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漫长的,是一种煎熬,是一种渴望。
这批减刑的犯人中没有一个家里是有点门路的,所以什么时候下卷都在苦等着,没有一点消息,能够有希望下卷扫残回家的犯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这时候的犯人的心里是焦急的,有着回归自由的渴望,有着回归自由的惶恐,兴奋、焦虑、恐惧交织在一起,有些反应强烈的竟然会整晚不睡觉,在走廊里来回的徘徊,和值星员聊天。在这种情形下,早在零几年,在监狱由黑暗转向光明的时候,政府干部会让等着下卷的犯人回监内休息,调整心态,一是体谅犯人,毕竟犯人在监区改造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让犯人回家前好好休息,养出一个良好的精神;二是考虑到犯人在监狱里关押了这么多年,马上就面临着回归社会,如何面对新的社会,如何面对家人、朋友,如何在新社会中谋生等等一系列的问题都在困扰着犯人,这些问题会让犯人寝食难安的,思想的波动性很大,即使出工参加劳动,也是心不在焉的,索性送个顺水人情,让其休息。可是,近几年来,这种不成文的人性化的制度消失了,虽然有让犯人接受出监教育的制度,但只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出监队只是监狱安插、照顾有门路,有关系的犯人的一个特殊监区,和教改科、入监队一样,没有关系的根本进不来,即使有关系的,钱也得跟得上,否则还是会找毛病把你踢出去,调到基层监区去参加劳动。
几天来,我真的没有什么心思干活,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嘴唇干裂,嘴角生疮。我知道我是上火了。我一遇到头疼的问题嘴角就会生疮,是我上火的唯一征象。有的人跟我开玩笑,这么长时间没下卷,你着哪门子急,火这么大?好像一下卷你就可以回家似得。郭师傅见了也安慰我说,别急别急,我肯定会帮你把事儿办理的妥妥当当的,你就放心吧!
一天,我正在工作台上忙着给生产线上净腰(就是用剪刀把没上裤腰的半成品裤子的腰部剪齐,这样可以提高上腰的速度),有个犯人跑过来:唐龙,徐书记叫你。在办公室呢。”
徐书记以前是我的中队长,提到书记的岗位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两年前就已经是副科级了,一直没有位置,干不了实职,只好挂着副科级科员。我刚一入监没多长时间久给他当“黑秘”。“黑秘”就是暗地里的文秘,是帮助中队长和内勤干事写材料的服刑人员。由于我的这种特殊的“职业”,所以一直以来和刘书记的关系一直不错。我没有改口叫他“徐书记”而是一直称呼他“徐队”。
徐队,徐飞,已近天命之年,人长的精瘦,皮肤白皙,鼻梁上架着一副白金眼镜,一米七的个头,身着一件看上去质感很好的休闲西服。是否是名牌就不清楚了,毕竟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了。整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十分儒雅。新犯人对他不了解,都说他是个文明警察,很斯文,从不打骂犯人。可老犯人都挺怕他,他有一个绰号,叫“徐处”。看过《红岩》小说或电影的人都知道,里面有个特务头子叫徐鹏飞的,对待江姐等共产党十分的凶残狠毒。老犯人称他为“徐处”的含义不言自明。
办公室的门敞开的。我迈了小半步,一只脚踏进了屋子里,但是身子还在屋外,稍稍的探一下头便瞥见徐队做在电脑跟前,象征性的小声的喊了声:报告。徐队在我探头时就已经看见了我,冲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可以进来。
走到离徐队大约一米的而距离,我站住了,身子微微地前倾,轻声问:“徐队,找我有事儿?”
徐队没有正面回答我,从兜里摸出一盒玉溪,抽出一根递了过来。我连忙接过夹在手指间,右手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凑到跟前给他点烟。他徐徐的吐出一缕烟雾,不紧不慢的说:“前几天到杭州旅游,途径兴城的时候,给你媳妇打了个电话。你媳妇很是热情的邀我去她那里游玩。我说,不了,等你们家唐龙回家了我再去。在电话里,我我听得出,她还是很希望你们两儿能在一起过日子的。在这里像你们两儿这样的有不少呢,男的判了刑进监狱,女的提出离婚,等男的出去了,两人又凑到一起过日子。这没什么不好,毕竟有孩子,有感情基础。再者说,你犯的案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现在有几个人不贪的。不贪的是他还没处在能贪的位置上。怎么样,你有什么打算?”
我没立即表态,抬手将手中夹着的玉溪叼在嘴上点着,屁股自然的倚靠在办公桌边沿,单臂抱胸:“噢,她还是单身?”口中的烟雾随着话语四下弥漫着在我的眼前散开。这件事一直以来是我最为头疼的一件事,最后决定等出去后视情况而定。又吸了两口烟,才慢慢的说:“我进监狱后,我的妈妈和姐姐就我俩儿离婚的事上对她有看法,尽管是我提出的离婚。所以出去后能不能和她复婚继续生活还得看情况,主要是妈妈、姐姐和她之间的矛盾能不能调和的问题。”
徐队一挥手,说:“不管了,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对了,你媳妇还让我告诉你,你女儿考上高中了,但没能考上重点,差了7分,要不是就差了9分。抽空儿给你媳妇打个话。”
“从10年年底监狱安装了监听电话,我就不再打亲情电话了,很不方便。一是有些话不便让政府听见,尽管不是什么密谋脱逃啊,反改造啊的什么的言论。二一个是打电话时,值班干警讨人情,要好处,否则就借故不让你打电话,甚至直接把电话线给扯断,告诉你电话坏了。我有两年多没和她与孩子联系了。这样也好,省钱了。”很无奈的回答。
“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徐队用手指了指我“我已经告诉你媳妇了,说你11月11日放······”
这时就听见有人在车间喊:“下卷喽!减刑的到大厅集合。”
我一听,情不自禁的说:“下卷了!徐队,我得出去看看!”不等徐队点头我就冲了出去。
车间里,犯人们七嘴八舌的讲着话:“老刘,你下卷能回家吗?”
“不知道啊。”
“狗儿子,你能减几个月啊。”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哈哈哈····”
整个车间里乱成了一团,嗡嗡的,像一群苍蝇。我急忙寻找郭师傅的影子。看见郭师傅也在东张西望的寻找着什么人。当他看见我从办公室里走过来的时候,冲着我做个“OK“的手势,我放心了,还以一个胜利的手势,并向他伸出大拇指。,使劲的点了点头。张教见犯人乱哄哄的一片,大声喊:都他妈的给我闭嘴!车间里顿时鸦雀无声。张教用手一指等待减刑的犯人:报数往外走。
“1——2——3——·······12尾”12名犯人鱼贯而出。
中午吃完饭回到车间,大家见减刑的同犯还没回来,不禁嘀咕着怎么这么慢,还不回来。都迫切地想知道同犯们都减了多少,有那几个人能够扫残回家。我尤其的焦急,不知道郭师傅能否顺利地减刑回家,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半年前,我就曾委托减刑释放的人给我捎带信件出去过,相信这次也一样没问题。
今年刚过完元旦,我就在想,11月份我就要离开这里重新回到社会上去了,眨眼间,我在这里呆了6年多了,加上在看守所的日子就将近7年之久。7年的光景就让我在这里给虚耗了,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才对得起这7年的光阴。于是,我就写了封建议书让减刑释放的犯人出去后将心交给监狱长,建议西吉监狱学习上海提篮桥监狱的教育模式,倡导、鼓励犯人学习文化知识和各种技术,尤其是激励犯人参加自学考试,提高回归社会后的就业门槛,真正的让犯人学到过硬的技术和文化知识,而不是像现在的教育模式,走形式、过场,七八年前入监狱时是文盲,等释放了,依旧是文盲。这名犯人释放回家后的不久就回了话,说是已经按照我的要求做到了,信已经递交给了监狱长。从半年来监狱的活动表现看,我的这封信像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晚上收工后,我铺完被子便拎着帮个,端着脸盆准备到洗漱间去洗漱。刚一转身,在监内泡病假休息的国庆急冲冲地进来:“看见老唐了吗?”我一愣,他看见我,很急的样子,一只手一个劲儿的比划着让我跟他到屋外去:“来来来,我有事儿找你。”
我有些摸不着头绪,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国庆来到走廊的一个角落。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上厕所的,到洗簌间洗漱的,来回窜着玩的。国庆站定后,一言不发,低着脑袋,眼睛却横着瞄着走廊里过往着的人,我有些纳闷:“怎么啦?什么事儿?”国庆瞅准了廊上人少的便当,迅速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折叠的信封塞到我的手中,快速的说:“郭友临走的时候让我交给你的。他们走的时候,监区的干部对他们请了身。”当我见到那个信封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情况有变,这封信正是我让郭师傅出监捎带出去的。国庆说完转身欲走,我一把拽着他的胳膊:“他还说什么了?”
“走的很急,只是让我务必亲自把东西交到你的手中。哦,对了,信我没看,放心!”说完头也不回,走了。我知道,作为一个改造四五把的老改造分子,国庆十分的清楚这封信的份量,尽管他不知道信的具体内容,但有一点他非常的清楚,那就是这封信的内容是政府所不允许的,是不能让政府干部知道的。劳改队里没有秘密。是的,没有秘密,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政府干部安插的水雷太多,明的、暗的,更有甚者,还有一些“损人不利己”的,自己身上的毛病一大堆,却偏偏喜欢打小报告。二是犯人自己的嘴不严,没有把门儿的。感激之余,更多的是在裤兜里死死攥住那封本应在法外的信,在心里狠狠的咒骂郭师傅:*!你个笨蛋玩意儿,连封信你都带不出去,你他妈的还能干什么!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还有四天,我就打开三个月了,我该采用什么办法呢?捎给朋友的信送不出去,就等于我失去了外援。倘若和监区的干部摊牌,硬碰硬,结果只有一个,肯定没我什么好果子吃!整个晚上,我思前想后的,脑袋都要爆炸了,也没个计较。看来官司肯定是打不成了,只有退而求其次了,既然出监队去不了,只有在监内放秋了,秋成功了,也好在监内做自己喜欢的事了,看看书,充充电,怎么也不能两眼一抹黑的就回归社会吧。走一步看一步吧。主意一拿定,很快的,我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瞄准机会,监区的大小领导都在办公室,我喊了声:报告。就进了办公室。因为我认为,我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去要求去出监队,作为监区的一把手不会跟我玩无赖的,顶多就是客套虚伪的拿话来应付我,再者就是为我后来的放秋做好铺垫,招呼我打过了,你不放我去出监队,那我只好赖在监内休息,不出工了。监区之所以不放人去出监队,无非就是希望像我这样平实不惹事的人更多的在监区干活,我一放秋,不出工了,那监区就失去了强行留人的目的,而且监狱对于监内休息的人多很在意,从某个角度来讲,说明这个监区的管理不到位。届时,监区就会妥协,主动地送我去出监队。办公室里,监区老大做在唯一的一张老板桌后面,其他三名副教分别坐在老板桌两侧的沙发上,没看着徐队。徐队不是他的班,他是不会来车间的。进入办公室,离老板桌不到2米的距离站住,手自然下垂,立正站好,目视着监区老大:“王教,你好!”
王教,王哲敏,10年的夏天调到我监区,刚来时,新官上任三把火,很是严厉,监区的风气着实的好转了许多,随着时间的推移,狐狸尾巴露了出来,开始大肆的发展他的照顾户,更好、更多的收取犯人的钱财,以至于监区的改造风气浑浊不堪,有些犯人违反监规监纪都拿他的照顾户说事儿,他也不好处理的过分,无非就是在会上大声的呵斥,恐吓,犯人也不理他的茬,依旧的我行我素。
“什么事?”王教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模样,一双三角眼直直的看着我,显得很阴沉。
“王教,有一件事还得请你帮忙。我还有三天就打开三个月了,希望你能把我调到出监队去。”
“哎呀,监狱现在规定剩余刑期一个月的犯人才能去出监队的。不是监区不让你们去,我们也说了不算的,这是监狱的规定呀!”王教打着官腔。
我心里暗道: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王教,我从入监就在这个监区,已经呆了七年多了。我在监区的表现你可能还不是十分的清楚,张教是监区的老干警了,他最清楚不过了。我干活没说的,而且还帮助你们政府做了很多的工作,什么抄个笔记啦,出个板报啦,况且我也不惹事生非,怎么连我这么点小小的请求也满足不了吗?”我带着恳求的语调。
“噢!唐龙在监区呆了七年了。”管生产的皇教插了一句。
“唐龙是我们监区的才子呀,人还是很不错的。”张教在旁边不阴不阳的说“你要是走了,我还犯愁呢,监区的板报谁来出呢?唐龙真的是不错!”听见张教这样说,恨得我牙根直痒痒:妈的,你这是他妈的害我呀!
“好了,这么办。”王教很武断的挥了挥手“明天让张教去科里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好吧?”
我知道我不好在说什么了:“那先在此谢谢众位领导了。”说完转身离开。出了办公室的门,我松了一空气,好了,招呼是打完了,下一步就该放秋了。
中午开饭时,遇见出监队的班长,询问去出监队的情况,他回答说,出监队在两个月之内不收人。我听了不置可否,只是在心里“哼”了一声:妈的,净他妈的吹牛。把老子惹急了,连你们出监队一起告。
下午三四点钟,带工班长大声的吆喝:把机器都关了,过来开会。快快快!犯人们陆续的关了机器,向车间的干警执勤岗聚拢,以执勤岗为起点,围成了个圆圈,或站或蹲,里外三层。只见王教黑着脸坐在执勤岗的椅子上,见犯人聚拢的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嗯哼!你们后面几个站那么远能听见我说话吗?往前站!”后面几名犯人不情愿的往前挪了挪。王教环视了一圈,中气十足地说:“今天开会,是想给一些犯人敲一敲警钟的,我们监区大部分犯人是好样的。他妈的,活干的不怎么样,就他妈的知道扯老婆舌。最近我听到一些犯人议论,说是我要调走了。嗯——!长本事了,连我的工作都能调动了。还有一些犯人在底下议论说,说张三给了我多少多少钱,我给李四办减刑收了多少多少钱。你说你们那是不是闲的,是不是干了一天的活觉得不累,是不是嫌乎任务定低了,嗯——!你们自己说,你们长的是嘴吗?是嘴怎么比老娘们的棉裤腰还要松!嗯——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管不住你们自己的嘴,我就好好地陪你们玩,我就拿你们的刑期和你们玩,我他妈的让你一天也减不了,不信咱们就试试!嗯——你说你们这些人是不是缺心眼,一天到晚的寻思个啥?怎么不想想怎么好好改造?净他妈的扯些没用的。还有,有些不要脸的在监内喝酒,你给我听好了,没事,你就好好的给我喝噢!散会!”
犯人们听见说“散会”,还没等王教的话音落地,就热烈的鼓起了掌。王教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转身看见了二中队队长孙晓生,一拍头,转身又招呼犯人:“慢着,都站住。还有一件事,从明天起,一、二中队的中队长调换,希望两个中队的带班班长和犯人积极的配合工作。好了,没事了。继续干活。”
要开饭时,铁蛋子借着取饭钵的机会问:老丈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要不我给你问问王教?铁蛋子乐的眼睛成了一条缝:呵呵,我看行。
三天一晃就过去了。
晚上,我找到带工班长:“班长,明天我不出了。”
班长双眼一瞪:“不出了?那可不行。你不出,活谁干?”
我回答得很干脆:“那我可管不着。”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单单是明天不出了,我以后都不出了。”说完扭头走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班长。
回到寝室,同监舍的犯人孙刚问我:“我说,书生啊,你真的打算不出啦?”孙刚,退役武警军人,因抢劫罪判刑12年。因为前两天发现自己的双腿浮肿,请假休息了。就因为我一收工就在床上看书学习,故而叫我“书生”。
我把刚才和班长打招呼的过程学了一遍,孙刚听了连声叫好:“好、好、好,这下可热闹了,连书生都要造反了。班长肯定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他在纳闷呢,这是怎么啦?连最老实的人都敢不出工?*他妈的,我要是你我早就不出了,你看看在监内休息的那帮人,哪一个跟他们没有关系,有病没病的都在家耗着,活不干,分照样拿着。到他妈的哪去说理去。不过,你要有思想准备啊。明儿一早,肯定会有人来找你。”
进了狼群就得学狼叫!我学着他的语气:“去他妈的。我现在不要分不要刑的,怕他什么!等来找我的时候再好好地聊呗。聊得不好就撕破脸,反正我是不出了。实在*我,我就提出见检察院。”我在给自己打气,可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因为没有外援。
第二天上午,刚刚调到我中队的中队长孙晓生来到监内找我,询问为什么我不出工。责问为什么没有大队领导的批条就擅自休息。我一言不发。可能是因为我平日表现良好的缘故,孙晓生并没有过多的指责我,而是要我跟他去车间直接和王教谈谈。
在车间,王教见了我没什么好脸色,挥手示意我跟他到办公室。王教做在老板椅子上,冷冷的看着我:“怎么?不请假就休息,连个招呼也不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监区长吗?嗯——。”
“王教。三天前我就跟你们说了我的请求,已经打过招呼了。”
“你那叫打招呼吗?我同意你休息了吗?”王教有些气恼。
“王教,你也先别生气。我讲讲我的观点。第一,你可能不知道,你来这个监区前,我是干“黑秘”的,什么《监狱法》和监狱的规章制度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据我所知,《监狱法》有规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刑满释放的前3到6个月就应该接受出监教育,不管是监狱也好监区也罢,离释放不足一个月的才允许去出监队,我认为是不合法的。第二,我在监区呆了七年了,从未给政府添乱,而且还经常的帮助政府做事。第三,我不想像其他犯人似的,我要在我释放前的有限的几个月里看看书,好尽快的、更好的融入社会。我有这三点原因,你们政府干部于情于理都得让我去出监队的吧。”
王教听了我的话,眼光变得柔和了许多,良久,他用手摸着下巴说:“这样吧,你再坚持2个月,我主动送你去出监队。而且,活干多干少我不挑你,只要你跟着出工,并且,你可以把书拿到车间里看。怎么样?”
我笑了:“王教,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出工就有出工的样,况且你认为在车间这个嘈杂的环境下能看得进书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坚定地说:“要么送我去出监队,要么我在监内休息看书。”
“那你就休吧!记着,我和你的谈话内容不要其他人知道。”
“谢谢你,王教。”我会心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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