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收敛自己的气息,溢出的血气无法躲藏动物灵敏的嗅觉,耳中的咆哮声开始增多,为了保留体力,我只能加快速度,现在的时速到了四十公里,遇到遮挡的枝条藤蔓,直接用匕首砍断。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面前突然站起一座山,它的话声如震雷,我没见过如此巨大的狮子,身高三米开外,重型装载机一样,车灯一样的眼睛射出烟白色的气雾,面部周围的金色毛发流苏般倾泻到地,身体覆盖着铜皮般的鳞甲,四肢石柱般支撑这副强大的躯体,尾巴走动时在身后犁出深深的沟壑。
这简直超乎我的想象,这不是妖兽,是妖孽,是魔鬼。
说话的不是狮子,是一个很像虫子的人,其实是更像人的虫子,他的五官很清秀,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铠甲状紫色外骨,关节处生有三根细长的利刃,骑在狮子身上,本就体型渺小,和巨大的狮子相比,很容易被人忽略。
“丛林是我的,我喜欢这儿。”我淡淡地回答。
巨狮和虫人心意相通,挥起利爪,炮弹一样袭来,卷起的风啸撕裂断周围的树干,一阵喀嚓咔嚓的音浪传来。
我不退反进,身体前倾,骤然发力,在撞向巨狮腹部的一刹那,身体猛然左转,右肩裹挟着巨大的能量发出轰鸣。
整个大地在我们周围放射状龟裂,咔咔咔……一串脆响后,我的右臂呈现奇怪的姿势失去意识,骨骼寸寸爆裂,地动天摇的一撞,我像和飞驰而来的列车亲密接触,巨狮受到的冲击虽大,被鳞甲分散后,直接忽略不计,我的眼前一团淡淡的轻烟飘过,人虫双手各执一柄蓝色利刃,以超越人体界限的速度刺来。
我的身体泥鳅一样扭了两下,躲开人虫的攻击,它在空中双臂摆动,居然水中一般可以随意盘旋。
人虫中空的骨质让它的身体格外轻盈,外骨的尖刺配合手中的利刃防不胜防,一股火蛇喷出,被它用尖刃压迫,只能暂时限制它的活动范围,却浪费我不少能量,甚至右臂也来不及修复。
巨狮一掌不中,双掌并举,半空向我扑过,身体侧移时,后背感到一线冰寒,人虫的尖刺很薄,腾空飞起时,才有一团血雾忽然喷射,在月光下的丛林里,无比惊艳。
薄薄的刀刃封锁了我的心脏和血液的联系,我的意识一时陷入停顿,人虫的速度是人类不可企及的,狂烈原力透刀而出,凌厉无比,一下就震碎了刀锋周围的所有内脏,我看见自己愤怒的拳头离开自己的身体,然后身体各个部位被肢解,巨狮雄浑的一掌彻底击碎我的头颅包括残存的些许意识。
我像一个第三者看着自己被粉碎,竟然毫不痛苦,四零八散的躯干最终都化为肉糜,最终,一滴鲜艳的血珠在我躺下的地方急速游走,这才是我,原来我是一滴血。
在我化为一滴血的时候,无数重叠的画面涌入我的脑海,我很强大,曾经很强大,我的力量来自于那个传说中古老的民族,又很弱小,我只是那个强大的我的一部分,我看到自己和异族的生死对决,敌人的身体散发着我熟悉的气味。
这滴血珠慢慢涨大,粉碎的肉体不过是我塑造的一个形态,这时我充满自信,在人虫和巨狮面前,我从血珠走出来,杀意森然,周围的空气凝固,苍穹上的一轮明月变的血红。
我的嚎叫响彻整个东部丛林,粉身碎骨的经历终于让我接近找到自己,那些尘封的能力回到我的身体,如果我愿意,可以毁灭一切。
杀意随着我的嚎叫形成海潮一样的震波,一圈圈荡漾开来,随之到处是火炮般的轰鸣,半空中充斥树木和动物以及土石的碎屑。
巨狮和人虫呆立在风暴中心,反而没有受到伤害,在我强大的杀意面前,失去进攻的勇气,人虫双手在脸前一抹,时空忽然扭曲,和巨狮已经躲在另一个空间,这个空间是扁平状,它们像纸上的图画,我把手虚晃两下,生生把它们撕回来,它们匍匐在我脚下,力量面前,保存生命是聪明的选择,除了投降,它们别无选择。
作为丛林的主人,我骑在巨狮背上,身体接触的一刹那,心意相通,根本不用吩咐,带着我走进人虫的定住点。
人虫的定住点是丛林最古老的一株生命流,这是一种蕴含奇特能量的常绿乔木,枝叶婆娑,树枝上悬挂着上千个人形茧,这是它们的栖身之处。
生命流的树干直径接近五十米,和人形茧相连的是一根透明导管,食物、能量、修复都来源于此,我从生命流的叶脉里看到它心有不甘,它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人虫的主人,是丛林之王。
我把手扶在树干上,感受着生命流奔涌不息的能量,释放了一滴血之能量,它的纤维就开始震荡断裂,枝叶随之扶摇。
“丛林还是你的,到时候我可以征用这群士兵。”我指指那些还在沉睡的人茧。
“好吧,只要你不伤害它们,我的儿子们。”
我把手挪开,断裂的纤维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
我找回自己的部分能量连同部分记忆,现在我知道自己是血族的族民,我的前身拥有强大的能量,和强敌对决时,在这世界上只留下自己的一滴血珠,就是我自己。
我努力找回自己,这让我对以后的道路更加明晰,似乎我生来就是为了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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