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溪水中泡了好一会儿,浑身的酸痛跟倦意算是缓解了许多。感觉整个人都有些荣光焕发。慕凡眯着眼在水里躺了不知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高挂头顶。
山谷里被阳光照得暖暖的,已经接近盛夏,阳光照到皮肤上,每一个细小的毛孔都能感觉到轻微的灼热感。闭上眼睛,眼前弥漫着一大片辉煌的血红。鼻腔里全都是泥土,树叶,鲜花在阳光照射后散发出的盛夏的味道。
慕凡发现刚开始因为他们身上的血污,变得污浊不堪的小溪。此刻奇迹般地又清澈起来。他侧头看了一眼,躺在旁边水面上的迟拓,问:“你没觉得这小溪有些奇特吗?”
迟拓慵懒地睁开眼,原本他想说,能有什么奇特的。但是当他看到旁边的左羽筠浮在水面上发出了浓厚的呼吸声,这家伙竟然睡着了!伴随着打鼾声,睡得如此之香甜。
人能浮在水面上,不奇怪。只要是略通水性的人,都可以。可是要是想要浮在水面上睡觉,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他还在诧异的时候,身边的慕凡忽然间坐了起来。盘腿坐在水面上,并没有沉下去。冲着迟拓说:“你看,是不是很奇特?”
迟拓有些不相信,说:“你就故意的,凭你身上的功夫,想要做到这样,不费吹灰之力。”
慕凡挑了挑眼睛,示意左羽筠说:“那他呢?他总不能吧?”
迟拓翻身而起,竟然坐到了左羽筠身体上。要是正常的水面,这样的重力往下压,肯定会下沉的。而且左羽筠的身体是处在最放松的状态,根本无力支撑迟拓的重量。
让他没想到的是,不仅左羽筠没往下沉,反而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坐在了很安全固定的地方。就像是左羽筠是躺在平地上给他坐一样。然后迟拓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干脆踩到了左羽筠的身体上,还顺带用力跺了一下,还是没沉下去。
可是这回,睡得跟猪一般的左羽筠终于被惊醒了,他猛地一声咳嗽,就把迟拓给弄翻了,迟拓故意没有用轻功来躲开,反而任由自己摔进水里。
砰地一声,巨大的水花飞溅开来。迟拓的身体摔进水面之后,很快便自己浮了上来。慕凡仍然端坐在水面上,等看到迟拓浮起来,再一次对他一挑眉。意思是,看吧,我早说过了。
左羽筠猛烈的咳嗽过后,看着这两个有些怪异的脸色,没好气地骂道:“你们俩儿怎么回事啊,拿我寻开心?我睡得好好地,全被你们给破坏了。”
他一边骂着,一边无意识地坐了起来。最后,等他骂完时,他已经跟慕凡面对面,同一个姿势坐着。
“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竟然可以得道高僧一般,坐在水上……”说着,左羽筠也美美地做起了打坐的样子。仿佛自己真的立刻就要飞升成仙一般。
迟拓也坐了起来,看到慕凡气定神闲的样子,有些担忧地问:“刚开始我们跳进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情况的?现在我们不赶紧上岸,还在这里泡着……”
慕凡闭着眼睛,很做作地故作高深地说:“小伙子,切勿心急气躁。试着催动你自己的内息看看。”
迟拓半信半疑地做了起来,果然发现,在这水面上,内息比平时强大了许多。而且感觉浑身舒畅,浑身的肌骨都重获新生了一般。
一轮调息过后,迟拓睁开眼,舒畅地说:“这效果,真是抵过我平日里一年的苦练。真绝了。”
慕凡说:“我也是才发现,好像自从太阳出来过后,这小溪便开始发生变化。本来我是想要跟应龙沟通,看看他是否还在沉眠,谁知竟然无意间,发现了这里的好处。”
迟拓转眼看着山谷里的美景,赞叹道:“这里可真是个避世修炼的好地方。在这里静修一年,可抵其他地方十年啊。”
此时,迎香有些生气地跑过来,丝毫不顾及水中的三个大男人只穿着最贴身的裤衩,双手叉腰,站在岸边,大声喊道:“你们几个到底泡够了没?太阳都晒屁股了,也不怕水里有大鱼把你们全给啃了。别忘了,我们还要赶路。赶紧手脚麻利点,给老娘起来!”
迎香这一番大大咧咧的样子,可是吓傻了迟拓与慕凡,他们低头看着自己的裤衩,白色的,泡了水之后,还有点透。而迎香就那么毫无顾忌地直视着……
迎香转身之后,用手按压自己的小心脏,一路小跑回到树下,捂着嘴一个劲的傻笑。天怜儿问她:“你笑什么,不就是让你去叫他们起来吗。”
迎香眼睛溜溜地转着,瞧了一眼旁边的阿烈,小声地贴着天怜儿的耳朵说:“嘿嘿,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天怜儿并不能理解,她的鬼祟跟窃喜究竟是为那般。所以也不会配合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只是不解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迎香贼笑着,对着天怜儿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天怜儿耳朵根部迅速窜红,很快连带着脸部也飞起了两朵红霞。
“迎香!你给我闭嘴!”慕凡暴怒道。他们三个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迎香在跟天怜儿咬耳朵,而天怜儿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迎香一边说,手上还顺带比划着什么东西。慕凡一看就火冒三丈。赶紧快步地走过去,一把将迎香给拎起来。问:“你在说什么?”
迎香假装无辜地说:“我哪有说什么,女孩子家的事,你也想听?真是的,你要是不信,你问她好了,看看我到底说了些什么。”
“慕凡哥哥,你放了她吧,她真的没说什么……”天怜儿一边说,脸上还全是羞涩的表情,完全不敢直视慕凡。说到后面,还羞愧地把头给低下了,很明显,这就是撒谎的样子。
迎香则是得瑟地喊:“看吧,看吧。说了你不信,快把我放下来。”她力气极大,自己挣脱开了慕凡的大手。
对着天怜儿说:“怜儿,我们走!”
天怜儿有些愣,问:“去哪?”
“哎呀,陪我去解手,人家一个人害怕得要死……”迎香又开始了她疯癫的本性。
害怕得要死?现在大白天的,有什么好害怕的,很明显她就是不想让慕凡*问天怜儿,才故意编了个解手的借口。
慕凡看着始终呆坐在树下,表情落寞的阿烈。他肯定还在为了莫魇的事情发愁。在慕凡心里,像莫魇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应该杀之而后快,免得留下后患。他始终无法理解,童年时候的温情,真的能保留这么长的时间?
慕凡想起,为了要给天怜儿解蛊,阿烈跟莫魇交谈那时候的样子。有一种感觉,阿烈在担忧的根本就不是莫魇的死活,他似乎更多是在忧愁莫魇跟他讲的事情。
如果有事情,能让阿烈这样神经大条的汉子,忧虑到这个地步,想起来也不会是什么小事。或者跟他们的部落有关,慕凡懒得去多想。原本也不愿意跟阿烈多打交道,现在他这个样子,干脆敬而远之。
从进了玄武雨泽之后,他们就没有进食,而且,他们身上所有的干粮,水,都已经弄丢了。现在每个人的肚子都饥肠辘辘。
左羽筠说:“刚才在水里还没发现,上来了怎么那么饿。我们是不是该去找点东西吃?”
慕凡,迟拓均有同感,从小溪里上来,就感觉饿得要死,肚子里空空的,仿佛有很多馋虫已经饿得开始啃咬心脏了。
就在三人商量着去哪里弄点东西的时候,忽然小溪的下游方向传来了一声尖叫。仔细辨认之后,左羽筠大惊道:“是迎香!”
慕凡与迟拓立刻飞身而上,左羽筠只能跟在后面跑着,喊:“你们等等我啊……”
来到下游以后,才发现,迎香这哪里是尖叫。分明就是欢呼雀跃,就差没一蹦到天上去。天怜儿则是蹲在溪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脸上也全是高兴的表情。
迟拓远远地喊着:“疯婆子,你没事能别瞎叫唤吗?老子本来就饿,为了你还特地运功跑过来……”
迎香兴冲冲地跑过来,赶紧打断了迟拓的话,说:“饿么?饿就对了,哈哈,那边有好多鱼。好大好大的鱼。我们有吃的了!”
走进一看,下游的水草里果然有很多鲫鱼,正如迎香所说,真的是很大的鱼。看上去肥美至极,单单是看这些在活蹦乱跳的鱼,就已经让人垂涎三尺。
迟拓不客气地飞身而起,身形极快地掠过水面,很快就抓了很多扔到了岸上。
这时左羽筠才赶到,看到活蹦乱跳肥美鲜活的食物,也是食指大动,欢呼不已。
看到慕凡蹲在地上,细心地检查那些鱼。他催道:“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地处理了,我们烤了吃,这分明就是普通的鲫鱼而已,有什么好看的。迎香,快上!”
“什么?你让我去杀鱼?”迎香好像是听到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话。
左羽筠还骄傲地说:“你不去,难道要我去吗?”
两人还在争论的过程中,慕凡已经拿出小匕首,手脚麻利地把鱼给整理好了。天怜儿蹲在他旁边,看着他仔细把内脏处理掉,用溪水仔细地把鱼洗干净的摸样,只觉得异常温暖。甚至都已经开始幻想,以后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情形。真是没想到,慕凡哥哥这样的身份,竟然连这些工作都那么细心地在做。
迟拓看看数量已经抓得差不多了。便也蹲到溪边,跟慕凡一起整理起来。这些鱼不仅要保证他们这一顿,还要做成鱼干带在身上,接下来如果没有什么小城镇做补给的话。一路到南曼,都要靠这些鱼了。
等他们拿着食物满载而归的时候,竟然发现一直呆坐在树下的阿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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