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大,月朦胧。树摇曳,影重重。
在朦胧的月色下举目望去,一棵棵直指云天的树顶就像一把把竖起的戟矛,联想那上古百万雄师竞技沙场的雄壮。
“百万雄师”里其中就有你和我,而“她”呢?她是谁?
乡下的风俗习惯,人死了出殡时要有个人在前面点着火把引路。火把照亮了前路魂魄才会跟着躯体走,否则鬼魂就会留在原处,夜间就会出来作祟。莫非是我们点有篝火,冤魂就像有趋光性的飞蛾一样扑火来了?
哭声越来越清晰,声音不是很大,但听起来却是那么的赤耳。
我与大虎各跨坐在一根粗枝上,我所处的位置比大虎要高出一个头的距离,大虎再用无声的方式向我询问:“怎么回事,然后怎么办?”我没有答复他,因为我也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对的。大虎没见我回应,往树干蹭了蹭,靠近我轻声问道:“老赵,没吓傻吧?咋回事啊这?”我脑子在快速的幻想着各种即将可能发生的事,因而没有回应大虎。突然觉得肩头一痛,接着听到大虎问:“老赵,没吓尿裤子吧,看把你吓得出那么多汗。”我急忙道:“抓到我伤口上了。”提到伤口我才发现,全身各处的伤口都在痛。我试探性的按了按胸口的刀伤,发现胸口好大一块衣服都被血液浸透了。应该是刚才爬树用力过大外加刚刚一紧张伤口又裂开流血了。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此时,哭声也到了脚下。我们所在的这棵树是方圆数十丈内最高的一棵树,少说也有二十来米高,本来烧的旺旺的一堆火,在这么高的高度看下去也变小了不少。此时,篝火旁多出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我们并不知道那是不是人,因为在摇曳的火光中我们没有看到她的影子,只是看到了一个人的模样,我们处于俯视状态她又是披头散发的更不会看到她的脸。只是她穿着白色的丧袍,在慢悠悠的围着火堆转圈子。嘴里还念叨着些什么,我们也没有听清。
突然,这个世界好像在这一回神间都变了,变得没有了风没有了虫鸣没有了生机,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没有,有的只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哭调,像发丧道公的山歌,又像逝了伴侣怨妇的寄语。
在无声地等待中过了好长一会儿,她终于在好像特意选定的位置停下脚步,她所处的位置刚好在火堆与树根距离的中点处,随着脚步的停下哭声也没有了。我的全身开始发冷,从百合直冷到脚尖,因为我看到那“人”缓缓仰起头,朝着我们所在地方向,还发出一种像是冷笑声又像是野兽争食时发出的咕噜咕噜声。起码二十米的高度距离可这声音我依然能隐约听到。更可怕的是,她一仰起脸蓬乱的头发都往后倒,我便可以看到他的面部,虽然火光明灭不定,但以我的目力这样的距离还是可以看清她的脸。那张脸并不能算是一张人脸,像烧焦的木炭一般,让人辨别不出她的五官位置所在。
她好像发现了我们,在一步步的朝着我们的藏身树走来。脚步不快,但以这样的距离和这样的时刻在我的意识里它就像时光一样飞逝。我开始感到真正的恐慌,连白天在大街上拼命都没有的恐慌,也许是白天事发突然,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去恐慌。但现在情形不同,它就像一把利剑在慢慢的刺穿我的心理防线。刚出了狼窝又入虎口,只能默默的慨叹自己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有时候恐惧也能杀死人,因为它能让人六神无主,能让人做出错误的举动。我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这种时候与她拼命是不可能了,因为高度紧张四肢已经有些不听使唤。我唯一能做的是保持原样的姿势抱紧树干绝不松手,免得她根本就爬不上来而自己却因为紧张的原故跌下去摔成肉泥;但如果她不是人,我们就只能静静地等待着上帝的怜悯与同情将奇迹降临到我们身上。
任何事情都总是会有始有终,答案就在下一刻将会裸露。
我们看到的应该不是人类,因为它可以像壁虎一样爬树,他不需要抱树干,她就像四肢爬行动物走平地一样往上爬,速度还是很慢,就像她两只脚走路一样慢。只是当距离不在延伸,路终归是要走尽的;距离正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缩短,慌乱中的三思下,还不如闭上眼睛蹦下去来个痛快的,免得一会招怪物“凌辱蹂躏”,我正准备给自己“判决死刑”时,突听得那怪物一声尖啸。我睁开眼睛去看发生了什么,只见树底一花眼怪物就没了踪影。我第一反应是大虎被怪物抓走了,可是不对啊,大虎明明还抱着树干就在我斜下方,那刚才是什么再叫?
我正想开口问大虎怎么回事。却映着微弱的火光看到了牛也是的两颗大眼珠正在瞪着我,而刚才在往上爬的怪物却不见了。我莫名其妙的没了恐惧感,脑子里闪过一丝戒备的念头。因为鬼上身的故事小时候不知听长辈讲过了多少回。
我慢慢地缩回右脚和其它相对靠近他的部位,以免他突然对我发起攻击。其实心里很是矛盾,刚才明明还想一绝了之,可当生命看到了希望转瞬间危机又迫在眉睫。本能的反应产生了抗拒的的心里。
我正自暗暗提气,这是一个武者出手前的必备程序。就在一刻一种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将我呛个正着,险些从树上摔下去。这味道很熟悉!对,是尿味。转念间,我联想到了爷爷曾跟我说过童子尿可以辟邪。既然有尿味,那说明大虎没有被鬼上身。
我先打破了沉静问大虎:“你他妈的想到了为什么不早点打声招呼,害得老子差点没命了你知道吗?”
大虎用很生硬的语气说:“没办法,本来就有些急,刚才一紧张就漏了些。”
我终于听出了事情原由,并不是大虎想到了童子尿辟邪,而是憋不住了。这憋不住还真来的及时。我释怀了,用力拍了一下大虎的肩膀,乐着跟他说:“我说你小子憋不住就别憋了,这场雨来的真及时啊啊。“他满脸泥狞的表情更令人可笑。在树上就地解决。
解决完事后,大虎说:“老赵,原来你胆子比我还小。刚才那是只仿猿猫,没想到他把你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说完话好像他自己想到了什么,所以挠了挠头。
仿猿猫我也听长辈说过,但我没见过。听说它喜欢模仿别人的动作和行为,而且模仿得惟妙惟肖。只要他觉得有趣的它都要模仿。这种动物全身都可药用,全身都是宝,可是这种动物几乎濒临灭绝,想要见到只能可遇而不可求。我在医书上也看到过它的画像,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几分相似。
我问大虎:“你怎么知道它是仿猿猫的。”
大虎说:“你还读读读个屁书啊你,书上不是有句话说‘仿猿猫身是宝,万帝朝取神仙膏。好也仿坏也仿,一生只为忘世忙。’然后下面就有它的画像,这都不懂吗你?”我问他是从哪看来的,他说他也不记得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正说着话,忙了一夜,已渐渐有了困意,各自解下衣服卷成绳状,将身体绑在树干上,以免睡着了会掉下去。此时天又开始起风,还在不远处惊起了一些夜鸟。下面的火光也渐渐微弱了,突然听见啪的一声爆响,烧红的炭火四射,在骤亮的一瞬间,我好像又在火堆的位置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丧服的人影,不过这个人影要比之前看到的要高要大。然后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各自的神经又一次绷紧,静静的等待着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发生,可是等了好久什么事情都没有。
天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疲倦的身躯终于妥协了现实的残酷,在浓浓的睡意中忘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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