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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叶开天才回神来,额头上迷上了一层晶莹的汗珠,背后的衣衫也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浸透。
我的体内竟然有一头神龙?叶开天难以置信,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因而,他的脸色显得很古怪,似是哭笑不得。
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内气如涓涓细流一样在经脉中流转。可是,这怎么可能?他的丹田已毁,等于是失去了根源,又哪里来的内气?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他重新运转气劲。内气竟然从混元鸡子中汹涌而出,通过连结丹田穴窍的经脉通道涌向奇经八脉和十二经络。
内气在经脉流动时,经脉鼓胀,筋骨颤动,一身气血不知比原先强了多少倍。内气流动,表皮之下仿佛藏有氤氲,透出朦胧的光晕,神圣而玄妙。
我竟然又能重新吐纳元气了!叶开天心里泛起了滔天巨浪,久久未曾平息。丹田被破,对于一个武者而言,就相当于一个人被判了死刑。可现在,一个神秘之物闯入丹田,却打破了被所有人认定的铁律。一个人可以不断晋升,但冲破了无数人都不视之为天堑深渊的桎梏,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过去的铁律是否真的完美无缺?
有了力量,也该学习功法了!
脑海深处的庞大记忆仿佛有生命一样,立刻给出两门玄功,分别是《易筋锻骨功》和《元始洗髓经》。前者修炼方式配合呼吸导引之术由外而内不断“凝练”锻炼筋骨皮膜,不断增强其功能,后者由内而外以观想之法不断“淬炼”肉身,剔除其中的糟粕,留下最纯粹的精华。
一个凝练肉身,一个淬炼肉身,后者在前者的基础之上,前者修炼越深,后者效用越强。
炼体功法有了,武技何在?记忆之流中又涌现出两门玄功,分别是《九响刚爆拳》和《紫焰焚心掌》。
力量有了,功法有了,境界何在?
他意识到机缘到了,立刻准备重新冲击境界。
运气行功,内息流转,境界不破,更待何时?
纳气一层。
纳气二层
纳气三层
……
纳气五层
……纳气八层
纳气九层,纳气十层,纳气十一层,一直冲到了纳气十一层巅峰,体内的能量才后力不足而停止冲击境界。
叶开天本身的境界,稳稳地停在了纳气十一层巅峰,他已经是一个高阶武徒。
他原来的境界是纳气十二层,可他感觉现在的纳气十一层巅峰要比从前强了好多。体内的能量就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浩瀚无垠,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心头不由升起几分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迈之感。
感觉了一下双臂拥有的伟岸力量,他在心中问自己,恐怕至少有上万斤的巨力了吧?
万斤神力,他又回来了!
正在他暗自窃喜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傻小子,还不来拜师?”
叶开天这才回过神来,顺着光源的方向摸索前行,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空旷的洞府。一个面目慈祥,目光柔和的老者悬浮在空中,他身披一身刻画着星辰云霞和奇禽异兽的法衣,头戴羽冠,就那么俯视着他,面带微笑,笑而不语。
叶开天舔了一下自己干瘪的嘴唇,艰难地问道:“前辈,您是……”
老者微笑道:“本座太古至尊无量道人!”
叶开天看着老者的身体在逐渐变得透明,他心神突突直跳,骇然道:“前辈,您的身体……”
老者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断虚化,坦然道:“无妨,本座现在仅剩一缕神识,将传承赋予你之后,神识力量耗尽,因此即将归墟化无!”
都到了此时,叶开天也不含糊,更不会犹豫,立即向无量道人跪下,以虔诚的态度行五体投地大礼,以示对老者的敬仰和爱戴。
“弟子叶开天,拜见师尊!”叶开天连磕九个响头,礼数非常周到。
无量道人满意地点点头,慈祥道:“心性不错,起来吧!”
叶开天起身,弯下身子,恭声道:“承蒙师尊赞誉,弟子愧不敢当!”
“你被人算计迫害,是因你年少无知,没有防备,这本无过错。但天尚有不测风云,更何况人乎?人的心性会随着利益的驱使而改变,你不能预知他人的想法。人心隔肚皮,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都在说人的心性不定。所以,你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成长,底牌不能完全暴露,需要留一手保命。这不是你虚伪,而是人性本私。切记,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所有的底牌,否则你的死期就快到了!”
“师尊谆谆教诲,弟子一定时刻铭记!”
“为师众多法宝已经在大战中损毁殆尽,碎片不知散落何方。但还留下了一件,不过这并非为师之物,而是好友老尘老人在临终之际托付于为师,如今为师也不行了,就把这件小玩意送给你,以示鼓励!”无量道人手伸出右手,手中光华一闪,就多了一张有山川河流的奇异画卷。
“此图名为红尘江山图,内藏无穷妙用,你可自行揣摩!”
画卷落在手上,质地似铁非铁,似金非金,柔韧滑腻,又坚不可摧,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物炼制而成。
“此乃无上神物,需神识才能炼化。不过,此时的它也残破不堪,一滴精血,你就可以收为己用,假以时日,必能运转自如!”无量道人不厌其烦,谆谆叮嘱,眼神十分柔和。
叶开天将之谨记于心,视为人生教条,终生不忘。
“徒儿,为师去矣,忘你珍重!”无量道人身体在逐渐消失,很快连头颅也化成了萤火光斑,散于空气之中,就像以虚合道,永世长存。
“师父……”一声悲呼,叶开天匍匐在地上,面色凄苦,泪如泉涌。
师尊大恩还未及报答,就天人永隔,这让他怎能忍受?
丹田破损之后,一切荣耀尽去,受尽白眼奚落,尝尽众生疾苦,深深地体会到什么是人情冷暖,什么是世态炎凉。
现在,心里刚获得一点温暖慰藉,连恩情都无法还上,施恩者就撒手人寰,这怎能让人不悲恸万分?怎能不让人痛哭流涕?
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除了庞大的记忆和法宝红尘江山图,无量道人什么也没留下。他想为之立一个长生牌位,可考虑到脑海中的海量记忆和法宝红尘江山图,他还是决定放弃。
丹田被破之后,他深深地体会到什么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如果被人牌位的名字上联想到什么,自己可能会遭人觊觎,甚至引来杀身之祸也说不定。死过一次的他,才知道生命的可贵,绝不会因渺小的失误而置己身于险地。
叶开天的心沉甸甸的,他又重新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又能踏上强者之路,追寻那矗立在洞天福地缥缈峰之巅的永生之境。
咕噜……咕噜……
肚子不满的抗议声将他飘远的思绪挽回,他不由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就算不是饿到前胸贴后背,可五脏庙空空,都需要供品祭祀。
为了弄到果腹之物,他走出了黑漆漆的山洞。
山洞处于深渊底部侧面的悬崖峭壁上,也不知是何人在峭壁上凿出这样的石洞,更不知它有何要用。
他向下看去,只见深渊之底古木长青,灌木丛生,鲜花似绵,碧草幽幽,腐烂枯萎的残枝烂叶随意散落,不时透出丝丝乡土之气。
幸好,谷底到石洞的高度十分有限,仅有两丈左右。不然他面对光滑又无可借力的峭壁,只能望“壁”兴叹。
他随即跳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咯吱……咯吱……
踩在厚厚的腐败之物上,给人的感觉就如同踏浪而行。
谷底上空,仅留下一道朦胧的天堑鸿沟,半空云遮雾绕,鸿蒙缥缈,宛若仙家福地浩渺之气。崖壁一眼望不到头,也知道究竟有多高。在半空,不老青松从崖壁缝隙中伸出,向上挺起,仿佛要撑起天穹。
道道藤蔓不知根源在哪里,一直不停向外上生长,几乎爬满小半崖壁。
怎么上去?
爬上去?开玩笑!
天知道崖壁有多高!
人都说壁立千仞,可要是达到万仞、十万仞,又或者是更高呢?往哪儿爬?
到时候,上不去,下不来,才是真正到了绝境。
客观事实存在,叶开天只能放弃爬上去的打算。现在,暂时无法离开,那么要在这里生活,首当其冲的就是必须找到可以饮用的水。
没办法,先试着找找水源吧!
水为生命之源,没有水,别说武徒,就算是先天武师也活不了多久。
打定主意后,他朝山谷的尽头走去。
用不了一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耳目一新。
正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仰望苍穹,青天白日,碧空万里,天边偶有几朵闲云游弋,很快就不知道飘到了何方。
只见一条长河蜿蜒曲折到无限远处,河水奔腾咆哮,声势大气磅礴,宛若万兽齐动,万马奔驰。
几只鹿、羊类生物,站在河岸边饮水,又或在岸上追逐嬉戏,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河岸上,绿草如坪,不远处散落着几棵翠柳。再远处,一棵棵古树茁壮挺拔,稳稳地矗立在肥沃的土地上。它的枝条粗壮柔韧,像虬龙一样肆意伸展,张牙舞爪。
树下,灌木茂密,野花遍地。
如诗如画般的美卷呈现在眼前,让人如痴如醉,心旷神怡。这里气候爽朗,空气清新,到处都是生气勃勃,馥郁芳香。
能来这里修养生息,远离闹市的喧嚣,也无疑是一种美的享受,同时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声音如耳,似暮鼓晨钟。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雄峰上,一道道银河似的瀑布,不断从高空落下……
正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九天。
那声势,那气魄,都非寻常事物所能及也。
叶开天心中的豪情汹涌澎湃,再也忍禁不住,他发疯似的冲到了岸边,一头就扎了下去。
清冷甘甜的水涌入喉咙,沁人心脾,让人通体畅快。
一顿豪饮,他仰身而起,哈哈大笑。
找到了可供饮用的水源,他心神大定,兴奋之余甚至为了新生而欢呼雀跃,但却惊走了饮水的小动物。
河水清澈见底,看着就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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