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庄不大,也就七八十户人家,住的均是天龙门的兄弟,由孟岳与九妹岳秀打理。庄的门楣上悬挂着两串大红灯笼,庄门左侧有家酒楼叫逍遥酒楼,右侧有家客栈叫天龙门客栈,左右还有十七八家店铺,这些都是小孟庄的产业。
小孟庄对面是座百十户人家的小镇叫孟家湾,一条挺直的大街将小镇分割为二,镇左是岳雷的,镇右是岳南的。也许小镇做的都是白天生意,故不少店面都已打烊,使小镇显得有些冷清。
镇与庄的西首还有一座大庄叫大孟庄,约有四五百户,路南归孟家老二孟东,路北归三姐孟芸。
“庄主回来啦。”在酒楼前给食客马匹喂料饮水的伙计见庄主回来忙招呼了一声,孟岳便说:“告诉二庄主,就说家里来了贵客,让她马上带十桌的下酒菜来家。”便入了庄百十步,在一座大院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到了马轿旁拍了拍轿门。“到家了,公子,剑媚。”
等了一会,既没见天啸俩出来,也没听见他俩应答,如意便打开了轿门,孟岳从庄丁手上取过灯笼往轿内一看,见剑媚侧卧在公子身上,俩人都已睡着了。“别弄醒他俩。”见妻子伸手要去推醒女儿,孟岳忙说了声,让庄丁提着灯笼,他双手将天啸和女儿一同搂出了轿,入了大院。马轿马匹自有庄丁牵走,德喜,山虎他们涌入院内,被孟家下人请进了大堂,自有丫环端上茶水。
孟岳从内厢房出来,朝妻子笑了句:“他俩睡得好是香甜。”便让下人取来了女儿红,透里香,米酒各十坛,再摆好桌椅,正好二庄主孟秀带着酒楼和客栈的十几个伙计双手提着竹盒送来了佳肴,加上厨房自己烧的菜,也摆了个满桌。“七哥。说是家里来了客,谁呀,是他们?”孟秀说着指了指德喜,吉祥,山虎,石为达他们。孟岳指指内厢房笑而不答,金凤乐呵呵地说:“九妺,是这些人的主子,我老孟家最大的贵客。”孟秀听了一愣,随即便闪身入内厢房去了。瞧瞧到底是甚么样的贵客。竟然能让七哥七嫂乐得如此合不拢嘴。
“来来。坐坐。谁也别客气。”孟岳招呼客人们入座。接着说:“到了老孟家,谁也别客气,你们的主子是我半个小师弟。爱喝甚么,你们自己斟啊。”山虎他们也不懂客气。有斟女儿红的,斟透里香的,也有斟米酒的,喝酒吃肉甚是痛快。只有德喜,吉祥,如意望着桌上的佳肴却不动筷,金凤见了不明白,便问:“你们三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吃呀?”不料吉祥说:“夫人。我们服侍主子服侍惯了。主子还没吃,做奴才的怎么能先吃呢。”这话让山虎,石为达他们听了顿觉惭愧,慌忙都放下了手中碗筷,显得非常尴尬。
也好在这时。孟秀牵着天啸和剑媚的手出来了,孟岳见了忙招呼四哥八弟上了主桌。天啸落座后,剑媚忙挨着他坐下,只怕这座让。孟岳夫妇,岳雷岳南,孟秀各坐一侧。如意见少主动上了筷子,这才伸手取了瓮透里香给德喜,吉祥斟酒。山虎见了这才招呼了兄弟们声:“吃了吃了。”便端起酒一口喝了。
席间,天啸和剑媚俩个甚是好玩,这手中筷子就没停过,始终在给对方夹菜或往嘴里送。岳秀见了心里一动,便说:“四哥,七哥,七嫂,八哥,我怎么越看越觉得我家剑媚与这小公子是这般的绝配。要不,我连夜去请娘过来,让娘来撮合撮合牵这红线,得把婚给订了。”孟雷笑了,斜身凑到妹子耳边,轻声地将在苏州城遇上天啸的经过说了下,岳秀听了点头乐道:“原来他就是娘说的那个啸儿呀。
这么说,也算是我的小师弟喽。嘿,既然这鸳鸯剑都有了主,那我还瞎操甚么心呢,想必公子长大后会懂这层意思,娶了我家剑媚。”金凤笑了刚要说话,忽然发现女儿眼泪汪汪地瞧着她爹,忙问:“剑媚,你这是怎么啦?快吿诉娘。”直到这时孟岳才知道女儿在抽泣,也问:“好端端的,你咋就哭了呢?”剑媚就抬手抺着眼泪说:“爹,娘,哥哥的爹没了,他娘和妹妹被恶人关在了冷宫里,那还不冻死呀。爹,娘,四伯,八叔,小姨,你们去把哥哥的娘和妹妹救出来吧。我求你们了。”岳秀象是听明白了点甚么,哄了一句:“不哭,剑媚,小姨明日便去救。”对岳雷说:“四哥,这公子也算是老孟家的半个弟子,没准还会是老孟家的女婿。那他的事,便是老孟家的事。
但皇宫不是个能随便乱闯的地方,得再叫上二哥三姐,那我们七家这二三十个高手,还能入宫一试。”孟雷点头说:“九妹这话说得极是。我看,这事赶早不赶晚,我这就去找二哥三姐。”言毕放下碗筷,起身便走。
饭后,天啸让已有**分醉的山虎,石为达他们先去睡觉。他自己和剑媚来到了堂前的大院里,取出了玄冷,剑媚用彩云,俩人就这么练剑,德喜仨就在一旁瞧着。
可奇怪的是,在舞剑中,不论是玄冷碰上了彩云,还是彩云碰上了玄冷,俩人都会觉得功力大増。合练了半个多时辰后,见德喜仨东倒西歪地有些撑不住了,天啸便让他们也去睡了,自己耐心地教剑媚习练移位点穴法。就这么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俩人又在嬉笑中顶着月色,在庄内玩起了飘逸步法,你追我逐的甚是欢快。玩累了,剑媚便将天啸带入自己的闺房,见两个丫环趴在桌上打瞌睡,也不去叫醒她俩,便上床和衣而睡。
太阳都到了头顶,天啸和剑媚才起床,吉祥,如意和两个丫环忙端来洗脸水,给小主子淑口洗脸。完后到了大堂,山虎见了便说:“少主,孟庄主他们兄弟姐妹带人去京城了,临走前留下话,让少主等他们回来再离开。”天啸清楚,老孟家的人去京城。那是去闯皇宫救自己的娘亲和妹子,便对山虎说:“尔等快吃饭,但不许喝酒。饭后备好马匹马轿,我们也去京城。”山虎听了当即愣道:“少主,孟庄主是让我们留着。即便是离开此地,那也是往南走,去找天波府的大军,而不是往北走。”天啸一听就火了,怒道:“你这奴才,南走有我娘吗。有我妹吗?我娘我妹陷在宫里。我想起便想哭。不去搭救便是不孝子。
哼,”他拔出玄冷指着山虎说:“你休要拦我,不然我杀了你。”气愤中饭也不吃了,朝徳喜叫道:“快。牵马套马轿。”德喜去了,他又怒气未消地对山虎说:“你自己往南去吧。从今日起,我不要你了,你休要跟着我。”便跑出了大堂。吉祥和如意怒视了山虎一眼,忙追主子去了。“哼,换了你是我奴才,我也不要。”剑媚跺脚说了句,也走了。
自成了天波府的军汉,山虎还是头回见少主发怒的模样。惊骇中傻呆了一阵后,才猛然醒悟了过来,见钱福这班兄弟都望着自己,这气顿时不打一处来。“娘的,你们这些人连奴才也不会做呀。主子去涉险。你们却还呆在这做啥,都他娘的走啊。”
言毕取了自己的大刀驮在身上,冲出了大堂,跑出院子一看,见少主他们刚离庄,忙从一庄丁手上夺过一根缰绳,上马双腿一夹,反手拍了下马屁股,大叫一声:“驾。”
为了少主安危,能尽快赶上老孟家的人,山虎,石为达要大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赶程。由他俩带四个兄弟在前开道,少主与剑媚齐肩并驭,吉祥,如意的马与放银子的马轿居中,钱福他们断后,日夜奔蹄。尽管是如此贪程地赶路,可过了应天,扬州,凤阳,徐州,兖州五城,还是没赶上老孟家的人。
济南有天龙门的一个分堂,趁打尖之机,天啸陪着剑媚去问了天龙门兄弟,才知二掌门一行昨日清晨已离了济南住京城去了。回到饭庄,天啸将打听到的事一说,山虎便道:“少主,那必是老孟家的人骑的都是宝马,故我们追不上。少主,照小的看,除了睡觉,这吃只能在马上自顾,幸许还能赶上。”天啸点头道:“既是这样,就结帐,带上吃喝路上用。”就这么,众人吃喝均在马鞍上,早晚贪程过了河间。
这日刚踏上保定地界,迎面就遇上了天鹰教的兄弟,只是那模样有些狼狈。“你怎么啦?香玉姐。”
天啸望见金香玉伏在马鞍上,双手抱着马脖子,看来伤得不轻,忙策马过去问了声。金香玉抬头看了眼天啸,侧脸贴在马脖子上,淡淡地一笑,说:“姐带东南堂的兄弟入京闯皇宫去救你娘亲,不料宫内早有准备,让狗日的打了个伏击。对不起,啸弟,宫内高手太多太强,姐带人试了七八回,伤了二三十个兄弟,也没法救你娘亲和妹子,只能逃了出来。幸好,我们路上巧遇上了老孟家的人,挡住了追赶的大内高手,姐才有命逃到了这里。”这话让天啸很是感激,原想多说些话,但想到老孟家的人还在前面拚杀,就说了句:“香玉姐,快带你的兄弟离开这,我去接应老孟家的人。”便朝山虎,石为达他们一挥手,带人便走。
催马急赶了二十多里地后,终于到了打杀的地方。天啸放眼一看,大内高手在人数上占优,约有五十来个,但多半都有伤在身,其中不少他还认识。老孟家的人虽少了些,但不在劣势上,也就是旗鼓相当吧。“清风子。”他大叫了声,说:“还认识我小皇子朱天啸吗?我也知道,你们是食君奉禄,替君分忧。
不过,这是我和翊钧的家事,与你们无关。再说了,在宫里时,我对你们不薄。好了,别再打了,你们回吧。”清风子听了有些犹豫,可有个老头却叫道:“兄弟们,这朱天啸是没毛的凤凰,逮他回去便是大功一件。”天啸听了怒吼一声:“雷阵子,当初若非我替你说情,你早成了刀下鬼,没想你还真是个忘恩负义之人。”言毕,与剑媚下马,拔出玄冷与彩云,脚走飘逸步法便朝雷阵子闪了过去,速度奇快,两边的人瞧了都傻住了,这招也不出了,直把眼睛盯住这对金童玉女。可那雷阵子毕竟有五十年的功力,也没把这对娃娃放在眼里,心想自己这双掌一出,还不将这对娃娃打飞出去。可事非如此,当他双掌的十成功力一出,这才看清对手使的是玄冷与彩云。
他这心头一震之时,已见玄冷与彩云各划了半道圆弧后,碰在一处鸳鸯齐出打了过来,竟穿透掌力打出的热浪“噗嗤”一声刺进了腹部。随即,腹中的五肠六肺让玄冷与彩云搅得寸寸断裂,这雷阵子痛嚎了几声倒地身亡。而山虎与石为达他们虽不是甚么高手,但人却有三十个,在呐喊声中往两处一包抄,大内高手还真有些怕,只忧让人包了饺子回不了京城复命,惊慌中不知是谁叫了声:“扯帆走喽。”众人听了谁还会犹豫,只怕那对金童玉女朝自己疾来,纷纷虚晃一招之后撒腿就跑,眨眼便远去了。
谁也没想到这场拚杀会与这种方式结束,而玄冷与彩云这对鸳鸯奇剑无疑是取胜的关键,当天啸与剑媚到了孟家人面前后,谁都朝这对金童玉女竖起了大拇指。
孟东却说了声“好险”后,用右手从左肩上拔出了一枚三角镖来,用鼻子嗅了嗅,说:“那人果然是百毒魔王的五徒弟霍青。”孟芸听了脸色一变,忙出手点了二哥五处要穴,叫道:“七弟,快找个安静处,给二哥他运功逼毒,迟了恐有性命之忧。”老孟家的人谁都清楚百毒魔王的巨毒无比,特别是这三角镖上的毒更是厉害,在三个时辰内不将体内毒逼出,必死无疑,天啸听了便说:“孟三姐,回走四五里地有座独院,就上那吧。”便手一挥,众人纷纷上马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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