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打更声,迟拓立刻想要顺着声音追过去。他听到慕凡说:“慢着!不急!”
不急?本来刚开始的时候,他还看到慕凡神采奕奕地期待战斗。现在敌人就在眼前,反而神情严肃地说不急?迟拓有些焦虑地问:“你到底在想什么?刚才你明明不是这样,怎么会离开了忆醉楼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慕凡淡淡地说:“那个样子是给杨弄影跟杨日程看的。”确实,刚开始的时候,他心情是很激动。对于他来说,是很期待一场战斗来证明自己。不过,他要的是一场光明正大的斗争。不是稀里糊涂,连自己打的是谁都不明白,如果无端被人当枪使,实在太过侮辱他的智商了。
“什么意思?你故意装给他们看,很激动很兴奋,很有信心的样子?话说,有这个必要?你到底在怀疑什么?”迟拓被慕凡给弄晕了。慕凡做事,一项有理有据,非常谨慎。他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迟拓静心心来,把一整夜的所有事情都理了一遍。除了很多地方存在着谜团,其余的一切看起来都很顺。他没发现什么破绽。
慕凡问:“你觉得,白天的时候。我们在街上遇到的黑瞎子,天怜儿对他的态度怎么样?”
迟拓脑子一转,回想起白天时候的情形。当时天怜儿好像是能看透黑瞎子的心,然后要对慕凡说些什么。便被黑瞎子打断了,威胁她说,她要是敢说出来,就同样要把她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当时的天怜儿瞬间红了脸,还有些娇嗔地骂了句“臭老头”。不就是一老一小两个怪胎,在互相打趣的摸样?
这一切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有什么问题么?迟拓想不明白,只能疑惑地看着慕凡说:“不怎么样!很平常啊。虽然天怜儿骂他臭老头,但是看不出讨厌的情绪。就是小女孩被激怒了,随便怒嗔了一句。”
慕凡说:“不对!不止是不讨厌,还有一种深层次的互相理解!那你再想想,天怜儿在地宫里,见到黑瞎子是什么情绪?”
迟拓想了想,自从进到密室之后,不管是遇到多么可怕的场景,天怜儿都没有表现出寻常女子的怯弱。这点原本让他感到佩服,只不过,在他们从幻天生死镜中出来之后。天怜儿更多的表现就是躲在阿烈的身后。特别是进到白玉密室之后,更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这也不稀奇,任何一个小姑娘看到满屋子的死人皮跟人头,都会害怕,没被吓哭就已经算是她坚强的了。
他想不出有什么古怪。反而是慕凡怎么整个晚上的心思都在天怜儿身上,不是要出来找楼影魔神吗?他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迟拓端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慕凡,过了许久,他盯着慕凡的眼睛问:“你是谁!你个色狼!把慕容小子交出来!咿……呀!”喊完还摆了个醉拳的姿势。
慕凡看着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瞬间给他一记飞腿,迟拓自然跳开。慕凡没好气地说:“我跟你说认真的!不要当我是疯子,等你仔细想明白了,就会发现,其实我想的,都是很关键的东西!你不能回答,是因为你想不出来,天怜儿在地宫里见到黑瞎子是什么情绪!”
“是什么情绪?”迟拓问。
“没有情绪!”慕凡淡淡地说,“这就是整个事情最为古怪的地方。你之所以不会注意到天怜儿的情绪,是因为自从进到地宫,准确地说,是进到白玉密室之后,她就在极力地隐藏自己。甚至,她一直在躲避。你不奇怪,她在躲避什么,或者说,她为什么会如此反常吗?”
迟拓这才有点想起来,天怜儿好像是一直躲在阿烈身后。好像一句话都没跟黑瞎子讲过。跟白天她与黑瞎子嬉笑怒骂的样子,相去甚远。天怜儿一直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相对起白玉密室,在尸油池中,还有被鬼手抓。似乎更加值得一个小姑娘恐惧哭鼻子吧!这绝对不寻常!
迟拓说:“可是,她到底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不能给我们暗示?”如果不是慕凡观察入微细致。她这种细微的反常举动,是很容易被忽略掉的。
慕凡说:“这点,我也想不明白,照她善良的性子。估计认为,我们出来会比在那鬼地方要安全吧。或许有什么东西*得她不能说。”
除了天怜儿的表情。慕凡还仔细回忆起黑瞎子的各种细微动作。但是闭着眼睛,仔细想了一遍,没有丝毫的破绽。只是有些不同的是,白天他们见到的黑瞎子脸上总是正气凛然。而晚上的黑瞎子,虽然也是一副正派的作风,但是在看向慕凡的时候,会露出一些紧张的神色,以及不经意间嘴角有些邪魅的微笑。
慕凡原本没把他的紧张放在心上,因为他讲的故事里破绽太多。很明显是现编的,根本经不起推敲。慕凡沉默的时候,他总是很紧张。慕凡把这个归咎为骗人之后的愧疚感。没往别处想,现在想一想,要是想要往别处想,大概也能说得通。
值得推敲的,有一件很关键的事情。那就是,迟拓的丹元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异常现象,而且很巧地发生在了黑瞎子给他摸骨的时候。
一件怪事发生能叫做巧合,但是很多种复杂的情况都堆在一起,都指向一个人,那就不是巧合了。慕凡问:“当时黑瞎子给你摸骨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迟拓开始有些明白慕凡的心思了。这是很严肃的事情,只要他们的推理出现一丁点错误,就有可能跳入敌人的圈套,满盘皆输。天怜儿跟迟四海的丹元都还在别人的手上。
迟拓不敢随意断言,他仔细回忆起当时的感觉,说:“当时,他刚接触到我手心的时候,是有一种隐隐的冰冷感,手心有些刺痛。不过很快就热了起来。到最后甚至有些发烫。”
冰冷感?刺痛?慕凡有些惊讶,白天的时候,黑瞎子同样给他摸过。当时,他刚接触慕凡的手,慕凡便能感觉到有一种纯阳的真气隐隐在他手上。后来才开始发烫。跟迟拓所说的冰冷跟刺痛。完全不搭边。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说:“或许,白天跟夜晚。我们见到的黑瞎子,并不是同一个人。”
迟拓有些发愣,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颠覆到这种地步。他可是从来都没怀疑过黑瞎子会有问题啊。如果他真的是假的,当时每一个人,甚至慕凡都没有防备,为什么不把他们一举歼灭,一了百了,反而还做了一个关于要抓楼影魔神的计划,这是什么居心?
迟拓说:“你凭什么这么断定?就凭一点小感觉?或许白天的时候气候温和,手心温度本来就比较高,而地宫里那么冰冷……”话说到一半,迟拓自己就停住了,这不是废话吗?作为一个普通的武者,只要能修炼到有真气护体,还会受什么温度的影响。更不用说像黑瞎子那么厉害的修真者了!
这时候,又传来了清脆的打更声。方位跟刚才的一样,似乎还更近了一些。那么说,楼影魔神自从吓昏这个酒鬼后,一直没走?还在旁边待着?他又不出来对付这两个,正在忙着推理的少年。在等什么?
“咚——咚!咚!咚!”还是四更的声音。每一声都饱含情绪,慕凡是精通音律之人,他在这更声里听到了一种呼唤。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迟拓小声地问。
慕凡脸上的表情是再等等,这气氛有些诡异,贸然前去,唯恐有诈。
过了许久,又是一声清脆的打更声。位置仍然未变,感觉离他们有一个巷子之隔。可是双方都不动。有意思的是,这更夫只管打更,并不报更数,要是一般的更夫,会一边打更,一边喊着各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迟拓小声地问:“你说这楼影魔神为什么不报更?”
迟拓的问题看似无聊透顶,实际上,慕凡觉得问得非常好。他为什么不报更?照杨弄影的说法,他第一世的时候,父亲便是更夫,出于对当时生活的怀念。他来客串一场更夫,怎么不做足全套?如果不是因为怀念,那他打更的目的,会不会就是故意引起别人的注意。把慕凡他们引出来?
双方还在僵持着,打更的声音也越来越慢了起来。每一声都饱含情感,听着非常苍凉。连迟拓这个不通音律的人,都忍不住想,原来这楼影魔神的心中如此悲伤。
就在这时,慕凡觉得身后的屋顶上有些异样,迟拓也同样感觉到,两人刚转身,便看到杨弄影阴郁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发青,刻薄的长相显得更加刺眼。接着是面无表情的杨日程。
他们俩用眼睛狠狠地盯着慕凡,杨弄影大声地说:“你们还呆愣着干什么?是不是怕了?你们不去,我们去!”声音在寂静的街道里被放得很大……
随着杨弄影跟杨日程两人身形飞起。打更的声音居然停止了,慕凡心中大呼不妙。这所有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他们俩怎么会在这时候杀出来?
没办法,看着他们的身形快要消失在夜色之中了。慕凡只说:“我们也快跟上去!”跟着迟拓飞身追着杨弄影的身形而去……
他一边跟着一边想,为什么每一次事情总是到关键的时候。就会有杨弄影出现?每一次他的出现,看似是要拯救慕凡他们,实则都是在破坏他们的探索。这未免有些太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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