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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落在成家村。
一轮明月高挂,繁星点点。
村口,大明湖前,点起了几堆篝火,全村的男女老幼几乎都到齐了,正围着篝火饮酒狂欢,又唱又跳。
盛大的烤肉宴隆重开始,这头猛犸象足有几千斤重,全村人口也不过2000人,可以饱餐几顿了。
全村男女携幼,欢聚一堂,就象庆祝新年一样。佳肴当前怎能缺少美酒……村民们大方地各自将陈年美酒也拿了出来,整个会场飘荡着酒肉的香味。
程金刚带领村中壮汉,跳起村内独有的战舞。这战舞共分请战神、上战场、斩敌首和满载而归四个环节,激情而刚猛,那不屈不挠的态度最能引起共鸣。众人看到精彩处,心中豪情澎湃,齐声鼓掌叫好。
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成小亮心中暗赞,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有这样的能耐。
这边,早有负责烹煮的村民招呼成小亮等过去吃烤肉,他无疑也是这晚的主角之一,村民们怎能忘记这位少年英雄。
村中对烤肉手艺素有研究,首先会将厚肉切成均匀的方块,然后洒上葱花、盐、豉汁等,待浸透出味儿,再略煮成两三分熟,最后才正式烤制,至于烤制时的柴火、香料、上色等又各有讲究,那精心烤出来的肉又香又嫩。
成小亮吃得津津有味,比平时更加受用,因为这篝火晚会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有什么努力付出而得到大家的赞赏和肯定更令人身心愉悦的事呢。
品尝间,他却忽然发觉成二胖正依着一棵大树,闷闷不乐,就走过去,“胖子,有这么美味的肉也不吃?想减肥吗?”
“我这种身形,不需要吃肉,喝白开水也会肥的。”成二胖无精打采地说。
“那又为了什么?失恋?”
“去你的,以后可能有此烦恼,但不会是现在。”成二胖下定决心,“我想,那头猛犸象是我惹出来的。”
“为什么这样说?”成小亮吃了一惊。
“事情要从昨晚说起。”成二胖回忆说。
原来那晚,成二胖象往常一样出来玩耍,途中碰到了成世彪和几个玩伴在玩摔角。
成世彪占尽赢面,但毫不留情。他双手将对手扛起,然后狠狠地往地上摔,在对手身形下滑时,又突然抬起膝盖,击中对手的胸部,令对手痛得满地打滚。
这是什么狗屁摔角,分分钟连命也搭上。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成二胖只当没有看见,掉头就想走。
“喂,胖子,想走去哪里?”成世彪把他拦住了,口中一股酒味,“你今天走运了,大少爷我决定单独培训你,帮你提高技击水平。”
“不用了,娘说我弃武习文更有前途。”
“来来来,你就不要客气了。”成世彪说着就动手动脚。
成二胖心知不妙,但避无可避,“那你可要看着我呀。”
“当然,我们只是玩玩。”
玩起来吃亏的总是成二胖。
几个回合,一点悬念也没有,成二胖被重重摔在地上,成世彪一个翻身,骑在他腰腹上。
成二胖双手紧抱着头,准备迎接雨点般的拳头,只希望脸部少中几拳,不要象那天一样,脸部肿得象猪头,被老娘臭骂。
但成世彪这次居然良心发现,没有继续扁他。“你输了,就要受些惩罚。”成世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两个选择,是被我们每人打几拳,还是陪我们到山上走一转。”
“这么晚,山上很多蛇虫鼠蚁的,不如改天吧?”
“他妈的,改天大少爷我把你阉了。”成世彪把地上的成二胖揪起来,“居然敢和大少爷我谈条件,想找死是不是?”
无办法,成二胖只好和他们到山上去。
山上漆黑一片,成世彪他们好象认得路,走得很快。
成二胖则走得碰碰撞撞,不是碰到坟起来的树根,就是碰到突出来的树枝,“哎哟”声不绝,老被他们笑话。
周围时不时听到猫头鹰的叫声,又响亮而凄厉,还有一些不知什么怪物发出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山上常有猛兽出没,村中曾有多人晚上在山上被吃,只剩下一些手手脚脚,死状十分吓人,所以村里老早就禁止晚上往山上跑。
成二胖哆嗦了一句,“彪哥,这鬼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回去吧。”
“死胖子,身上肥肉这么多,胆子怎这么少。”成世彪骂了一句,“我们观察到猛犸象的山洞里,时不时有邪异的光发出,好象是什么宝贝,这晚一定要探个究竟。”
“去猛犸象的山洞?那不是找死吗?干脆你打死我算了。”成二胖这一惊非同小可,说什么也不走了。
成世彪他们不由分说,挟起成二胖拖着走。
一路上打着火把拉拉扯扯,他们又走了十多里。
成世彪的手突然一松,把火把熄灭,用手一指,“收声。前面就是猛犸象的山洞。”
众人立即藏匿大岩石后,留心观察。
月光下,山洞里那头猛犸象正走出来觅食,好象察觉到什么,那巨大的身形停住,头向这边扫过来,眼睛在黑暗中透出冷森森的寒光,然后发出一声闷哼。
成二胖他们以为被发现了,立即一片静默,伏在岩石后,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猛犸象并没有发现他们,停留了一会儿,就继续前行。
等它远去,成世彪用力一拍成二胖的肩膀,“胖子,快到山洞看过究竟。”
成二胖磨磨蹭蹭,屁股立即中了一脚,皮球一样滚进山洞。
山洞内伸手不见五指,成二胖只好打起火把。
山洞很深很潮湿,地上很厚的枯叶,踩上去吱吱作响,感觉怪怪的。
“这里什么也没有。”成二胖已打退堂鼓。
“狗屁,快到里面去,不然我宰了你。”成世彪当然不信。
成二胖无奈,继续前行。越前行越有寒气,还有一股腐烂的气味,洞顶更不时滴下冰冻的水珠,成二胖吓得不时惊叫。远处,竟然隐隐有金光出现,难道真的有宝贝?
“死胖子,居然敢在这里扮木头,皮痒欠揍是不是?”又是成世彪的声音,他到底不相信成二胖,和几个人一起寻过来。
“不是呀,这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成二胖连忙辩解。
“咦,到底是什么东西?”成世彪他们走过来,也发现了远处的亮光。“莫非是一堆黄金?”
“快逃呀,猛犸象回来了!”外面看风的同伴大叫。
大家吓得赶快跑出山洞。
这时,猛犸象正摇摇晃晃地从远处走近。
大家不约而同向村口方向夺路狂奔,那些火把也随手扔了。
这一下动作太大了,猛犸象立即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咆哮着冲过来……于是,故事开头那一幕上演……
成小亮听得目瞪口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
“还没有走近看,大家就跑了,谁也没有看清楚。”成二胖懊恼地说,低头又回忆了一下,“不过我好象看到的是金色的光芒。”
“怎么?你还想去看个究竟?”成小亮太熟悉成二胖的性格了。
“要不我们一起去,反正猛犸象已死,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是黄金之类,我俩兄弟之间不用多说,平分!”成二胖有些兴奋,双眼发光。
“急也不在乎那一天半晚,胖子,你就不要浪费了这么难得的烤肉宴!走,吃过痛快!”成小亮笑着和成二胖搭肩走向篝火堆。
“今天和成世彪打的那场不要紧吧,有没有受伤?”成二胖边走边问。
“无事,好在刘白眼挡了一下,不然我不要说今天,明天都起不了床。”成小亮实话实说。
“那老头骨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你当时飞行的速度惊人,再加上自身的重量,少说也有几百斤,这样撞过去,毫无准备的他居然毛发无损,看来也不简单。”成二胖常自问身体肥胖不代表智商低。
“你这么说起,我也有点奇怪。”成小亮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正说话间,远处有人大声喊成小亮的名字,接着,一个美女从人群中跑出来,双手不断挥舞。只见她穿着紫色袖白衫束腰上衣,宽大的衣摆上绣着淡紫色的花纹,豹纹式短裙,露出半截雪白的双腿,脚穿山豹快靴,头上戴着绒边缀链紫色凤冠,有些小珠子垂下,随着脚步的移动,发出阵阵悦耳的响声。
原来是程灵儿,她笑容满脸地奔跑过来,因为运动显得更加红润的鹅蛋脸,清澈明亮的黑眼睛,亮丽的长发随着动作左右飘动,人未到,一股淡淡的柑橘清香已扑鼻而来。
好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成小亮两人看得眼珠儿也直了。
“你跑到哪里去了,到处在找你呢。”声音真好听,就象山上的夜莺在唱歌。
成小亮回过神来,“有事吗?”
“我特意织了一件兽皮,你看合适吗?”程灵儿有点不好意思地从身后拿出一件折得很好的毛皮衣服。
“真漂亮,”成小亮由衷地赞道,他认得出是剑齿虎的毛皮,“是给我的吗?”
“是呀。今天我看你打斗时,衣服这里弄破了……”程灵儿用手指指成小亮的手肘位置。
成小亮低头一看,原来手肘位置的衣服已破,自己还不知道,一定是和成世彪较量时扯破的。
“我已挑选了很久。这衣服是用剑齿虎的毛皮做的,爹说不但保暖,还有一定的防御功能,你不喜欢?”
“当然喜欢。”成小亮立即把身上的旧衣裳扔掉,换上兽皮。真的很合适,就象量身订做。
“咳咳。”成二胖干咳两声,“我肚子饿了,你们慢慢聊。”然后识趣地离开了。
“你穿着真好看。走,我们一起去跳舞!”说完,程灵儿不由分说,拉起成小亮就跑进人群。
程灵儿的舞姿就是好看,手上脚上的饰物都在有节奏的响动,简单的一抬手一投足,又自然又顺畅,仿佛能用身体将情感表达。
成小亮的舞姿明显不如她那样感性和娴熟,但各有特点。他恰好以自已的愚衬托出她的灵。舞姿中跳出男性稳重、规矩的一面,和程灵儿展示出来的活泼、变化的女性之美相映成趣。
两人精彩的表现博得大家阵阵掌声,将篝火晚会带入高潮。
喝了大量酒水的老年男女们,不顾身体状况,也疯狂地跳进来,重温昔日的风采。
一时间打乱了原有的节奏,变得不伦不类,就象群魔乱舞。
成小亮两人相视失笑,携手跑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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