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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立,周立,又跑哪了这小子,最近一大清早都不见人影!”一间平民式的房屋传来男人粗犷的叫喊声,同时迎来这一天的清晨。
术界1019年,十一月。
温暖的阳光洒满剑帝国的大地,一如既往,人们辛勤劳动,起早贪黑,过着和平安稳的生活,已经看不见大战时的缩影。
剑帝国其中之一的城市——布路城,人口数十万,是个中型城市,到处可见高楼耸立,人头涌涌,在高楼上看去,低矮房屋由花岗石的颜色构成一副美丽彩图。
一座名为“布路”的军队院校坐落中心区,它的占地面积十五万平方米左右,在中心地带建有一座正方形的楼房,它共分一百层,一千米高,鹤立鸡群,耸入云霄,颇为壮观,里面常常传出令人震憾的整齐呼喊声和零零碎碎的打斗声,甚至有时候爆炸声都不绝于耳。
路过的凡人都向布路院校投来敬畏羡慕的目光,他们都知道那是军兵们正在修练神术,为保卫剑帝国付出着血和汗。他们经过这里的时候也放慢脚步,生怕惊动什么似的。
在布路院校十米宽的正门,人流并不多,两名把守的军兵左手按住腰中的银剑柄,眼看空中缓缓降下,全身漆黑的翼翔龙,对着站在龙背上面一人右手敬了一个标准军礼,恭敬说道:“欢迎黄军将,布路院长请您到院校的练功场见面。”
当翼翔龙出现时,吸引了众多人围观,他们大多数人见过龙类异兽,并不害怕,更何况受过军队训练,才会批准出行,而军队饲养的异兽一向性情温驯,不会贸然攻击人。
“唔,知道了,对了,这人是个抢劫犯,带去死刑室审判吧。”黄军将也回了一个军礼,对身后两名随从道:“把他押下去。”
“是!黄军将!”两名随从军兵应了声,搀着犯人跳下翼翔龙。
“黄叔,我能去看看吗?”一道幼童声问道。
黄军将看一眼先前在高空中用力紧紧捉住自己左脚不敢放手的红发小孩,摇头笑了笑,毕竟还是毛头小孩,怕高应该吓坏了,见他开口,点了点头。
为了训练军兵与翼翔龙的配合,剑帝国从1017年开始所有的翼翔龙不准安装坐垫,只能站在龙背的上面,而一只幼年翼翔龙背上面最少能站立五六人。
“谢谢黄叔。”
红发小孩见黄叔答应,跳下翼翔龙。
“你俩看好红叶少爷,知道吗?”
“是,黄军将!”两名军兵再次行个军礼,一人押送犯人,一人拉着红发小孩的手走进布路院校的大门。
黄军将目送他们进后,经过一夜的路程,终于来到了这里,看眼前面建造宏伟的院校,怀念曾经训练过的日子,真是不敢想像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用手擦了擦胸前剑帝国的标志,轻声道:“黑龙,进去吧。”
全身通黑的翼翔龙嘶叫一声,心领神会从院校上空飞翔而进。
黑龙刚进去不久,围观的人群便自觉散开,把守门口两名军兵用奇异的目光盯住前面一个身穿灰衣的黑发小子,他赤着脚,看年纪四岁左右,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眨眼时仿佛夜空的繁星一闪一闪。
两名军兵为何用奇异的目光打量黑发小子?不是因为他的衣着显得普通,怪就怪在黑发小子近段时间开始,每逢早上这个时间都会站在这里,只盯住一会儿就走人,而且半句话不说。
一名军兵纵使有多强的忍耐,也忍不住好奇走上前问道:“小孩,如果你想考试必须要等到八月份的招生日,不用每天都来这里。”这名军兵年纪十五来岁,他看出小孩是个术者,也并不因为对方是个小孩就对他失去尊重,可见军队培训出来的军兵素质很高。
“我不叫小孩子,我的名字叫周立。”黑发小子改正军兵对他的称呼,把自己的名字报出来。
“好的,周立,你为什么每天这个时间都出现在这里?”军兵笑了笑,心想这孩子真有个性,再次询问。
“我想进去看看,可以进去看看吗?”周立的眼神充满渴望,特别看见能坐在那条翼翔龙上面的人,简直让他羡慕到不得了,恨不得现在能坐上去。
“对不起,现在不能。”军兵一口拒绝。他知道现在这个时间不得让任何人进入,这是一直以来的院校规定。如果亲人探访还要等休息时间登记身份认证等等手续,除非有军职在身的人通报一声就行,毕如刚刚进去的黄军将。
“那打扰了。”周立叹口气,果然不能,慢步走向布路院校城墙的角落,瞄一眼把守的两名军兵依然像木桩一动不动站在门口两侧。
回过身,周立看一眼四米高的围墙,自言自语道:“杜叔,我真的好想看一看,对不起了。”
强烈的好奇心作祟,周立这次下定决心,一定要瞧一瞧里面,确定四下无人,深吸一口气,搓搓手,双脚弯曲突然用力一蹬,整个身体跃起,他看准机会,刚好用双手捉住墙壁的边缘。
成年的凡人根本跳不到十米这种高度,更别说一名四岁的小孩,周立却轻易做到了,他已经知道自己比凡人特别,是术界的第二种人——异人,能够修练神术。从三岁便开始接受杜叔的训练,可惜的是,杜叔不是教他神术,而是每天锻炼身体,但从他口中得知布路院校的存在,等到自己杀到一只“疯鸡”的时候就来这里修练神术,所以周立等不及八月份的招生日到来,每天早偷跑出来要到这里看看神术究竟是怎么样的。
可惜杜叔就是不让,只好偷跑出来。
就在这时,周立好奇想伸头看一看时,眼前忽然迎来一个影子。
“嘭!”
一记闷响,影子与周立的脑袋撞了个正着。
“哎哟!妈啊……痛死了,花岗石难道真长出石头来了?”人影跌落地上,发出叫呼声,摸了摸头上和屁股的痛处,同时奇怪墙壁怎会突然长出块石头,让自己撞了上去。
“痛……”
周立伸出左手揉了揉额头,忍不住痛楚,口中不停直抽风,眨了眨流着泪的眼睛,抬起头发现面前有一个小孩,看清对方的模样。
他比自己高一个头,身上的银衣光鲜,不长也不短,比起自己的衣服简直天壤之别。一头短红发在阳光底下很是耀眼,他长着一双水汪汪的蓝眼睛,像蔚蓝色的天空,特别清澈。他有点眼熟……不就是站在翼翔龙背上的小孩吗?
周立一瞬想了起来,他刚在布路院校大门见过。
对方也发现周立,二人跌倒在地,四目相对,看着对方同时做一样的动作,傻瓜般发出笑声。
“呵呵……原来我撞的不是石头,你好,我叫红叶,今年四岁半。”红叶第一个站起身,伸出右手,自我介绍,他仿佛很老成,说话没有稚气。
“你好,我的名字叫周立,刚满四岁。”周立伸出右手,让红叶拉了他起身,很有礼貌自我介绍。
“哎哟!”红叶突叫一声。
“啊!我握痛你的手了?对不起。”周立立即松开手道歉。
“哈哈……笑话,痛?痛的地方你看,是我的头起个包了,你的头比花岗石还硬喔。”红叶右手指指肿胀的头,解释道。
“那么说你不是凡人?”周立依稀记得三岁时曾经有一次经历,好心扶起别家的孩子,他的手掌骨头竟然被自己握碎裂了,从此以后杜叔告诉自己控制不好力度不要与凡人的孩子玩,不然关禁闭。
红叶和自己一撞,他没受伤证明他便是异人,
“凡人?哈,当然不是,我是一名术者,会剑术、拳术,防术三种神术,怎样?厉害吧,哈哈,以后你就跟我混了,叫声红叶老大,有人欺负你报上我的名字。”红叶环抱双手,像极一个得意忘形的老大,把自己的厉害全数报道出来。
“不行!杜叔说过,术者要有出息,不能作跟班,一定要自己闯出名堂。”周立思绪一转,斩钉截铁道。
瞧见周立语气严肃,令红叶一怔,心想他也挺有骨气,语气一转说道:“那好,我不勉强你,我跟你结拜,这样行了吧。”
“结拜?”周立疑道:“为什么要结拜?”
“结拜你不知道?就是生死之交,为兄弟两肋插刀,有福同享,有妞一起泡,有苦一起扛,有钱一起用,有饭一起吃,怎样?”
红叶见周立犹豫不决,嘴角一抹狐狸般的狡猾笑容,搭着他的肩膀道:“好啦,周立,不用想那么多,叫我做红叶大哥包你有赚不吃亏,现在,先去你家里,兄弟我还没吃早餐呢,是了,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爬到墙上去了?”
“我只想看看里面。”周立看了眼院校的墙壁,说了原因。
“里面有什么好看的,八月份兄弟我带你看个够,不过现在填饱肚子再说,在那条黑龙的龙背上飞了一整天我都快饿死了。”
红叶一边笑着一边拉着周立走向街道的人潮中去。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周立问:“你刚刚说的剑术是什么?拳术是什么?还有防术是什么?是神术吗?”
“你……你不知道?”红叶一愣,眼珠子一转,笑道:“叫声红叶大哥我就告诉你。”
“红叶大哥!”
两个小小的身影渐渐淹没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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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这个臭小子跑了?怎么看的人!”一道怒喝声咆哮如雷,响彻在宽敞的练功场上,连天空中盘旋的黑龙都怒吼一声。
“红叶少爷说四周看看,说我们两人如果跟着他,都要受棍刑。”其中一个军兵委屈道:“我本来是偷偷跟随的,可惜还是让他跑了。”
“棍刑?好啊!好啊!!这小子在我眼皮底下装乖巧,一跑开就露出本性了,岂有此理!我一转身去办点事,你们也上他的当,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真当我是泥捏的,你们听着,快点找他回来,找不回来就去火刑室报到!”
“是,黄军将!”两名军兵全身一震,火刑室如雷灌耳,竖着进横着出的地方,对一些扛不住的术者来说是地狱,他们两人立马跑出屋子,一人右手怒根突起,他是为了关上铁门用了不少力,当关上后才奔向院校大门寻人去了。
当两人出去不久,一位白发老者健步如飞,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每一步跨出仿佛踏出三四步似的,飘逸轻灵,刮起一阵轻风,看来他的神术境界不低,熟悉转折数个弯,他用瘦削的左手敲响练功场的铁门。
“咚咚!”
“进来吧,布路老头,自家礼数也太他妈多了吧!”
布路院校中的所有门都是用术界的一种玄铁所制,重量至少也有千斤,怪不得那出去的军兵要用些力才能关上,但只见白发老者左手食指一推,铁门便轻易打开,毫不费力。
“你的臭脾气与当年仍不减半分喔,黄毛小弟。”原来这名白发老者就是布路院校的院长布路,而这座布路城也是用他的名字来命名,可见他的地位非同小可,听说他曾经是一名军帅,不过已经退休,那么他的某种神术境界也有地丹了。
“哈哈,老头,我那叫真性情,军队太多礼数教人烦不胜烦,还是回来这里好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黄军将并不叫黄毛,只是布路称呼他的小名,他原名叫黄贵,在布路院校毕业后跟了一位军长,而这位军长交给他一个任务,就是带他的儿子来这里报名,参加八月份的术者考试。
布路一头长白发,年约八十,一身绿衫,身形瘦削,老态龙钟,眼神炯炯,有种浑然一体的气势,他瞄眼黄贵,叹气道:“说吧,浑小子,别给我玩太极,直接说是哪位军人的儿子,再顽皮在我的院校也见过不少。”
“红鬼军长的儿子,红叶。”黄贵知趣道。
“光阴似箭,真是快几十年没见过面了啊,红毛鬼也有儿子了。”布路一脸的憧憬,苍老的眼眶凝聚一层雾水。
黄贵看出布路的神情出现不妥,心底明白其实他对死在战场上的儿女那份感情还放不下,他没有出声打扰。
过一会儿。
“哈哈,刚刚失态,让你见笑了,似乎这小鬼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喔。”布路坐在一边休息石椅上,恢复情绪,打趣道。
“没关系,红鬼军长特别吩咐过,就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苦,不过麻烦您用‘精神力’看护一下,如果不是生死关头不用管他,这顽猴是时候磨练磨练了。”黄贵并不着急,只因他对布路的实力很是放心。
“精神力”是精丹境界获得的能力,这个能力同样能感知生命气息,可以说是“魂感”的加强版,而且还能攻击他人的精神识海。
“你来的时候我已经用‘精神力’查探过了,他的体质不错。那好吧,离八月份的招生日还有时间让我俩叙旧,要不现在活动活动一下筋骨?”
“太合我心意了,这次来的目的也正有此意,老头,还等什么?”黄贵的剑术已达魂丹后期,要突破境界需要战斗和不断的探求,所以对布路的提议很是赞成。
——————
“周立,你又去布路院校了?我怎么说的,要好好锻炼身体!不然不让你进布路院校!”
周立隔远就看到杜叔,如雷的训导引起不少人侧目。这位杜叔原来便是罗汉镇的杜林,那么周立就是那名幸存的婴儿了。
“对不起,杜叔。”周立走过去,低下头道歉。
红叶看眼周立,刚刚一起回来时向他解释了半天自己学的神术,他竟一点都不明白,真是术界难得一见的文物。回过神,打量周立口中所说的杜叔,他四方脸,虎背熊腰,满面黑须根,一身白衫,看起来像家中的厨师。
“算了,先做掌上压五千次,二十分钟完成,不然没早餐吃。”杜林平淡说道。
“不是四十分钟吗?”周立平时都是四十分钟完成,不能超过时间也不能慢,时间掌握刚刚好,这样才算完成。周立不明白杜叔的用意,初初是做不到的,渐渐才能够四十分钟完美完成。
“怎么?有意见?要加块花岗石压背?”杜叔见周立不太愿意,语气加重几分。
“没没没,没意见,不用加,我现在就做。”周立乖乖趴在地上,开始做掌上压,脑海急速思索着时间怎样运用才能在二十分钟完成。
“这位大叔,我有意见,营养师说过没吃早餐就运动这样会影响长身体的。”
“你这个小毛孩是谁?”杜林早就留意到这个一头耀眼红发的小孩,他的脸蛋轮廓圆满,发型整齐,身穿的套装一眼看去就是价值不菲,修剪合身,气质分外不同,是一名术者!他的样子看来与一个人相似,杜林摸摸下巴胡子,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怎也想不起来。
“请允许自我介绍,我不叫小毛孩,我叫红叶,是周立的结拜兄弟。”红叶欠身,文质彬彬说道,与先前的相识周立时的老大作风大相径庭。
“哦?是这样吗?周立。”杜林转过头,向周立问道。
周立正在全神贯注做掌上压,脑海正快速计算二十分钟内要怎样才能完成,一分钟要做多少个,忽然听见杜叔的询问,抬头看眼红叶,答道:“是的,杜叔。”
由于被打乱节奏,周立叹口气,只好重新计过,上下来回的速度时快时慢。
“红叶,我是周立的叔叔,你可以叫我杜叔。”杜林点点头,心道这小孩很有礼貌,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不知周立是怎样结识的。
“咕噜……”
红叶的肚子传来异声,没想到早不叫迟不叫偏偏这时候,小脸一红。
“你没吃早餐吧,先等周立做完,一起吃。”杜叔和善地笑了起来,他也替周立得到一个朋友心里高兴,然后返回屋内准备早餐。
红叶吁出一口气,心想,几经艰辛,总算骗到一顿饭,逃跑出来都忘记向那两个笨蛋要钱,大意,真是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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