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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遥和杨修文二人从东门出了金陵城,然后在杨修文的带领下,马不停蹄,一路狂奔,走了大概一个来时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很庞大的别院。
杨修文看出了凌遥的疑虑,他解释说是这是赵修武他们家的产业。杨修文也不需要人带路,径直带着凌遥就进了一个院子。这个院子有点特别,特别之处就是院里除了刀枪剑戟之类的兵器之外,就是一些石锁沙袋之类的,然后就什么也没了。
但是一想这是赵家,全天下最大的武将官职就在他们家,也就不足为奇了。而赵修武此时正提着一根长枪怔怔的看着走进来的凌遥,凌遥也毫不客气的回视着赵修武。
赵修武给杨修文使了一个眼色,杨修文就颠颠的跑过去把小院的门关上。凌遥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冷笑,目光也从赵修武的脸上移到了他手中的那杆长枪上。
赵修武咧嘴一笑,道:“别误会,今天请你来除了喝酒之外,还有一件事,听说你身手不错,特意想见识见识。”
杨修文摊着手,无奈的对凌遥道:“跟他说你很厉害,他就是不信。”
赵修武指着院子里的兵器,道:“随便挑。”
凌遥拿起靠在边上的一根哨棒,在手上比划了几下。
“听说你平常的用剑,怎么不选剑?”赵修武问道。
凌遥淡淡的道:“跟你打,不需要用剑。”
赵修武冷冷一笑,也不多言,提枪便朝凌遥刺来,凌遥一直不动,等到枪到身前,他一提哨棒将赵修武的枪隔开,然后看似随意地一刺,手中的那根哨棒已经抵在了赵修武的喉间。
赵修武定定的站着,呼吸间都能感受到那根哨棒传递过来的压迫感,他的脸涨得通红。
杨修文也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满脸的不可思议。
凌遥将哨棒收回,丢到一旁,对赵修武拱手,淡淡的笑道:“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赵修武长叹一口气,苦笑着摆摆手,将手中的那杆枪插回兵器架上,对凌遥道:“凌公子屋里请。”
三人进了房间,屋中的桌上早已摆好了各式菜肴,两坛没开泥封的酒也摆在了桌上。三人分主次坐好,赵修武站起身来,拿起一坛酒,拍开泥封,给三人面前的碗里倒满。然后赵修武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碗酒,对着凌遥道:“我这人向来喝酒不喜欢用小杯,大碗喝着舒坦。这第一碗酒是感谢凌公子今天能够赏光,我先干了,这里也没外人,凌公子随意。”说完,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凌遥站起来,淡淡道:“虽然我不曾用大碗喝过酒,但是一碗酒也不在话下。”说完,也将酒一口干下。
“好,凌公子爽快。”赵修武再给二人满上,“这第二碗酒,是感谢凌公子前日救了我小妹,这碗酒还请凌公子务必一定要喝。”
“救赵小姐原本就不值一提,但是赵公子如此盛情,凌遥要再推辞也就是不识抬举了。”
两人又是一口饮完。
“这第三碗酒……”赵修武顿了顿,继续道:“感谢凌公子给修武上了一课,让修武明白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这是真心话,我向来敬重有本事的人。干了。”又是一仰头,把一大碗酒喝下。
凌遥也不犹豫,跟着就把这第三碗也干了。
杨修文坐在他们两人的中间,一会左看看一会右看看,然后敲着桌子道:“喂!喂!你们两个就自己喝上了,也不招呼我,把我当不存在啊。”
赵修武没好气的道:“酒给你倒上了,也没绑你的手,更没有不叫你喝,你今天倒拿自己当外人了。”
“哼,没诚意。”杨修文撅着嘴道。
“修文跟我自小光着屁股的时候就在一起玩,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的关系了。他这人就是这样,有时就是没个正行,还请凌公子见谅。”赵修武解释道。
凌遥笑道:“我跟修文也认识快四年了,他什么人,我也是了解的,赵公子不必客气。”
“唉,我说你们累不累,一会赵公子,一会凌公子,这就我一个人,至于这样吗?也别在那客气过来客气过去了,干脆修武就跟我一样叫凌遥为小凌,凌遥也随我叫他修武。”
“修文说的是,我这人也一向很讨厌这些俗礼,这一声声赵公子叫得我浑身不舒服,小凌你就按修文说的,叫我修武就行了。虽然你们六扇门跟我们不对付……”
“打住打住,不是说好了今天我们喝酒不准提跟喝酒无关的闹心事吗,你赶紧自罚一碗。”杨修文不满道。
“好,好,我认罚行了吧。”赵修武自己给自己又倒上,毫不犹豫的喝下。
“毕竟你比我也大上好几岁,叫你修武也有点不太好,我干脆叫你修武大哥吧。”凌遥道。
“哟,哟。小凌你不地道,我们两个认识好几年了,我也比你大吧,也没见你啥时喊过我哥呢。”杨修文吃味道。
“你就不是当哥的命。”赵修武大笑道。
杨修文看着凌遥道:“小凌,我问你个事,刚才……”
凌遥指着杨修文面前的酒碗,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和修武大哥每人都干了好几碗,你先把那几碗酒补上再说。”
“哎呀,不就三碗酒的事。这有啥难的?”杨修文也不含糊,连喝三碗。
“我因为平时出去办差的需要,跟我交手的人不会给我长时间的打斗,所以我都是速战速决,时间长了后,就习惯性的出手就是杀招。”
“我就说嘛,以前我们两个切磋的时候,也没见你直接上来就给我一剑封喉的。”杨修文道。
“刚才是一进院子,看修武大哥的那个架势,以为他是因为两家的恩怨想给我个下马威,心中就想着给修武大哥一个教训,好让修武大哥不能看轻我。刚才多有冒犯,还希望修武大哥不要放在心上。”
“小凌说的哪里的话,我现在也明白了你为啥选那根棒子,你也怕伤着我。不过这样也好,我也认清了自己,以前我也跟修文一样的性格,总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修文在我面前说你有多厉害,我还不相信,你这么小的年龄能厉害到哪去。大家都是练武的人,都知道练武的难处,你这么小的年纪能有今天的成就,你肯定吃过不少苦,兄弟我佩服你。”赵修武由衷的道。
“这其实没什么,毕竟我干的事就需要我这样做。”凌遥笑道。
“小凌,你杀过人吧。”杨修文突然冒出了一句。
“怎么问起这个了?”凌遥道。
“刚才我也感受到了你棍上的那股寒意,我在我爹他们那辈人身上都感受到过,我爹说那是只有杀过人的人才有的气息。”杨修文道。
“我确实杀过。”
“杀人是一种什么感觉,你第一次杀人后有什么感觉没有?”杨修文急忙问道。
“其实,杀人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或许是我已经麻木了。自从我加入六扇门之后,每次我出的任务都是那种专干伤天害理的事的恶人,杀他们我没有负罪感,因为在我心中,杀了他们,世间没有人在遭受他们的残害,杀了他们,等于救了更多无辜的人。至于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因为我第一次杀人一次杀了七个,那会也没时间给我去想那种杀人的感觉,而且把他们都杀了后,我也受了重伤,更没有时间去想了。”
“真的没想到,我们两个比你幸运多了。我整天嚷着要我爹把我送到边军去,让我能够建功立业,而我爹只把我大哥二哥送去了,却只把我留在身边,我还以为我爹对大哥二哥他们偏心,现在看来,是我爹对我太了解了,我这么点本事耍耍把戏可以,真上了战场,再多的花架子也没用。凌遥,我对你们六扇门的敌视是因为我对你们的不了解,不过,我希望能跟你交朋友,我也会重新去了解六扇门,希望我有这个机会。”赵修武郑重地道。
“这也是我的荣幸。”凌遥认真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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