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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山下,俗缘院
阔别八年之后,云翳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家里。既然解除了鬼、魔侵袭之扰,又有下山远行的打算,云翳便恳请玉清掌门给他两日假期,回到家中探视双亲。
父母明显变老许多,虽对云翳依旧亲切,但常年的分离,还是让他们之间有着淡淡的疏离感;年方七岁的二弟云天河,很是精神,颇为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不曾见过的大兄;只有五岁的小妹云灵儿则很是怕生,怯怯地躲在兄长身后,偶尔探出头来,但发现云翳好笑地看着自己时,就立刻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把脑袋缩了回去。
比起父母有些刻意的亲近讨好,第一次见面的弟弟妹妹反而更让云翳有亲情的感觉。在家中住了两日,云翳接到玉清掌门的口信,离开俗缘院,和玉清掌门前往齐州。
看着站在俗缘院城门外的玉清掌门,还有他身后的两匹神驹,云翳不解地问道:“师尊,这是?”
“此去齐州,路途遥远,若是没有坐骑代步,为师怕你撑不住啊!”玉清掌门解释道,拍拍胯下神驹的脖子,“这是墨玉赶月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你我师徒二人,就是骑着它前去齐州。”
纵然早有猜想,但最终得玉清掌门确认之后,云翳还是忍不住叹气。这种赶路方式,可不是他希望的啊。
“敢问师尊,此行花费时日几何?”云翳不知玉清掌门到底是怎样的打算,但还是打算尝试劝他更改主意。
玉清掌门在心中计算一番时日,答道:“若无意外,当耗时一年之久。”
云翳猛一咬牙,质疑道:“师尊身为掌门之尊,弟子不解,为何非要在此等俗事之上费时耗力。”云翳这话可是说得极为大胆,但这心里的疑惑,不问不快。
玉清掌门却也不恼,摇头而笑:“不要多想,这么做自然是于你大有好处。”
云翳好奇有什么好处,玉清掌门却是笑而不答,只是见他笑容,云翳便知骑马而行确实和他有关,但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透,到底有什么好处。
“好了,时日已经不早,你且上马,我们出发了。”玉清掌门也不再细说,对着云翳吩咐道。
云翳哦了一声,翻身上马,与玉清掌门并骑而行。他以前也不曾练过骑术,但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极强,听玉清掌门提点几处关键,又看他的动作,很快就似模似样。云翳熟悉骑术后,这速度自然提了上来,而这墨玉赶月驹也却是难得的宝驹,短短五天就跑了五千余里的路程。
此时正是开春的季节,天色还是冷的,乍暖还寒,月色下的山林小道间,两匹墨色的宝驹风驰电掣般闪过,任你道路崎岖不平还是泥泞不堪,皆是如履平地。
“师尊,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暂且找个地方休息一宿吧!”云翳抬头看看天空,月亮已经升到正中,墨玉赶月驹也微微喘气,开口说道。
玉清掌门拉停宝驹,说道:“好,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座破庙,我们今晚就在那休息。”
云翳也不奇怪玉清掌门怎么知道前方不远处会有破庙,若他神识完全展开,方圆千里的事物,尽皆巨细无遗地展示在识海之中,哪怕一只蚂蚁也逃不脱他的关注,何况不远处的一座破庙?
不久之后,一处只剩半边大门的破庙出现在云翳的视线中,破开的半扇大门,透露出炽红的火光,隐约有人声传出。
“师尊,我们要进去吗?”云翳有此一问,倒不是害怕遭遇强人被害了性命,有玉清掌门在此,想来还没有哪个强盗有谋财害命的能力。只是云翳不知玉清掌门是否愿意与外人共处同一屋檐之下。
“无妨。”玉清掌门淡淡说道,径直向破庙走来。
破庙门口人影一闪,向里面跑去,云翳看得清楚,是一个身材消瘦的汉子。
“里面可方便么?”云翳见那人鬼鬼祟祟的,估计待在破庙里的人不是什么好的来路,但他也不在意,上前来到门口,朗声问道。
“什么人?哪来的?”里面传来粗声粗气的询问声。
“山野过客,与吾师寻个休憩的地方,还请各位行个方便。”不管里面的人到底是打家劫舍的强匪,还是呼啸山林的大寇,未露恶意之前,云翳也客气以对,这是他为人处世的方式,不因外物而改。
“山野破庙,我等也不过早来片刻罢了,也不是此地地主。不过这里空间颇大,你们二人,自寻一地休息,别来打扰我们。”迟疑一会,里面传来回答。
“多谢。”云翳拱手致谢,然后回到玉清掌门身边,拉过宝驹,跟在玉清掌门身后进入破庙。
进入大殿,云翳便看见大殿正中燃着一堆熊熊篝火,十余条腰圆膀阔、虎背熊腰的汉子围坐在篝火四周,喝酒吃肉,大声嬉笑,一个个满头大汗,很难想象先前那文绉绉的话语到底是谁说出来的。那火堆里露出一块案板,看上去颇似佛前摆放贡品的那东西,云翳看看堆在墙角的破烂木材,心想八.九不离十,那安放贡品的桌子被这群大汉劈了来当柴烧。
师徒二人只为休息,到也不在乎环境如何,云翳寻了点稻草,把墙角的积灰打扫干净。
“呸那臭小子,你把这破灰弄得到处都是,是不是故意打算让你家爷爷吃灰?”一个彪形大汉猛地扔下手里的酒葫芦,站起身来对着云翳喝骂道。那酒葫芦落地,摔得四分五裂,酒水四溅,引得几个同伴破口大骂。
云翳挺直身躯,侧过头看了玉清掌门一眼,玉清掌门微微点头,示意云翳自行处理。云翳再转过头,而那彪形大汉已经来到云翳身前,直勾勾地在那一站,就好像一桩铁塔一样,魁梧的身躯带给别人巨大的压迫感。
“故意挑衅,你看上什么了?明白说出来吧!”云翳淡淡说道,其实,从这群人不住偷看墨玉赶月驹的举动,云翳已经猜出他们是看上了宝驹。
“哦?”彪形大汉微微一愣,然后狞笑道,“小子倒也聪明,大爷我看中这两匹马了。乖乖交出来,大爷我还能让你们师徒安心休息一晚。要是不交,爷爷我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云翳翕然一笑,不过一个小小的炼体境修者,居然胆敢威胁上古九宗青冥的掌门和掌门弟子,这应该说是无知者无畏呢还是说财帛动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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