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玩够了之后,店小二又目不转睛地重复了一遍:“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这次的声调明显比前两次提高了许多。带着一些不耐烦的情绪。显得不那么古怪了,当然,如果忽视他的死鱼眼……
阿烈拍着桌子,大喊:“这是什么鬼地方,店小二都人不人鬼不鬼的!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出来!”他不想打尖也不想住店,只想快点拿到通行牌,赶紧离开这里。
阿烈的话音还没落。慕凡就感觉背后一阵寒风袭来,悟空也冲着那个方向龇牙咧嘴。慕凡转头一看,有个人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一般。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身材稍胖,满脸的麻子,八字眉,鱼泡眼,蒜头鼻,腊肠嘴。满脸的油光,满身铜臭味。
只见那人用沙哑的声音讲道:“鄙人姓杨,是这里的掌柜。请问您有何贵干?”
阿烈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杨掌柜,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便调整好了情绪,很硬气地说:“听说通行牌都要找你要?开个价吧!我现在就要出城!”
杨掌柜面无表情地盯着阿烈看了好久之后,突然他厚厚的嘴唇裂开,露出两排发黄的牙齿,脸庞的肉堆起来,一个标准的假笑,怪里怪气地说:“抱歉,今天的青槐灵木牌已经发完了。你只能等明天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是个假笑,那好歹也是个好态度。阿烈也没理由发火,只是心里憋着气,狠狠地瞪着杨掌柜,说:“少废话,快把通行牌给我拿出来!”
那杨掌柜眼睛都不撇他一眼,反而转向迟拓说:“二位公子,是要住店吧?我让人给二位准备两间上房。随便再给你们整几道小菜。”说完拍了一拍身边木讷的店小二,小二便如风一般往厨房去了。
所有的一切,如果放做慢镜头来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事实上,连店小二的身手都让人眼花缭乱。而且还是如此木讷的一个店小二。行动起来,可真是跟他的相貌极度不搭配。
阿烈见没人理他,有些恼火。干脆站起来,伸手就往杨掌柜的衣襟处抓去,杨掌柜也不躲,笑眯眯地看着他。只见阿烈的手僵持在了杨掌柜的衣襟处,满脸全是便秘的表情。慕凡知道,阿烈已经用上了全部的劲,都没能动这个掌柜分毫。如果在平时,阿烈这样的力量,能够直接拗断一个人的脖子。
看起来,这个杨掌柜神情轻松,身上有看不见的气场淡淡地散发出来。丧气的脸,一直在笑。鱼泡眼眯起来,也比刚才有了些许神采。反倒是阿烈,一副痔疮发作的样子,狼狈得很!
迟拓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尽在偷笑,他想着:看你这个二愣子这回如何下得来台。
慕凡瞪了迟拓一眼,这个看好戏的神情,是他最惯有的,通常这个时候,那张俊朗的脸就会变得特别惹人讨厌!
毕竟阿烈也算是他们的同伴,就算是互相利用,也要防着在这里找不到迟四海的话。还是要跟着阿烈回去找小多。慕凡心里清楚,他要帮阿烈。跟喜欢不喜欢没多大关系。如果没人去化解这个僵局,阿烈自然是不好收手,只怕这样大的力量压制着,强行自己收回来,倒是会将力量反弹自身。
慕凡站起来,运足了真气在手上。自从应龙神元觉醒之后,慕凡的真气从来都是源源不断,深厚非常。他用手巧妙地化解掉阿烈手上的力量,把阿烈的手从杨掌柜的身体分开。向杨掌柜作揖,笑着说:“真是失礼。我这位小兄弟许是,见掌柜的这件衣衫太好看了。一时间失了分寸,得罪!得罪!还望杨掌柜海涵。”
慕凡这一番表现,大气非常。不但给阿烈解了围,也舒缓了气氛。原本他长得就俊美,再加上淡淡一笑,举手投足皆是气度非常。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迟拓嗤声道:“自小养成的坏毛病就是多。装模作样最是拿手……”当然了,他桌下的脚,立刻糟了慕凡一记猛踩,吃痛后立刻收声。
杨掌柜眯着眼睛,客气道:“公子无需客气。看来,你的这位朋友也是性情中人。只是,今日的青槐灵木牌实在是发完了。如不嫌弃,就请这位小兄弟留宿一晚吧!我让人给准备房间,如果没其他什么事,鄙人先失陪了!”
阿烈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哼!”,眼皮都没抬一下。刚才被慕凡挡开的手,一阵酥麻,如果没有他解围,恐怕自己今天就要闹大笑话了。可是他心里还是感激不起来,总有那么点不服气。
杨掌柜说完话便风一般地消失了。从头到尾,慕凡注意到天怜儿都紧紧地皱着眉头,这种情况十分少见。他开口问道:“怜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天怜儿抬起头,说:“这里的人都好奇怪哦!”
“哦?怎么个奇怪法?你看到他们心里想什么了么?”慕凡深知天怜儿有洞察人心的能力,如果她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对他们找迟四海大有裨益。
天怜儿摇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脸苦巴巴的。
阿烈惊讶道:“难道说,你看不到他们心里所想?”
天怜儿说:“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我不是看不到,相反地我看得很清楚。这里每个人的心都很深很深,可是……他们的心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她深知这种情况少见,她看不到慕凡的心,是一点都读不到。而现在这些人的,则是看到了,心是空的。只要是活人,有谁的心里没有七情六欲,就算是得道高僧,他们的心中也藏有佛主。怎么可能有活人的心是空的?
慕凡问:“不止是那个杨掌柜?连店小二也是?那这大厅坐着的其他的人呢?”
天怜儿试着回头,看了一眼大厅之中其他的人,完了之后,她说:“他们不一样的。奇怪的只有掌柜跟店小二。慕凡哥哥,我心里有不好的感觉。我们一定要在这里过夜么?”
她跟阿烈确实不必要在这里过夜,他们大可以现在就离开,等到第二日再过来那通行牌。只是,这孤绝城中只有这一间客栈。现在又不能出城,难道说,要去睡大街么?而且,大家都聚在一起,总比分散了好一些的。于是慕凡朝她点头。
这时,店小二陆续地给他们上菜。旋风一般从他们身边刮过,瞬间桌上就出现了几盘冒着热气的菜。色香味俱全。悟空趴在桌子上不住地流口水,扁平的小手指不自觉地朝着红烧肘子伸去。慕凡手上的筷子果断打在了悟空的手上,悟空缩回手,圆溜溜的眼珠子委屈地看着慕凡。
慕凡只使了个眼色,大家就都明白了。
看这大厅里集聚了那么多的人,难道说都没领到通行牌?那今天他到底发出了多少张?正好这时有几个人进来,杨掌柜一样是那个态度告诉他们通行牌发完了,然后要求他们留宿一晚。恐怕,所有来领通行牌的人,都要留宿一晚。
而第二天能活着走出去的,恐怕也没几个了吧。这饭菜如何能放心下咽?
天怜儿也是一脸愁容,看着眼前这些美酒佳肴没有一点胃口。她有些自责,觉得自己完全帮不上慕凡,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能力在这时居然没用?那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这些来路不明的古怪人物做的饭,她自然是咽不下去的。
而那个杨掌柜的,除非有人点明要掌柜的出现,他便会鬼魅般的出现在大厅之外。都没发现他的身影。一般的掌柜的,应该要呆在柜台上算账。可是这家店的柜台空荡荡的。连店小二都是神出鬼没的。这里的人结账也不用算,就自己估摸着多少钱,把钱放在桌子上,等人走了。自然会有小二上来收银子,收拾桌子。这样古怪的酒楼客栈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慕凡他们几个静静地坐着,观察众人。等到饭点过后,大厅里逐渐冷清下来。喝醉了的回房休息,而大多数的人是往外走的。而大多数的人,跟他们一样,一桌菜完完整整动都没动。看来,这里大多数跑江湖的人,对这个忆醉楼都是有着很强的戒心的。
迟拓往桌上放了个银锭子。站起来,慵懒地伸了个腰,故意很大声地说:“饭吃饱了。我们也应该趁着热闹去逛逛这孤绝城了。哥们,走吧!掌柜的,我们的客房,你可得打扫干净了。等着我们回来啊……”他给慕凡使了个眼色。
慕凡自然清楚,迟拓是想要到外面去打听打听情况。从侧面摸一摸这忆醉楼的底细。而且,自从早上吃的哪一点干粮之后,他们就再没进食了。刚才看着满桌的美食,硬是忍着没动。其实肚子早就空了。
出了忆醉楼后,他们便随意找了个人声鼎沸的小面摊坐了下来。找了几个当地人打听了一下情况。一提到忆醉楼,很多人都是谈之色变。于是银子派上了用场,只不过得到的消息也没什么价值。忆醉楼的历史十分悠久,从孤绝城新建起的时候,就建好了。他们问到的人,很多自打他们出生,忆醉楼就已经开在那里了。看在银子的面子上,他们也是粗略地讲了一些祖上留下来的传闻。
忆醉楼是杨家开的,一代代传下来,传到现在,掌柜的世代都姓杨。这个杨家说起来,那可就神秘了。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们从来不跟孤绝城里其他的人交往,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而且说来也怪了,这孤绝城里,就只能有他们一家客栈。别的客栈只要一开张,不是失火,就是死人。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其他人敢在孤绝城开客栈了。
而城门的石头阵,必须要杨家人亲手做的青槐灵木牌才能通行。而青槐树,全孤绝城,就只有忆醉楼后院能种得活。其他地方,这青槐树是活不了的。
“杨家?”慕凡轻声念叨着。
旁边墙角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一声咳嗽之后,用不屑的声调,说:“哼!狗屁阳家?我看叫阴家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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