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都来不及吃饭,就奔荷花湾了,这半天不知道大水哥挖了多远的沟,而且肯定很累了。到了西边,大水又已经挖了一截。
见了花儿,大水说:“回来了?”
“嗯。”
“吃了吗?”
“还没有,先看看这边。”
“那快去吃吧,这儿的活你帮不上忙。”
又弯腰看着水面下的藕钻芽了,花儿觉得新鲜又高兴。看着大水哥光着膀子,褂子扔在一边,就又拾起衣服,乐呵呵地走了。
先是吃完了饭,洗刷完了,坐在一边,把买来的布头按花色、大小分类放好,大些的,可以用作鞋面料,小的就只能当补丁和铺衬了。
然后把今天买来的东西收好,就去河边把大水哥的褂子洗了,衣服破得都不成样子了,费了老大的劲,才洗好,向回走几步挂在树枝上晒着。
做完这些,想着狗奶泡子这几天已经成熟不少了,就拿着篮子去采摘。大水哥已经很累了,这次酿叫花酒就由她来完成吧,又不累。
收集了多半篮子的龙葵,清洗,捣碎,装坛,封口,又是跟上次一样,坛子里留出了发酵的空间。这些全完成了,费了多半天的功夫。只是坛子太重,她搬不动,只好等着大水哥回来后再搬。大水哥说过,他没有把握能把酒酿成,但是这些狗奶泡子放着烂掉也是烂掉,就酿着试试吧。
要是再去采摘蓖麻子和蝉蜕,需要又要转蛙儿岗一圈,时间来不及了,太阳已经西斜了,花儿只在近处摘了些马齿苑、灰灰菜、刺儿菜,在菜墩子上剁碎,放一边晒着,晒干了留到冬天作鸡饲料,又抓了些蜗牛,放锅里煮开,也砸碎了晒着。
做完这些,就到了做晚饭的时间了。花儿也有些累了,可是心里知道大水哥更累啊。
晚饭做好,大水哥回来了。花儿先让他把坛子搬到存放上一个坛子的地方,再回来吃饭。大水一看花儿自己一个人就酿了一坛酒,直夸花儿妹妹真能干,直说花儿妹妹辛苦了。花儿听他嘴头甜甜的,反而瞪了他一眼,要不,大水哥一会儿没准把她吹成啥样呢。
大水抱起坛子,花儿后面跟着,跟他一起去。放好坛子,大水让她把脸贴近第一个坛子,听听有什么动静。一个坛子能有什么动静啊,花儿贴上耳朵,却听到坛子里头沙沙沙地响。花儿奇怪极了,这坛子里面怎么会有响动啊:“大水哥,这里边不会是长了虫子了吧?那这酒不就坏掉了吗?”
大水哥也贴上去,听了听:“嘻嘻,这就对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大水哥?”花儿急切地问。
“这是狗奶泡子在发酵,这就是说咱们的叫花酒很有可能会酿成的,过几天里面就不响了,到时候买块纱布过滤一下,就让它自然陈酿了,时间越长,酒味越香。”
“太好了!到时候又可以卖钱了,而且,我们还能摘不少。”
“先酿出来再说吧,希望到时候能卖出去。”
花儿简直太幸福了,现在有了鸡,有了蜜饯,有了白菜,有了小鱼吃,有了荷藕,马上又要有兔子,有酒,以前当乞丐的时候,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以后呢,会有鸡肉,会有菜地,会有莲蓬,还可以喂猪,盖房……
吃完了晚饭,花儿让大水去兄妹屋里睡,并说她已经铺好了厚厚的干草和芦苇。兄妹屋已经风吹了几天,住人还勉强点,过几天就可以了。大水纳闷她为什么让自己去洞里去睡。
花儿,你想干啥,他问。
花儿红了脸,说,我把你的裤子补补,再洗洗,这热天里一宿就能晾干,明天照样穿。
大水也红了下脸,嗫嗫嚅嚅地答应了。他只有这一件裤子,脱掉后后果不堪设想,也只好窝在洞里了。把裤子扔出来,花儿把已经晒干的褂子拿回来,又拿来针线铺陈,把大水的褂子翻来翻去,对着六七个破口子,从铺陈里比对着大小和颜色,然后穿针引线,补了起来。她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活,笨手笨脚的。
夕阳里,她一针一线地缝缝连连,费了好大的劲才缝好。补裤子的时候,想起这毕竟是男人的衣服,花儿不由得脸又红了。裤子只能先补后洗了,又花了好一阵,才补好了。大水哥的裤子和褂子,加一块一共是十三个破洞,看着自己身上虽说是旧衣服,可是却是完整干净的,花儿里不太是滋味。
大水哥从当铺买来她穿的这身旧衣服后,她就把自己脱下的衣服洗干净了,破洞也不少,也拿出来补了,这样,自己可以两套衣服轮换着穿洗。补好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去小河边把大水哥的裤子洗净,拿到兄妹屋前晾着。又扯上青草熏蚊子,天色已经大黑。
第二天一大早,花儿招呼了大水哥,把衣裤扔进了兄妹屋,不一会儿,大水扭扭捏捏地出来了,身上的衣服又干净又整齐,虽然针口歪歪扭扭的,可是是件完整的衣服啊,大水何尝受到过这样的照顾,弄得他又是高兴、又是感动、又是不好意思,嘴里只好说着:“花儿妹妹就是手巧,真是啊,我这妹妹太能干了!”
花儿不听他甜嘴蜜舌,做早饭去了。
早饭后,大水要继续挖他的篱笆沟,再有一天差不多可以挖完了。
花儿煮儿些花椒水,搅入草木灰,加了点盐,先去凤凰坡给鸡窝杀菌消虫,顺便喂点蜗牛。大水说花椒水能杀虫,那样鸡身上就能不生虫子少生病。
到了鸡窝边,三只大母鸡早早起床,咕咕咕地叫着。一只母鸡在地上用爪子刨土坑,一边左右啄食,一会儿扑腾着翅膀,用土洗澡,这就是羽毛里有小虫的原因,这样扑腾翅膀能够用细土冲刷掉虫子。
三只母鸡一见花儿来了,蹬蹬蹬跑过来,看来它们已经适应了环境,等着花儿来喂食了。花儿学着大水的样子用青草蘸着陶盆里的水把鸡窝洒了一遍,然后丢下了一把煮熟的碎蜗牛,几只鸡夺来抢起,看得花儿哈哈大笑。
然后去采摘,明天大集,卖田螺的时候可以顺带着卖一次蝉蜕。采集完成后,花儿在附近采割马齿苋、灰灰菜、刺儿菜、青草,这些都剁碎了晒干为母鸡当冬天的饲料,花儿自己多了个主意,就是把一些成熟的草籽也揪下来晒干,这些冬天鸡也是可以吃的。现在她对蜗牛已经没有一点害怕的心理,反正这东西是鸡吃又不是她吃,想到鸡吃了可以更好的生蛋,她早就觉得蜗牛很可爱了,要多抓啊!
临近中午的时候,花儿拿个碗,去河边淘鱼去了。也学着大水的样子把河水引入一个小水坑,鱼虾自然游进去,然后把小水坑封闭了,一碗一碗地向外淘水。她淘鱼的水平自然比不上她的大水哥,可也掏得了多半个碗底。大水哥干得是力气活,需要吃点好的。
至于做鞋,她准备篱笆拦好后再做,因为扎篱笆的时候需要两个人干活。那么,下午也就是摸田螺、挑霉米、剥蓖麻、接着为鸡准备冬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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