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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弟,你觉得此地如何?”
“曲径通幽,大气典雅。也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竟然在琅琊郡还藏着这样的好去处。”秦白眼中闪过那美仑美奂的九曲回廊,以及眼前这独一份的水上楼阁,不由得开口赞道。
“而且,郡守大人方才也说,暂借这块风水宝地举办本次中秋会。这话就有学问了,原本这次的中秋会是定在郡守府,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郡守大人临时改换地点。”
“而且,你看看这些须发花白的老夫子,从他们从楼上下来之时,神色激动,像是见到了绝世美女一般,激动地满脸红光。”秦白分析的头头是道。
“这些,想来都和此地的主人脱不开干系。”
“那秦老弟不妨猜一猜。”
“九曲回廊精致典雅,让人流连忘返,水上河灯美轮美奂,宛如天上街市,而眼前这楼阁,文雅,充满书香气息,还有那屋檐角下灯笼的细腻画工,以及一串串精致的风铃,因而,我猜测,此地主人是个风雅的人物,应该是个美貌女子,而且背景深厚。”美貌的文艺女青年,秦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高!佩服!”王猛哈哈大笑:“秦老弟观察入微,推断又是合情合理,简直高明。”
“嘿嘿,如果这里不是有着绝世美女,王大哥也不会猴急的把我拉来吧。”
“哈哈,秦老弟高见……”
“哎,丫头你别掐我啊,这大庭广众的……”
…………
既然事实已是如此,自己再如何自怨自艾也于事无补,想的明白了,众人也就释然了,开始放下心中的包袱,说话的声音也就大了起来,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几百人之中只取九人,至少今晚九成九的人都会落选,自己没被选中,只能说是不如别人……眼前不是还有更多的人留下吗。
于是有许多学子恢复刚到此地的情形,与好友、同窗甚至是往日只有点头之交的人攀谈起来,毕竟今晚在座的都是琅琊郡中这代的顶尖学子,就算今晚没被书院的夫子选中,谁知道下次有没有机会,谁知道以后的情形会是如何,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施展胸中抱负,并不是只有书院这条路,这条路只属于少数人。
郡守大人和夫子就在眼前,头脑活络的,已经过来请教问题了。不管有没有问题,是不是问题,但求能让郡守和夫子加深对自己的印象,要是能得到他们的青睐,以后自己的求学之路当顺畅的多。渐渐地郡守大人和夫子的身边,人数越来越多,到了最后,众人将他们围座在中间,听着夫子们讲述自己年轻时求学的乐事,听着夫子们周游天下的趣闻,听着夫子们分享自己的求学之道,众人大感裨益,获益良多,顿觉醍醐灌顶,平日里困扰自己的诸多难题迎刃而解。
郡守大人也放下架子,加入其中,跟众人讲述起自己在长安书院的经历,而这,乃是在场的所有学子最为关注的。身为读书人,谁不向往书院这般的神圣殿堂,谁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进入其中,一飞冲天。而众人面前就有人出自书院,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没机会,但是,能够听听郡守大人的所见所闻,也是极好的。
夫子们也是首次听郡守大人讲述自己的书院经历,听的极为认真,当年的他们,也如今晚的年轻后生一般,曾经为了能够进入书院而发奋苦读。这些年轻人活脱脱就是当初的自己,怀揣梦想,浑身上下充满着希望。
众人凝神静听,帝都长安是如何的繁华,世家子弟是如何的出手阔绰,书院夫子的又是如何的学究天人,帝都的女子又是如何的温柔似水……这一切的一切,郡守大人娓娓道来,给学子们展开一张波澜壮阔的画卷,让人深陷其中。
…………
众人徜徉在郡守大人的回忆之中,有夫子从楼上带下了书院的最终评判。众人皆屏息凝神,听候夫子的宣判。
“我大秦人才辈出,英才不断。仅我琅琊一郡,每过五年,便有九人从亿万学子之中脱颖而出,进入长安书院,成为我大秦帝国栋梁骨干之才……经过书院夫子的评判,此次进入长安书院的学子是……”
听着头发花白的夫子一个个唱名,众人的心弦一刻似一刻紧绷,谁都希望夫子能念出自己的名字,谁都渴望自己能够进入梦想中的神圣殿堂。虽然自觉希望不大,可是在大多数人的心中,总有那么一点奢望,奢望圣人保佑,进入书院。可惜的是,在座的几百人之中,只有九人能够获此殊荣。而众人心中更有一个念头:如果我不是那九人中的一人,自己到底在何处不如那九人,他们如何让我心服口服。
随着夫子的声音,每个名字念出,便能引起一片短暂的惊呼,而被念出名字的那人,有的喜极而泣,有的自听到夫子念出自己的名字,身旁的一切就已经恍若未觉,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是我……是我……”,有的跌坐在地,嚎啕大哭,更有的双眼翻白,晕倒过去。随着夫子将最后一人的名字念出,此次书院录取生员的人选已经尘埃落地,不能更改。
众人将那九人团团围住,或是真诚,或是敷衍,说是虚假的道着恭喜之辞,眼前被围在中心的九人,从今晚开始,他们可自称是书院门生,他们的命运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将走上和众人截然不同的一条康庄大道,他们,是今晚的胜者。
事实证明,那些贫家学子想多了,被书院选中的九人之中,世家子只有三人,贫家学子倒占了六人,而方才大吐苦水,愤愤不平的张、杨、方三人俱被选中,世家子之首曹、陶、魏三人,纷纷落选。
“张兄,杨兄,方兄,恭喜啊……”
“呵呵,多谢……”
贫家学子将六人围住,传达着自己的道喜,而另一边,开始还是意气风发的世家子,特别是曹、陶、魏三人,虽然心中不满,也只能深藏在心底,对着旁边的那群穷鬼怒目而视,自称方才不小心喝多了酒,不在状态,头脑不清楚,思路也不明确,没能正常发挥,否则定要在九人之中占上一个名额。
“对于结果,我知诸位心中仍有不小的疑虑,为何书院的夫子偏偏选中了他们九人,为何不是你们”
“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郡守大人呵呵笑道。
“那就请诸位一同看看,传阅传阅,也好让大家一起评判评判,这九人为何能够被夫子选中。”
众人迫不及待的接来郡守大人手中被书院夫子阅过的作品,特别是被选中的那九人,定要仔细的看看。
“哎呀,你看张兄这首五言绝句,这句中的闹字,仅这一字,便道尽了其中妙处,我等确实不如。”
“杨兄的古风,慷慨大气,有古之大儒的风范,折服众人。”
“方兄的这阙长短句,委婉缱绻,细腻入微,果然要胜我一筹。”
…………
不到半个时辰,众人便已将九份作品传阅完毕,同时也在对比自身的不足之处。书院的夫子并未排出前后的名次,只是在纸上题了一个朱笔准字,表示这份作品被选中,而对于落选之人,也极为耐心的用朱笔画出其中的不足和错误之处,提点之意尽显。
“夫子慧眼如炬,此处,我写的牵强附会,无病呻吟了。”有人感叹道。随即转过头来,“你的呢,怎样?”
“哈哈,我这是文不对题,真是羞于启齿”
“哈哈,真是……”
秦白也看过了那九人的答卷,诗词歌赋俱有,确实属于顶尖之列,胜过众人。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引起楼上夫子的注意。
类似的情景不断上演,众人相视大笑起来,对于那九人,已是心服口服。这也说明这九人的作品,的确是胜过多数人的,而世家子之中,也并不都是张扬无术,酒囊饭袋,最起码那三人,俱是才华杰出之辈。此次书院选取门生,全赖真才实学。
“想必诸位心中已有答案了。”
“我等心服口服!”落选的学子站起身来,对着郡守大人和夫子们躬身一礼。
“那就好,你们回去之后不要心存芥蒂才是。”
“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万万不要因为今晚的失望,而影响了自己今后的学业,从而失望变成绝望。”
“今晚能够来到此处,从一郡学子之中脱颖而出,本身的才识已是极好,只是他们九人更加出众而已,因此,尔等莫要妄自菲薄,徒增悲伤。”
“至于你们九人,虽然已经成为书院门生,切记不可骄傲自满,目中无人,给书院抹黑。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莫要等到后悔之时,才觉为时已晚。”
“求学如逆水行走,不进则退。学海无涯,活到老,更要学到老。”
“我辈读书人,当戒骄戒躁,虚怀若谷。”
“谨遵大人教谕!”
“谨遵夫子教诲!”
对于眼前的这些年轻人,郡守大人和夫子们纷纷出言劝导,希望他们少走弯路,更希望他们能够顺利成长,成为琅琊郡,甚至是整个大秦的栋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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