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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洞道里不知走了多久。刚开始是靠着激动的心情在撑着,完全不知疲倦。等到刚开始的热情渐渐地消散过后,身体上的各种不适又开始折磨着他们每个人的意志。
超级低温仍然是最大的问题。
慕凡与迟拓有真气护身。迟拓一直把迎香背在背上,不断地通过后背给她传送热能,迎香仍旧十分虚弱,但是意识已经开始清醒。只是不愿说话,趴在迟拓的背上,眼睛圆溜溜地转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有长明灯的火光照亮,并不感到有多么恐惧,只是眼前一直是这样单调的石壁,走了许久,一点变化都没有。迎香歪着脑袋盯着石壁望,到最后眼睛酸疼,干脆不看了。迟拓走路非常稳,恍惚间,迎香会有种自己一直呆在原地的感觉。
很多次,她闭着眼睛睡了过去,被梦魇惊醒过来,看着四周还是这样的石壁。一点变化都没有。
慕凡一直握着天怜儿冰冷的小手,低温让她原本柔软的手指变得僵硬。慕凡看着她发白的脸,多次提出要把她背起来。免得她撑不下去,都被她婉言拒绝了。她每一次都是莞尔一笑,说:“不用担心我,我可以跟上你的脚步……”就这样,步伐坚定地跟在慕凡的身边,此时的她,就像是矗立在芦花浅水边的一只白鸟,未闻人声时,静静地临水而立,见人惊起入芦花。
听她说不用,慕凡也不好多说,只怕惊了这样柔软的心性。更紧地握着她的小手,把某种炙热的情绪,贴着手心传给她。即便是这样,慕凡也感觉手里的小手,越来越冰凉。
左羽筠跟在他们后面,他腿上的伤口,开始剧烈地疼痛。功力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时辰一到,他又会变成常人,到时候没有力量来抵抗腿上的伤,只怕连走路都困难。他不想拖大家的后腿。因此尽力支撑着。撕开自己的衣衫,将伤口绑得更紧些。没有了自身强大的内力,加上一直不停地在走动。没有多久,他的伤口就开始渗出浅浅的血印。
迎香再一次模糊地醒来,回头看了左羽筠一眼。看到他满头全是冷汗,面如土色,可是仍紧咬着牙关在往前。并不掉队。
他抬头见到迎香在看自己,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虽然在迎香看来,这表情很丑。不过,从这一刻开始,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左羽筠。带着执着,勇往直前。要是换在以前。这样的情况,他早就耍赖躺下,再也不起来了。
“呵!笑得比哭还难看!真丑……”迎香轻声说道。
虚弱的她,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呱噪。恍然一听,多了几分温柔的滋味。
左羽筠说:“睡你的觉!臭丫头,你以为自己好看?脸白得像僵尸!”话音轻得……没有了一点往日的公子哥架子。就连臭丫头,听着都像是夸奖的话。
“啧!”迟拓转头快速白了他一眼,怒斥道:“不准说这些。白天不讲人,晚上不讲鬼。要是真有什么怪东西出来,第一个把你抓去做禁脔。”
左羽筠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只是默默地硬撑着往前走。他感觉自己的腿上的伤口,出现了异常。不止是疼,还是酥酥麻麻。趁着众人不注意,他低头一看。原先绑的绷带上,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
他心里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又撕了一截布条,将伤口绑得更紧些。绑的过程中,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吭一声。
迟拓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心想,这小子,今天竟然没有跟人耍贫嘴,真是难得啊。
转头一看,正好看到左羽筠一脸狰狞地绑着自己的伤口。迟拓赶紧问:“你怎么了?这穴道不是封住了吗?不会又在流血吧……”
此时,刚好左羽筠绑完,抬头对着他说:“流个喵的。老子看这伤口太丑,看不顺眼,把它绑上,不行吗?”
慕凡紧皱着眉头,说:“我们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不如先停下来休息一下。”左羽筠的表情,在他眼里,绝对不正常。
左羽筠赶紧说:“不用!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别拖时间了,快些往前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到头。”
“我草。我们在这该死的地方,少说也走了两个时辰。现在连个光都看不到。而且,还越来越冷。”迟拓愤怒地锤了一下墙壁。
左羽筠深知,要是只有迟拓与慕凡,他们是可以背着两个女生,用轻功代步,这样多少都会快些。现在他们俩,已经是在迁就自己。所以,更不能拖大家的后腿。他努力地挺着胸脯,说:“走吧!”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说。”慕凡担心地嘱咐了一句。甚少看到左羽筠这样严肃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对劲。
迎香也说:“不行就别硬撑着了,没人会笑你。再说了,你被笑得还少吗?”
左羽筠对着她做了个鬼脸。跟着走在了最后。
慕凡问天怜儿:“怜儿,你如果感受到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提醒我们。”
天怜儿用力地点了点头,认真地问:“你是不是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没有……”慕凡稍微掐紧了她的手,“我只是觉得,我们好像一直是在走斜坡。一直在上坡。”
迟拓说:“刚才我们是在地下,现在要往出口走,上坡才对啊。有什么问题。”
慕凡说:“可能我多想了。只是,我在想。这到底是要通往哪里,走了那么长时间,就算是横着走过整个天虹谷都够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并不是直接出天虹谷?不应该是通往发现悟空的那个地方吗?”
“我不知道……”
如果将山体劈开,只看横截面,便会看到他们几个人,不断地在山体之中往上斜着走。如同几只小蚂蚁,奋力地在走着。
天怜儿问:“慕凡哥哥,是不是有可能,这路并不是通往栖凤山?”
“我并没有那样说,你何出此言?”
她想了一下,深呼一口气说:“因为栖凤山终年高温。而且山体极高,把北方而来的大部分冷空气都挡住了。因而南曼国终年高温,又因为南曼面海,从海洋上吹来的风带来了湿润的气候。现在是夏季,如果说这条路是确定通往栖凤山的,那是不可能会出现这么低的温度的。你看看,地图上是不是标错了?”
慕凡只好停下,拿出天机幻影书,对着光仔细地看起来。可是,不管怎么看,这天虹谷都应该是跟栖凤山连在一起的。
天怜儿指着天虹谷旁边,那些蜿蜒的线条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慕凡说:“是山脉。这天虹谷,除了我们来时的那一面之外,四通八达全部都跟山脉链接。如果一直走,那便是栖凤山。如果走偏了,这边全是凌乱的山脉,则有可能……”
“有可能什么?你快说啊。”迟拓问。
天怜儿看着地图,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如果往这些凌乱的山脉一直穿行,是天泊雪山!”
“日!天泊雪山的路堵了,我们才要走这边。现在倒好,兜兜转转,又兜回去了。”迟拓说:“该不会,那冰室九个拱门,就对应九个地点吧。”
慕凡说:“不会!绝对会有死路。至于是不是天泊雪山,现在还不能断定。因为我们已经在山体里转了很久。分不清方向。现在只能说,有可能走出去是栖凤山,有可能我们会经历一场很长时间的山体穿行,出口在天泊雪山。但是,这样长的山道。我还是很怀疑。”
迟拓说:“这样长的山道,如果发生什么不可抗拒的自然力,比如说山体塌崩,将山道堵住的话。那我们便是走投无路,后退无门了。”
就在大家讨论时,迎香忽然惊叫起来:“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同时,挣扎着从迟拓的背上下来,扑向了左羽筠。
左羽筠竟然虚弱地倒在了地上,受伤的腿,不停地抽筋。整个身体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他一声不吭。整个过程悄无声息的,要不是迎香记得去看他的情况,真的没人会发现他。
慕凡与迟拓大惊,赶紧过去,看着他腿上绑着的厚厚布条,全都已经浸满了鲜血。整个人感觉就快要昏厥了。慕凡果断地将他扶起来,让天怜儿将他身体稍微定住。往他身上输送真气。而迟拓则迅速地封了他腿上的大穴用来止血。
随即,解开了他脚上的绷带,绷带才刚刚松开,血就瞬间喷了出来。迟拓并没有躲闪,因此被喷了一脸。
迎香当下惊呼了一声。
迟拓烦躁地吼着:“人还没死,不准叫!”当下果断地掏出了金疮药,整瓶地往他伤口里倒。可是,根本没用,白色的药粉,迅速地被鲜血淹没。
慕凡说:“封穴止血,不是你们迟家的独门吗?快使出来啊。”
“我用过了。”迟拓还是又一次封了他腿上的大穴。可是,鲜血还是像泉涌一般。
左羽筠的脸,已经毫无血色了,并不是正常的苍白,而是土黄之中带一些黑色。慕凡看了一眼,对迟拓说:“快检查看看,是否有中毒的迹象。”
迟拓死死地摁着他的伤口,只要一松开,血就会喷涌出来。他朝着站在一旁捂着嘴呆愣的迎香喊:“还愣着干嘛。过来帮忙啊……你捂着他的伤口,别让他瞬间失血而亡。老子要腾出手来给他把脉!快啊!”
迎香眼角湿润,仓惶地蹲下来。用双手死死地捂着左羽筠满目苍夷的伤口。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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