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人间真情 > 第三章 噩梦来了 七、看守所 二

?在看守所的第五天上午,投进来一个东北老乡,也是贪污。问及缘何被抓了进来?他沮丧的说是因为办了暂住证才被抓住的。他已经在北京呆了四年了,以为没事儿了,才想着办暂住证,本打算在北京好好的过生活,谁曾想······他讲述自己的经历时带着无限的伤感。我安慰着说,没事的,这不有我陪你呢吗。该来的总会来的,逃是逃不掉的。接着把自己被捕的原因、经过向他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下午,投进来一个河南的小伙子,19岁。一米八的个头,只是身材偏瘦,和他的个子很不搭,整体看上去像个麻杆儿。当他被命令脱光衣服洗澡时,我有些羡慕了。小伙子有六块腹肌,两块胸大肌也很健壮。见了他如此健美的肌肉我不禁暗想,他会不会屈服呢。结果很让我失望。

  

  “哎呦!长得挺结实的。怎么?练过?”当时教我规矩的年轻人阴阳怪气的说。

  

  河南小伙脸上露出了胆怯,低着头小声说:“嗯,我没事儿的时候就练。”

  

  “你哪人哪?听口音好像是河南的。”教我规矩的年轻人继续问道。

  

  河南小伙重重的点着头。

  

  一听真的是河南人,教我规矩的年轻人像是发了疯,破口大骂:“我*个妈的!老子最恨你们河南人。你们河南人可把北京坑苦了!”他的一句话像是导火索,一下子把炸药包引爆了,整个号里的人都七嘴八舌的列数着河南人的罪状。

  

  这个人说:妈了个B的。河南人最他妈的*蛋了。有一伙儿河南人在夜晚把北京五环高速公路上的铝合金广告架子一夜之间全部都拆掉卖了。多他妈的损!

  

  那个人说:B养的河南人。我听说有一伙儿把XX区的广场的地砖全都起了拿去卖。

  

  另一个说:河南人在北京打着收废品的旗号,在各个小区里转悠,趁人家不注意就偷东西。忒他妈的不是人揍的了。

  

  ······教我规矩的年轻人:还有呢。还有专门修理电器的,借由子支开来修理家电的人就赶忙骑车跑人了。*他妈的,我们家的电视就是这么丢的。

  

  教我规矩的年轻人越说越气愤,挥手招呼河南小伙:“来来来,我让你过来呢。“河南小伙怯生生的走到他跟前。教我规矩的年轻人抬手照着河南小伙的脸颊扇去,接着又一记反抽,就听见“啪啪”的两声脆响。河南小伙的脸上顿时出现了红红的五个指头印,鼻子也跟着啦啦淌血。大概是疼得很,河南小伙有些吃不消了,用手捂着脸蛋,另外的一只手不时的擦拭着从鼻子里流出来的血。血把手染得红红的,不时地还从手指缝里流出来滴在了地上。眼睛里不争气的往下流着眼泪,两个肩膀头也随着轻微的抽泣而抖动着。

  

  “*妈的,瞧你个熊样!说,因为什么事儿进来的?”教我规矩的年轻人问道。见河南小伙只顾着抽泣,没搭腔。来气了,抬手照着河南小伙的后脑勺狠狠的锤了一拳。一拳把他打得跪在了地上。他跪在地上扬起了头,眼睛里的泪花将眼窝盛得满满的:“我去会网友了。”

  

  “放你娘的罗圈屁!警察会因为你会网友就把你抓起来?你他妈的不是把人家小姑娘给*了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教我规矩的年轻人大声呵斥。

  

  河南小伙抽泣着说:“没有。我会网友去结果没见着人。在回家的路上我偷了一辆摩托车。”

  

  教我规矩的年轻人笑了:“嘻嘻!妈的。小姑娘没见着就去偷车,你小子就他妈的该抓,你们河南人都没有好东西!听好了,现在我就把这里的规矩给你讲一遍。你要给老子记住了,不然还得挨揍!”接着就老调重弹,把号子里的规矩讲了一遍。讲完后好心似得把河南小伙扶了起来:“来,到便池子里去蹲着。我给你洗一洗。”

  

  河南小伙听话地蹲在了便池子上,双手交叉着抱着肩膀。教我规矩的年轻人拿起一个小盆儿从水池子里舀出一盆儿水来到河南小伙的跟前和风细雨的对他说:“乖,听话。把腰挺直喽,后背紧贴着墙。我帮你洗洗澡。”说着就把盆儿举到距离头顶二十公分上下的地方,慢慢的将盆儿倾斜至盆儿里的水可以形成一条细细的水线,水线直直的倾洒在河南小伙的头部正中央。一盆儿,两盆儿,三盆儿······刚一开始,河南小伙还没咋地,一动不动地蹲在那,两盆儿过后就有些受不了了,浑身上下开始打哆嗦了。等到浇第五盆儿的时候,他已经嘴唇发青,双唇不住地抖动着,两排雪白的牙齿相互碰撞着发出“咯咯”的声音。我看着心里一个劲儿的发紧,心想要是我估计挺不到这个时候。教我规矩的年轻人依旧专心致志的浇着水,脸上洋溢着变态的微笑。终于,在第八盆儿的时候河南小伙挺不住了。他用一只手撑着地猛地跳了起来,全身上下打着摆子,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大哥,你,你饶,饶了——了我,我吧。”

  

  教我规矩的年轻人厉声叫到:“*妈的!你给老子蹲下。蹲下!”

  

  河南小伙这回没听他的,依然站着哆嗦着苦苦哀求着。教我规矩的年轻人见他不听话,很是恼火,嘴里骂着,抬腿朝着他胸口就是一记窝心脚。河南小伙疼得双手捂着心口窝慢慢的蹲下来,神色相当的痛苦,双眼紧闭,嘴角不住地抽动着。我的心也跟着往下坠了下来,该不会打坏了吧。教我规矩的年轻人依就不依不饶的骂骂咧咧的催促着他起来。河南小伙这时间已经不是蹲着了,坐在便池子上,身体佝偻着想一个大虾米。灯光下可以清楚的看见他身上的肌肉在不住的抖动着。

  

  这时,牢头郭哥靠在墙边看着,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儿。小孩儿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模样,皮肤很白净。他依偎在郭哥的怀里,瞪着一双大眼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胸脯上的一对乳头被郭哥的一双大手覆盖着,揉搓着。我知道,这个小孩儿是郭哥的宠物。郭哥象玩女人一样玩弄着这个小孩儿。我不知道郭哥在这里呆了多久。但是无论呆了多久,郭哥的这种行为已经变态了。我感到阵阵的恶心。郭哥显然也不想出什么乱子,张嘴发话了:“差不多就得了。”教我规矩的年轻人象听到了圣旨一般,安静的退了下来,坐在地铺上指使着哈利。

  

  “哈利,去看看死了没有。没死就让他穿上衣服。”

  

  哈利麻溜的起身查看,帮着河南小伙起来穿衣服。教我规矩的年轻人等哈利忙乎的差不多了就对他说:“哈利,来段顺口溜听听。”

  

  只见哈利立马像条狗似得蹲坐在地上,先是张大了嘴,舌头伸出来老长,像狗一样“哈啊,哈啊”的喘着粗气。逗得满屋子的人哈哈大笑。接下来就高声唱着:“大猴子有病,二猴子豪,三猴子买药,四猴子熬,五猴子买板,六猴子钉,七猴子挖坑,八猴子埋,九猴子坐炕嚎起来,十猴子问他嚎什么?大猴子死了,他没来!”唱完后又像狗一样地喘着粗气。教我规矩的年轻人好像还没有尽兴:“再来一个。你刚才唱的是什么呀,乱七八糟的。”哈利没作解释,张嘴接着唱:“一进牢门心惊肉跳,两行热泪不打自掉,三顿牢饭按时送到,四周高墙武警放哨,五湖四海全部来到,六亲不认干部管教,七情六欲全部忘掉,八次提审一次不少,酒(九)肉朋友一个未到,实(十)在不行接受改造。”

  

  “咦?这个编的好!*妈的,还挺有才的。再学个脑血栓后遗症!”

  

  就见哈利模仿着二人转演员的滑稽表演学着脑血栓走路,口中还念念有词地嘀咕着:“左手六,右手七,左脚点地,右脚踢。”前前后后地转了好几圈,直到被叫停下来才气喘嘘嘘的来到教我规矩的年轻人的面前讨好地说:“还行吧。哥,好不你也来一个顺口溜?”

  

  “*妈的,上脸是吧。得,今儿大爷高兴,给你说一个。听好了。”说完清了清嗓子“一铺手,二铺棍,三铺四铺巡警队,五铺六铺跟着走,七铺八铺大排蹲。怎么样?老子的顺口溜比你的强多了吧。”哈利溜须的一个劲儿的夸好。我听了也暗暗称奇,心想,没有这方面生活经历的无论如何是编不出来的。一天就这样闹哄哄的,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晚上,大家都在看电视。我独自低着头,盘算着家里检察院的人该来接我了吧。也该到了呀。为何不见有人来接我呢?回想自出逃以来的经历,不禁悔恨万分。唉!这真是:夜半梦境泪湿襟,明月如勾叹夜长。

  

  春风又度家乡柳,难聚昔日欢满堂。

  

  失足囹圄笼中雀,羁旅如年客他乡。

  

  经历少多风雨事,才悔当初浪轻狂。

  

  我正低头寻思呢,大庆的那个入室抢劫的凑到我的身边小声的说:“咱俩家离得最近,是名副其实的老乡。我怎么看他都不顺眼,我看你长得也挺结实的,不行咱俩就把他给挑了。”我诧异的瞅着他,并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原来,他是瞧着教我规矩的年轻人不顺眼,想和我联手挑了他。我是不会莽撞的和他这么做的。直接拒绝恐怕会让他看轻了我。我沉吟了一会儿小声说:“我呢,在这里是临时羁押的,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保不齐明天就有人来接我回家去了。我和你联手挑他不成问题。问题是,我走后,你不就孤身一人了吗?到时候,他们再给你来个反攻,遭罪的还是你一个人。你说是不是?我劝你就算了,他又没特别的难为咱。人呐,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遭不了的罪。忍忍就都过去了,你说呢。你如果非要挑他,没说的,我帮你。谁让我们是老乡呢。”听了我的话,他不知声了,低着脑袋想了想说那就算了吧。看来我的思想工作做得还是十分成功的。

  

  第二天,我又白等了,仍旧不见家里的检察院派人来接我。算算日期早就该到了。妈的,别不是人早来了,只是正好借此机会在北京游玩呢吧。想到这儿,我心里把他们骂了个痛快。

  

  次日上午,铁门开了,看守警在门口喊着我的名字。我从地铺上跳了起来喊了声“到”。我知道,检察院的来接我了。在出号门的一瞬间,突然想起号子里的规矩,转身向牢头郭哥打了声招呼。

  

  一出看守所的大门,外面的阳光很足,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我眯缝着眼看见一辆小轿车边上站着三个着检察院制服的人,我只认识其中的一个人,他是反贪局的局长,姓王。在家里时就打过交道,都称呼他王哥。王哥见我出来了,笑着迎了上来:“怎么样?在里面没遭什么罪吧?”我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王哥伸手拿出了手铐给我拷上说:“这两个你大概不认识。这个是咱们检察院的副院长。这个是司机小张。”我冲他俩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一上车,副院长就说:“唐龙,你不认识我,可我早就认识你了。你可是大名鼎鼎啊。据说是做假账的高手了。这回儿是怎么了,怎么做漏了呢?”我对副院长的讥讽没做理会,不过听了心里十分的窝火。我知道他说我是做假账的高手是有原因的。我曾经为春晖林业局藏匿专项工程款做过假账,审计署的人下来检查居然什么也没查出来。林业局财务科为此特地奖励了我三千块。

  

  王哥没有挖苦我,只是问我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又问我是不是被抓住了心里就踏实了。那一刹那,出逃的种种又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抬起拷着的手腕,张嘴死死地咬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落下。我知道,我再也不能逃了,我要面对我先前所不敢面对的一切,而且是别无选择的惨淡的面对。至于要求,我提了两个。一,如果有可能,我不希望我的老母亲知道我被抓回来了。因为我愧对她老人家。二,回家后,第一个通知我妻子,告诉她我要和她办理离婚手续。王哥一口表示竟可能的帮我办到,前提是我要积极的配合他们办理我的案子。在余下的交谈中,果然如我所想,他们三人来北京后先是好好的玩了一圈,然后才来接的我。还调侃着说,他们还没去过海南,问我为何不跑到海南去,也好有机会去海南玩一圈。“去你妈的!”我在心中骂道。

  

  三个人带着我上了火车。我思绪万千,我不知道我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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