,杀呀。”便和随后赶到的图伦兵奋勇朝王杲所部掩杀过去。王杲不服输,刚想调兵拒敌,却让纳木安一番冲杀乱了阵脚,又见图伦兵人人忠勇,个个争先,这才感到大势已去,慌忙扔下数百兵马往建州卫逃去。纳木安也不追赶,护着父亲回到图伦城,全城军民无不欢欣鼓舞,杀牛宰羊喜庆胜利,一连闹了十来天。尼堪外兰听取纳木安的建议,将掠来的牛羊全部分给图伦城军民,又安功劳大小分别对图伦将士进行奖赏,乐得军民举城欢腾,又连续庆祝了好多日。
再说王杲吃了败仗逃回建州卫。觉得再无颜面见人,便在家里一躲就是半月。因觉昌安邀请不去又怕不好,这才带上儿子阿太一同进府,以转移别人目光。这阿太一十八岁,正当而立之年,生得眉清目秀。长得魁武英俊,觉昌安见了这心就欢,有心要将自己的大孙女许配给他,就问王杲意思怎样。王杲哪有不乐意之理,当即应允,数天后便操办起喜事来,建州卫四周各部趁机把结,送上贺礼前来贺喜。均夸新娘长得美似天仙,新郎更是一表人材,乐得觉昌安当即封阿太到古埒城做章京,喜得新郎新娘连忙磕谢祖父的恩赐。大婚完后,阿太便带着新娘浩浩荡荡地到了古埒城,也就走马上任。可王杲原本就是飞扬拨扈之人,自与觉昌安结上了亲家,儿子阿太当上了古埒城章京。自己又新得大明朝赏封,做了建州右卫都督指挥使,这下更不得了了。全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就是和觉昌安说话时的声音也大了许多。觉昌安这才看清了王杲为人,悔恨自己做了错事,不该赏识并与这等小人喜结亲家,懊恼之时便将建州卫都督之职传给了四儿子塔克世,自己告老在家。从此不问公事。
而此时的努尔哈赤已和石兰结婚,起兵之事经数年准备,兵马逐渐见壮,羽毛逐渐见丰,只是满着天下人等待起兵的良机。照范秀才指点,努尔哈赤在抚顺一山腰安营扎寨,招兵卖马,传授武艺,一年多来却未曾被人发现。平时无事,努尔哈赤一班人就打猎玩耍,比试武艺,或上驻扎在抚顺的大明朝总兵和衙门处游荡。除努尔哈赤外,余人均是汉人,时间一久,便与总兵,游击将军,及一些兵士混熟,如打上野味甚么的就送些过去,自然讨得总兵等人欢喜,有时也会偷偷送些兵器给努尔哈赤他们,全当是礼尚往来的回报。
一天中午,努尔哈赤,石兰,范秀才,三位师兄,赵海,刘二八人在大树下围桌而坐,喝酒闲聊。正在兴头上,忽有探马来报,说王杲近来常杀人放火,掠夺牛羊,欺凌弱小部落,吓得贝勒都不敢出门,害得百姓叫苦连天。努尔哈赤听了大怒,挥手打发了探马,气呼呼地说∶“这王杲身为建州右卫指挥使,本该体恤百姓,造福一方。可王杲偏偏不知好善,仗着手中二千雄兵四处杀人,八方掠财,再这么闹下去,我家父威信何在?那些弱小部落又怎么生存?我打算起兵去杀他,为民除害。你们说,这应该是出师有名,没违背师父的教诲吧。”大家齐声说“对”,只有范秀才摇头反对,还对努尔哈赤说:“王杲是你外公,你杀他,虽能讨得百姓欢心,各部落赞扬,又可吞并他的二千雄兵,增你实力,表面上确实是件一举三得的大好事,但实质并非如此。且不说杀外公有失伦理,就从长远利益来说,你也是过早暴露自己实力,显露锋芒,不但有百害无一益,还会遭到你父亲猜疑。总之,你起兵良机还未到来。不过你放心,照王杲这般无闹下去,就算你家父视而不见,民反也有可能,那怕百姓不反,大明朝也不会坐视不理。以我推断,近一两年内,你必能觅得起兵良机,一统满州各部落。”听了范秀才劝说,努尔哈赤这才打消杀王杲念头,继续喝酒。
谁料王杲人杀多了,胆也壮了,觉得掳掠不过瘾,竟然杀起大明的官兵来,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不日便遭大明朝的一支铁甲军奋冲掩杀,结果是被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王杲命大逃脱了性命,可每每逃到一处均有捉拿他的皇榜,榜上注明:“凡拿住王杲者赏银千两。”惊得他形如丧家犬东躲西藏了一阵后,最后被哈达万汗的王台抓住,将他乱刀砍了。王杲被杀的消息很快传到大明朝京城,神宗皇帝便一道圣旨下来,册封王台为威风八面龙虎将军,许多小部落也纷纷地投靠于他。时间一久,哈达万汗兵精粮足,势力也渐渐见大,得意忘形中便想到了雄居在建州卫的塔克世,开始暗作征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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